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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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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喻捷还是常常被骂。

    从筷子该怎么拿都不知道,一直被骂到长这么大了连自己的衣服也不会洗

    谢子觉和江喻捷的共租屋同居生活,就在谢子觉一边抓狂猛骂,一边亲身示范给江喻捷看各种生活技能中渡过了。

    就这样一起住了一年。夏秋冬春,又夏——

    一起生活的日子里,在对方的大考前会体贴的为对方处理平常原本一起分摊的杂务,让对方能专心准备大考。

    江喻捷会为谢子觉复习国文和基础英文,让他最头痛的两种能过关。

    谢子觉平常心情不好时,江喻捷会安慰他,拉着他一起出去狂吃些怪东西,像是在夏天吃麻辣锅、在冬天吃超大球冰淇淋

    江喻捷明明就是个颇迟钝的人,不太懂得察言观色,但在面对谢子觉的情绪变化上却显得十分敏感,能在谢子觉开始不被旁人察觉的郁闷时,就温柔的用言语或行动来安抚他,这让谢子觉非常的感动。

    和谢子觉在共住在一起的这一年,江喻捷在他身上学到了好多生活上的事。像是洗衣服、折衣服、洗碗、扫把要怎么拿,买菜时该注意些什么事

    江喻捷从葱蒜不分、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被谢子觉慢慢磨练得进步到能自己煮出一桌还可以吃的菜;也知道在没有冷气和暖气的日子里要怎么样也可以过得舒舒服服的;而且他以后下车也都会记得拔钥匙了——因为那次实在被骂得太惨了。

    对于谢子觉的个性,江喻捷也更了解了一点点。

    谢子觉什么都好,可是他不喜欢被人碰触,很少主动去和朋友勾肩搭背的;他也不喜欢自己的私人空间被侵入,这是他的大禁忌。在某天早上进谢子觉的房间叫快迟到的他起床时吃了一个白眼、差点被他飙一顿——江喻捷才明白,谢子觉不喜欢让人进他的房里。

    好奇怪。他还以为像谢子觉这么爽快的人不会有什么特别的禁忌,没想到谢子觉居然不喜欢让人进他的房间?他的房间很干净,该收的东西都有收好,不是见不得人的脏乱啊。他真的不懂

    谢子觉每次带朋友回家之前一定会告诉江喻捷。江喻捷不明白的问他:是不是要我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还是要把客厅扫干净?谢子觉茫然的看着他回答:不是啊,就是要跟你说一声啊。

    意思是代表尊重他,因为那是他们共享的空间——江喻捷很久以后才明白。

    谢子觉行事、说话虽然看似强硬,但其实是个很体贴温柔的人,也很懂得尊重别人。火气比一般人大,脾气看来似乎很不好,但只要放低姿态对他软言软语一两句,他马上就会被安抚。

    谢子觉是个脾气不太好的好人。从初识他到现在从来没有怀疑过。

    有时候江喻捷会觉得,谢子觉比他真正的家人还像家人。

    就像是个稳定的存在,需要他时,他就在身边,能温馨的提供比家人能给的、还要更有用的东西常识给他——虽然常常得被他狠狠的骂上好几句。

    家人,江喻捷平常说不定两三天都还见不到他们一面呢!

    他一直都很崇拜谢子觉,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和他一样坚强。一样懂得怎么照顾自己、甚至还能照顾别人,就像谢子觉这么关照自己一样

    以前被灌输的以为课本上的东西就是一切,联考就是所有努力的目标,只要把书读好,就是好的。

    认识了谢子觉后,他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一无是处。

    虽然现在还是处在有时会被骂到狗血淋头的下场,但是江喻捷希望,总有一天他能和谢子觉站在同一在线、也同样的能和对方互动些东西,而不是一直接受他的给予。

    而谢子觉,在外地和江喻捷共租屋而居的这一年来,日子一直都过的很简朴,并没有同年纪的大学生通有的那种散漫放纵感。

    没课的时候兼了好几份打工,除了读书以外的时间就是打工睡觉而已。谢子觉不喜欢向家里拿钱,觉得自己能够负担自己的生活费了,父母帮他付了半年的房租,还不许他办助学贷款、硬是为他缴了所有的学费就已经够了。更何况他下头还有两个读私立五专的弟妹,还有一个妹妹的志愿是未来要成为音乐家,每个月的音乐方面的补习费就很可观了,想买的乐器加起来居然高达几十万光想就一阵晕眩。弟妹们的开销比自己大的多了,他觉得自己实在没道理拿父母的钱。

    服装也就那几套,而且都是牛仔裤、t恤这类的,并没有时下一些流行的衣服。

    谢子觉对于每一笔钱的花用都是仔细盘算后才给出去的,他不像江喻捷可以毫不眨眼的信用卡一刷就是万把块。

    谢子觉常说:“我啊,是穷人家的小孩,所以不得不节省啊!”江喻捷知道谢子觉需要钱,因为家里的小孩子很多、又不想增加父母的负担向他们伸手拿太多生活费,所以谢子觉一直拼命的打工。

    但是看他这样把时间都压得紧紧、扣得刚刚好的在学业、打工上,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交女朋友、做一些休闲活动江喻捷心里很疼。

    谢子觉甚至连社团都不想上。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嗜好,也不曾期待过要在社团里交朋友,对他来说朋友在哪里都交得到,所以社团对他来说一点吸引力也没有。要不是因为学校规定四技一年级的新生必选一个社团加入,他根本就不想参加任何让团。所以选了一个非常松的社团,而且拜托社长罩他一下,点名时放一下水、让他有社团参与证明就这样,有加入社团和没加入根本就没两样。

    大学生必修的三学分,谢子觉只修好了三分之一而已。

    当江喻捷这么感叹的对谢子觉说这种话时,谢子觉只会撇撇嘴不算笑地笑一下,然后说:“填饱肚子最重要,肚子饱了才能理这些东西吧?”

    江喻捷不明白,他也绝对不可能明白的,为着一块钱也要斤斤计较的生活。

    江喻捷曾经想要为谢子觉付房租及生活开销,不想让他这么辛苦的打工。毕竟这些钱对自己来说不算什么,父母一个月给自己的生活费应付两人的一切开销都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谢子觉却冷着脸说他这样太伤人了,然后好几天都不理他。

    江喻捷不懂,不懂他的天真深深的戳伤了谢子觉的自尊。他不懂,只知道对方在生气而已。

    他们之间,还有一段好长的距离。

    谢子觉在他心里,还像偶像一般的远在天际

    暑假。

    谢子觉决定要留在台北不南下回家了。

    他在学校还有工读,下午还得继续到会计事务所打工。这个新工作是系上的讲师介绍他去的,待遇非常好,让谢子觉免去苦哈哈的打那种计时、服务业工作的辛劳。当然也是因为他的专业能力相当不错,人又上进踏实才有的好机会。所以谢子觉辞了之前的打工高高兴兴的去会计事务所报到了。

    算一算,留在台北打工,比回高雄帮妈妈顾着市场的摊子还省钱方便,于是就干脆留在台北好了。

    江喻捷原本要南下回家的,但是他看谢子觉不回家,所以自己也不想回去了。

    “你干嘛不回家啊?”

    期末考完在整理这学期的书籍时,听到江喻捷说他不回去,谢子觉头也不回地问他。

    “因为你在这里啊。”江喻捷好认真的这么回答。

    “这是什么答案?”把书堆成一堆准备收进柜子里,听到这种回答,谢子觉很不客气的笑了出来。

    “我回家也没什么用啊,不如待在这里。”

    停下手边的动作,他转头看了江喻捷一眼。

    是啊,小白兔就算回家去了,家里也没什么人在,也不过是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罢了

    点点头,谢子觉想想小白兔留在这里也好,起码不会回家了还比出门在外更像孤儿。

    “嗯,反正放假了也不会影响到你的课业,那你暑假时要不要找个打工?”

    “打工?”江喻捷偏了偏头,无法理解谢子觉刚刚说的话。

    “对啊,找个打工,学一些在学校里学不到的事啊!”“噢”江喻捷似懂非懂,很乖的点点头。

    就在谢子觉很感动的想着这只小白兔真受教时,江喻捷又说——

    “那要找什么工作啊?”

    “找什么?”谢子觉听了后怪叫。这个笨蛋问他要找什么工作?他有没有听错?

    江喻捷看谢子觉好像又要抓狂了,有点害怕的缩缩脖子

    “我怎么知道你要找什么?什么工作都可以找,要出去外面看店家有没有贴单子要征人啊!”这个白痴!他刚刚才感动的想说这只小白兔好乖,说什么马上就能懂了,结果他还是白痴一个!和他住的这一年来,他根本就没什么进步嘛!

    “我知道了我知道!”江喻捷赶快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试图安抚喷火的谢子觉。

    谢子觉想发脾气又发不出来,叹口气又说:“不然,你去当志工也很好啊,反正你也不缺钱用,就不要跟别人抢工作了吧。图书馆还是医院、让教馆之类的,只要能接触到外面的人,见识见识就好了。”

    “嗯。”江喻捷很乖的点点头,让谢子觉很满意。

    去找打工或是当志工。谢子觉提的这个主意,在江喻捷的脑子里深深的扎了根,扩散。

    在学校的同学、系会、社团之外,再学习更多在学校里头学不到的待人处事方法,还有见识见识外头的世界太吸引他了。

    想成长,渴望有一天能成长到换他庇荫这个一直照顾着他的人哪

    于是江喻捷在快餐店找到了一份计时的工作。

    工作量不算太重。不过因为是第一份工作,又是在讲求速度的快餐店里,让江喻捷手忙脚乱神经紧绷。

    谢子觉问他工作还可以适应吗?江喻捷笑着回答:“还可以啦”

    的确是适应得还不错,没犯什么大错误,而且相同事间相处的也极好。不过就算真的适应不良,江喻捷也不会坦白告诉谢子觉的。不想让他挂心,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这么嫩的、禁不起考验的人。

    倒也不是不甘心在他面前示弱而逞强什么的,只是希望让谢子觉认为,自己是有在成长的

    有了打工才知道,原来钱真的很难赚。

    一小时才六十六元薪资,平常自己吃一顿饭常常就是六十六元的好几倍了呢。

    有时还会有难以应付、挑三捡四的客人,他们难以应付也就算了,但除此之外还要努力尽快地为他们完成点餐,因为后头还有客人在等着,停滞的时间如果太久,整条等待在线的客人都会抓狂,自己也不会好过。

    更别说有的客人会把店内的厕所、桌椅设施胡搞得难以清洁之类的了

    钱真的很难赚,他现在体会到了,更心疼省吃俭用的谢子觉了。

    以前买菜的钱,江喻捷会和谢子觉平分。现在体会到赚钱很难后,常常会交代谢子觉少买些菜,然后自己带很多小菜、卤味回家说是要加菜的。这些小菜、卤味的钱都不算在两人平分的菜钱里,自然不会让谢子觉负担到什么了。

    也能体会到,为什么谢子觉以前会要求他洗完衣服后先放着,等着两人的衣服可以一起用洗衣机一次就脱水烘干好有很多事、谢子觉的很多举动和想法,他以前都不以为然、觉得没有必要,但现在全部都能体会了。

    一些迂回的举动,像是要谢子觉不要买太多菜,然后自己带着小菜卤味回家,让谢子觉可以少支出一点菜钱之类的以前他是不懂得的、甚至连可以这么做都不知道,但现在却因为在学校里和打工中而学会了、懂得怎么达成一些平常无法明着做的事情。

    谢子觉也感觉到了,江喻捷有点改变。在对于钱的观念上、还有平常的一些小举动——

    以前,也不能说江喻捷娇气什么的,只能说他从小就被养得好好的、衣食无缺,和兄姐年龄又差太多、儿时没有玩伴,也没什么生活常识,在平常和人相处上比较不懂得要为别人着想、体贴什么,总是要人明讲他才能了解,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现在,江喻捷在谢子觉什么都还没说时,就能主动把很多事情做好,像是收衣服、整理小客厅,甚至在谢子觉回来之前就能自己一人把一桌饭菜煮好了。

    谢子觉忍不住感动地拍着他的肩膀说:“乖孩子长大了,你去打工真的是对的!”

    被年纪比自己小了几个月的谢子觉叫“乖孩子”感觉实在很奇怪,不过被他称赞了,江喻捷心里真的很高兴。

    自己在谢子觉的眼里,是一个会成长上进、值得交往的人呢!

    谢子觉对于自己认为没什么长进的家伙是不会多理会的。他曾说过,非常讨厌那种长不大、原地踏步的人。

    不管是被称赞或是责骂,对江喻捷来说都是一种动力,往上攀爬,希望能更靠近谢子觉、让两人立场能对等的动力。

    愈来愈近了呢!江喻捷这么想着,心里有点高兴。

    七月十一日是谢子觉的生日。

    那是江喻捷在谢子觉的学生证上看到的。之前江喻捷问了谢子觉好几次“你的生日是几号?”谢子觉都笑而不答。谢子觉不想说,他就不问了。只是觉得很奇怪:不过是个数字而已,为什么谢子觉不想说?

    后来和谢子觉住在一起,有一次和他说到这事,汪喻捷才知道谢子觉不说他的生日——原来是怕别人记得。他的朋友很多,有些比较细心的人会记得他的生日,在那天特地向他说声生日快乐、甚至说要请他吃饭。谢子觉说他会怕、觉得不好意思。

    江喻捷不能理解。怕什么?不好意思什么?

    谢子觉困惑的摇摇头,说不出口。

    要一个不善言词、国文每次考试都只拿二三十分的人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想法,好像是件很为难当事人的事?

    所以江喻捷也不再追问了。只是装作不经意的问他:“你家人不会帮你过生日吗?”

    谢子觉答不会。

    “我家小孩子那么多,哪里记得了那堆日子啊?”他拨拨头发笑着这么回答,江喻捷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听了他的回答,不知怎地,江喻捷心里有种抽痛感,好疼。他想为谢子觉过生日。

    “小觉,你十一日晚上应该有空吧?”

    在几天前先向谢子觉提起,想确认他当晚是否有空。江喻捷本来想中午就带谢子觉去吃饭的,可是谢子觉一直到晚上七点都得打工。

    “有啊,一直都很有空。干嘛?”

    谢子觉根本还没意会到十一日是他的生日。

    “十一日是你生日啊!我想你下班后请你吃个饭,然后你想看电影吗?我们可以吃完饭后去看场电影——”

    江喻捷说着自己的计划,可是谢子觉的表情却愈来愈怪,让江喻捷疑惑的停下了话,歪着头看着他。

    “怎么了?”

    “请我吃饭?”

    “是啊,请你吃饭,因为你生日啊。”

    “噢,可是你不是有打工吗?”

    “我那天没排班。”江喻捷早在好几天前就告诉排班经理那天不要排他的班了。

    “噢,可是为什么?”

    “啊?”谢子觉的“为什么”让江喻捷傻了眼。

    他搞不懂为什么谢子觉会问“为什么”?刚刚不是说了吗?因为谢子觉生日,所以请他这个寿星吃饭啊!

    谢子觉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问什么,只是他真的觉得很疑惑,对小白兔的举动很疑惑。

    摸着鼻子说:“嗯我是说,为什么请我吃饭?”

    “因为你生日啊。”他刚刚不是说了吗?

    “为什么因为我生日所以请我吃饭?”

    “?”小白兔再度傻眼。

    他怀疑自己刚刚听错了。谢子觉居然用一种很疑惑的口气问这种问题?他们两人是不是完全在鸡同鸭讲?

    “因为我想帮你过生日啊!”江喻捷歪着头,努力找了个不离主题的答案回答。

    谢子觉听了摸摸鼻子,看来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江喻捷看了心想,这个人觉得不好意思或是害羞的时候就会摸鼻子吗?

    “我的意思是——”谢子觉又摸摸鼻子轻扯嘴角笑了,看来有点不自在。“我有点”顿了顿,谢子觉努力寻找能够贴切表达自己心情的词汇——“嗯惊讶呃,受宠若惊,应该这么说。”

    这下子江喻捷确定了,谢子觉摸着鼻子的动作真的是代表他心里觉得不好意思或害羞,而他现在就是。

    摸着鼻子,有点困惑又腼腆地笑着的谢子觉,江喻捷第一次觉得他是个近在眼前的真人。

    看着谢子觉傻傻又腼腆的想着“小白兔为什么要请自己吃饭?”的样子——江喻捷第一次觉得谢子觉很可爱。

    谢子觉明明是那种赤脚也能咬牙走过岩石砾土的人,可是江喻捷开始觉得,撇除掉强悍的外表个性,这个人在某些方面好像憨傻得像个孩子,令人心疼。

    再一次体会到谢子觉的人缘超好。在他生日那天两人一起吃饭时,常常有人打手机向他说生日快乐,再不然就是简讯,一堆生日快乐简讯塞满了他的手机。那时才知道,原来请他吃饭的邀约也是好几个,只是因为他早答应了江喻捷,所以都推掉了。江喻捷庆幸还好自己很早就约了他。

    谢子觉在讲手机或是看简讯时,总是一脸强忍住的害羞腼腆,和平常看来有点凶恶的样子大不相同。

    终于懂了,他之前为什么说“我会怕、觉得不好意思”了。谢子觉好像不习惯别人对他好、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些好意。只不过因为生日请吃个饭他就说是受宠若惊,连看个简讯都不好意思的耳朵泛红——江喻捷觉得谢子觉在他心中好像突然换了一个型了,变得比较够得到摸得着。

    原来谢子觉也有柔软的地方。江喻捷一直以为他很坚强,坚强得没有让人为他挡着护着的时候。可是当谢子觉摸着鼻子害羞地笑着的时候,江喻捷突然觉得心好疼。

    谢子觉是长子,是一堆弟妹的大哥,他对别人太好,体贴入微(虽然总是用凶恶的手法表现),可是他好像忘记了要怎么接受别人的好意了。

    连要请他吃个饭他都觉得很疑惑江喻捷知道谢子觉并不是在怀疑别人是不是不怀好意,而是不明白为什么别人要对他好?

    他不知道该怎么接受别人的好意然后高高兴兴的说谢谢就好,不用想太多、不用想要怎么回礼。他不知道很多时候,别人对他的付出不是要他回报、甚至不要他记得,只是想看他高兴而已。他搞不懂自己讨人喜欢的地方又不懂得怎么坦然接受

    心里忍不住嘀咕,他那一大群朋友到底在干什么,怎么没一个人跟他说这种事?

    想对谢子觉好,想要照顾他,想要教他明白自己哪里讨人喜欢。

    心情从这里开始变得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