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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永琰的神色,并没有禧珍预料中的,知道事实后跟她一样的惊恐。
“我知道。”他居然淡淡地对她说。
“你知道?”她不明白!禧珍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果然清晰地感应到永琰心中的平静。“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
“因为我相信,你有能力打开每一扇门。”他沉着而笃定地对禧珍说。
禧珍茫然地瞪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知道我心中很平静,你真的知道?还是看到?感觉到?”他问。
“我”她一时答不上来。
“你有很特殊的能力,而我相信,这个能力与那颗银珠必定有关。”永琰说。
“永琰,你是什么意思?”她怔怔地问。
永琰伸手,温柔地拭去她颊上的最后一滴泪水。“如果我的推测不错,那颗珠子只是一个媒介,真正的力量,来自于你的体内。”
禧珍仍然睁大眼睛瞪着他,似懂非懂。
“只要长年累月地带着,那是一颗能导引入内在力量的神珠。”他温柔地对禧珍说:“记不记得小隽那夜说过的话?小隽相信人死后灵魂投胎转世,拿小隽的话说,灵魂投胎所做的旅行,比起小隽搭船来见咱们,那等于天差地别,是完全不能相比的。”
禧珍还喘着气,这回是认真地想要明白永琰所说的话。
“换言之,灵魂、或者称为你我内在的力量,比任何有形之物还要宝贵可观的多!”他捧着禧珍的小脸,笑着对她说:“所以,咱们千万不能小看了,在你身上发生的异常现象。”
“永琰”禧珍吸着鼻子,两眼瞪大,小脸上布满好生佩服的感慨。“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很有求知精神!”她愣愣地夸奖他。
瞧她那副认真的可爱模样,永琰忍俊不住。
“可是,你怎么能知道你的猜测就是对的呢?万一你猜错了,那咱们不是永远都回不去了吗?”禧珍有疑惑。
“记得我跟你提过密宗上师?”
禧珍点点头。
“密宗上师在修法时,也有神圣庄严的法器以为引导。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因此我联想到那颗小珠子的功用,也许就在这里!”
“所以你立即就明白,那珠子并不是什么打开密门的关键,它只是引导我,让我能很容易就发挥自己的力量,而将密门打开?”
“很聪明。”他轻点了下她的鼻尖。
禧珍破涕为笑。“那当然啦!我本来就很聪明嘛,还用得着你说吗?”
见到她的悲伤已经一扫而空,永琰趁此对禧珍说:“你先将手指放在门上的圆孔内,然后将意念灌注于指尖,以自己的力量想象门开的情景。”
“嗯,”禧珍点头。“我试试。”
她听永琰的话,将指尖放入那圆孔凹槽之中。
禧珍屏气凝神、全神贯注于指尖之上,永琰也不再出声
突然之间,圆孔内就如同从前嵌入银珠时一般,绽放出佛青色的光芒--
下一刻,密门已在两人面前开启!
看到这不可思议的景象,这刻来临之前一直以深厚内功控制心性、不让禧珍得知,其实自己也并无十分把握的永琰--
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 * * * * * * *
永琰与禧珍走出赵府时,天已经大亮了。
两人还没回到四合院,在街上就遇见春兰--
“春兰!”禧珍叫住她。“大清早的,你在街上团团转、没头没脑的瞎逛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
春兰看到两人,这才松了口气。“贝勒爷、格格,大事不好了!”
“咦?咱们才刚见面,你怎么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小隽已经离开咱们了?”禧珍问。
“不是呀,格格,”春兰满脸焦急。“听说福晋进宫去找皇上,昨儿夜里皇上已经下旨给格格您指婚了!”
“指婚?”禧珍指着自个儿鼻头,莫名其妙地问:“皇上给我指什么婚?”
“就是您与平贝子呀!”春兰道。
禧珍听了这话脸色发白,她转头望向永琰--
永琰沉着眼,神色冷然。
“别慌,”他敛下眼,低柔地对禧珍说:“珍儿,你愿意随我一道进宫吗?”
“进宫?”
“进宫,把你的意愿讲清楚。”
“我的意愿?”永琰凝望着她的眸光好温柔,禧珍的心窝一紧。“永琰,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垂下头低声说。
“我的意思就是,”他伸手握住禧珍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你必须进宫,把你不愿嫁给平贝子的理由与原因,都跟皇上解释清楚!除非我弄错了,你其实愿意嫁给他?”
“不,我当然不愿意!”她急切地答。
一遇上永琰喜悦的眸光,她的脸颊忽然泛红了。
“我以前说愿意,那是驱你的”她躲着他的眼睛,脸孔烧得火热火热的。“谁让你那时候那么坏,一点都不让我,还净是欺负人。”
“我不让你,是因为另有安排。”永琰握住她的手。“你坦白说,我当真欺负过你?难道每回不都是你惹我生气的?”
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禧珍哑口无言,红着脸瞪着永琰。
永琰忽然将她的手执到嘴边亲吻,然后大胆地将她拥入怀中。
直至此时,他才毫无顾忌地尽情释放心中爱意!
永琰的动作已经清楚明白的表示,他心底在想些什么!禧珍再天真单纯,也不会不明白永琰的心意,她因为害羞与心慌,而暂时安静地依偎在他胸前
然而一旁的春兰看傻了眼!
“贝勃爷、格格,你们--”
“我们并不是兄妹!”永琰简短扼要地解释。
“你们不是兄妹?”春兰瞪大眼睛,从刚才到现在她的心跳几乎停摆,已经不能再受刺激了。
“春兰,永琰他并不是阿玛的亲生儿子。”禧珍对春兰坦白。
春兰张大嘴巴,然而下一刻她便喊道:“可是,名义上你们俩就是兄妹,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呀!这回就算格格不嫁给平贝子,也不能跟贝勒爷您成亲呀!”
春兰的话有道理,禧珍脸色一白,忧心忡忡地望向永琰。
永琰沉下眼,他紧握着禧珍的手。“进宫,只是把话讲清楚。这是我身为臣子与为人子的责任。”
听见“为人子”三字,春兰的眼睛瞪得更大。
“至于未来如何,有很多条路可走,”他低头问禧珍。“珍儿,你是否愿意陪我大江南北,亡命天涯?”
“大江南北、亡命天涯?听起这么有趣,我当然愿意!”禧珍笑哈哈地回答。
春兰听到这里,已经快晕倒了!
她希望自个儿这是在作梦,于是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痛呀!更让春兰心焦的是,贝勒爷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格格那样嘻嘻哈哈的
看起来,贝勒爷居然是认真的?!
* * * * * * * *
当日,永琰立即带禧珍,一道入宫求见皇上。
永琰再三叮咛,禧珍进宫后便收敛了些,不敢乱说话、却忍不住左顾右盼地四处望,因为这可是她头一回进宫。
太监将两人领到暖阁后,便先行退下,门前只余两名当值的小太监。
禧珍从来没进过皇宫,头一回进宫她这才知道,原来皇帝办公的地方竟然这么大!
“永琰,我瞧见刚才经过的那些大房子上头,都有一块大招牌,难道皇上都是在那些大庙里办公的?还有呀,这儿可真大!皇上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地方,不会觉得太空旷了吗?”太监公公走后,禧珍忍不住问。
她可不知道那块“招牌”有个名字叫做“匾”
永琰似笑非笑。“这儿不但有皇上办公的大庙,还有皇上的寝宫,以及皇太后、皇后与娘娘们的寝宫,另外还有皇太子的宫殿以及诸多别院,当然还有后院著名的御花园。怎么,你喜欢这些大庙?”
禧珍摇摇头,她可一点儿都不羡慕!“皇上的家这么大,倘若他要从前院走到后院,下就要花上一个时辰?更麻烦的是,如果皇上今天突然心血来潮要逛完所有的院子,这一赵走下来岂不是天黑了?”
永琰忍俊不住。“算你说的对。”
禧珍拍着胸脯。“好险我不是皇上!就算我是皇上,我也绝不住在这儿!否则这样从早到晚,来来回回、前院后院的跑,几趟折腾下来腿不酸死了才怪!”她口没遮拦地道。
“珍儿,皇上起居住行,都有公公们伺候,要上哪儿自有公公们扛轿。”言下之意,是她少见多怪。
禧珍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说,皇上都不走路的?”
“可以这么说。”
“那可不成!都不走路怎么行?坐轿子虽然舒服,可坐久了不腻死、也闷死人了--”
“嗯哼!”禧珍还想再发表意见,忽见一人威风凛凛地走进暖阁,后头跟了一大票公公太监。
禧珍认得这个人--他不就是当日在漠北,永琰代替他被刺了一刀的那个“皇上”!
“臣永琰给皇上请安!”永琰单膝跪地,并以眼色暗示还在发愣的禧珍。
禧珍跟着永琰跪下,她垂着头以眼角偷偷瞧这个“皇上”
“起来吧!这一位,就是禧珍格格吧?”皇帝问。
“她就是禧珍。”永琰拉禧珍站起来,回答皇帝的问话。
禧珍听见皇上喊自己的名字,于是抬头大剌剌地与皇上的目光对视。
皇帝挑起眉。见这小丫头长得清纯可爱,两只眼睛圆骨禄的逗人,气质清新毫不忸捏做作,皇帝于是笑了出来。
“永琰,今早你进暖阁不为奏事吧?你把格格带来见朕,有什么目的呀?”皇帝闲闲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问。
“禀皇上,臣是为格格指婚一事。”永琰开宗明义,直切入正题。
“噢?”皇帝放下茶杯。“这事儿朕不是已经按你额娘的意思,交代清楚了?”
“臣听说了。”永琰抬头,直接面对皇帝,然后突然又跪下。
禧珍见状,赶紧跟着永琰再一次下跪。
皇帝见永琰忽然跪下,心头已经有不好的预警。
果然永琰跪下后看着皇帝,不卑不亢地道:“臣这一趟进宫,斗胆请皇上收回成命!”
一听见此话,皇帝倏然瞪大眼睛,然后用力一拍桌子--
“荒唐!”
禧珍吓了一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突然生这么大的气。
“君无戏言,何况是朕昨天才讲过的话!”皇帝站起来,瞪着永琰疾言厉色。
“你进宫要朕收回成命,有什么天大的理由和原因?!”
“如皇上所见,格格年轻稚嫩,然而平贝子已年届半百,他们两人差异太大实在不相配!臣只恐皇上若不收回成命,执意如此,将传为天下人笑柄。”
皇帝?起眼。“你在威胁朕?”
“臣不敢。”永琰敛下眼。“臣只不过将实际可能发生的情况,加以详述,如此而已。”
皇帝暂且按下脾气,忍耐地道:“永琰,朕明白你心底的不平!不过自古以来儿女婚姻但凭父母之命,这桩婚事既然是福晋的意思,格格这个做女儿就得遵从,没有相不相配的问题!”
“可福晋不是我的额娘呀!怎么算得上是父母呢?”禧珍忍不住开口了。
皇帝?起眼。“你既然是安亲王的亲生女儿,福晋是安亲王的妻子,她就是你的额娘!”
“可是--”
“珍儿!”永琰握住她的手,暗示她捺着性子说话。
禧珍瘪瘪嘴。“可是我又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嫁给他?就算是听福晋的命令,为什么就不能挑一个我也喜欢的人呢?”
皇帝?着眼。“那好,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倒是说给朕听听!”
“很简单呀!”禧珍说:“我喜欢永琰,如果能嫁给他我就愿意。”
禧珍表情天真、自然而然说出来的话,永琰听在耳里,胸口?x那间涌起一股暖意。虽然他明知道,禧珍如此坦白,会给两人带来什么不可收拾的后果,然而他并不想阻止她。
可皇帝一听这有悖伦常的言论,简直非同小可。“胡言乱语!简直是不可理喻!你跟永琰两人是兄妹,要怎么嫁给他?!”皇帝怒斥。
“你明知道我跟永琰不是兄妹--”
“珍儿!”永琰制止她。
然而已经来不及,禧珍已经把皇上最不想听见的话,一股脑儿说出口了!
皇帝的脸色瞬间变了,他严厉地瞪着禧珍,然后一字一句地吐出话:“朕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皇帝背过身,压抑着极大的怒气。“回去,乖乖安分地等待安排,肤就不把刚才听见的话,当一回事!”
禧珍想说话,却被永琰拉住。
这个时候,该说话的人是他。
“皇上,珍儿刚才所说的话,就是我的意思。”永琰平静地看着皇帝转过身,怒极地瞪着自己。“如果硬要把我跟珍儿拆开,那么我肯定会不顾一切,做出令您伤心的事。”他清楚明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并且握紧禧珍冰凉的小手。
皇帝瞪着永琰,这一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
“永琰!朕没想到你居然--”皇帝怒极指着他。“居然为了一名女子,胆敢忤逆朕?!”皇帝的手甚至在发抖!
对于永琰,皇帝有太深的爱、情、愧疚与无奈,然而这一切在听见永琰的表白后,皇帝怒极攻心、伤心透顶,此时此刻对永琰也失望透顶了!
“皇上,永琰绝无忤逆之意。”他不再自称为“臣”过往皇帝与他之间微妙的依存情感,深醇浓厚,他一直不仅止是皇帝的臣子,更是皇帝实至名归的“亲人”
“请您相信,永琰只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不得不做如此抉择,虽然这么做也许会让皇上伤心难过,但永琰相信皇上必定能了解!因为皇上也曾经沧海,只有您最清楚,永琰此刻的无奈与决心。”
皇帝哑口无语。
“皇上一向爱护永琰,”他接下道:“永琰今生无以为报,只能就此叩首拜别。”
语毕,他伏跪在地上,对着皇帝三叩首。
禧珍与他心意一致,跟随永琰一起叩拜皇帝。
皇帝的表情如冰封冻僵了一般,神色木然地看着这一幕
直到两人叩跪完后,永琰拉起禧珍的手,欲转身离去。
“站住!”皇帝回过神,忽然斥喝。
他不能让永琰就这么走!
禧珍回头见到皇帝狰狞的表情,她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来人,给我拿下两人!”皇帝果然高声命左右待卫,锁拿永琰与禧珍。
待卫立即冲进暖阁上前锁拿,永琰几乎没有挣扎。他只是握住禧珍的手,炯炯有神的目光凝视着她
禧珍忽然“听见”永琰在问自己:珍儿,你后悔吗?
她回头看着永琰,亲口对他说出:“我不后悔。”
我爱你,珍儿。
她又“听见”他的话了,这一回禧珍红透了脸。
皇帝自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秘密传递,他一心只想要留住永琰,他最心疼、心爱的儿子!即使用最激烈的方法,他都要永琰觉醒,不能让永琰一错再错!
“你们不能走,一个都不许走!”皇帝瞪着两人,对待卫喝道:“立刻把这两人给我拿下锁进大牢,分开拘禁起来!”
“皇上!”
听见“分开拘禁”这四个字,永琰神色骤变。
“没听见吗?即刻把人锁下大牢!”皇帝不由分说,毫不容情。
“永琰!”禧珍慌了。
两人紧紧握住的手被迫分开。
永琰还来不及对禧珍说话,已经被分开带走。
就这样,禧珍与永琰被锁拿,在皇帝的命令下,被分开拘禁于大牢。
* * * * * * * *
安亲王府三贝勒为了一名女子,居然忤逆犯上一事,很快就传出宫外。
永琰贝勒与禧珍格格,两人有违伦常的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众人都估计禧珍格格既然已被关入大牢,她与润王府平贝子指婚一事已经泡汤!
阿布坦和子扬、新眉、春兰以及小碗他们四人,得知贝勃爷和格格被皇上关进大牢,简直心急如焚!
因为情况看起来,这回贝勒爷是真的犯了皇上忌讳!
“我亲耳听见,贝勒爷跟格格是这么说的!”春兰把今早听见永琰对禧珍说的话,对众人重复一遍。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贝勒爷是在行险招!可这会儿皇上一时恼羞成怒,一定不会饶了贝勒爷和格格的!”新眉急死了、也担心死了!
“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春兰当时你怎么没拦住贝勒爷呢?”小碗忧愁万分地问春兰。
“我贝勒爷打定主意的事,我当时哪拦得住他们两人呀?”春兰哑巴吃黄莲。
“贝勒爷不是不知道皇上的性子!”子扬代春兰解释:“可他一定要去!因为他明白,如果不给格格一次机会就贸然逆君,皇上也一定不会善罢干休!”永琰的身世他早已知情,众人中唯他一早就明白事实。只不过连子扬也没料想到,事实会演变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就因为贝勒爷与格格,竟然相爱了!
“那么,现在可怎么办才好?”春兰问。
子扬道:“皇上对贝勃爷爱之深、责之切,如果要皇上同意两人的请求,除非皇上能认回贝勒爷!可看起来皇上之所以同意福晋,将格格指给平贝子,好像正为难在这里--皇上不能认回贝勒爷!因为贝勒爷名义上是安亲王的儿子,他籍入宗人府,皇上如要认回贝勒爷,等于公开承认一桩皇家的丑事!我看,福晋恐怕看出点蛛丝马迹,明白皇上与贝勒爷已经知道彼此的身分,于是掌握住这个关键,以贝勒爷的前途与未来,用以说服皇上给格格指婚!”
“这个福晋,可真是奸诈阴险!”直肠子的新眉气坏了。
“我看什么都不必说了!听起来皇上是不会心软的,以咱们爷的性子更不可能让步!现在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咱们动手先劫狱再说!”阿布坦终于石破天惊地开口。
“劫狱?!”众人瞪大眼睛面面相觑。
“看来,也只有这个方法了。”子扬附和。“皇上竟然把贝勒爷和格格拿下锁在宗人府大牢,看来这回贝勒爷是真犯了圣怒!现在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皇上正在气头上,难保不会做出什么遗恨终生的事。要救贝勒爷和格格,咱们手脚得快!”连一向沉稳的他,竟然也同意这样的做法!
难得,这回两人看法一致,同仇敌忾。
“那么说做就做,不必犹豫!”豪气万千的新眉,第三个跳出来同意。
“是呀!咱们全赌上了,救不了格格,咱们也全不想活了!”小碗道,春兰他们几个人猛点头。
于是这晚,大伙儿在四合院里,围着火炉子开始叽叽咕咕地商议着--
事不宜迟,就在今夜,众人合力非得把贝勒爷和格格救出来不可!
* * * * * * * *
尽管在夜里,宗人府内大牢守卫森严。
也只有阿布坦、子扬与新眉三人,才能突破重重包围,进入大牢救人!其它春兰和小碗他们,就负责在外接应并且备好马车,准备一将贝勒爷与格格救出后,一行人就往南方而去,先逃离紫禁城再说!
然而这三人万万没想到,已有人先他们一步潜入宗人府内,正要劫走他们今夜想救的人--
* * * * * * * *
神珠教主率领那武功最为高强的矮胖瘦三名老者,也选在今夜闯进宗人府大牢劫人。
如此迅速行动,便是要趁牢狱内没有防备,劫它个措手不及!
神珠教主与三名老者的目标当然只有禧珍,永琰不在考虑之列,因此行动就简单容易多了!
此时正值五更天,夜正深沉,连守狱的牢头都倚着墙闭目打瞌睡,三人很顺利地摸到狱门,那一重重的木门与铁栅在他们而言都是小事,笃定要劫人之时,宗人府的狱门钥匙早已由余一得夺到手--
余一得与当朝数名权贵都有交情,这天晚上他约了宗人府宗令与左右宗正,至牡丹苑内饮酒作乐,这酒自然是下了药的!
众人酒酣耳热之际纷纷醉倒,那宗令平日绑在腰眼上,锁拿了皇亲国戚的大串监牢钥匙,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被神珠教徒余一得弄到了手!
四人以迷魂香先迷倒了半睡半醒的狱卒们,之后打开牢门,连袂进了大牢--
就在三人进入大牢之前,永琰已经察觉到一股香气!
“珍儿,闭气!”他对被锁在隔壁邻房的禧珍说。
“永琰吗?为什么要闭气?”禧珍不明所以。
“你先闭气,一会儿再说。”永琰迅速对禧珍道。
禧珍于是赶紧憋着气,直到快憋不住了,她终于听见永琰压低声对她说:“可以了。”
“永琰--”
“嘘。”
永琰听见四人脚步声极轻,正走进大牢。
这是练家子提气蹑足的真功夫,看来,今夜有人打算劫狱了!
来人窜过永琰狱门前,一身黑衣、黑裤,脸上还蒙着黑布,他们往禧珍的牢房而去。
这儿关的是未审者或初犯,还不是重犯牢房。那些手上锁着、脚下扣着的,被重罪定谶的皇亲人犯,全关在下面一层!这上面一层就只有永琰与禧珍两人。
永琰见到四人往禧珍的牢房而去,他心头一凛!
“谁!”永琰大喝一声。
然而此时牢头和狱卒们,都已经被迷香迷得晕死过去,没有一个人跑过来援助。
黑衣人中为首的那个,正打算拿出从牢头腰上夺得的牢房钥匙,打开禧珍牢门之际,外头又有三个人跑进来--
阿布坦、子扬相新眉虽然也用黑布遮住脸面,然而他们没穿得一身乌漆抹黑,十分好认不致于混淆。
开头那四名黑衣人见有人进来,看那模样像是也来劫狱,双方照面愣了一愣,随即混打了起来!
阿布坦对那为首的黑衣人,子扬一人对两人,新眉收拾剩下那名老者。
“阿布坦,拿到牢房钥匙,先开我的门!”永琰早已认出三人,他对阿布坦喊道。
“好!”阿布坦应一声,接着拗手硬干,以蛮力挡住那首领一掌后,抢过他手上那串牢房钥匙!
“贝勒爷,接着!”急乱中,阿布坦将钥匙丢给主子。
永琰打开牢房后还未奔出,那矮老者已打伤新眉并且扔出暗器突袭--
“永琰,小心!”禧珍叫道。
她还被关在牢里,紧张万分地看着这一幕,却无可奈何!
矮老者趁机夺走钥匙,后以绝妙轻功窜到禧珍牢房前,打开牢门。“教主,这里!”矮老者大喊一声,并且拉了禧珍就要往外跑。
然而此时子扬已先赶到,一掌击中那老人!
老人受掌后不由得松了手,然而另一名瘦老者已经补上,与子扬对招。
那首领取代矮老者,伸手捉住禧珍--
“干什么,你放开我呀!”禧珍挣扎也没用,那人的五指就如铁爪一般牢牢抓住她!
永琰奔到禧珍面前,首领见永琰赶来立即一掌劈出!然而却未砍中永琰,反而被永琰回手发掌,整个人震至牢门上--
“教主!”矮胖瘦三人同时大喊。
这是第二次,永琰听见“教主”这个称号!
正在此时,一群兵丁闻讯已经赶到大牢,围困在牢房入口。“大胆,来者何人,竟敢劫狱!”
见永琰已经脱困,神珠教主知道以他的武功恐怕很难再夺回禧珍,再见到此刻官兵已经赶到,于是他当机立断对禧珍道:
“珍儿!你本姓萧,是我萧易全与颜宁的亲生女儿!你认贼作父十八年,还不快随爹回去,到你娘坟上叩头!”神珠教主萧易全,终于将埋藏在他心中十数年的秘密说出口。
此言一出,除了三名老者外,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阿布坦大声喝斥。
“珍儿!你额娘死时必定遗有一颗银珠,那正是为父赠予她的定情之物!”萧易全道。
听见那人提到银珠,禧珍瞪大眼睛,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额娘拥有银珠这件事,除了永琰与小隽外,没有其它人知道。
“过来,如你还不信,咱们父女俩可以立即滴血认亲!如果我真是你的亲父,咱们俩的血就能在这水杯中融合在一起!”萧易全从怀中取出一水袋与白瓷杯,迅速在瓷杯内注水后,张嘴一咬手指,几滴血立即坠落白瓷杯内。
禧珍满脸困惑,然而此情此景下,实在诡异得教她无法分辨何谓真实?何谓诡诈?她瞪着那个瓷杯,迷惑地走向前
“别过去!”永琰拉住她。
“不,你让我过去,”禧珍认真地对他说:“我要知道事实真相究竟是什么!”
她挣开永琰的手,走到那人面前,虽然她怕痛仍是狠下心一咬手指--
禧珍手指上的血一样滴落在瓷杯内
须臾间,在众目睽睽下,水杯内两人的血滴竟然瞬间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