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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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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晚和方藤峻把话说开后,两人的感情更甜蜜了,当然韩宜臻也很努力的改掉以前的坏习惯,她有一个这么出色的老公,自己当然也得更加油才行!

    “恶!”

    突然一阵作恶的感觉涌上,她赶紧冲到浴室。

    “奇怪,最近怎么老是吃坏肚子?”她顺了顺胸口,照着镜子擦嘴,蓦地一愣。

    “不会吧?”低下头,手按着腹部,一股喜悦缓缓爬上她的俏脸。“难道我有了?”

    想起昨晚欢爱时,方藤峻硬是要了好几回,直至她筋疲力尽才肯罢手。后来,她的贴身衣物都还是他帮她穿上的。

    一想起这个,她的脸又热了。

    一定是怀孕了,他每晚都那么热情,想不怀孕也难!难怪她最近特别嗜睡,连他几点起床,几点去上班的,都不晓得。

    她开心的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所有的人,首先她打了电话回家告诉妈妈,妈妈听了开心的不得了,直吩咐她到医院去检查一下,又说了要注意这个,小心那个的,就怕她粗枝大叶,不小心伤了孩子。

    挂上了电话,她又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老公,按了几个键,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念头,嘴角浮上一抹淘气的笑容。

    放下电话,打开衣橱,她取了一条及膝短裙换上。

    结婚到现在,她都还没到老公的公司去探过班呢!

    “嘻嘻,藤峻一定会吓坏的!”她开心的摸摸肚子,对着肚子说:“乖宝宝,妈妈现在带你去公司看爸爸好不好?咱们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爸爸,爸爸一定会很开心,对不对?”

    咦,也不对,那如果老公不在办公室怎么办?那不是白跑了?还是先打个电话确定看看。

    想着,她立刻拨了他的行动电话。

    不久,话机那头传来方藤峻略显疲惫的声音。“方藤峻,请问哪位?”

    “老公,是我!”

    听到自己最爱恋的声音,方藤峻不自觉地舒展了深锁的双眉,嘴角绽出微笑“怎么突然打电话来?该不是想念我吧?”

    “才不是,我是打电话来查勤的,看看行销副总上班的时候有没有偷懒!”韩宜臻娇笑的说。

    听着话筒里传来甜美的笑声,方藤峻唇角扬着甜蜜,放下批阅到一半的文件,舒服的靠向皮椅。

    “今天不加班,我们晚上出去吃好不好?你有没有特别想吃什么?”他提出邀约。

    韩宜臻好开心,不过还是打算顽皮的吓吓他。

    “不好,我的肚子好痛。”她在电话这头顽皮的吐舌头。

    “什么?肚子痛?!”他由椅子上跳了起来,着急的问:“有没有打电话请医生过来看了?痛得怎么样?要不要紧?”

    “不不要不要紧啦”她假装呻吟。“老公,你你别担心,我我没事啦!”

    方藤峻额头冒出冷汗。

    “都痛成这样了,还说不要紧!你等着,我马上赶回去!”

    “喂,喂,老公,老公——”

    韩宜臻情急的喊,但是方藤峻更急,早已挂断电话,直奔家里了。

    握着嘟嘟直响的电话,韩宜臻咬了下唇。“完了,装得太逼真了!”

    “不行,我得赶快去公司,否则就来不及了!”来不及抓皮包,她匆匆的就飞奔下楼。

    然,飞奔到楼下的脚步,却因为听见了奇怪的声音而停下。

    说话的人是格太太,她躲在平常极少用到的仓储室里,好像和某个人正在谈话,但奇怪的是,那间仓储室并不大,且堆了满满的东西,怎么可能挤得下两个人?

    韩宜臻好奇的悄悄靠近,她没有偷听的习惯,只是这情形太诡异了!

    虽然格太太刻意压低声音,但韩宜臻还是清清楚楚的听见了谈话内容——

    “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发现藤峻先生有任何异样。是的,我一直很小心,我知道”

    咦,格太太在说什么?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藤峻先生似乎非常迷恋他的夫人”

    现在是在说她吗?

    韩宜臻踮起脚尖一步步的悄悄靠近,透过细小的门缝,只看见格太太在讲电话,没有其他人在里头。

    “是的,书房我都仔细检查过了,并没有任何可疑的文件电脑因为有密码锁住,无法开启,但是并没有你说的可疑电话”

    韩宜臻瞪大了眼睛,老天她现在又听见了什么秘密?突然她想起方藤峻曾说过,格太太在方家主屋已经服务了二十多年,深得他父亲的信任

    天!格太太是奸细,是方之辅派来的奸细!

    “是,我知道,我会继续观察,老爷请保重。”

    砰!韩宜臻用力的推开门,门板撞到墙又弹了回来。

    “说,你现在是在和谁讲电话?”韩宜臻看起来就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显而易见,她的火爆个性又引燃了。

    格太太吓得弹跳起来,行动电话来不及关,就掉到了地上。

    “夫夫人”

    韩宜臻瞪着她,由地上捡起行动电话,察看了一下号码,果然是方家老宅的电话。

    她快气疯了,拿着电话在格太太面前摇晃。

    “你刚刚在和爸爸通电话是不是?是他叫你这么做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做?”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藤峻?藤峻对爸爸是那么的忠心,他为十方做牛做马难道还不够吗?他竟然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还派了人来监视藤峻的生活起居,太过分,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可恶!”她将行动电话甩在地上。

    格太太整张脸变白了。

    “夫人,你听见了什么吗?”

    “说,你平常都是这样子向爸爸报告藤峻的一举一动吗?你做这种事情做了多久了?”

    她好心寒人与人之间都应该有感情的不是吗?就算不是亲生儿子,也该有感情才对,怎么会怎么会有人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我什么事也没有做。”格太太抵死不承认。

    韩宜臻闭了闭眼睛。

    “你被开除了,格太太。”

    她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太卑鄙、太龌龊了,她受不了这种奸诈狡猾的人性,赤裸裸呈现在她面前。

    “你走!”

    格太太是对她有些畏惧,但也不敢就这样离开,怕到时没办法对老爷子交代。

    “你不能开除我,我是藤峻先生雇用的人。”

    “藤峻是我老公,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说你被解雇了,你现在就马上走。”

    “夫人,你不能这么做——”格太太慌了,垂下了头,哭丧着脸。“我知错了,夫人,请你原谅我吧!”

    这时,方藤峻匆匆下车,奔进门来。

    他赶回来是以为韩宜臻人不舒服,结果一进门,不意却撞见这样的场面。

    “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脸色大变。

    “藤峻!”韩宜臻急着奔向方藤峻告状。“原来格太太是爸爸派来的奸细,她是专门来监视你的一举一动的。”

    糟了!

    方藤峻脸色非常凝重。

    有些事情是在台面下运作,绝不能说破的,格太太的身份就是一例。

    揭穿了格太太的身份,就如同正式和方之辅撕破脸,那是非到不得已才会做的行为,况且格太太的存在对他而言,利多于弊,格太太的存在可以卸下方之辅的心防,反而让他更好做事,但是现在被宜臻这么当面拆穿,反而糟了!

    “好了,我想你一定误会格太太了,格太太是方家的老仆人了,爸爸来电关心一下我们,问问格太太近况,这也是人之常情,你不要想太多了。”他安抚她。

    “不,不是这样子的,藤峻你相信我,刚才我明明听见她说你的电脑锁了密码,她打不开。你想想看,这有多危险,如果她打得开的话,那么你开设广告公司的秘密不就保不住了——”

    “韩、宜、臻!”

    方藤峻大喝一声,但来不及了!

    格太太瞪大眼睛,一字一句全听进去了。

    韩宜臻抿着嘴,她没有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还以为方藤峻误会她,所以大声吼她,因此伤心的红了眼眶。

    “好,都是我的错,是我多事,这样子行了吧!”她拼命眨着忍住的泪水,反身冲上楼去。

    笨蛋!这么不了解她的心,人家是关心他心疼他啊,笨蛋!

    “宜臻!”方藤峻想追上去,但碍于格太太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只好作罢。

    他叹了口气,回头,清了清喉咙。“刚才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你去忙吧!”

    “是,藤峻先生。”

    藤峻先生果然有问题,这下总算可以向老爷交代了!

    回到房间,如他的想象,韩宜臻正坐在梳妆台前哭泣。

    方藤峻走过去,将韩宜臻转过身来,看着她哭得红通通的鼻头,他苦笑着叹了口气。“真看不出来,你的个性竟然那么冲动。”

    “我也一点都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愚不可及!”她忿忿地说。

    “宜臻。”方藤峻叹了口气,她还是这么冲,他要怎么好好跟她解释?“你不能这么孩子气,你的心情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但是很多事情不能光看表面,要三思而后行。”

    “对,我是孩子气,但起码我懂得保护自己,不像有些人,笨到不行,甘心被人利用,比猪还笨!”他挑高眉。怎么骂人了?方藤峻感到好笑,她生气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格太太等一下就会走了。”他摊开手,做了一个舒展筋骨的动作,往床沿坐下。

    韩宜臻一愣,由镜子里胜着他看,然后飞快的转过身。“真的?”她好兴奋,就知道藤峻不是一个是非曲直不分的笨蛋!

    “你叫她滚的是吧?”她问,忍不住抱着他,亲他脸颊。“老公,我就知道你好棒,你是全天下最棒的老公了!”

    刚刚是笨猪,这会又变成全天下最棒的老公?他的老婆变化的还真快!

    方藤峻哭笑不得。

    “快点,快点告诉我,你是怎么赶她走的,一定很精彩,赶快告诉我嘛,人家好奇死了!”她扯着方藤峻的手臂撒娇。

    “我没有赶她走。”他盯着她的反应,将她的讶异以及失望一并收入眼底。“让你失望了,真是抱歉。”他又气又好笑的说。

    “原来你是拿我穷开心。”韩宜臻瞪了他一眼,吸着嘴巴坐下。

    “听我说,”他拉她的手“格太太确定会离开,但这对我们并不是好事你先别急着抗议,让我把话说完。”

    韩宜臻闭上开了一半的口,嘟起嘴来。

    方藤峻耐心的把事情的缘由分析给她听,她愣得瞪大了眼,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多么不可原谅的错误。

    “那怎么办?”韩宜臻急了“格太太会告诉爸爸广告公司的事情吗?”

    “应该会。”这下子总该知道着急了吧,做事冲动的傻丫头,

    她好难受的看着他。“那怎么办?该怎么办嘛!”

    他搂住她,叹息声响在她的头顶上方。“没办法了,既然都这样,就只有摊牌了。”

    “那摊牌的后果会如何?”她紧张的问。

    他笑笑,她的表情实在逗趣。

    “怕什么?了不起,咱们到市场卖水果就是。”忍不住,还是想逗她。

    她的眼眶红了起来,低下头去要擦泪水,但念头一转,咦,不对哦!为什么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老公还笑得出来?

    “你在耍我?”她瞪着他。

    像早预知了她的反应,他深情的对她笑了。

    “现在什么也不用想,全交给我吧,你只要信任我就行了。”环住她的肩,他亲了她一记。

    她偎在他的身上,真的感觉好有安全感哦!

    她知道这次他没有骗她,再大的风浪她都不怕,只要有他在身旁就行了!

    “阿峻果然背叛了我!”方之辅震怒的拍响桌子。

    虽然方藤峻的广告公司与百货业是全然不相干的两种行业,但就心胸狭隘的方之辅看来,方藤峻之所以能成立其他公司,就是没有百分百的将心力都用在十方,那就是背叛!

    更何况他日前还曾亲自询问他有关广告公司的问题,而他当时还对他说了一串大道理,让他误以为他对十方是多么的忠心。

    “实在是太可恶了!”他气的咬牙切齿。其实更恐慌的是,一旦失去了方藤峻这个焊将,公司的营运怕难再创新高。

    而且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方藤峻在那么繁重,超过体力能负荷的工作量之下,怎还会有时间及精力去开设另一家公司?他是怎么办到的?

    这时,秘书小姐敲门进入。“老爷”

    “出去、出去,统统都给我滚出去!”他头痛欲裂地挥着手。“我叫你出去,听见没有,不要进来烦我!”

    秘书进退两难的站在门口,不时紧张的往后瞄。

    方藤峻走了过来。“这里没你的事,下去吧!”

    “是,藤峻先生。”接到方藤峻的指示,秘书赶紧闪人。

    方藤峻敲了两下门,入内。

    “我说统统不要来烦我,都给我出去!”方之辅气的将桌上一扫,所有的档案、文件落了一地。

    “爸,是我,藤峻。”

    他笔直的站在门口,看着一室的混乱。

    “是你?”方之辅转过身,用力的吸了两口气。“你居然还敢来见我?”冷哼了一声,又掉过头去。方藤峻走进来,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报表。

    “我想您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是为了我成立广告公司一事吧,所以我想来向您解释,也是应该的。”他把报表整齐的叠放在桌上。

    “我用不着你来解释!”他气的破口大骂,转过身,恨恨的指着地。“你忘恩负义,枉费我这么培育你、疼惜你,你让我的苦心统统白废了,我不会原谅你!”

    方藤峻蹙起眉头。

    “爸爸言重了,我并未侵夺公款,也未挖取十方任何客源,十几年来更是恪尽职守,日夜不敢懈怠,自认无愧于心,无愧于十方,更无愧于爸爸。”

    “无愧?”方之辅冷哼。“你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说‘无愧’两个字?我是怎么重用你的,我又是怎么跟你苦口婆心的?但是你呢,你居然瞒着我,开立了什么广告公司,甚至现在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无愧!”

    “成立广告公司并不表示我对十方就不够尽心,再者,琮毅已经成年,是到了该收心的时候,我老是占着位于对他而言并无好处。

    二妈之前也曾对此大表不满,换一个角度想,我此时求去反而对大家都好,不会伤了彼此的感情。”

    方之辅微微一愣,方藤峻说到了重点,如果方琮毅够成熟,那他就不用在乎他这个外人展翅高飞了,但问题就出在方琮毅不成气候,而他又已经老迈

    不成,得想个办法留住他!

    方之辆走过去拍拍方藤峻的肩,口气上缓和了许多。

    “这个你不用操心,你二妈是妇人之见,不必理她,而琮毅孩子性重,等他真能成事,还不晓得要等到什么时候!

    来,来,你过来坐下,我想我真是误会了你什么,坐下来,咱们父子再好好的谈一谈。”

    方藤峻在方之辅的正对面落坐。

    蓦地,一阵手机声响起,方藤峻接了电话。“你好,我是方藤峻。”

    “老公,你现在在哪里?我刚帮你买了一件衬衫,好帅气!你回来穿穿看好不好?”韩宜臻兴奋的声音由话机传了过来,甚至连方之辅都听得好清楚。

    “好,我等会回去。”他的表情变了,脸上的线条顿时变得好柔和“好好好,现在我在忙,回家再说。”他微笑地挂上电话,不自觉的温柔流露。

    方之辅眯起眼来看他。

    “是宜臻打来的?”

    方藤峻警觉地收起笑容。

    “是的。”他又恢复了一板一眼的模样。

    方之辅暗自讶异,没想到韩宜臻对他的影响如此之深,方藤峻一向心思缜密、深沉难测,没想到在面对妻子时竟然全变了

    对,这就是他的弱点,终于找到了!

    “我看这样子好了,既然广告公司都已经成立了,我这时候反对也没什么意义,而且这两年来,也确如你所说,你在两方面的公事上皆游刃有余,所以以后也不至于会产生什么问题这样吧,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就宣接跟我说,你成立公司和我成立公司其实是一样的,你说对不对?”

    果然是老狐狸,原来他打了这样的算盘!

    “这一方面,我恐怕不能作主,广告公司是我与大学同学合伙的事业,并非我一个人的。”他早料到会有这种结果,事先已做了安排。

    “什什么?“你和其他人合伙?”

    “是的。”

    方藤峻取出辞职信,摆在桌上。“事实上,我今天除了来跟爸爸解释以外,主要是来跟您辞职的。”

    “你——”

    方之辅脸色丕变,霍地站了起来。

    “阿峻,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当真要这么做?”

    “我真的很抱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