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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邪王坐在大帐中,犹在气恼左贤王,虽然明知自己理亏,但哪肯轻易承认。已经快要天亮,浑邪王准备休息一会,养足精神投入明天的战斗,况且还有神威营和神机营在旁窥视,虽然浑邪王不知道为什么,白天神威营和神机营没有趁机发动进攻,但他们的进攻只是迟早的事,以自己现在的实力,硬碰恐怕只会吃亏。刚欲躺下,突然狂风四起,军旗被吹得哗哗作响,喊杀声顺着风势传了过来。
李平北手持双枪,冲在最前,身后是五百视死如归的正威营战士。每一个战士的眼中都透出坚定而绝决的眼神,他们深深知道,自己能多坚持一刻,真正突围的战友便会多一份机会。所以当他们一冲进匈奴营地,立即发出了震天的喊杀声。
四更,正是人睡得最沉之际。匈奴骑兵显然没想到,正威营的这点残兵竟然敢发动突袭,在他们心中这群残余的大陈步兵,只能无奈的等待即将来临的死神。正威营的喊杀声立即给匈奴营地造成了不少混乱,天色微亮,但可视距离却不过几十步,一时间匈奴士兵,也难以判断,究竟有多少人前来袭营。
很多慌忙从帐中跑出来的匈奴士兵,甚至连战马也未骑上,便拿着武器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黑暗对正威营来说却非常有利,李平北把五百人分成十队,结阵从不同地方冲入,拼死作战的正威营士兵借着阵式的优势,一时竟在匈奴营地中横行无阻,缺乏有效组织的匈奴士兵虽然人数众多,一时竟也无法挡住正威营士兵的冲杀,喊杀声和惨叫声顿时在匈奴营地四处回荡。在极度的混乱下,匈奴士兵甚至引起了小规模的自相残杀。
负责突围的四百多正威营士兵在山上,静静的看着匈奴南边营地的混乱,很多人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男儿有泪不轻掸,只是未到伤心时。虽然死亡对士兵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但当看到别人为自己慷慨赴死,只要是人,谁能不感动呢。
混乱多时的匈奴士兵在各将领的组织下,终于恢复了平静,开始有组织的向突入营地的敌人发进攻。东、北、西三面营地的匈奴骑兵,也开始迅速向北面营地靠拢。山上众人看到此状,立即按李平北的划分,分成八组,沿着不同的方向,静悄悄的向山下杀去。
杨诚和刘虎所在的小队,冲去的方向正是浑邪王大帐所在。当众人悄悄的摸进营地的时候,营地内的匈奴骑兵正在集合。浑邪王怒气冲冲的骑上战马,领着集合完毕的匈奴骑兵和仅有的白马亲卫,向杀声正浓的南方营地快速驰去。敌人在这时发动袭击,肯定是想突出重围,前去与白天出现的大陈骑兵汇合。南边,正是神威营和神机营出现的方向。
虽然浑邪王已经肯定正威营定是全力从南边突围,但临走时仍留下四百余骑,四处巡逻,以防有人趁乱走脱。杨诚等人见大营主力尽出,哪敢放过这丝机会,当即向匈奴营地扑去。众人不断利用帐蓬掩藏自己,数次和巡逻的匈奴骑兵不过相距数步,但都堪堪躲过。就这样一路有惊无险,杨诚所在的小队,竟毫发无伤的穿过了匈奴营地。刚才他们通过匈奴营地的时候,便听到四处的喊杀声,显然有的小队被巡逻的匈奴骑兵发现,陷入激战。众人安然出营,心中暗自庆幸,个个都暂时忘却了战友死亡所带来的悲伤,一时俱兴高彩烈的样子。
“哗啦啦!”一名兴奋的士兵不小心踏上一块石头,石头立即带着小的沙石向坡下滚去。虽然只是一个小坡,但石头滚下的声音,在相对宁静的匈奴北营,却是那么的清晰。声音立即惊动了附近巡逻的一队匈奴骑兵,立即策马奔来。当补围困时众人均能视死如归,但当面前有生的希望时,对生命的爱恋立即战胜了人的意志。听到匈奴骑兵冲过来的蹄声,三十名士兵竟慌张的向外狂奔。杨诚和刘虎及其余二十多人还能保持冷静,立即迅速的躲到周围可藏身之处,静静的伏了下来。
逃跑的三十名士兵很快便被匈奴骑兵追上,毕竟两条腿无法和战马的速度相比。一场追逐战立即展开,失去斗志的正威营士兵再难保持原有的威势,虽然大风对箭矢有着强大的影响,但在匈奴骑兵精湛的骑射下,一个又一个狂奔的正威营士兵中箭倒下。
杨诚他们却躲过了一意向前追击的匈奴骑兵,众人相顾,点了点头分散向黑暗的戈壁奔去,转瞬不见踪影。
一拔又一拔的匈奴骑兵赶到南面营地,恢复组织之后,匈奴士兵再不像先前一般混乱。突袭的正威营士兵的战斗越来越艰难,原来的十个小阵在匈奴骑兵的逐渐挤压下,被迫汇到了一起。李平北挥舞着双枪,在匈奴人群中左冲右突,枪下未遇一合之敌。看着仅剩的三百余人在匈奴的包围着挤在了一起,立即冲了过去,迅速组织起再立成新的冲锋阵形。在李平北的带领下,三百人的阵形再度逞威,在上万匈奴骑兵的包围下竟毫无惧色,越来越多的匈奴骑兵在强大的战阵前倒下。
浑邪王立在包围圈外,白马亲卫整齐的排列在后,准备随时出击。这一次浑邪王再也不愿,让自己仅剩的一点力量有所伤亡,并没有派出白马亲卫的打算。一只只火把在包围圈外点起,战场立时被照得如同白昼,浑邪王静静的看着勇不可挡的李平北,虽然交战多日,但还从未这么近的仔细观察过。虽然隔着厚厚的人墙,但人群中的浴血厮杀的李平北所散发出的浓烈杀气,仍然让浑邪王内心一阵颤抖,意不由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虽然李平北已在浑邪王的重重包围中,但浑邪王仍然不放心,不断调配着匈奴骑兵,补充着不断产生的缺口。正威营的战士虽然悍不畏死的拼死战斗,但始终数量相差太大,不断有士兵在匈奴骑兵的箭矢和弯刀下倒下,战阵越来越小,匈奴骑兵的包围圈也越来越小,覆灭只是时间问题。
激战中的李平北发现了,立在白马亲卫前面的浑邪王,很明显这人定是这支匈奴骑兵的首领。李平北冷冷的看了一眼浑邪王,平地惊雷般的大喝声从口中传出,靠近李平北的匈奴骑兵只觉耳朵里嗡嗡作响,一时竟被震住,呆呆的发愣起来。李平北哪肯放过这个机会,纵身一跃,将一匈奴骑兵踢落下马,顺势踏在马背上,挥着手中双枪,竟直向浑邪王攻去。
浑邪王在刚才李平北冷冷的一眼下,坐立不稳,几欲滚落马背。现在看到李平北向自己杀来,虽然隔着厚厚的人墙,但浑邪王却觉得这些人再难保护自己,仿佛自己和李平北之间再无相隔,自己只能独立抵抗这扑来的杀神一般。这种奇异的感觉让浑邪王异常难受,慌忙退到白马亲卫后面,紧张的看着不断逼近的李平北。
李平北如蛟龙入海般杀入匈奴人群中,时而在马下翻滚,时而在马北纵跃,时而又在平地上奔走,手中长枪如毒蛇吐信,不断消除自己前进道路上的一切生物。如蚁的匈奴骑兵,在如此强横的李平北面前犹如无物,前进的身形竟丝毫未受阻碍。
浑邪王看着逐渐逼近的李平北,不由亡魂皆冒,胆颤心惊,一时身体竟不能动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浑身是血的杀神向自己一步步逼近。“嘭!”一名匈奴骑兵被李平北一脚踢飞,李平北随即稳稳的站在马背之上,竟然已经冲出了匈奴骑兵厚厚的人墙,前面十步,便是数百白马亲卫。李平北站在马背上冷冷的环视周围的匈奴骑兵,众人在他冷厉的眼神下,竟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却。
白马亲卫倒底是匈奴精锐中的精锐,在李平北的威势下仍然坚定的冲了上来。李平北纵身跃下马背,堪堪躲过疾驰而来的数百支羽箭,身体在地上快捷的翻滚,瞬间便冲到了一白马亲卫的马前。手中长枪随着身势旋转,身体周围数匹白马腿骨立碎,吃痛不住,立即倒下。李平北鱼跃向前,扑入马群之中,刚一跃出,一匹受创战马的身体重重的倒在他刚才跃起的地方。
冲入马群中的李平北在地上不断翻滚腾跃,在如林的马蹄下却显得游刃有余。白马亲卫何曾见过这样的敌人,捉摸不定的李平北让白马亲卫根本没有任何进攻的机会,立即引起了巨大的混乱。“卟!”李平北抽出深入马腹的长枪,翻身滚出即将倒下的战马,腾身立起,浑邪王正呆立在自己身前五步。
李平北没有丝毫犹豫,左手长枪护在胸前,右手长枪直指浑邪王,踏步一跃,腾身向马上的浑邪王剌去。浑邪王看着天神般的李平北向自己攻来,莫说要反抗,胆颤之下连闪避的力气也无,只得眼睁睁看着那血红的枪尖,对直向自己胸前剌来。“卟!”长枪直入胸口,鲜血激射而出,却是一名白马亲卫用自己的胸口,挡住了李平北这必杀的一枪。李平北没有丝毫停顿,护在胸前的长枪闪电剌出“卟!”竟又一名白马亲卫为保护浑邪王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李平北摇了摇头,显然也被白马亲卫的忠烈护主敬佩不已,但自己今日却一心战死,如果能把匈奴的主将拖来垫背,也不算白死了。
李平北枪上插着两名白马亲卫,显然已经不能继续保持跃势,当下落地,抽出穿透两名白马亲卫的长枪,便要再度向浑邪王攻去。两名白马亲卫的鲜血溅满了浑邪王的脸,也让他清醒过来,看着李平北再度攻来的长枪,当下也顾不得面子,狼狈的滚下马去,刚一落地便飞也似的向外跑去。李平北枪势落空,正欲越过战马,追杀浑邪王,白马亲卫已至,良机已逝,李平北无奈的苦笑着,转身杀入蜂拥而来的白马亲卫和匈奴骑兵之中。
浑邪王却是一路飞奔,头也不敢回的逃离战场,如此神武的李平北,让一向以勇武著称的浑邪王生出无法抵抗的念头。肝胆俱裂下的浑邪王一心只想逃命,哪里还能顾及身后的正威营和李平北,逐渐淹没在匈奴的铁蹄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