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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木本身就是棵树,当初在蛊寨,杨惠明和一点建木残魂就是从一棵老树下面逃离的。
我汲取着那棵断树的温度,却又为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正想进一步确认一下,却又听到石像滚动的声音,跟着它们居然轱辘着朝远处滚去,连走的都不用了,全部都是用滚的。
“嗯……啊……”帅哥一张脸比当初被小白他们围攻时更惨,躺在地上连动都不能动了。
“是你……”我看着怀里抱着的那棵树,轻唤了一声,可却并没有半点声音回我,那熟悉的温度飞快的褪去,好像刚才突然感觉到那熟悉的温度只是我的幻觉。
心中突然变得紧张,我猛的松开双手,跟着石像跑了过去,但才跑两步,也不知道被什么拌倒。
慌忙站起来,刚走两步,就又被什么拌倒,这次更巧的是,我一个种魂植的,居然被这深山老林中的藤蔓给缠住了,怎么折腾都折腾不开。
我折腾了几下,感觉原本被砸的地方火辣辣的痛,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月光。
可看着看着,那月光也躲进了乌云里了,乌黑的密林里,伸手不见五指,只剩帅哥低低的痛呼声,以及石像慢慢滚远的声音。
我手脚发冷,努力回想那股味道,却又想不明白。
如若真的是白水,他救了我,却不肯露面,看样子是真的恨上我了。
更恐怖的是,如果他没有死的话,建木肯定也还活着。
那样的话,所有的建木根突然消失,肯定是有别的原因的。
白虹的眼睛也是被他剜掉的吧,毕竟建木根须和魂植吸走血肉是很像的。
可如若白水和建木都还活着,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九嶷山?
正胡乱的想着,却见一个幽蓝的亮光升起,帅哥闷闷的朝我道:“大姐啊,我起不来了,能不能麻烦你来扶我一下?”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手机,屏幕幽幽的光映在他那张连绿腰和武罗都认不出来的脸上,反倒显得他更像鬼了。
见他将手机照了过来,我试着抬了抬手脚,将藤蔓给他看,但这次一抬头,藤蔓就脱落了。
我缓缓站了起来,想试着引动魂植,却依旧动不了,符纹蛇影也一样不能用,这身皮肉到这里也就抗打点,换成普通人,被那么多石像砸,早就没命了。
借着一边的树撑着身子,我走到帅哥那里,却见他这次是真的惨,被那么多石像滚过,脸上都没一块好皮了,衣服都现破丝了。
应他的要求伸手想将他拉起来,可他刚一用力,这货就立马鬼哭狼嚎:“别!”
然后就躺地上不能动了,别说开口说话了,连气息都若得不行。
看样子伤得太重,一挪动就痛,我蹲一下伸了伸手,想去摸一下他有没有骨头断裂之类的,可刚一伸手,躺尸的帅哥立马诈尸开口:“你别碰我!”
这声音坚决有力,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搞得好像我要侵犯他一样,讪讪的将手收回。
帅哥自顾的道:“这地方连得之于尸婆,云长道三步成神的符纹都不能用,那些石像明显是想弄死我们的,却又停住了,是因为被术法制止了,这鬼地方还能用术法的,五个手指头数得过来。更可气的是……”
他说到这里,咬了咬牙:“你不过就是扑在我身上,想帮我挡一下石头吗!明明那些石像都被控制住了,居然还让它们全部从我身上压过去。云舍啊,我感觉我因为你吃不少闷亏啊!你才生小白那天,在蛇坑旁边,他和你吵架,也偷偷捉弄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又呵呵的笑了笑,干脆四肢摊开的躺在地上,重重的喘着气道:“真好!”
我瞬间感觉他脑袋被砸坏了,伸脚踢了他一下。
“我这是受伤受得最值,最开心的一次。”帅哥却越笑越大声,以至到最后嘿嘿地道:“还会因为吃醋偷偷坑我,证明大体没变!咝……”
看着他一张青紫红白交加的脸,肿得不成样,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我却好像被感染了,至少我想得没错吧,至少蚩尤还是偷偷帮了我大忙的。
跟着帅哥一块躺在地上,我看着天上的乌云,有点明白帅哥为什么感觉受伤受得值了,我这会感觉连那片遮住月光的乌云都很可爱。
地上的灌木和杂草硌得一直伤没好的背部生痛,身上还有那些石像砸出来的伤口,更是痛得不行,我却躺着躺着睡了过去。
这次没有被冷醒,却是被晨雾滴醒的。
过了一夜,鼻青脸肿的帅哥脸肿得和蓝胖子一样了,还发着亮,更是布满了黑色的血痂,可这货醒了,却咧着一口白牙看着我笑道:“快起来,我们去找何必壮。”
心口一直压着的石头被搬开,我伸着手正起来,却见一根藤蔓半挂在断晚那棵断树之上,这明显是刻意挂上去的,位置刻意不说,那藤蔓上还挂着一缕白毛。
我撑着身子起来,伸手捏住那缕白毛,闻了闻,又递给帅哥。
这货只看了一眼,立马道:“是萨摩的毛,何必美的。”
见我诧异的看着他,他眯着青肿的眼道:“你不是被老何变成过萨摩吗,我抱过,自然记得毛是什么样的,你和何必美两只萨摩在一块,毛色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一听这黑历史,我就想揍他,不过就是有一天被变成狗而已,他还说得好像我下半辈子都要变成狗一样。
不过今个心情好,不和他计较,这会已然天亮,试着引动了一下魂植,发现能用了,这才从腰侧掏出药来,丢了给帅哥让他自个擦。
我引着魂植转了几圈,却发现被砸的地方居然还不消肿,看样子昨晚我们用不了术法,可石像砸我们却带着极重的阴气,阴气入体,就算魂植喜吸阴物,也没这么快消,这地方还真有点意思。
帅哥比我惨多了,原本就有被建木根缠过的重伤,昨晚又被数万石像大军压过,更是伤上加伤,睡了一晚会,只会发现更痛,根本没有好一点的说法。
可萨摩的毛出现在这里,证明何必壮他们肯定来过,晚上虽然不能用符纹,可白天为什么何必壮也不回我们?
我原本想在这里找上一找的,可帅哥这货伤得重,加上他准备行李却没有备干粮,他还腆着脸说让我引着蛇影出去买了干粮,他在这里等我。
更甚至朝我道:“我说昨晚那些从我身上压过的石像里有没有女的啊?”
果然这货在强压情况下还正经点,一旦松了那根线,思想就容易脱线,召来蛇影,引着魂植将帅哥缠上,我盘着附近转了一圈,果然有一个小村子。
论在深山野林不用术法谋生存,没有几个比得过赶尸一派,那藤蔓上留下的狗毛还未凌乱,证明就是这两天留下来的,我们在鬼崽岭没有见到他们,说不定这村子里就问出来了呢。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他发现了那缕狗毛,为什么不顺带将何必壮送到我们身边啊,这样省事多了啊。
可转念想到那位可巡视万物的重瞳子,还是自个找吧!
说是个村子,却只不过是五户人家,不过依山腰平地而建,看上去自成一体,前有竹丛,后来树木,中间空地养着鸡,趴着狗,还真有点情趣。
远远的引着蛇影落下,我将帅哥朝树下一扔,就朝那小村子里跑。
这年头一般住在山里的都是老人家,见我浑身是伤的跑进去求救,立马热心的招着左邻右舍将帅哥给搬了进去。
一听说我们是从鬼崽岭出来的,老人们脸色变了变,一边指责我们不知轻重,一边招呼着老婆婆刮点锅底灰,和点桐油,给帅哥敷上。
见帅哥伤得实在是重,又让老婆婆将打鸣的大公鸡杀了,和上鸡血,刚好中午就吃鸡了。
老爷子们都身子健朗,说话做事都有条有理,又不倨傲,连指责都显得亲近,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最近山里不安宁,鬼崽岭是什么地?进去别说活着出来,连个尸体都找不到,会被那山里的地母给吃了的。”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老爷子朝我们摇头暗叹道。
可我一听说“地母”,就是一愣,忙问道:“什么是地母啊?”
大地之母指的是女娲,何家供奉的地母却只是繁殖的象征。
可如果与何家无关,以岑无魂那闷闷的个性,怎么会辗转几人找到何必壮,叫上他一块来这里?
还有昨晚那个救了我和帅哥的存在,怎么也跟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