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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痒,只好伸手在肥臀上来了一巴掌,就我躺床上的功夫,牛秀琴说她下楼弄点酒。结果一等就是十来分钟,在我犹豫着是否该去洗个澡时,她跑上来说刚接了个电话,工作上有点应酬。
她得过去一趟,等打扮妥当,她又说马上就能回来,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自然无所谓。待牛秀琴走后,我不可避免地在她的卧室里游览了一番。先看了看柜子里的内农,又欣赏了会儿尊贵华丽的各色包包,最后还玩了玩最底层的几个数码相机。
要不说这老姨有钱呢,光那个sonydsv1就起码小一万,更不要说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袖珍型dv了,原本我不想去碰电脑,但实在闲得无聊,索性还是开了机,而碰巧u盘在,鬼使神差地,我索性就试了试。
密码嘛,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破解着玩呗。结果,当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后来,百无聊赖地,我打开电脑桌的抽屉,随意翻了翻。
真的是百无聊赖,我并不指望什么鬼灵精怪会打里面钻出来,然而就在二层抽屉的左前角,倚着两条未拆封的软中华,一个类似u盘的深红色玩意儿赫然映入眼帘。
它躺在一本书上,这本书的名字叫“十五天瑜伽速成”毫不客气,我再次点开保密盘符页面,把那个类似u盘的东两插了进去。
老天在上,我肯定心如止水。usb提示发现一个叫smartkey的新盘符,双击没反应,右键只有两个选项,quit和clear。我只能选择了clear,然后指引到g盘。
令人大感意外的是,无需任何辅助口令,保密盘符一下就打开了。毫无征兆,二十多g已用空间的蓝色长条现于眼前。我猛喘口气,停顿,接着又喘了一口。
牛秀琴在小区外候着,见我进来,二话没说开着车就走。还是那辆七代雅阁,多半是文体局的配车,似乎永远一尘不染。天却灰蒙蒙的,路上没什么人,两道的雪厚得像备战中的临时战壕。
当然,不时传来的鞭炮声和隔三岔五掠过头顶的大红色条幅一起提醒我们,值此传统佳节,喜庆是对一个人最起码的要求。
然而说不上为什么,好一阵车里都没人说话。我认为是郭冬临的缘故,fm在播央视春晚的录音,傻逼郭冬临本色出演。
他用比秃顶都要圆滑的嗓音说:老婆,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冲动是炸弹里的火药,冲动是叉叉叉。于是牛秀琴就笑出声来,她捶了下方向盘:“逗死了!”这么说着。
她瞟了我一眼,我也只好将就着笑了笑。“这小品你看了吧,逗死人!哎”她又瞟我一眼“手机给老姨掏出来呗!”
我愣了下,她便抖了抖腿。裤子很紧,口袋很深,颇费了一番功夫,我能感受到小腹的温热,甚至我觉得自己摸到了她的屄。这让牛秀琴笑得咯咯咯的。
她愠着脸说:“往哪儿摸啊你个小流氓,再瞎整我可就不客气了!”至于怎么个不客气法,她没说,我也猜不出来“哎没落啥东西吧你?”等郭冬临和那什么牛莉在掌声中退场,这老姨瞅我一眼,突然问。
“没啊,”我拧拧脖子,却下意识地捏了捏兜里的移动硬盘“我有啥东西可落的。”是的,我没落东西,倒是非法带走了一些东西。
鉴于我国电子信息立法滞后,这算不算盗窃罪,我也说不好,不过显然值得在刑法课堂上讨论一下,很有意思的话题,那个莫名其妙的隐藏盘符莫名其妙地在我心头隐藏了这么些时日,骤然乍现眼前,难免让人心惊肉跳。
我深呼几口气也没能遏制住右手的抖动,而数个浅黄色文件夹整齐划一(没记错的话,文件夹都是用阿拉伯数字命名)。
在液晶屏的苍白背景下清晰得近乎晕眼,以至于让人怀疑眼前一切的真实性。胡乱点击一通后,我溜出门外,跑走廊上往下瞄了几眼。我甚至叫了几声老姨。理所当然,没人应声。
返回房间,又是一通乱点,这回算是利落了些。记得盘符里文件不少,种类齐全,视频、音频、图片一样不落,甚至还有几个word文档。
我随便点开了一个视频,乌漆麻黑的,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只隐隐能看到呼吸灯闪动着的红色光晕。
这一闪就将近一两分钟,画面没有任何变化,我一连拖拽了两次都是如此,不过似乎能听到飘渺的歌声,十分微弱,像是来自遥远的外太空。这个念头让我心里一动,忍不住又往后拖了一下。
瞬间,尊贵的hifi音响里传出一种哼哧哼哧声,炽热而散乱,却又隆隆隆的,像有火车驶过,又仿佛一袭巨大的风暴正在成形。有黑影动了起来,在风暴中上下起伏,黑瞎子刨食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很快,似乎弹簧也跟着叫了起来,顺理成章地,我听到了女性的轻哼,在微颠的镜头里,雪白的大腿溢出朦胧的光。
甚至黑熊的脸都越发可辨。手忙脚乱地关掉视频,我才发现自己冒了一头汗。真的是一头汗,跟从海绵里挤出来的一样,有那么一滴砸在键盘上“啪”地脆响,沉重得有点夸张。
顶着这头汗,我把整个保密盘符一股脑拷进了移动硬盘里,为此不惜删掉了一多半电影电视剧。我也说不好自己在想些什么。
拷贝过程无比漫长,乃至好几次我都怀疑usb接口有毛病,不得不再三确认那些个深蓝色小格子尚在缓慢增长,哪怕是以肉眼难以觉察的速度,此外,时不时地,我要到走廊上瞄几眼。
我老忍不住想象,丰满的老姨迈着猫儿一样的脚步,蹑手蹑脚地溜进来,拾阶而上,将我当场抓获。很遗憾,以上悲剧没能发生。
事实上,拷贝花去了半个多钟头,我又用十来分钟冲了个澡,等穿戴整齐地在电脑桌前坐下时,牛秀琴还是没能回来,就那么呆坐了好半晌,捏着移动硬盘看了又看,一咬牙,我又开了机,为了不留下痕迹,当然还是插上了u盘,在几个文件夹里徘徊一阵,我点开了第二个,印象中里面有六七个视频文件。
调低音量后,我随意打开了一个。映入眼帘的是条大白腿,你能看到高跟凉鞋里的脚,几个人在说话,有男有女,有平海话,有某种南方普通话。
镜头一番摇晃后上移,黑色桌角以及灯光下铺陈开来的光滑桌面,白瓷茶杯,巨大得近乎滑稽的果盘,似乎有熟悉的声音传来,洪亮却琐碎,总是嗯啊嗯的,再不就是笑。
他们像在谈工程竞标的事,不过与我何干呢?连拖几次,画面都几无变化,倒是有次拍到了对面女士汹涌澎湃的胸部,在我打算关掉视频的刹那,镜头一扬,滑动,摇晃,法令纹男人出现了。老实说我不该惊讶,但实际上确实惊讶了那么一下。
小平头短得近乎露出头皮,无框眼镜自上而下地反射着灯光,看不清眼神,他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下巴轻仰,体态松弛,但两颊的法令纹无比清晰,哪怕他的右脸被镜头左角的黑线一分为二,我还是能感受到那两条纹路的生动存在。
陈建军的出现让人不舒服。关掉视频后,我情不自禁地点上了一支烟。侧耳倾听,周遭没有任何响动。
我突然希望牛秀琴能早些到来。第一个文件夹里也有若干视频,略一犹豫,我点开了一个。洗面台,镜子,黑蕾丝衣角,应该是在卫生间。
镜头开始摇晃,移动,高跟鞋的叩地声有节奏地响起,在铺延开来的浅黄色地砖衬托下,空旷得像老武侠电影里铁匠铺的叹息。深灰色大理石墙根,浅绿色消防指示牌,其他脚步声,黑高跟鞋和肉丝腿“牛主任好!”有女声说,白墙,棕色条纹木门,敲门声,此外始终伴着一种刺耳的风声,我推测可能是摩擦使然。画面在木门这儿停了下来,要不是镜头轻微晃动,我真以为是自己暂停了视频。
往后拖了一大截,出现在眼前的是个书柜,左侧的墙上还挂着一幅字,草书,写的是啥也看不出来。
字下面是一张深红色办公桌和一把漆黑皮椅。没有人,但能听到声音,窸窣声,喘息声,什么抽动空气的声音,高跟鞋的跺地声。我猛抽口烟,又往后拽了一大截。眼前是一抹白色的弧状物,方不方,圆不圆,我甚至分不清正面在哪儿。
伴着一种皮革摩擦般的吱咛声,不断有黑影掠过,弧状物也随之应声一颤。好半晌我都没搞懂这是什么把戏。
直到耳畔传来了某种咕叽咕叽声,像有人在飞速搅拌面糊,或许还有一种熟悉而挠人的闷哼,它正穿过镜头,从hifi音响里轻轻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