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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风玄的伤势只需要几天即可痊愈,然而皇上得知他受伤的消息后,当场便下令要他将公务卸下,好好休息养伤。
因此,他“因伤得福”的多了好几天的清闲之日。
翌日,他和上官沅、风净漓共进早膳时,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夏侯应天。
上官沅听到他的名字就想皱眉,更别提见到他了,因此她草草吃完便拉着风净漓回房,而风玄则命左右候在厅外,独自到大厅接待夏侯应天。
虽然已入秋,夏侯应天却穿著一身薄薄的紫衫,挽起了左袖,神态优闲地啜饮着冰镇酸梅汤。
当风玄出现时,夏侯应天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继续喝着冰镇酸梅汤。
风玄耐心也好,并不追问他为何而来,只是默默地等他开口。事实上,关于他的来意,他心中已猜到七、八分。
没一会儿,夏侯应天终于开口说道:“你应该接得住那支箭。”没头没脑的,他突然冒出这句话,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风玄眼中寒光突现,表情转?冷漠,却不开口。
“箭是我射的。”夏侯应天嘴角微扬,在风玄询问之前,先行说出答案。
虽然早知答案,但是听到夏侯应天亲口承认,风玄仍是一愣。
压下心中的愤怒,他冷冷地问道:“为什么想杀沅儿?”虽然早知他这个表弟行事向来不择手段,但他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将矛头指向上官沅,意图伤她。
夏侯应天双眉一挑,口中啧啧有声,笑容含讽“看来你真的被那个小白痴迷住了,否则就该知道我无意杀她。真要杀她,会选择你在的时候吗?”
风玄皱紧眉头,漠然地问“既是如此,你的目的何在?”
“不过是试试你是否迷上她罢了。”夏侯应天耸耸肩,一脸的不在乎,跟着略带嘲讽地扬唇,挑眉斜睨风玄“本以为你不会受伤,没想到我料错了。看来你的武功退步不少,居然连支箭都接不住、闪不过。”
风玄不愿告诉夏侯应天,自己是因为太专注和上官沅应对,才疏忽了警戒,只缓缓站起身,冷冷地摆出送客的姿态“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些,现在说完了,你也可以走了。”不论如何,他无法谅解夏侯应天对待上官沅的轻蔑态度,更对他的意图感到愤怒。为了一个根本不能算是理由的理由,他居然放箭射她!
无视风玄罕见的冷漠,夏侯应天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他从袖中取出一物,丢给风玄。
“接住。”
一只小巧的银盒朝风玄飞来,他随手接过,面无表情地看着夏侯应天,淡淡地问“这是什么?”
“玉阳雪蟾膏。”
玉阳雪蟾膏对生肌疗伤有奇效,但雪蟾只为于高句丽的高山上,而且数量稀少,是极难得的灵药;前不久高句丽进贡了一些,皇上将之颁赐给少数亲信。
风玄见夏侯应天如此随便地将御赐灵药丢给自己,不由得一怔。
“将就着用用。”夏侯应天不理会风玄的讶异,瞥了他的伤口一眼便起身离开,迈步走出大厅。
将银盒拿在手中,风玄一时弄不清夏侯应天的意图,直到他临走前瞥了伤口一眼,他才恍然大悟。夏侯应天其实是担心他的伤,也略感歉意,但是碍于面子,不肯明说,所以故作不在乎地把御赐灵药丢给他。
对表弟的倔强与任性,风玄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气却消了几分。
上官沅从侧厅的屏风里采出头,轻声问道:“哥哥,那个讨厌鬼走了吗?”
“讨厌鬼?你是说”
“就那个夏侯应天嘛!”看见厅内已经没有别人,她便走到风玄身旁,挽着他的手,皱了皱鼻子,不满地噘起嘴“像他那样,当然是讨厌鬼罗!”想到之前夏侯应天的轻薄行?
和无礼的态度,她就气得牙痒痒的。
“怎么说他都是我的表弟,你别跟他计较了。”他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发。
“喔。”她吐吐舌头,好奇地问“他来干什么?”
不愿旁生枝节,他淡淡地回答“没事。”如果让她知晓箭是夏侯应天射的,只怕她会冲动地跑去找他算帐。心念一转,他转移话题“沅儿,你想你三舅吗?”
“想呀,不过三舅最近人都在洛阳,见不到他。”想到已有好几个月没见到亲人,她轻轻叹了口气。
“沅儿,你准备一下简单的行李,我们等一下出发到洛阳。”
“咦?!哥哥,你要带我到洛阳吗?”她喜出望外地笑开了娇?,但随即显露出担忧之色“可是你的伤”
“我只是伤了手臂,还不至于妨碍外出。”他俯身与她对视,手指轻轻顺了下她的青丝“前两天,我见到你对着你三舅送来的信叹气,就知道你在想家、想家人了。”
听他语气略有调侃之意,她撒娇似地瞠道:“人家出门快四个月了,当然会想家嘛。”
“所以我才带你到洛阳探望你三舅,稍减你的思乡之情。”他以食指轻点了下她的粉颊,眼中盈满柔情。“毕竟可爱的脸只适合微笑,不适合叹气。”
闻言,她心中甜甜的,忍不住露出笑容,故意撒娇地问:“人家叹气,关你什么事?”
“你知道的。”他脸上闪过一丝腼腆。
她右足微跺,不依地噘起小嘴“人家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嘛!”其实她明明知道原因,偏偏想要听他亲口说出来才算数。
望着地佯嗔撒娇的可爱模样,他心中一动,双臂环住她的纤腰,露出无奈又带些纵容的微笑“真要说?”
“当然。”海蓝水眸里盈满期待,专注地望着他。
望着她晶莹的眼眸,他原有的迟疑腼腆瞬间消失,却起了逗弄她的念头,便笑道:“好吧,原因就是”他说到后来,声音却模糊不清。
“什么?”她忍不住心急地追问。
他微笑不语,只打了个手势要上官沅将耳朵凑到他嘴边,心急的她自然是马上照办。
“我说,原因就是,我想亲你──”语音刚落,他便在她的粉颊上偷了记香。
她一怔之后,俏脸微红,半羞半恼地捶了下他的胸膛,脱离他的环拥,嗔道:“讨厌啦!”说完,她跺了下脚,背转身子不看他。
他从背后搂住她的腰,头轻靠在她肩上,在她耳边笑道:“怎么生气了?是你要我说的。”
“哼!人家才不是要听这个呢!”她将小嘴嘟得高高的,却没拒绝他的搂抱。
“不然你要听什么?”他故作不解。
她哼了一声,不再回答。
“好吧,那我跟你赔不是。”
“人家也不是要听这个!”她小嘴嘟得更高了。
轻轻扳过她的身子,他黑亮的双眼充满兴味,笑问“不是听这个,也不是听那个,你想听哪个?”
“你明明知道的。”她右足一跺,真有些恼火了。
知道不宜再逗弄下去,他轻拍了下她的粉颊,柔声道:“好好好别气了,气坏了身子,我可舍不得。”
听他说出自己想听的答案,她登时转嗔?喜,虽然仍是嘟着嘴,眼中却盈满笑意,娇声问“你真的舍不得?”
“真的。”
“那你刚刚还故意逗人家生气,讨厌!”她佯怒撇头,但眼角眉梢净是笑意。
“真讨厌吗?”他跟着偏头,对她眨眨眼,笑道:“我还以为该换成喜欢才对。”
“讨厌!”她脸上一红,又捶了下他的胸膛“人家本来还以为你很正经,结果根本不是这样。你都故意取笑人家、欺负人家!”
他轻笑几声,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因为在别人面前,我是武扬侯、是镇南王世子,但在你面前,我只是风玄。”
一番话听得上官沅喜不自胜、眉眼含笑,她温柔地偎入他怀中,默默地拥着他。
佳人在怀,他亦是心满意足,不愿开口打破此际的温存。
好半晌,他才柔声提醒“沅儿,你该去收拾行李了,否则我们恐怕赶不及在天黑前到洛阳,毕竟坐马车不如骑马快。”
“喔”她乖顺地点头,倏地路起脚尖,仰头在他颊上烙下蝴蝶似的轻吻。
他一愣,随即绽出笑容,温柔地凝望她。
只见她双颊艳盛丹霞,水灵灵的眸子含羞带怯地榇了他一眼,悄声道:“谢谢”随即她轻巧地转身离开大厅。
望着上官沅离去的方向,风玄抚着左颊,笑得无比满足。
** ** **
上官沅收拾好简单的行李飞奔到大门口时,风玄早已等在门外。
他扶着她上了马车,又命汤劭平骑马跟在马车旁,然后才坐上马车,命令出发。
“哥哥,小漓不是也要去洛阳吗?”刚刚在收拾行李时,风净漓晃到她的房间,说她也要去。
“小漓会晚点走,她的行李太多,要花点时间收拾。”
“行李太多?不是只住两、三天吗?”她眨眨眼,脸上净是疑问。
“我们只住两、三天,但小漓大概会住上个把月。”
“咦?这么久呀,为什么?”
“因为她想念外公、外婆、表姐,最主要还是她的小越。”
“小越?!小越是什么?小狗吗?”这名字好象在哪看过。
听她误以为东方越是狗,风玄忍不住大笑“不是,小越是我的表弟,东方越。”
知道自己弄错了,上官沅尴尬地笑了笑。
他笑睇着她,似真似假地调侃“你从上车就一直问小漓的事,是不是想陪小漓一起走?如果是,我们还来得及回去,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到洛阳。”
她挽着他的右手,皱了皱俏鼻“才不要呢!人家要跟着你。”
“你愿意跟着我多久?”他虽面带微笑,双眼却异常专注地望着她,流露出一种奇特的光彩,像是期待,又像是要求什么。
她一怔,思索之后才明白他话中含意。对着他清亮的黑眸和眼底异样的认真,淡淡的粉红染上她的颊。
“那得看你”她轻咬下唇,睑动着长长的睫羽,无言地凝视他。
“如果”他将额头抵着她的,悄声问:“我说这辈子都不让你离开呢?”
她微微昂首,鼻尖对着他的鼻尖,腻声道:“那也得看你用什么留人家”她的语音娇甜轻软,带着些微的羞怯和难掩的喜悦。
“用我的承诺──”温柔的呢喃突地消失在嫩红的樱唇里。
以一种虔诚而庄重的姿态,他极轻极柔地吮吻她娇红的唇,然后是她的额、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奇珍,而事实也是如此,她是纯粹属于他的珍宝。
点点轻吻,如清风般拂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她悄悄地合上双眼,用心感受他的温存。
须臾,两人的唇再度交会,原本轻柔的吻转?浓烈,恰似初燃的火焰渐渐蔓烧至不可收拾的地步,彷佛失控般地想燃尽一切,释放压抑许久的热情。
世俗所有的一切在此刻远离,他眼中所见的,只有心之所系的人儿,心中所想的,只有潜藏多时的渴望。她的心属于自己,而他的心属于她,两人心心相属、矢志不移。
火般的情欲催促着他的行动,他温柔而热情地侵略她的樱唇,大胆地以舌轻放她的贝齿,探入其中汲取她的甜美,引诱她的丁香舌与之嬉戏,反复纠缠,不餍足地寻求响应。
同时,他的十指穿梭在她的发际,迷恋着这一头秀发的温暖细腻,而他的鼻则嗅着她独有的甜美,沉醉于沁人的淡香里,耳中只听见她无意中逸出的轻呢娇喃与细微的喘息。
风玄全身感官都被触动了。
然而,再热切的渴望都比不上对她的珍爱与怜惜,在失控的边缘,他终究拉回了几分清明,不愿亵渎她的纯真。
但是,他也舍不得放开她,不愿离开她的唇、不愿失去她的温暖、不愿放弃她的气息。
他依旧流连于她的娇美之中,只是动作变得轻绶,渐渐寻回理智,从热情的火焰回复成徐拂的清风,温柔地拂过她的唇、她的发让淡然的温存取代狂炽的浓情,甜蜜温馨的氛围弥漫许久,风玄终于离开上官沅的唇,在一记轻吻后抬起头,眷恋的目光停留在她微微红肿的唇上,然后温柔地凝望她酡红的娇?、迷蒙的水眸和散乱的发鬓,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她偎在他怀中轻喘着,过了一会儿才自微醺中清醒,却仍是柔弱无骨地靠着他,秋波流转,妩媚不胜。
上官沅这般娇美的模样教风玄一阵痴然,心中柔情更盛,轻柔地环拥着她,解下了她束发的丝带,黑亮的发瀑瞬间自他指尖滑落,仅有几缁柔丝被他握在掌心把玩,感受那如丝般的触感。
“沅儿”他轻唤着。
“嗯。”她呢喃似地响应。
“这次到洛阳,我不只是为了要带你去见你三舅,还想带你见见其它人。”他松开掌中的发,温柔地以指梳理着青丝。
“见谁?”
“我的外公和外婆。”
她抬头看他,有些迟疑地问:“你的外公和外婆?”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紧张起来。
“我想让他们见见你。”察觉怀中人儿陡然一僵,他微微一笑,在她额上烙下一吻,柔声安抚“别担心,他们会喜欢你的。”
她紧紧拥着他,不安地问“如果他们不喜欢我呢?”
哥哥的外公、外婆一定是非常有身份地位的世家大族,自己家世虽然清白,终究是名江湖女子,不比名门千金,他们会喜欢她吗?脑中陡然浮现两张充满排拒的脸孔,教她更加拥紧了他。
“那至少还有我喜欢你。”说着,他轻啄了下她粉嫩的颊。
听到他这么说,她原本杂乱的心绪变得安定,将头埋在他怀中,低声道:“我也是就算他们不喜欢我,我也要继续喜欢你。”喜欢就是喜欢,她不愿再多想了,只想坚持喜欢下去!
他轻抚着她的颊,温柔一笑。
向来,他很少有所企求,若有,也仅止于公事,因为忠于君,所以全心贯注其上,只希望能分担君忧,?国尽一份力。
而今,他有了单纯属于自己的心愿,不?国,不?君,只为心!
他衷心希望外公外婆喜欢上官沅,从而能影响父亲赞同他与上官沅的婚事。即使父亲是个很开通的人,他仍无法确定他会开明地同意;虽然说出为了壮大风帮之类的理由,父亲必定立刻赞成,但他不愿如此,因为那是一种欺骗,欺骗了他最尊敬的父亲,欺骗了他心之所系的可人儿,也欺骗了他自己!他不愿将他与上官沅之间纯粹的感情染上利益的色彩、沾上利害的纠葛。
紧拥着怀中佳人,风玄暗暗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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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洛阳,已经是日暮时分,金红交杂的云霞笼罩着洛阳城,?这座名城添了几许神秘色彩。
上官沅掀开车窗的帘子,惊叹道:“好美喔!没想到洛阳城这么漂亮。”
风玄凑近她,笑道:“进了城,还有更美的地方。”
“真的吗?”
“当然。洛阳城有五大名庄,文、武、停云、红叶、楚,我们今晚便是住在文庄,明天一早再拜访武庄和停云山庄、红叶山庄,以及你三舅。”眼看城门近在眼前,风玄左手握住上官沅的小手,右手将帘子恢复原样,掩去一旁行人的目光,不想让人见到她披散着青丝的模样。
她眨眨眼,没抗议他拉下帘子让她见不到外头的景色,一心想着他说的话。
“哥哥,我不是住三舅那吗?”
“你说要跟着我,自然是和我一起住外公家。”他依旧微笑着,眼中却隐的透出坚持。
听他这么说,她心中欢喜,甜甜地问:“哥哥,文庄就是你外公家?”
他点点头,拿过被忽略在座位一角的丝带,执起了她的一绺青丝“快到目的地了,我帮你绑好它。”
她悄脸微红,拉回了发丝“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不会的。”
“别动,乖乖的。”他伸手拢住她所有的发丝,让她侧坐在他膝上“你的头发是我见过最美的。”得到心上人的称赞,她芳心暗喜,却同时涌起醋意,微嗔地噘嘴问道:“你见过很多女人的发吗?”
察觉上官沅话中不满,他轻笑道:“走在路上时见过不少,但马车里见过的只有你。”
知他说笑,她咬了一口,轻捶了下他的胸膛。
他又是一阵轻笑,笑得她面红耳赤起来,不依地娇喽,他才收敛笑容,专心?她束发。
因为从没?女子梳理过发丝,风玄的动作颇?笨拙,费了好一番工夫才勉强可以见人,但上官沅反而暗喜在心,甜蜜不已。
她拿起菱花小镜,一边瞧着镜里的自己,仔细地修整发式,一边藉由镜子偷?风玄的神情。见他凝望着自己,神色温柔,不由得嘴角微扬,眉眼含笑。
一时间,她只盼这路没有尽头,可以和他一直走下去可惜天不从人愿,没多久,他们便到了文庄。
因为怜惜外孙的风尘仆仆,东方耀便要他们先行梳洗休息,再到大厅拜见,顺便?他们接风洗尘。
不用即刻拜见风玄的外祖父母,上官沅着实松了口气,趁着梳洗之便,特别打扮了一番,鬓发松松绾就,插上点翠蝴蝶簪,缀着几条红丝带,又穿上绛红纱裙衬出白督的肌肤,双腕各戴了一只玉环,脚上则穿著一双凤头鞋,显得娇俏可喜。
风玄候在房外,一见她的模样,不由得看呆了。
“好看吗?”第一次做这样隆重的打扮,她怯怯地微笑着,有些不安地张着美眸,期待他的赞美。他拉回心绪,柔情无限地回地一笑“没有人会比你好看了。”
闻言,她笑开了娇?。
在婢女们惊讶的眼光下,风玄牵起她的手,引领她走向大厅,拜见外祖父母。
出乎上官沅意料,风玄的外祖父母没有她想象中的富贵气派,而是一对非常慈祥的老人家,就像是一般人家的老爷爷、老奶奶,只不过多了几分不俗的气质。
行礼之后,风玄大方地将上官沅介绍给他们,神色温柔而坚定。
头一次见到心爱外孙有这样的神情,两个老人家留了心,目不转睛地盯着上官沅瞧。
被看得不自在,上官沅腼腆地垂下头,心中忐忑难安,只觉手心发冷。蓦地,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左手,稳定了她的心,她缓缓抬头,和风玄相视微笑着。
看到这里,两个老人家自是了然于心,呵呵笑了两声,东方耀便和蔼地问“上官姑娘,你一路从长安到洛阳,累了吗?”
“刚刚休息过,已经不累了。”面对他慈祥的模样,上官沅已没了先前的惧怕,露出了惯有的单纯笑容“东方爷爷,您叫我沅儿就可以了。”
东方耀和妻子对看一眼,点了点头,捻须微笑道:“沅儿,你也跟着儿叫我们外公、外婆吧。”
上官沅有些羞涩地笑笑,轻声唤道:“外公、外婆。”
此刻,风玄已确定外祖父母都接受了上官沅,立刻欣喜地作揖“谢谢外公、外婆成全。”
“你想要我们两个老的帮你跟你爹说说,是吗?”东方耀捻着白须,笑吟吟地望着两人。
“是,请外公帮忙。”
“其实你爹比我们两老开通,理当不会反对,不过你当局者迷,担心难免。这娃儿我们两老瞧着也中意,便替你说说无妨。”
“孙儿叩谢外公、外婆。”说着他便牵上官沅一同行礼。
东方耀和妻子笑咪咪的直点头,心中喜悦不已。
他们对上官沅的喜爱,其实大半来自风玄难得的愉悦笑容。
两人已记不清多久没见他这样笑过了,久到他们都快忘记眼前俊挺出?的外孙也曾有过调皮捣蛋的童年,久到他们差点忘了他年方二十。
怜惜外孙身上背负着太多的责任、怜惜他毫无选的学得老成,他们很自然的对让他再度露出自在笑容的上官沅有好感。何况以东方耀当政数十年,阅人无数的经历,一眼便看出上官沅极?单纯,恰好可以给风玄一个安心休息的地方。
若是在一、二十年前,东方耀不免计较家世,然而如今他已年近八十,不再挂心那些虚名与外物,对一个迟暮老人来说,含饴弄孙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