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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佳宁看来，这是一句合理的回应，不卑不亢，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本来就是。工作，她会努力做好。但工作之余的时间，她和谁交朋友，是她的自由。一开始，她并不知道乔原和他的关系。就算知道，难道就因为这层关系，她就不能，或者不配和他做朋友么？
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总觉得他言语之间有一种硝烟味，因为觉得以她的身份，不配和乔原扯上关系？
这个想法在她心中不断扩大，沉甸甸的。究其原因，她不希望被他看不起。
殊不知，慕肆城心中又是另外一番想法。
交朋友？乔原一口一句“我家许阿姨”，那态度是交朋友么？作为一个结婚五年的女人，她有那么单纯？又或者她只是装不懂？
她究竟是何种想法，他是不清楚，但有一点很肯定，他讨厌她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而且还是同时和好几个。
握住方向盘的手发紧，慕肆城却是放慢了车速，低沉的声音道：“乔原的母亲在他四岁那年去世了……”
许佳宁怔怔地望向他。
心，一颤。
她知道豪门子弟大多缺爱，或者说家庭关系复杂，但没想到……
心被揪痛了一下，对乔原多了一分心疼。
“他母亲去世的时候，和你差不多年纪，所以他很容易被你这种吸引。”
他和那个女人交往不多，但印象中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和许佳宁气质相仿。不是说恋母情节，但潜移默化之间，乔原会喜欢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女人。这也是为什么，他对她表现出了依赖感。
“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
“那仅是你的想法。”
“……”
“你和他之间不存在任何可能，和他保持距离。”他告诫道。
这是为了保护乔原，更是为了保护她。一旦她和乔原走近，慕向东非把她吃的连渣都不剩。
许佳宁心中一阵乍疼。
他是不是觉得，她异想天开地打上乔原的主意了？在他心里，她就是那种水性杨花，看到有钱男人，哪怕比自己小几岁，也硬凑上去献殷勤的女人？
早在这之前，他就是这么看待她的吧。他出于同情，向她抛出一根橄榄枝，她却贪心地觊觎他。
这么说来，他之前在公寓吻她也就能理解了。轻薄一个随便的女人，不是很正常么？没准她心里还偷着乐呢。
他吻她时她的窃喜，她的怦然心动，现在想来就像一只苍蝇一般卡在喉咙里，让她反胃。
一想到她在他心里就是个随便的人，她便感到无比难堪，多一秒都待不下去。
“麻烦在前面路口放我下车。”
“还没到。”
“我自己走回去。”她扬高声音，态度坚定。
她在发脾气？因为他让她和乔原保持距离，她生气了？她就这么在意和乔原的关系，所以一向温顺的个性也炸毛了？
可谁说他会纵容她？
慕肆城目光一沉，一脚用力踩油门。
“嘎——”轮胎和地面激烈摩擦，车子一个颠簸，许佳宁的身子重重一弹。若非系了安全带，整个人都飞出去了。
胃里猛地一阵难受，险些吐出来。
但她忍住了，还没坐稳就飞快地解开安全带，夺门而出，背影迅速消失在灯影之中。
慕肆城掐紧方向盘，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对面一道车灯照在他脸上，车内的人被他比阎王爷还恐怖的脸色吓了一跳。
……
赌气一般，一口气跑回家，许佳宁出了一身汗，双腿发软。
换拖鞋的时候，差点就直接在玄关处瘫了。
主卧的灯亮着，夏美端着咖啡杯从房间出来。“回来了。”
“嗯。”许佳宁把包放在沙发上，匀了匀呼吸。“这么晚喝咖啡，又要加班？”
夏美耸耸肩。“习惯了。”
“家里还有饺子，我给你煮一碗吧。”她挽起袖子，说着就要往厨房走。
“不用麻烦了，我不想吃。”
“要是晚点饿了……”
“叫外卖。”夏美的声音不冷不淡，转身进了厨房。
望着她的背影，许佳宁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曾经最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两人，住在一起后，反而多了一层隔阂。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和关凯分手后，还是她进伯爵后？
是因为竞争，还是因为……
她说不清，总之不知不觉就变成这样了。曾经一起喝酒聊通宵，现在却连多说几句话都不自然。她想打破这层隔阂，却不知该从何入手。
许佳宁不由得担心继续这样下去关系会恶化。距离产生美，也许不仅适用于情侣，朋友之间也是如此。
“下个星期我拿到工资，我就找房子。”她主动道。希望她搬出去后，两人的关系能缓和。
夏美倒了杯咖啡，回过头来，“怎么了？这里住的不舒服么？”
“不是，但我总不能一直住在这。”
“嗯，那你自己看吧，不急的。”夏美淡淡笑了笑，回房间了。
许佳宁有些失落。搬出去是她提出来的，可看夏美的态度，应该是希望她搬走吧。若有一丝想留下她的想法，她一定会挽留，可就连嘴上的一两句客套话都没有。
失望归失望，但这份难能可贵的姐妹情，她会永远牢牢记在心里。她这辈子都会感激夏美在她最无助时伸出援手，收留她。
这一夜没怎么睡好，许佳宁脑子里一会儿是乔原的身世，一会儿是慕肆城对她说的那些伤人的话。并没有任何攻击性，却是字句锥心。
但最后一想，他们之间仅剩的，不就是上下级关系么？她尽好下属的职责就好了，其他的，真的不要多想。有些人，她连想的资格都没有。
……
一大早，许佳宁顶着浮肿的双眼去上班。整个上午都在画图，心情反而平静一些。
中午，李可喊她吃饭。
拥挤的电梯里。
“你的眼睛好肿，昨晚没睡好么？是不是白桑的单子给你太大压力？你一个人搞不定的话，尽管找我，我随时有空。”李可热情地说道。
“谢谢。”
这份热情对许佳宁是很可贵的。其他人帮她，都是服从陈婕的命令，对她各种摆脸色，只有李可是真心帮她。
一阵困意袭来，许佳宁张嘴，哈欠打到一半，原本即将关上的电梯门突然开启，慕肆城走了进来，李昂跟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