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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名传电信大楼外墙清洗,是陈正远和大叔去支持;一点半另一个地点天下别墅的打蜡及消毒,是光头负责。剩下daily的还有明和高中、峰食品、台美医院”
办公室里,楚微雨向海涛照本宣科地念出一整天公司的案件。她从来不必向他报告这些,事实上海涛应该比她更清楚才对,可是今天,他忽然将她叫进办公室,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工作会报。
“嗯,没错。”海涛似乎非常烦躁,听她报告完毕,竟变得有些坐立不安。
“没事我出去了。”她行个礼,转身便欲离开,什么寒喧的话都没有。
“等一下!”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海涛挥手叫住她,无法抑止内心的烦闷。
过去若是他在办公室,她总会体贴地为他端来茶水或咖啡,然后嘘寒问暖他一天的辛劳,而非像现在这样,非常的公式化。
他又想起以前她在与他说话时,常常因他一句话或一个动作就红了脸;直视他的时候,那双大眼总像在对他做无尽的倾诉,他往往要花费极大的意志力才能不被她迷惑,可是今天,什么都没有了,至少专属于他的那抹娇羞的笑,他到现在为止还没看到过。
他再也受不了了,他必须和她说说话,彷佛只有这样能减轻一点他这阵子蓄积的闷气。
“还有什么事吗?”转过身,她带着微笑,不仔细便难以看出,这抹笑带着些许僵硬。
“那一天那一天其实唉,等一下我要出去,-记得把下个月的行事历先排一排。”他本来想道歉的,但事情都过了几天,现在说未免矫情。
而且,她的疏远令他什么抱歉的话全堵在喉咙。
“我已经排好了。”他还是不相信她的工作能力吗?她连微笑也挤不出来了。“有一份正放在你桌上。”
见她突然失去的笑容,海涛心里一刺,眼光落在桌面上,果然一份行事历正摆在电话下。
方才他眼中只有她,压根没注意到其它地方。
“我不是质疑-”他知道她误解了。
“有事再叫我吧。”她微微一喟,点头后随即离去,再也不听他说什么。
楚微雨回到座位工作,安静地不发一语;海涛的小房间里,同样寂静得令人怀疑里面是否没有人在。过了午餐时间,众人出外用餐回到公司,海涛已不知到哪里去了。
“小雨。”梁公公觑个空靠向楚微雨。“-最近对海涛似乎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呢?”她回他一记微笑,样子平静地像在告诉他,他想太多了。
“好象比较冷淡?”
她无语把玩手中的笔。有那么明显吗?她本想渐渐、渐渐地疏远他,慢慢抽走对他的情感,结果她愈这么想,愈是本能地想躲开他,就连对上他的眼,都深怕自己辛苦的努力一下子付诸流水。
办公室的众人对看一眼,梁公公耸耸肩,做个他也无可奈何的表示。“-以前不是对他挺热络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变了?”
“算是被他骂怕了吧?少说少错嘛!”她苦笑。
“小雨,-该不会是为了那天生日会的事在和海涛赌气吧?”梁公公做了这个猜测,其它人也忙不迭地点头。
赌气“或许有一点吧”她仰起小脸深吸口气,然后强笑着对众人宣布:“不过更大的原因是,我不想再喜欢他了,反正他也不在乎。”
“他不在乎?”不用说是梁公公,听到这句话的人全部脸部扭曲,然而想到海涛先前对她的冷漠,无怪乎她会有这种想法。
就算是他们这些旁观者兼多年兄弟,也弄不清楚海涛究竟在想什么。
“嗯。现在的我根本没办法自然地与他相处,所以你们才会觉得我对他冷淡。明天我有点事可能必须请一天假,或许顺便沉淀一下自己的情绪,让自己能坦然面对他后,再来上班。”能否放下对他的心事,就看明天的假了。
“请假还不是要海涛同意?”梁公公也跟着她苦笑。“-心情还没调适好之前,恐怕还要面对他一次。”
此时,低沉的声音从角落的位置传来:“我有方式证明,海涛他并非不在乎。”光头不知何时进了办公室,大家忙着讨论竟然没看到他。
“什么方式?”全体注意力一起转到他那端去。
“看着吧!”他悠悠哉哉地拿起电话,熟练地拨了一串号码:“海涛?我光头,对,我现在在办公室里,我刚才不小心听到,小雨好象有什么事要找你”卡!扁头愕然拿远话筒,盯着电话一会儿后,才一脸为难地干笑两声:“他挂断了。”
所有人怜悯的目光又一致投到楚微雨那方去,只见她面色僵硬地咬着下唇,像在忍耐什么。几分钟令人气闷的沉默过去后,她拿起皮包霍然起身。
“光头哥,请你帮我向海涛请假吧,我先回家。”管不了下班时间还没到,她已没有脸留在办公室了。
楚微雨走了,办公室里剩下的人皆一脸无奈,也替她为海涛的无情感到怨慰。莫非所有人几十只眼睛全都看错了,海涛真的对楚微雨一点意思也没有?
二十分钟后,室内的空气好不容易变得缓和一点,公司大门突然被狠狠打开,一个人影风也似的卷了进来。
“她人呢?”海涛有些焦急的模样,左右搜寻楚微雨的身影。
“你回来了?”梁公公张口结舌,其它人呆愣的表情也没比他好多少。
“光头,你不是说她有事找我?”他直直走向光头,手指着楚微雨空无一人的座位。
众人登时知道他们全误会海涛了。这下气走了楚微雨,他们都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光头首先恢复冷静。“是啊,小雨有事先回家了,她本来想跟你当面请假的,可是又不知道你今天会不会再进办公室,所以就请我们帮她跟你说。”
“对对对,还有明天她也要请假。”先蒙混过这一场再说吧!梁公公抹去额际冷汗。
“只是这样吗?”他还以为唉,失望挥挥手表示准假。“她还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她说她不想再喜欢你了。梁公公把这句话吞回肚子内。这一刻,他真的同情海涛。
“没有就算了。”像只斗败的公鸡垂下肩,海涛转身又离开了办公室。
他一走,众人长吁口气,异口同声大叹:“完蛋了。”
若是海涛知道他们搞砸了什么,所有人明天大概都要请假了。
“我会再和小雨解释的。”海涛的心意明明这么明显,楚微雨的情感更是已经明言,为什么这两个人老像在捉迷藏一样?光头泄气地摇头,只希望事后的补救能来得及。
翌日,海氏清洁公司出现了一位想都想不到的人。
“请问,海涛在吗?”楚江风礼数十足地先问过办公室里的人,即使他心知肚明那家伙一定在他的小房间里。
“你是”梁公公疑惑地打量他,总觉得他似曾相识--“啊!你是不是小雨的哥哥?”
他与小雨面貌上只有些许相似,但那股温文的气质,却是像足了十成十!
“是的,我是楚江风。”他尔雅一笑,处之泰然的举止彷佛他很熟悉这个地方。
“江风微雨,你父母真会取名字!”梁公公“媚笑”着靠过去。噢!斯文俊逸,和海涛完全不同的类型呢!
“谢谢。请问我可以和海涛见个面吗?”眼光从容地望向紧闭的房门。
“当然可以。不过,你可要小心点,他今天心情不太好呢。”梁公公殷勤地想替他敲门,忽然手又停在空中。“要不我们先聊聊天,等他心情好一点你再进去?”
“有机会吧!”他客气地拒绝,笑容不减,帅气得令人眼睛一亮。打从第一眼见到梁公公,他就感觉这位“先生”的性向与别人有所不同。如果能替妹妹与同事打好关系,他不介意略展魅力。
片刻,在海涛的响应下,他主动打开门进去。
“是你?”丝毫没有见到老朋友的喜悦,海涛的脸色活像走路踩到大便,又臭又难看。
“不就是我吗?”楚江风大摇大摆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朝他和善地笑。“好久不见了,学长!我今天来不是找你叙旧,而是为了小雨的事来的。”
他闲适地跷起二郎腿,不以对方不善的态度为忤。
“她昨天没能当面跟你请假,所以今天我特地来替她补足请假程序,够有诚意吧?”楚江风又说。
“我昨天已经准假,没事你可以滚了。”挥挥手像在赶苍蝇。
“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小雨去做什么了?”卖了个关子,他故意摇头叹气。“亏小雨还对你特别看待,怎知你一点都不关心。”
“你、到、底、想、说、什、么?”咬牙切齿,这混球成功地挑起他的怒火。
“我明白你顾忌和我以往的过节,但小雨是无辜的。她进海氏确实是我的安排,但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只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后来我才告诉她小毕的存在。而我对你的那句承诺,她更是到前一阵子才听我说的。”他缓缓道出,好象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你他妈的不能早点说吗?”要有极大的克制力,他的拳头才不会挥到楚江风带笑的脸上。
“我是相信你的人格,以为无论小雨知不知情,你都不会错待她。”好吧,事实上可能有一点点点点点的坏心眼。“不过,我想我有点估计错误。”
“那你何必又将以前的事告诉她?”海涛这方的熊熊烈火,与楚江风那边的闲适风凉形成强烈对比。
“因为你看不到她的用心,看不到她为了你,拼命想成为另一个人。”这可是埋怨了。“我看得出她已对你心灰意冷,所以干脆把事情全告诉她,或许可以减轻一点她的难过,觉得并非因她不够好,导致你对她产生厌恶。”
“什么叫做她为了我,拼命想成为另一个人?”语毕,眉头已是数条深痕。
“你自己想,我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目的已达,他站起身理理衣服,不经意说道:“我可以给你点提示。在我印象中,从小雨懂事开始,就没有哭过,她内心是非常坚强的人。但那天她的头发被火烧了,必须剪短时,可是哭得惨兮兮的。”
海涛心里剧震。回头想想,他印象中她唯一一次放声大哭,是在医院火灾那天。
而那也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
可恶!他狠狠敲了一下桌子。
“小雨认为你不喜欢她,真的是这样吗?”仔细观察海涛的表情,不必答案,楚江风已很满意。
“干你屁事!”他仍是嘴硬,绝不在死对头面前示弱。
“相信我,有一天你会来找我的。”他不敢说“你会来求我的”只是意思上也差不多了。
“哼!”海涛转头不看他,摆明送客。
楚江风潇洒耸肩,悉听尊便地离开,在踏出办公室前,还不忘坏心地-给海涛一颗炸弹。
“喔,忘了告诉你,小雨今天请假是去相亲了。”
气氛良好的西餐厅内,流泄着小提琴的现场演奏,灯光明亮,穿西装打领结的服务生站得笔挺,缓缓将暗红色的葡萄酒倒入楚微雨的高脚杯中。
这一桌有四个人,楚微雨的对面是一个戴眼镜面容削瘦的男人,大约三十多岁,若非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他的相貌算好的了;身旁坐的是姑妈,穿著宝蓝色套装,笑起来像弥勒佛一般和善:还有一位,自然是男人的母亲,与男人如出一辙的长脸上颧骨高耸,透出精明干练的神色。
“我们家安安做人就是老实,不过很听我这个老妈的话,去年他从加拿大拿到博士学位回来,马上又要应聘回原校教书了。”男人的母亲咯咯笑出声,不加掩饰对自己儿子的骄傲。
“妈!”陈培安难堪地叫了一声,不太高兴母亲一再提起他的乳名。
“培安真是杰出啊!”姑妈笑着打圆场。“不过,如果年轻人以后有结果,我们小雨不就要远渡重洋了吗?”
“本来就是这个打算啊!”陈母打量着楚微雨,微微点头。“小雨看起来乖巧,我很喜欢,安安应该也是一样的心思。”
陈培安听着母亲的话,热烈的眼光立即烧向了楚微雨。他本来以为会来相亲的人非老即丑,想不到这回让他捡到了宝。
只不过,佳人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到感受到他的注视,才缓缓正视他,给他一个羞怯的微笑。
天啊!陈培安马上失了神,他简直快被迷死了。
“小雨?小雨?”姑妈在桌子下轻轻撞了她一下,怎么这小妮子一直在神游太虚?“说些话呀,-对培安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啊!”楚微雨看陈培安只是冲着她傻笑,和某人见到她总是恶声恶气完全不同,心里不禁一黯。
“陈先生,你能自己一个人将一台电冰箱搬到八楼吗?”问题几乎是不经思索脱口而出。
“啊?!”在座其它三人全数愣住,陈培安没料到她的问题这么奇怪,于是腼腆地开口:“我想,一般人都没办法吧?”
谁说一般人都没办法?至少有一个人就办得到。楚微雨忍住叹息的冲动,又问:
“那你可以一次将三个人从十层楼高的地方抬下来吗?”
问题一个比一个怪异,姑妈尴尬地笑,陈母拉下脸,只有相亲男主角仍乖乖回答:“我可以锻炼看看。”
也就是他办不到喽?楚微雨再也问不出什么。她总是不自觉地将某人拿出来与他人做比较,其实这是不公平的,可是她忍不住。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来相亲,就是为了要忘记他,如今她的作为,只是把他记得更牢,思念得更深。
如果再不闭嘴,她下个问题肯定是:你有没有像东坡肉一样会抖动、让人想咬一口的肌肉?
“小雨似乎有些强人所难吧?”陈母终于替儿子反击。有谁会在相亲时提出那些没头没脑的问题?她优秀的儿子留洋学的可是经济,下管哪国的经济学都没有教人举重吧?
“她是开玩笑的。”姑妈轻捏了楚微雨一把,连向陈培安打眼色。“培安,有没有想跟小雨说什么啊?”
“嗯我”他抓了抓头,看着浅笑盈盈的她,仍只会傻笑。
“小雨会不会记帐、会计那些东西呢?”这是作媳妇的基本要求,会理财,陈母抢在儿子前头问。
姑妈脸色一变,想起侄女的新娘课程,马上按住她,笑着响应:“我们小雨在日本读的是新娘学校,什么烹饪、编织、插花都是一把罩的,至于这个会计嘛”
“我会一点。”楚微雨正色打断她,脑子里浮现的,是海涛教导她作帐的认真表情。“我现在的工作,必须用到一点会计,我的老板曾亲自教过我。”
和他相处的一点一滴快速在脑海流窜过,她先是扬起甜蜜的笑,而后又消沉下去。“不过,他以后可能不会再教我什么了”思绪之中,她呓语般说出了心事,幸好声音压得极低,只有身边的姑妈奇怪地瞥她一眼。
“小雨在哪里高就?”若非全国百大行业,怎么配得起她家安安呢?陈母心想。
“海氏清洁公司。”
“海氏?”母子两对视,陈母露出一个略带鄙视的眼神。“听都没听过,一定不是大公司吧?”
“公司是不大,可能也是因为这样,同事问的感情都不错。”深究起来,海涛对她已算是十分不错,不仅教她许多东西,每次吼她也是因为关心她。若不是她想向他要得更多,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么痛苦。
所以,她现在就是在努力,让两个人都脱离痛苦的深渊。想到这里,她轻轻甩头-去心头杂思,专注在相亲宴上。
“我看,小雨-海氏的工作辞掉吧,以后和安安到加拿大,专心地当个贤妻良母不是挺好?”陈母算计的眼神一掠而过。
“不!我绝不辞职!”她难掩激动,还好力气没大到可以掀桌子。她已经想尽办法要忘情于他了,但若以后连看都没办法看到他,她无法忍受。
“我只是觉得,女人最后还不是要靠老公?我们家安安”
“不辞职没关系,反正我还要几个月才去加拿大,小雨再工作一阵子也好。”一顿相亲宴上只说了三句话的陈培安,终于说出第四句。
“安安!”陈母责备地觑他。
“好了好了,这事情还可以再商量嘛!”姑妈微妙地瞧着楚微雨,又不着痕迹拉回眼光,向对面两母子寒暄。“呵呵呵,年轻人就让他们自己去发展,我们老一辈的可以退席了”
隔天,海涛赶在下班之前进了办公室,恰好与去邮局寄信的楚微雨错过。待他失望地进到小房间里,剩下的人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还不忘把声音拉高个几十分贝,让内室里的他能听得清楚。
“喂!听说小雨昨天去相亲,今天看她春风得意的样子,应该相得很成功吧?”梁公公先起头。
咿--小房间的门“自动”开了一个缝。
大叔瞄了一眼,露出会心的微笑。“听说对象是个留洋经济学博士,人又温和,应该会好好照顾小雨,不会老是对人家大声小声的。”
锵铿匡啷!小房问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像是有人不小心打破了杯子。
“今天早上我探她的口风,她好象满欣赏对方的。”
“我也问她,有没有和对方深入交往的打算。你们知道她怎么回答我吗--含羞带笑耶!我的妈呀!这不等于直接告诉我答案了吗?”
“对方的家人应该也挺喜欢小雨的。唉,明明公司这么多好货色摆在眼前,小雨干嘛还去相亲?”
小房间里安静得诡异,一群人面露疑惑,难道是火力不够大?
“还有更劲爆的!”梁公公不信邪地嗓门全开,瞄准了小房问的那道门缝。“听说以后小雨要跟那个相亲的对象一起到加拿大”
碰!门扉大开,用力撞在墙壁上,海涛黑着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出现在梁公公面前,一手拍在他干净过了头的办公桌上。
“你说什么?”他-起眼。
“你你你你你你要吓死我啊!”梁公公抚着胸口,指控地瞪着他。“我是说,小雨她”
“我怎么样?”刚进门的楚微雨听到有人喊她,直觉便应了声。
“嘿嘿,你直接问她不是比较快?”像得到特赦令,梁公公飞快地朝着楚微雨大叫。“小雨妹妹,是亲爱的老板有事要问-啦!”
海涛没料到她会突然回来,又因大庭广众而感到困窘,若现在叫她进小房间里密谈,反而显得他心虚,一句话吞吞吐吐,居然问不出来。
“-”
“我去了邮局,绝不是去打混!”看他阴沉的脸色,她手忙脚乱地拿出一堆邮件执据以为证明。
“我知道!我是想问-,-昨天昨天那个”
“我哥说,他有来帮我补足请假程序。”她一脸无辜。
“我不是问这个!”因她的惊慌,他更是痛恨自己的粗鲁。迈步至她身前,拼命要求自己别在意旁边看好戏的眼光,刻意放缓了声调:“-昨天去相亲了?”
“呃是啊。”虽然他口气温和,但压迫感却比往常都大,她下意识退了一步。
“-喜欢那个人?”他逼近,语气好柔、好柔。
楚微雨闻言顿时红了脸,他在众人面前这么问,教她怎么回答?
“回--答--我!”强装的温柔濒临破碎,暗地里哔剥哔剥产生裂痕。
“我我我要下班了啦!”带着满面霞光,急急忙忙跑到桌旁收好东西,却被人高马大的海涛挡在身前。
“我送-回去。”撑没两句,坏脾气又从齿缝间挤了出来。
看到她欲语还羞的样子,即使没回答他的质问,也已让人心凉了半截。但是,他还是想作最后的挣扎,看看她是否真变心得那么快。
不知道是谁在醉得一塌糊涂的情况下,直嚷着喜欢他,过没多久的时间,已经开始为别的男人脸红。
真是他妈的!
“不不用了。”她回避着他咄咄逼人的精芒,纤手指了指外面。“培安培安在外面等我。”
培安!
咬紧牙关,巨掌刚巧放在一刀流的大型盆栽边,前些日子才插好的松枝,啪啦一声断成两截。
这是直径大概五公分的松枝。
“你在生气吗?”她悼念着她的一刀流,不明白他突然的怒火从何而来。
“没有。”极闷地回了一句,庞大的身躯转回小房间内,轰然合上门扉。
所有人都被这巨响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