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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癞蛤蟆,却没见过人形的癞蛤蟆。
齐首来的时候,穿着长大衣,戴着有黑面纱的大帽子,手上还戴着手套,粗一看还以为是哪个大明星来了,可还没等她走近,就闻到一股浓浓的怪味。
这味道怎么形容呢,有一种油坏了的味道,用我老家的话说就是油臊味,又呛又让人作呕。
虽然她喷了不少香水,可驱蚊子赶苍蝇什么的可能还行,但那股子油臊味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郭永义的豪宅昨晚大战后,到处破烂不堪,但也不知道他动了什么手脚,齐首下车的时候十分平静,等进来一看,吓了老大一跳,脸上的黑纱帽子虽然没抖掉,却也露出了半张脸。
只见那脸上原本通红的痘痘已然变成了黑色,而且还结了一层痂一样的东西,冒着润润的油光,看上去跟的跟癞蛤蟆的背一般,着实让人倒味口。
因为出了昨晚的大事,郭宅的保安佣人会部放了假,只有一个可怜的阿木又要修房子还要端茶倒水,所以我和郭永义去迎的齐首,看到她这样,别说我了,连郭永义这见多识广的都吓了一大跳。
她看着房子前那盘着两圈的大蛇骨,估计也吓得够呛,倒也没出言呛我。
我跟郭永义对了个眼,谁也不想多看齐首,直接带她进去了。
客厅里能坏的都坏了,连瓷砖都没有块好的,阿木也不知道从哪里拖了几张明显是老古董的太师椅给我们坐,郭永义对齐首没什么好感,让阿木照应着,自己去鼓捣修房子去了。
我喝着茶,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上一次见面,无论是眼睛还是心,都被恶心到了;这一次心还没被恶心到,可眼睛已经辣到了。
“我涂了泰国法师给的虫液,说是可以吸出里面的油脂,结果就成这样了。”齐首这次似乎乖了许久,估计也是知道我已经收了诊金,一定会治吧。
想想原本一个肤白貌美的姑娘,长痘痘也就是通红的还能勉强见人,可这会变成了又黑又油的癞蛤蟆皮模样,怕是没哪个受得了吧?
也亏得齐首内心强大,换成别个,估计不是跳河就是上吊了,狠一点的怕死后没脸见人,怕是自焚的也有可能。
别以为这是夸大其词,这年头还确实有因为整容失败太丑了没脸见人,自杀的。
“先把个脉,如果确定内里没有问题,治皮就容易得多。”我朝齐首弹了弹手指。
她有点犹豫的取下了手套,等取下手套,我滴个娘呢,我都下不去手。
原本她那双手保养得极好,还专门作了美甲,这说别说美甲了,连指甲都没了,全部都是豆大的黑痘痘,透着油光,看上去就跟炸过的虎皮鸡爪一般,连手腕上都是。
我忙闭上了眼,手捏在太师椅扶手旁边的雕花,不时的安抚自己,电视里老中医都是闭着眼把脉的,我这也不算失礼。
脉象倒没什么,十分平稳,看样子齐首虽然长了怪痘,却也注重内里。
收了手,齐首也不知道是膈应我,还是急切,拿着一张黑痘脸眼巴巴的看着我。
“几幅药是可以好,就是怕你不肯吃。”我掏出银针,将她手腕上的一粒痘痘挑开。
就像外面从红到黑,里面却依旧还是那些猪板油一般的油脂,被银针挑着还扭动着,看样子确实只是表皮上的问题。
“我有什么不敢吃的。”齐首似乎被打击了,朝我冷哼道。
又是这大小姐脾气,我将银针擦了擦收好:“癞蛤蟆皮晒干磨成粉,配上锅底灰,用童子尿和成糊状,一日三餐的吃,而且不能吃饭,连吃七天。还得以癞蛤蟆皮灰擦遍全身,同样七天,到时你再找我复诊。”
“云舍!”我话音一落,齐首立马低吼道:“你特意的是不是?挤兑我?看着我像癞蛤蟆,就让我吃癞蛤蟆皮?”
我点了点头,她还有自知之明不错。
还别说,能想到这方子,自然是因为她这张脸,但中医讲究以形补形,而癞蛤蟆皮确实是治病的良药,现在人家还有说华蟾素可以治癌症呢。
不过她不愿意吃,我也没办法,复又朝齐首道:“也还有其他方子,你要听吗?”
“哼!”齐首冷哼一声,瞪着我道:“说来听听。”
“埃及木乃伊你知道吧?”我笑了笑,轻声道:“以陈家的势力想弄到肯定也是有办法的,木乃伊制做的过程中用了大量的草药以及巫术,可保尸身不腐,以及百虫不生,外面有层黑药膏是为良药。以你的病情,也用不上整具木乃伊,大概一条腿就够了,将肉烘干磨灰,什么童子尿锅底灰都不用,直接泡水喝也成,调成糊也可以,一条腿吃完,大概就好了,而且不用外敷。况且木乃伊算是贵的药材了,适合您这种白富美的身份。”
齐首眼珠子都瞪出来,看上去就更像只气鼓鼓的癞蛤蟆了。
我这可真是实话,中医里死人肉也是可以入药的,而木乃伊确实可以治齐首这病,别看不起这东西,人家制木乃伊的时候可是花了大功夫的,上好的草药用巫术调合在木乃伊外面涂了一层又一层以保尸体不腐。
在19世界90年代末期,欧洲曾经掀起了吃木乃伊的狂潮,那时人家卖药的店门口不摆几具木乃伊都不好意思在医药界混,而且卖得还特贵,很受上流社会欢迎,将木乃伊吃得供不应求,以至欧洲很多资本主义以死人骨灰加沥青磨成灰这种假货代替木乃伊,可见其火热程度。
齐首听到这个,癞蛤蟆皮还没吃,就跟吃了只活蛤蟆一样恶心,张着嘴喘不气,死死的瞪着我。
我悠悠的将阿木端来的茶倒了一杯,慢腾腾的喝着,学着她上次的样子半偏着头:“法子两个,算是我对你爹提前付诊金的感谢,多送你一个。奈何一脉的规矩,你爹也知道,自然不会砸招牌,你也可以去问问,这两个法子行不行。”
“你这是恶心我。”齐首气愤的瞪着我。
我又老实的点了点头,头偏得更低了,耳朵都贴在肩膀上了:“以毒攻毒听过没,治恶心就得更恶心。齐总慢走不送,当然如果你要治其他病人的话,怎么也得跟人家说清楚,那药里是什么,要不别人上过一次当,难免去检查一下,万一查出来是什么东西,找您麻烦就不好了。”
“云舍!”齐首气得痘痘都透亮了。
生怕这家伙跟蛤蟆一样,气急了炸,到时那些痘痘被炸开,弄我一身就着实恶心了,朝她摆了摆手,我直接上楼。
一到楼上,却见白水一脸笑意的看着我:“以恶心治恶心?”
我点了点头,靠过去朝他悄声道:“其实也有个法子不用吃那些东西,可我不告诉她。”
上次被她恶心得够呛,这次又被陈无灵给将着军,陈起语那里我是下不了手,陈无灵又斗不过他,只能从齐首这里找点场子。
看了一次何必壮和郭怀雄,确定两个都死不了,郭怀雄已经醒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郭永义这次倒也没瞒他了。
脊椎是人之柱,两年前郭怀雄在内陆不知道被谁打断了脊椎,而且是节节碎裂,幸好带去的保镖将他救走,可保镖却死了。
郭怀雄也算硬气,到医院确定没法子救后,自己在身上刻了续命符,以木雕脊椎安了进去,跟着急急的回了香港。
可他没想到的是,其实在他刻续命符时自己已经死了,只不过阴魂未曾离体,估计这家伙死了也不想游魂回家,干脆在身体里呆着吧。
郭永义将他弄晕后,先是发现他脊椎断了,跟着发现一个更恐怖的问题,郭怀雄已经是个死人了,当下就急了,他就这一个儿子,怎么可能让他去死。
从郭怀雄知道郭永义牺牲了他老娘后,就专门跟他对着干,郭永义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反正以气死郭永义为平生第一大志。
所以他也不敢告诉郭怀雄,直接让他晕着,连夜去了虫崖,换来了鳞片,法子却是他自己结合着尸解之法想出来的,倒也没差。
不过就算郭怀雄醒了过来,只是离床喘不过气,他也不敢告诉他,不过因为他是一具死尸,只能依旧努力的随他折腾,到处请医生,也碰到过高人看出端倪,却都被他想办法遮掩了过去,连我们都想瞒着的,但他想到我跟虫崖的关系,本想悄无声息的让我们帮忙完全将郭怀雄治好,哪知道出了内贼。
这个内贼就是全程跟踪我们医治进展的小C,没有她透消息,就算死矮子能解鲁班术,也不能把握好时机,全靠小C通风报信。
我就说怎么这么巧,我们刚划伤了郭怀雄,那矮子就过来缝蛇还布下了木质细蛇。
正跟感慨着,手机突然就响了,陈起语在那边急急的道:“快跟白水来陈宅,毕丽红肚脐里那颗眼珠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