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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周末午后,潘寡恩和鲍堇璃坐在潘家庭院平整的草地上写生。潘寡恩认真地描画自家庭院美丽的景色,鲍堇璃则宣称要将蔚蓝的天空收入自己的画纸。
潘寡恩不断地更换蜡笔颜色,一片空白的画纸经过他的涂画,变得生气盎然,像童话故事里的景色一般。自从鲍堇璃打开他的心扉后,每一眨眼,他对这个七彩世界就多一分新的感受。
只是,教他笑、教他爱上这世间的美好的人,近来却常深锁眉头不语。像现在,她低着头盯着画纸,手上握着一枝水蓝色的蜡笔,却动也不动。
“阿璃?”他怕吓着她,所以小声唤,但她没有听见。
他探头瞄她的画纸,上面没有图画,只有三个字。她怎么会在图画纸上写他父亲的名字呢?
他轻摇她手臂,问:“阿璃和爸爸怎么了?”
鲍堇璃回过神,看见自己不知不觉写下的三个字,也觉得讶然。驼鸟心态地以手掌遮住那三个字,却马上像烫着似地抽回手。只是抚着他的名字,竟也叫她心跳失速
身旁恩恩俊秀的面容露出担忧之色,她忙回答他:“没什么。”
“阿璃讨厌爸爸?”潘寡恩又问。如果她讨厌爸爸的话,那就太可惜了,因为他心底有个期望,期望她可以
他摇摇头,警告自己不可以有这么奢侈的期望。爸爸老是忙着工作,根本不常和阿璃碰面,两个人怎么可能
小恩恩不知道,鲍堇璃正是因为这一点而变得有些奇怪,不再像以前那样开朗和多话。
她对潘卓绝阴晴不定的情绪完全没辄!
她关心他关心得多了一点,便罪不可赦吗?为什么从那之后,他不再出现她面前?
“恩恩,你还像别人一样,觉得爸爸很冷血无情吗?”
潘寡思想了一下,摇摇头“爸爸对我很好”他现在仍然无法像其他小孩,腻在父亲怀中同父亲撒娇,但是他已经感觉得到父亲对他的关爱。
“所以说他没有他自己以为的那么坏嘛。”偏偏她说的话完全没办法影响他。可见她在他心中一点份量也没有,这是她最难过的地方。
而且被他说中了,她开始可怜起自己来了。
“恩恩,怎么办?”她轻咬下唇, 这一次,我可能真的笑不出来了”潘寡恩好怕在她眼中打转的泪滴落下来,紧张地握她的手“你教过我,不论发生什么事,只要试着大声笑一笑,就能释怀了呀。”
她仰头对着天空,硬是不让泪水流下“没错。从小到大,我都是这么做,可是这一次,我也不晓得为什么”
潘寡恩看着她,面容依旧童稚秀气,神色却俨然成熟得像个大人。
“阿璃,你是不是很在意我爸爸?”
“咦?”鲍堇璃一怔,疑惑地望着他。
“以前我笑不出来时,你跟我说,我不是因为讨厌爸爸,而是因为太喜欢、太在意了,才会忘了什么叫做快乐。”
“太喜欢、太在意了?”
鲍堇璃遭潘寡恩一语点醒!原来她面对潘卓绝时,那些复杂得无从解释的情绪,都是因为她喜欢上他了!可是,她并未因为这项发现而心情大好,反而更加感到颓丧。
潘卓绝根本不可能接受她的情意啊“阿璃,下个礼拜六,爸爸要为他新落成的综合购物中心举办晚宴,你会陪我一起去,对不对?’’
“下礼拜六,晚宴?”
“嗯,我是第一次参加”以往他对于这种活动避之唯恐不及,所以不曾和父亲一起在公开场合露脸过。“因为那天刚好也是我的生日阿璃,我希望你陪我”
鲍堇璃的脸色有些难看“可是,我是不相干的人,应该不能参加吧。”
“可是,是管家伯伯叫我跟你确认的。他一定是经过爸爸的允许,才会叫我这么问你的呀。”
鲍堇璃蹙眉,莫名生气起来。
这算什么?他究竟是希望她参加还是不想?如果想,他为什么不亲自邀请她?如果不想,他又何必透过恩恩跟她放消息!
她必须亲自问问他,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了!
鲍堇璃来到潘卓绝的书房前,敲了两下门。
她本来打算今天不管多晚,一定等到他回来为止。可是恩恩就寝之后,她人仍留在潘家,显得很奇怪。不久,管家即不解她怎么不尽快回家,她只得说出自己的目的。
而她这才知道,潘卓绝人早就回来,一直待在他的书房里!
在门外等了近一分钟,没有听到响应,她自己推开门走进去。坐在书桌前看书的潘卓绝,立刻抬起头来看她。
她总算自己来找他了!
她望着他,脑海有一瞬间全然空白。心底那些疑问仿佛都成了借口,让她可以来见他的借口
两人再这么凝望下去,他可能会冲上前去抱住她、疯狂地吻她。但他如果只想这么做,这些天刻意不和她碰面的作为就变得多余。现在的他,不只想占有她的身躯,更想倾听她心底的声音。
他的手往前一摆,请她直言前来的目的。
他的手势让她回过神,她眨眨眼,希望刚才的眼神没有泄露太多心事。
“抱歉打扰您看书。”她客套地说。
“没关系。”他无所谓地答,然后故意多看书籍内容一眼,才将书本合上。事实上他巴不得她每晚来打扰,不过他绝不会让她知道。
“听说,这个周末有一场宴会,你要恩恩参加?”
他颔首,料准她想了想后,只敢提起和恩恩有关的问题,因为那才与她的身分相符。既然如此,他也得扮演称职的家长角色才行。
“你提醒了我该跟你道声谢。几个礼拜前,他连跟我同桌用餐都不肯,现在竟连宴会也愿意出席,这主要都是你的功劳。”
“哪里,我只是尽我的本份。”只有道谢?他没有别的话说?
他再次颔首,微笑道:“你做得很好。”
她的心随着他不在乎的表情往下沉,倒抽口气,说:“我只是想跟您说一声,恩恩打开心扉,喜欢和外界接触是一件好事,但是希望您别太操之过急,不小心又给他太大的压力。就是这样,再次跟您说声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扰您看书。”
她弯身致意,不再看他,掉头走向门口。
当她拉开门板,无声来到她身后的潘卓绝突然用力一拍,门砰地关上。
鲍堇璃抬头看他,脸上有气忿、不解,以及楚楚可怜的哀伤。他明明对她爱理不理,何必阻止她走?
“你应该还有别的事想问吧?”
她别开头,不想再看他。愈看他一副凡事了若指掌的模样,她就愈生气、愈委屈。
“没有了。”
“真的?”他另一只手也伸出来抚着门板,将她锁在自己和门之间。
“我还有什么好问的?问你要不要给我加薪吗?”
她的话充满火气,潘卓绝却有些窃喜。果然,不只他对两人现有的关系感到不满。
“说实话。”他盯着她的双眼,暗道。想当初在饭店房里,她即使气到极点仍然忍住不打他;现在,他不希望她对他还有任何顾忌,他要看到她最真实的一面。
“管家请恩恩问我陪不陪他一起参加宴会”她暗恼自己怎么也无法拂逆他的命令,老实地说道:“不过现在我明白了,这个问题你连想都没想过。”虽然说管家不太可能自作主张邀请她
相对于她的愁眉苦脸,轻松自若的他轻弹她小巧的鼻尖一下。“周末的宴会早在三个月前便敲定,算是公务。”他没有想到和寡恩的关系可以这么快获得改善,否则他再忙也会腾出时间为寡恩庆祝生日。
“哦,是吗?”鲍堇璃却立即不以为然地回他一声。既是公务,他何必以恩恩的生日为借口叫恩恩出席?
她不说他也知道她的疑问。“他渐渐会明白,那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他侧着脸,一边以炙热的眼光爱抚她的发鬓,一边答道:“他不能再继续躲在他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谁叫他是我潘卓绝的儿子。”
她缩着肩膀,无路可退。他呵在她脸庞上的气息使她无法思考。“我说过,你不可以”
“给他太大的压力?放心好了,我相信他能够适应得很好,”他低头在她耳畔说:“他有你这位家庭教师,不是吗?”
她的心因他低沉的嗓音而狂跳“你”“我怎么样?”他抬起头看她,她的眼神顿时透露些许失望。她刚以为他会吻她耳垂?他浅浅一笑,以手指描画她的唇形,继续撩拨她的感官“宴会之后,我另有安排--你和我一起为寡恩庆祝,或者,你现在连寡恩也觉得多余?”
她挥开他的手“该给寡恩的礼物我自然会给他,我没时间等到你宴会结束再跟你们会合!”他当她是二十四小时随时为他待命,任他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女人吗?
瞧她气得鼓腮的模样,潘卓绝差点笑出声。这位小姐仍以为她被排除于宴会之外。
“我以为你不喜欢那种觥筹交错、虚伪应对的场合。”
“谁说的!”她不会傻到以为他这是在夸奖她。
“我看起来不像个拜金女郎吗?”参加宴会对他这种有钱人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可对平凡的她来说,亲身见识衣香鬓影、热闹非凡的宴会场面是一项不可多得的人生体验。尤其人家不让她去,她反而愈想去!
“你哪里像?”他挟她的下颚要她掂掂自己的斤 两。“凭你那点本事,上哪找愿意砸钱在你身上的冤大头?”
可恶,谁都可以小看她,唯独他不可以!
“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曾经想砸大钱找我当他的情妇?”
“谁?”他的神经瞬间紧绷,而后才想到她指的人是自己。这小妮子,竟敢损他。他弯身吻她的粉颈,不需使劲,诱人的粉红印记随即在他濡热的唇舌下浮现。
而她仰着头,红唇微张,双眼略合,右手扶着他壮硕的臂膀,对他已经一点抵抗力也没有。但他觉得这还不够。她必须采取主动,不该只是单方面的接受。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也想去?”他的舌滑至她耳畔“懂吗?自己想要的东西,需要你自己开口。”
他竟要她求他!他已经夺走她的心了,竟连她的尊严也觊觎,太过分了。
她摇摇头,想要甩去他在她身上撩起的热烫,但成效不彰;她开口发出的声音仍因口干舌燥而有些沙哑。
“你的心眼实在很坏!”
她努力定睛瞧他,他刚好为她所说的话勾起一抹笑。和他以往邪气慑人的笑容不同,他这抹笑发自内心,健康且阳光。虽然他笑的显然是她对他的没辄,但她希望他能经常保持这样的笑容。
“你的笑容很迷人。”她由衷赞美他。
他却不以为然地挑眉“你是在取笑我吗?”
“我是在夸奖。”他不该太多疑。
“是吗?”他撩她的发丝亲吻、把玩“不是表示我不笑时一点魅力也没有?”“请你不要屈解人家的好意”她望着他佼美的唇,惊觉自己对亲密抚触竟有了渴望,甚至嫉妒起那一撮能够受到他爱抚的发丝.....
“那你懂不懂我的好意呢?”他暧味地瞅着她瞧,不疾不徐地享受调情的乐趣。她咬了咬下唇,斜瞪他“你有没有好意我是不懂。可是我知道你百分之百有坏念头很坏很坏的念头”
他眨了下眼表示她说得对,随即贴近她的面容想吻她。
她举起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得逞。
他握着她的手腕,拿开她的手,即将再低下头时,却见她将脸庞转向旁边,表情紧绷,坚决拒绝他的亲近。
若在以往,他可能会以强吻令她屈服;然而现在他却放开她的手,拇指指腹揉着她蹙紧的眉宇,柔声问:
“告诉我,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我要听到那三个字。”她不客气地提出要求。
“三个字?”他有些意外,懂得她的意思,但故意屈解。“你是指我要你?这句话我早说过,而且屡次以行动表示了。”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那三个字!”他别想笑着以不羁的言谈混过!她仰头看他“你说不出口?”
潘卓绝回望着她,柔和的表情渐渐蒙上一层冷漠。她不断让他发现不一样的自己,对他而言,她是特别的;但是如果她以为他会轻易告白,那她未免太不了解他。
她知道他说不出口。她这么做只是想表明自己的立场--她要他的爱!
她眯起双眼,突然举起手圈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主动吻住他的双唇!并且趁他略微楞住时,大胆探舌进入他的领域,生涩地深吻他!
当他受她挑动,抱住她的纤腰,准备回吻她、与她纠缠时,她却技巧性地抽身而退!
她以行动表明,她吻他,纯粹因为她想!两人之间,她将不再受制于他!
“你是个胆小鬼,也是个自大狂。如果你仍然只想得到我的身体,我绝不会傻傻的把自己交给你,即使我”即使她确知自己恋慕着他,她不否认这一点,可对手是他,她必须比他更嘴硬,才能保护自己。“如果我任你予取予求,倒不如当初就为了钱出卖自己还比较值得!”
潘卓绝昂起头,审视着她,揣摩她的用意,没有回话。
“你说,”她轻扯他的衣袖“你仍然不相信人世间有真爱吗?”
她凝望着他等了几乎一个世纪,他仍然不开口。
她放开他“我相信。”她打开门,离去前,说:“而且我会继续等。”
“好多人哦。”
置身于富丽堂皇的宴会厅,穿着华贵礼服的男男女女在身边走来走去,潘寡恩发出感叹。
“是啊,很热闹。”在他身旁的鲍堇璃应了一声,视线却四处游移,不知在搜寻谁。
不一会儿,她重新找到她一直留意着的人--潘卓绝。由于身为宴会主人的他必须负起亲自招呼贵客的责任,常常一不留神,又不见他的身影。
此时他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和两位政界人士交谈着。他今天穿着一套米白色西装礼服;颀长的身段、俊美的面容,加上旗下庞大的事业,注定是商界传奇的风云人物。她竟不自量力地喜欢上这个人!
潘卓绝发现她在看他,对她举了下手中的酒杯;她佯装没看到,转身面向别处。
这一个礼拜他们的角色似乎互相交换,他开始在家里走动,轮到她无视他的存在。她也知道这是故意引起他注意的幼稚把戏,产生不了什么作用;但她着实受不了他像作生意,把她当成商品对待!
宴会主要庆祝潘氏的事业版图从今天起扩及百货及旅馆业界。这栋新落成的大楼底下是大型综合购物中心,十楼以上则是国际级大饭店,后者已于两周前先行开始营运。
与会者包含政商高层,和潘氏有合作关系的企业人士,以及众多媒体记者等。一开始相关重要人物的致词较为正式,之后便任由与会者私下交流、享用美食;现场有乐团不断演奏柔美的音乐,从场地安排来看,待会儿应该有舞会。
为了让潘寡恩自在地参与宴会,潘卓绝并未特地向众人介绍自己的儿子;而是让鲍堇璃陪着他,静静观察他所在的世界。
所以对鲍堇璃而言,略去太过在意潘卓绝的这一点,这场宴会算是新鲜又有趣。
她和潘寡恩慢慢试吃会场里提供的每一样美食,不时和潘寡恩相视而笑。
“鲍鲍堇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