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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水知道云舍是游媚转世之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云家村的,他在外面转了一圈又一圈,看过了与云舍相处过的所有地方,可当他看着白思一身白骨的模样,他就会想起黑门内那惊慌逃命的日子。
相对于游媚和螣蛇,他就好像一个沾沾自喜的小丑,以为是他想换片天地活着,结果却是游媚和螣蛇一步步牵着他朝前走。
蛇族终究还是在他手里覆灭了,人类掌控了一切生灵的生存权利,他们为所有东西划分有利有害,有利的他们养殖留下,有害的他们驱除杀尽,从未想过,这片天地是所有生灵的天地,并不是人类的天地。
而蛇族,只能躲在蛇山老林的枯枝烂叶之下,潮湿的洞穴之间,吃着老鼠虫蚁,人类更甚至可以用蛇来泡酒吃肉,蛇类却连抗议的权利都没有。
白水胡乱的转着,他不想杀云舍,可脑中那藏于沉睡之中的痛苦似乎在发现仇人后,一股脑的涌了出来,白思缠着他,低低的诉说着当年的害怕与凄惨,催着他杀了云舍,但他还是下不去手。
白思愤恨着不理他,直接朝着龙虎山冲去,甚至要以神蛇之体召唤蛇群攻上龙虎山,要让云舍葬身蛇腹,被蛇群嘶咬而死。
对于白思的愤怒,白水能理解,却依旧还是阻止了她,将她困在了阴河之内,当他驱散那些懵懂没有神智的蛇族时,却又茫然了。
死掉的那些神蛇,不能就这样死去了,只要他们用命护着的白水白思还活着,他就得为他们报仇。
难不成他当这些事不存在,依旧没心没肺、欢欢喜喜的和云舍过着以往的日子吗?
所以他上了龙虎山,在面对云舍灿烂的笑时,他心头发软,看着她抚着后腰,整个人因为操劳瘦得不成人形,可小腹却越发的隆起,他心头突然不舍,但对于阿哥阿姐的愧疚感,让他又不得不做出决定。
他想起神蛇之精华,可以化形而聚神,所以他一把推倒了云舍,不顾她的惊慌失措,不顾她的无措,一次又一次的发泄着自己。
这时再面对这张脸,他隐约的与记忆中那张风华绝代却长着鳞片的脸融合在了一起,果然长不长鳞片,差别还是很大的,所以他不想面对这张脸,直接将云舍翻转了过去,从后面发泄着。
但蓬勃的怒气似乎蔓延到了其他的地方,白水只不过想留下一道精华护着她腹中的孩子,可随着这熟悉的愉悦,他居然感觉蓬勃的似乎不是怒意。
等他留下精华之时,他突然不想离开,只想这样抱着云舍,交颈缠绵,不顾岁月流逝,可他不能!
有些事情,并不是别人说句不要“计较”这么简单的,他的命是那些阿哥阿姐换过来的,现在面对杀他们的主谋转世,他如果能当作不在意,那他就真的是现在人类嘴里的蛇了,冷心冷血,性邪而毒,可惜他不是。
所以白水不顾云舍的诧异与痛苦,对着当初他无奈而又甜蜜种下的共髓就咬了下去。
吸出骨髓,云舍痛不欲生,白水也好不到哪里去,那种痛苦如同交尾时的快乐一般,让白水感觉到一股子的兴奋,这或许是他和云舍之间最后一次共同体验一种感觉,无论是痛还是爱,都是最后一次了。
他连多看一眼云舍都不敢,一眼时间不长,可关键是看的谁,如果是别的人,就算活生生痛死,白水依旧能飘然离开,可若是云舍,她一眼的痛苦,白水怕自己会立马留下。
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将自己变成一条小蛇,藏于阴河之中,只有阴河水中那熟悉的味道,他才能静下心来。
白水突然有点和白思一样恨他阿娘,如果不是她随着娲祖去补天,就不会有人猎杀神蛇,他和云舍之间,就不会隔着这么大的血仇。
同时他又有点恨自己,明明沉睡了那么久,许多东西都石化了,可他依旧还活着,更甚至还清楚的记得当初黑门内的事情,他如果忘记了该多好啊?
随着阴河水游来游去,烦躁无比,似乎连冰冷的阴河水都安抚不了他了,他烦躁的游了好久,猛的从阴河里窜了出来。
他不能杀云舍,而这种仇恨无处发泄,他可以去找云长道。
云舍对于转世之事,一无所知,这些事情都是云长道搞的鬼,如果不是他强行拘出游媚的阴魂,云舍就不会是游媚转世,他们之间依旧可以恩爱缠绵。
一腔怒意无处发泄的白水直接冲到蛇山找上了云长道,他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神蛇与人首蛇身打得正猛之时,天空之中突然乌云密布,白水立马感应到那是龙虎山的方向,这种天罚当初何秋月产子时也有过,现在龙虎山能引来这天罚的怕只有云舍腹中的蛇胎了。
白水心神欲裂,顾不得什么血海深仇,也顾不得什么刚刚吵架,甩开云长道就准备冲出去,可原本只想甩开他的云长道却自主的缠了过来,更甚至连游婉都在外面布下了阵法,想要留住他。
蛇胎关系重大,云长道游婉留住他,怕是龙虎山那边已然出动了不少人了。
白水拼尽全力想摆脱云长道,可他们夫妻联手,又有那个古怪的阿娲做助手,白水一时根本没办法离开。
龙虎山那边天罚之势越来越重,白水心慌意乱,被云长道几次扯下蛇鳞,他却只想着离开。
他突然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记着那些仇恨,后悔自己明知道云舍对于转世之前毫不知情,却依旧不能接受她,后悔他不该为了发泄怒气,而吸回了骨髓,更甚至让他被云长道夫妻困在了这里。
他一次又一次的挣扎,却又一次又一次的被云长道和游婉协力抓回,缠斗之间,云长道更是直接告诉他,云舍生产之时,就算白水不来找他们,他们也会去找白水,只有困住白水,螣蛇她们才有机会夺得云舍的蛇胎。
那个蛇胎,他们是不可能留在云舍和白水那里的。
白水怒吼而起,就算他吸收了烛阴蛇丹能与云长道打个平手,可有游婉和阿娲助阵,他依旧逃离不开,就算他以命相博,云长道依旧也以命相阻。
他突然感觉到害怕,云舍腹中的虽然化形出来是条小白蛇,可如若是个鳞片人呢?云舍岂不是很危险?
无论他怎么嘶吼,怎么大叫,云长道游婉依旧死死的缠着他,他们并不在意云舍的生死,想要的只不过就是那个蛇胎。
庆幸的是云舍安然的生下了蛇胎,并且来这里阻止了他和云长道之间的缠斗,讽刺的是,云长道和游婉居然还表现得好像是他来找茬一样。
可云舍看他时,已然没有任何情感,冷漠得好像对待一个陌生人。
以催生建木威胁云长道住手后,云舍就离开了,虽然她告诉了白水孩子被送到了绝天崖,可白水看着帅哥将衣服披在她身上时,嫉妒瞬间涌满了他的蛇身。
他舍不得对云舍做什么,看着她双腿还流着血,恨不得立马将她抱起,可她却绝口不提自己,只是和帅哥说着什么,两人缓缓的离开,明明白水离得很近,却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只剩下嫉妒了。
白水知道他该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得先去绝天崖守着孩子,那是他们之间的纽带,有这条纽带在,总有一天他们会合好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条让人纠心的小白蛇,居然在空响钟内突然消失不见了。
这个孩子对云舍有多重要,白水自然是知道的,当他见到云舍急急赶来时,努力想挽回局势,可她虽然并不直接动手开打,却如同对待一个普通人一般,无爱无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