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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假日,柴子媛回一趟南投老家,开著二手宾士,买了两套衣服给父母,而车子尚未抵达老家的四合院,小镇里的乡亲们已在小学前的那株绿叶成阴的相思树下聚集了,而疼爱她的父母也在树下的长板凳上坐著,一见到她的车子,高兴的起来迎接。
她笑了起来,这就是这个连公车都有时刻表的偏远小镇最可爱的地方,在她的车子一进入小镇时,就有人打电话通知她爸妈她回来了,而可爱的爸妈肯定又是左邻右舍的簇拥下等待她。
关掉车子引擎,下了车,她看着头发花白的父亲柴信文与母亲黄芸芝,开心的给他们一个拥抱,然后将两套名牌服饰拿给他们,两老笑得阖不拢嘴,拉著女儿在相思树下,当众展示那两套衣服,脸上有著骄傲。
而她很清楚,他们都舍不得穿,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买给他们。
“好漂亮啊”“真的,滚滚真是了不得,读那个什么名校,这奖学金又高,除了可以读书,有钱可以拿,还能买衣服给你们两个老的”
乡亲们各个脸上闪动著钦羡的眸光,也难怪,这个小镇多是茶农或自耕农,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家中的小孩不是在家帮农,要不就是出外念书,但可没有一个像柴子媛一样,二十一岁就能开名车、住别墅、读名校呢!
“那是当然的,从怀滚滚那时梦到河水滚滚时,我就相信我们滚滚以后一定好命啦”
黄芸芝纯朴的老脸上也带著欣慰的笑容,看着女儿的目光更是充满著宠溺。
而柴信文的目光也不时的来到自己这个独生女身上,他四十五岁才有了人生的第一个也是惟一的一个孩子,他感谢上天,也更疼惜这个独生女,而令人欣慰的是这个女儿懂得孝顺。
他满布皱纹的老脸上充满笑意,直对著乡亲们道:“哪天有空,你们可以跟我们两个老的到台北去走走,滚滚的学校帮她安排的别墅又大又漂亮,有好几间房间,很舒适呢。”
柴子媛看着父亲发亮的眼神,忍不住露齿一笑,父母两人根本就是要乡亲们嫉妒嘛,但她也很开心,虽然那个别墅的租金贵得吓人,可是雷恩当初却免费让她住,但在她适应台北的生活后,她便执意要付房租。在感情上,她注定是欠他的,但在其他方面,她不想再欠他。
柴子媛在老家住了一晚,隔天下午,在父母不舍的目光下,她开车回台北,星期一到了学校,一看到古凯玲、戴琳恩、王君莹三人就站在学校大门,一脸冷意的瞪著她—她不解的皱起柳眉,明白又有麻烦了——“别理她们,我有事要跟你说。”丁宜静笑咪咪的走近她,拉著她的手就往大门走,但一如柴子媛所料的,古凯玲三人全围了上来。
“丁宜静,这是我跟援交妹的事,你走开!”古凯玲冷若冰霜的对著丁宜静道。
“我跟她也有事。”她挑衅的看着她。
“怎么回事?”柴子媛这才注意到古凯玲的右手包著绷带。
古凯玲明白丁宜静不会走开后,将发火的眸子对上柴子媛“援交妹,你是故意害我的?你故意惹火孟少乔,所以不拿我的支票,就是要我去那里当佣人,再让他跟那两个低俗的工人联手打我,对不对?”
她困惑的摇摇头。“你在胡说什么?”
“少给我装了!”
“古凯玲,”丁宜静突地插话“我想你的话说完了,我要带她进教室了。”
语毕,也不理会古凯玲三人的怒火,她拉著柴子媛就往教室走。
“凯玲,怎么办?任由她们那么嚣张?”戴琳恩很不高兴。
古凯玲咬咬牙,愤而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回教室,她能怎么办?连她的手被打得红肿,她老爸还一副没关系,说只是玩游戏嘛而丁宜静挽著一脸困惑的柴子媛往教室走时,开心的告诉柴子媛,她在英国念博士的哥哥昨天回国了,今晚就有个欢迎酒会,要柴子媛也前往参加,她哥哥想认识她“我?”她不懂,而且她的思绪还停在古凯玲刚刚的“打人”事件。
“我曾经寄我们的合照去给我哥,但他从没说过什么,结果一回来就问我你有没有男朋友。我想他一定看上你了,但考虑到他还在国外就学,所以先按兵不动,这次回来,可能想展开攻势了。”丁宜静说得眉飞色舞。
“你别胡说了!”她尴尬的直摇头。
“才没——”丁宜静倏地住了口,看着正被几个女学生包围的雷恩在见到她们后,随即走了过来,她不由得叹了一声“不过,我哥的情敌好像不少。”
“你又胡说了,宜静。”
“我先走了。”
她也懒得当电灯泡,全校师生都知道雷恩这个英文老师的心在谁身上,但流水有意、落花无情。
金发碧眼的雷恩一走近柴子媛身边,她就感到许多嫉妒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
“滚滚,你还好吧?我参加教师研习会回来,才听到古凯玲让你替代她去见台北地王的少东一事”
而且,他还听曾前往修车厂回来的几名学生说,孟少乔长得很俊,如果不吼人,是个相当吸引人的男人。
她知道他想问什么,但基本上,在学业未完成前,她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就算那个男人长得再俊再美。
上课钟声在此时响起,她向雷恩简单的回了句“我没事,谢谢老师的关心,我要回教室去了。”
雷恩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喉间涌上一股苦涩,这个让他在初见面就动心的女子,也有一颗难以捉摸的心,她宁愿当个伴游小姐,被戏称为援交妹赚钱,也不愿接受他在金钱上的援助但令他较为安心的是,柴子媛并没有出卖肉体,也没有付出感情,他的痴心守候应该还有机会赢得她的芳心吧
晚上下起了倾盆大雨,望着窗外的雷雨,穿戴打扮好的柴子媛突然不想外出了,她打了通电话给丁宜静说声抱歉,可是在一个小时后,门铃却响起了,丁宜静的哥哥丁家奇居然亲自过来接她,同时,她家的电话也响起,是丁宜静打来的。
“抱歉啦,你是我哥今晚的女伴,还是勉强一点过来好不好?今晚的男主角可是亲自去接你了。”
是啊,好像不去也不成,它挂断电话,拿了皮包上了丁家奇的车子。
丁家奇是个外貌斯文、稳重的俊逸男子,一身合身的罗伦斯灰色西装,整个人散发著一股贵族气质,他对自己也相当的了解,看来丁宜静提供了他不少情报。
在前往丁宅位于鸿喜山庄的路上,丁家奇对著坐在身旁婉约温柔的出水芙蓉可得压抑那股倾慕之心,才能跟她聊天。
他妹告诉他,柴子媛是一朵奇特的山中水莲,以自己认可的方式挣钱,不理会外界批判的目光,活得自在,但也是一朵难以拥有的水莲,不跟男人说情,也不跟男人谈爱因此,他早能先当她的朋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
两人在抵达丁宅后,前院及大厅已有许多丁家亲友,一见丁家奇带著貌如天仙的柴子媛出现,纷纷向丁家二老恭喜,说儿子回国了,可能也快娶媳妇了。
而这让柴子媛很不由自在,丁宜静看出这一点,忙得帮她澄清,她是她的学妹,而丁家奇也急得要大家别胡说,但这看在众人眼里,可觉得他是愈措愈黑好不容易,在大家又笑又闹了半个小时后,宾客们才放过三个年轻人,边用餐边聊天。
“对不起,没想到会这么‘骚动’。”丁宜静真的很抱歉,因为她没告诉柴子媛这是个私人宴会。
“是啊,让你感到困扰吧?”丁家奇更觉得不舍。
她摇摇头“没关系的,我没事。”
但没事吗?她觉得好累!
“呃——哥,你陪滚滚跳支舞,缓和一下。”丁宜静觉得两人真的是很登对,尤其她很了解她老哥,他是个稳重、温柔的男人,柴子媛跟她又很要好,她当她嫂子,绝不会有姑嫂不合的问题。
像是被打鸭子上架,两人在舞池沉默的跳舞,丁家奇在几个深呼吸后,正想开口打破此时的僵局,客厅前方突然一阵骚动,两人停下舞步看过去,却见到孟任中夫妇带著儿子孟少乔正跟丁家二老握手寒暄。
而引起骚动的主因是孟少乔那股带著桀骛不驯的俊美外貌及特立独行的“黑手传奇”
丁家是政商名流,而孟家是台北地王,两家都有往来,因此丁家亲友也都知道孟少乔荒诞不经的行径,他放著大少爷不做,去从事黑手,因此,他这一身白色晚宴西装、蕾丝衬袖,宛若贵族王子的出现后,室内的老老少少莫不全将目光往他身上聚集,也不时的窃窃私语“孟老,我听说我家的宜静被你省略跳过,没能纳入你选媳妇的名单里——”两鬓飞白的丁和对著孟任中打趣。
“那是怕丁老的闺女委屈,别看少乔今天出席,要不是他妈到修车厂去逮人,他可不来。”盂任中见人说人话,丁和也知道女儿为何不在名单内,但他管不动,也只得由著她去了。
两人继续寒暄,孟少乔也觉得无聊,尤其这会自己就像只动物园的猴子,每个人都对著他猛瞧。
“少乔,你看。”林秀禅一眼就瞧见在舞池里跟著丁家奇跳舞的柴子媛,儿子闭口不谈他跟美人的二次女面情形,只说他对“她”没兴趣了,但两人就是有缘,这会儿不是又碰上了?
但孟少乔根本就没有告诉她柴子媛顶替古凯玲的事,因此,林秀禅也不知道儿子口中的“她”根本不是这朵山中水莲。
孟少乔顺著母亲的目光看过去,一股无名火突地在胸口燃烧,这个女人还真的在从事援助交际!每回看见她,她的身边就有一个陌生的男伴。
没有一秒钟的迟疑,他大步的往那一对外型登对的男女走过去,但就在进到舞池前,丁宜静突地拦阻了他。
“孟少爷,要跳舞我陪你。”
“我对你没兴趣。”他拒绝得干脆。
没想到丁宜静露齿一笑“意思是你对滚滚有兴趣。”
“滚滚?”他皱眉,什么怪名字?
“就是柴子媛,跟我哥跳舞的美人,这是她的小名。”
这名字还挺好笑的!他冷嗤一声“我是要找她,请你让路。”
她摇摇头“不成,至少让我哥跟她跳完这一曲吧?绅土应该懂得先来后到的顺序。”
“我不是绅士。”他冷峻的直接越过她,穿过翩翩舞动的几对男女,来到刻意低头跟著丁家奇跳舞的柴子媛面前。
“这一次陪他的代价是多少?援交女!”
她当然瞧见他了,但没想到他一开口就出言不逊,她飞快的抬起头来瞪视著他“你说什么?!”
他冷笑一声“你跟男人在一起,不都得看价码吗?今晚我出价,你要陪我。”
他拉著她的手就要走,但柴子媛用力的甩掉了他的手,还骂了他一句“神经病!”
这无异让他的怒火加旺,没有一句话,他突地将她打横,硬是抱著她就往外走,丁家奇跟丁宜静先后拦阻,都被他闪开了,而孟任中、林秀禅也被儿子这粗鲁的举动看傻了眼,更遑论丁家二老及其他亲友了。
“这怎么回事?”孟任中困惑的看着露出微笑的妻子。
丁家奇的脸色则很难看,丁宜静拨拨额头的刘海有点不安,不只是担心哥哥可能会败在孟少乔的手上,更担心滚滚被孟少乔看上,那对滚滚可不算好事
“你这个野蛮人,放我下来!”
“可恶!我要下来!”
柴子媛气炸了,孟少乔凭什么在大众广庭下,将她抱著离开?!
孟少乔此时的怒火真的是烧得莫名其妙,但他没有时间去想个中原因,由于她拚命挣扎、拳打脚踢,他干脆将她倒扛在肩上,穿过搭了两棚的前院后步出丁家,任由滂沱大雨淋湿两人,来到座车旁敲敲玻璃。
司机阿堂见少主人淋湿了,急忙下车替他开门,但这一下车,才瞧清楚少主人还抱著个小姐呢!
他顿时傻眼“呃——”
“快开门!”
孟少乔双手抓住柴子媛活像泼妇乱踢的双脚,根本没手开车门,而阿堂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的开了们让两人进入车内,然后关上门再回到驾驶座时,他全身也湿了。
“孟少乔,你到底要干什么?!”
柴子媛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在此刻,她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接受古凯玲的支票了,潜意识里,她知道这个男人太危险了,她知道他具有威胁性,所以她不敢再接近他孟少乔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对著阿堂道:“回修车厂去。”
“呃——是。”阿堂连忙开车上路。
“你这个神经病,我要回去,谁要回你的修车厂!”
“古凯玲说你只是个爱钱的援交女,我的钱很多,正好无处花,而我也正好缺女伴,今晚我愿意花钱买你这个女人!”
孟少乔并没有撒谎,他的钱的确很多,父亲给他好几个户头,里面的存款都有上千万,但他不曾动过,他想自力更生,而在他开设修车厂后,他父亲更将他账户里的存款提高到亿元,他想让儿子知道修个车能赚多少。家里有足够的钱任他挥霍,但他不知道的是孟少乔就是爱上自己挣钱的那分成就感闻言,柴子媛大概知道古凯玲肯定加油添醋的说她这个援交妹的种种,但她不明白,孟少乔气什么?她跟他毫无瓜葛!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让他知道自己可不是一夜情的援交妹妹“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从事援助交际”
“你没有收古凯玲的一百万?你没有收那天那个笑得智障的男人的钱?你没收丁家奇”
“够了!我怎么样是我的事吧?我没收你的钱吧?你管我做什么?!”
瞧他一脸鄙夷,她也没有耐性跟他说话,尤其她这会儿人还是倒栽的姿势,都快脑充血了,浑身没有一处是干的!
她的问题直接尖锐,也问倒了孟少乔,一时之间,他居然无言以对!
“我要下车,你快点放我下来!”她气得大吼,她的太阳穴已隐隐发痛了。
“我的钱也是钱,没理由你接别人的case,不接我的!”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但有的是更多的不甘心。
“我就是不接你的,管你有多少钱,快放开我!”
她愈是这样,他愈不肯放开她,虽然他是个修车厂的黑手,但在他二十六岁前,他是一个无往不利的天之骄子,没理由这会儿被个女人瞧不起,更没理由比不上那些男人。
柴子媛没想到他如此霸气,但被这样倒栽,血液全倒流至脑门,她全身湿透又吹著冷气,她感到愈来愈不舒服“我不挣扎了,你放我坐著吧,我好难过——”
听到她略带痛楚的声音,孟少乔才将她放到一旁的真皮座椅上坐下,看到她整张脸红通通的,神情痛苦——“怎么了?”
她虚弱的瞪他一眼“你浑身又湿又冷的让人倒栽一段时间看看你会怎么了?”
他皱眉,这才注意到她全身微微颤抖“你会冷?”
废话!“你是单细胞动物?不会感觉冷热吗?”他也淋得全身湿,没感觉?!
“身体那么差!笨蛋!”
孟少乔虽然这么说,却将她拥进怀中,她错愕的眨眨眼,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孟少乔知道她被自己搞迷糊了,但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才对她那么粗鲁,这会儿又这么温柔的抱著她。
随著两人的沉默,四周也变得静默下来,一直到了修车厂后,孟少乔还抱她下车,而这一幕看在老潘的眼里,可笑在心里,他就知道这个年轻的老板对那个能做一手佳肴的美人动心了。
孟少乔看到老潘眉开眼笑,莫名其妙的,他的脸居然有点发烫“看什么看?修车去!”
他抱著柴子媛上了二楼,先将她放在椅子上,再从右侧小隔间的衣橱里拿了一件牛仔衬衫跟长裤给她,指指后方的一间小淋浴间“里面有吹风机,顺便将湿衣服换下来。”
这句话带著命令的口吻,但柴子媛仍处在他这突然改变的温柔及体贴里,因此也没有抗议,拿了衣服就走到淋浴间去。
而在她淋浴、吹干头发,换上那件过长的牛仔衣裤出来时,孟少乔也已在楼下的厕所,克难式的以冷水冲过澡、换下那套名牌晚宴服,穿上一套清爽泛白的牛仔装坐在饭桌旁。
她注意到他的头发还湿湿的“呃——换你去用吹风机——”
“不必了!”他耙耙刘海,指指他前面的椅子“坐下。”
她依言坐下,但不明白他想干么。
“可以告诉我,你是名校的学生,怎么会去从事援助交际,赚取皮肉钱?”
“皮——”她愣了一下,一把怒火随即冲了上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吗?”
“难道不是?”
“该死的!我怎么会以为你这个黑手还挺体贴的!”她火冒三丈的拾起皮包就往楼下跑。
孟少乔追了下来,一把揪住她的手“我没说你可以走——”
“我不欠你,也没拿你的钱!”
“我说错了吗?难道你要我相信你拿了上百万、数十万的援交费,却不必跟人上床?!”
“是古凯玲告诉你的吧?不——那不重要,你要想就那么想吧!但你想嫖妓请找别人!”她气呼呼的挣脱他的手,冲进大雨中。
“喂,下大雨耶!”老潘错愕的看着她往路口跑去,一回头,却看到孟少乔若有所思的盯著她被大雨吞噬的模糊身影。
难道他误会了?
“老板,怎么回事?”老潘好奇的走近问,阿仁去夜校上课了,要不然看到这情形,他肯定追美人去。
“没事,做事吧。”他抿抿唇,回身拿起工具,修起汽车引擎,但不知怎的,一颗心老绕著柴子媛
柴子媛感冒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不时的咳嗽、流鼻水,但今天的课很重要,期中考快到了,拜学校全是名人子弟之赐,一些教授在复习重点时,总会不小心的透露考试重点,她这个拿奖学金的异类当然不能缺课,虽然那些千金大小姐对那笔为数不到几万块的奖学金是一点感觉也没有,也不会想拿,但她不同由于身体不适,她没有开车,招了一辆计程车到学校,整个人浑身无力的,她根本也无暇去注意那个骑著重型机车、伫立在校门口的孟少乔。
孟少乔没有拿下安全帽,因为他不想被一群花痴围著当猴子看,俊俏的外貌对他而言是个永远甩不掉的麻烦。
但有些女学生还是认出他来,结果不是急忙进入学校,就是不时的朝他瞄,而这两种差别在于被他吼得厉不厉害。
见到那个咳嗽个不停的柴子媛时,他启动引擎骑车接近她,但她眼红、鼻子红,只顾著拿面纸擦拭泪水跟鼻涕,根本没注意到他。
这样子也能来上课?原来援交女还是个好学生?
“上来!”孟少乔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机车后座“抱住我。”
柴子媛根本反应不及,她错愕的瞪著眼前这宽厚的背部,耳朵还嗡嗡作响,冷不妨的,摩托车就急速前进,她整个人往后仰,就要跌落地上,就在迅雷不及掩耳间,孟少乔单手拉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拉上来并紧急煞车,这一前一后,她一个反应不及,整个人又撞上他,感觉上就好像撞到一面铜墙铁壁,整个人的骨头都移位、柔软的胸部更是疼痛不已。
“你在干什么?我不是叫你抱住我?!”他回头咆哮。
老天,他还敢凶她?!她也火了“你有病啊?你没事拉我上车还吼我?”
“你看你自己是什么样子!这样也能上课!”
“你管我!”
老天!她的头辟里咱啦作响,好痛苦!
“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必了,我吃了成药了。”干么猫哭耗子假慈悲?
“一次援交赚那么多钱,会没钱看医生?”
她眼内冒火“你再提那两宇,我就揍你!”
“那等你看完医生,吃了药,有力气再来揍我吧。”他单手拉住她的手,单手骑摩托车。
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但她真的没啥力气“我要回去上课。”
“你不是想要拿全勤奖吧?”
“不干你这个大少爷的事吧!”
“错了,我管定了。”他回头瞥了她苍白的小脸一眼,便骑车往山上走,柴子媛实在没力气跟他争执,但也不明白他怎么不是下山,而是继续往阳明山上走。
孟少乔载著她到孟家的别墅豪宅,管家看到小少爷终于愿意回来了,开心得不得了,因为这儿可是孟少乔成长的地方,而他这个老总管更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在孟家都有三十多年了。
“林伯伯,帮我请陈医生过来。”
“哦,是。”林总管瞥了正对著这栋豪宅打量的柴子媛一眼,笑咪咪的对著孟少乔道“是女朋友哦?”“不是。”他摇摇头,但在林总管去打电话时,连忙又叮咛道“先别跟陈医生说是小姐感冒,请他过来就是。”
“哦,好。”虽然不解,但林管家还是照做了。
好个富丽堂皇的房子,举目所见都是高级家具她皱起柳眉,又咳了两声,问题是,他带她来这儿干么?
仿佛看出她眼中的迷惑,孟少乔一在沙发上坐定,便解释道:“我是带你远离难堪的。”
“难堪?”
他点点头,却又笑了起来“昨晚我架你离开,吓坏我老爸了,他对我妈说,他一直觉得在哪里看过你,然后一看到丁宜静,他就记起来了,你是被他删除在媳妇名单外的圣德薇安的女学生之一,跟丁宜静并列‘浪女’。”
“浪女?”
她错愕的看着他,她知道自己被说成学校的三朵名花,也被几个校内的有心人称为“援交妹”但她从不知自己还有个“浪女’’的别号。
“总之,我老爸气炸了,一早就到学校找你们的校长,打算对校长施压,将你这个浪女赶出学校,也赶离我的生活范围。”
“这——为什么?我不是浪女,跟你也毫无瓜葛。”她快呆了!
他耸耸肩“但我老爸不是这么想,所以我妈一早就通知我来‘护花’,这也是我今天会在你们校门口站岗的原因。”
“护、护花?”不知怎的,她居然口吃起来?
他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起身道:“休息一下吧,医生马上过来了。”
一会儿后,一头花白头发、面貌慈祥的陈医生过来了,双眼闪烁著睿智的眸光,他先诊视柴子媛的感冒,帮她打了一针,开了些药给她,再看着一向是个大少爷的孟少乔一脸凶样的要她吞下药,还要林总管带她到客房去睡上一觉。
“不用了,我要睡可以回我家去睡。”柴子媛马上拒绝。
“你很烦,这儿就有房间了。”他的态度强势。
“孟少乔——”
“你不去,我抱你上去!”
美人没辙,气呼呼的跟著林总管上楼,至此,孟少乔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少乔,她该不是你父亲气到跳脚,一早就冲到圣德薇安女子大学的浪女学生吧?”陈医生笑笑的看着这个像自己儿子的男孩。
孟少乔在家庭医生的对面沙发上坐下“陈伯父跟我爸的感情还是那么好,刚发生的事,你就全知道了。”
“老朋友了,何况,你妈偏袒你,出资让你去开修车厂,又看到你抱著一个被称为‘浪女’的女学生离开宴会后,居然还能露出笑意,你爸不找我谈这些事,还能找谁谈?”
原来爸已经知道是老妈资助他开修车厂的,孟少乔眸中露出一抹深思。
“你爸是强势了些,不过,若以一个父亲的立场而言,我很能体会你爸的心情。”陈医生顿了了下,搜寻适当的字眼后才道“就你的生活方式与交友的对象,我也希望你能适可而止,至少多想想你父亲栽培的苦心,别让他太过失望。”
“陈伯父,请你跟我父亲说,我想过几年自己要的生活,也许我会在日后照他的希望去过日子,但绝不是现在,至于”他回头瞥了楼上一眼“我想她并不是个从事援助交际的女学生。”
“是吗?”
他点点头“至少我的钱,她不愿意赚,而我是任她开价的。”他思索了一下,又笑了起来“她很不一样,跟那些名媛淑女真的很不一样。”
他露齿一笑“那是当然,因为她不是名媛淑女。”
“她不是?”他颇讶异。
他再次颌首“她只是一名来自南投乡间的女孩,有一对务农的父母,家境只能说是小康,或许连小康都谈不上。”
那她如何能进这所名流充斥的女子大学?学费不低——孟少乔感到疑惑,难道这就是她援交的原因?
“我想你一定跟你父亲有同样的疑惑,所以,当日你父亲在学校选择媳妇名单时,也问了校长”陈医生娓娓道来柴子媛在英文教授雷恩的力荐下,成了贵族学校的学生,但对她的浪女称号,为何还让她就学,是因为没有直接证据,不过,学校训导处已多次找她前去训诫了近一个小时,孟少乔从陈医生的口中得知更多有关柴子媛的家世、背景及学校的事情,一个念头也在同时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