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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为了想搞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占有欲到底从何而来,向柏破天荒的答应她的要求,带着她参与选购所有装潢材料,只为了与她有多一些相处的时间,甚或是意见的沟通,想藉此明白,在他曾经遇过的女人里,她为何能如此特殊,让他感觉与众不同。
由壁纸的花色到沙发的选购,厨房的布置与厨具的摆饰,他无一不询问她的意见。
首次,他认真的在乎起她的喜好,在他独特的设计风格里,揉进一分女性的娇柔。
毕竟,他接手的case,几乎都是一整个系列的设计,为了在全家大小不同的喜好中,不失去他原有的风格,在事先与案主的沟通上,他总是坚持自己的立场,深怕设计出来的风格,是他自己不喜欢,甚至是看不上眼的。
在专业之外,他也慢慢了解她的个性,知道她以自己是个女人自豪,充分利用她的优点,让他心甘情愿的接受她的意见,她勇敢而不怯懦,知道自己想要的,更懂得去全力争取。
更令人意外的是,在诚心接受她的意见之后,他才发现她的眼光的确不差,独特的美学观感,让他设计出来的蓝图,比他想象中还符合她的风格。她的独特,取悦了他,也让他印象深刻。
时值正午时分,喜欢下厨的她,正在厨房里忙着,他则一边画设计图,一边分神的注意着她在厨房的情况。
看着她,似乎会上瘾,跟她相处的时间不过几天,他发现自己的眼神愈来意离不开她。
放在桌上的行动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看着来电号码,他考虑着要不要接这通电话。
只不过,持续的铃声响起,连在厨房的袁名柔也探出头来。
“我还以为你睡着了?”袁名柔好奇的看他一眼,似乎对他不接电话的举动很好奇。
向柏朝她摆摆手,以眸光示意她回厨房去,而她也只是笑了笑,又做菜去了。
看着手机仍不死心的响着,向柏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
“嗯。”他轻应声,不理会的意思居多。
“你居然跟我说嗯?”凌怀的声音传了过来,音调提高了几分。“这算是哪门子的电话礼仪?”
“跟你讲电话,用不着什么礼仪。”向柏凉凉的说道,心里有预感,凌怀打电话来,八成不会有什么好事。
“好了,既然不谈礼仪,我就直接切入正题啦。”凌怀不改他吊儿郎当的个性,贼贼的笑了几声。
“跟美人儿同居的感觉怎么样?”凌怀压低了声音,语调里充满好奇。
“这不叫同居。”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就知道他要问这个。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还不叫同居?”凌怀冷哼了几声,传来邪笑。
“大家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快点招来,那小美女有没有改变你的性向?让你对女人有兴趣一点?”
“你有完没有?”向柏冷冷的应声。
“听说,你最近都带着个女人工作,不只如此,动作还挺亲昵的。”凌怀挑了挑眉头,笑意藏在话里。
这些天来,由四面八方传来的消息,说是脸上一向写着“女人勿近”的向柏,突然像是开了窍,不但跟个美丽性感的女人同进同出,就连走在路上时,两人都像是黏了强力胶一样,亲密的程度不在话下。
这个消息一传入凌怀的耳里,他哪里还能忍得住,自然得打电话来关切一下好友的状况。
“不关你的事。”向柏仍是一派不动如山,以静制动,沉稳的性子似乎只有在遇到袁名柔的时候,才会有明显的起伏。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你们两个要是有结果,可还是我牵的线”凌怀可不满他这个媒人,竟然被拒绝在外。
“你如果太闲,就多接一点工作,别打来捣乱。”向柏选择不响应他的问题,打算直接把电话挂了。
“喂喂喂,别急着挂电话。”凌怀与他不愧是多年好友,从电话中也能察觉他的意图,赶忙阻止,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恶的想法。
“还有什么事?”向柏耐着性子问。
“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你跟那小美女的事?”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凌怀决定再给向柏一次机会。
向柏的回答,仍是一连串的沉默。
凌怀自然理解他的沉默是不打算回答了。好!那就别怪我**杌吃谛睦锵胱拧?br />
他的个性一向霸道,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总是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现在既然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他就免不了想胡搞一番。
“我打这通电话,是想提醒你,虽然佳人美丽,但可别陷得太快、太急,省得到时候伤心难过喔。”凌怀忍住狂笑的冲动,努力在电话里装出诚恳的声音。
向柏挑起了眉头,不知道他说这话的用意何在。
一直以来,凌怀总是取笑他不像个男人,生活像个修道士一样,怎么会突然叫他别陷得太快?
向柏停下了挂掉电话的动作,但是仍旧没有应声,等待凌怀接下来的话。
“我听到一个消息。”凌怀故做镇定,没露出破绽。
“听说,那个小美女是金主包养的。”
凌怀的话,让向柏握住手机的大掌一紧。
跟她在一起的感觉太过甜蜜,让他聪明的脑袋一下子忘了运作,也忘了心里一直存在的疑问,就是年纪轻轻的她,为何收入丰硕,且这些时间的相处,也没看到她有任何的工作
“没有具体事实,别乱说。”向柏沉着声音道,不喜欢袁名柔被人说得如此不堪。
“要不然你能解释她的收入来源吗?”凌怀故意挑拨道。
事实上,凌怀的消息灵通,跟娱乐界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自然知道袁名柔的收入,是因为作品接二连三的被改编成电视剧,所以才会变成小富婆,只不过他料想不管杂事的向柏,铁定不知道这件事。
“那不关我的事。”向柏哑口,心里闪过不明的不舒坦,想起在初识时,她曾经提过她的房子是“金主”提供的,两人也曾经因此而有了不愉快,此事却在擒贼行动之后,被他抛诸脑后
如果传言属实,那自然就不难解释,为何她总是习惯在走路时挽住他的手臂,也不排斥与他有近距离的接触。一切只因为她早已习惯与男人发生这一切。
胸口像是突然压了一块大石,顿时让他喘不过气来,眼角扫向正在厨房里忙着张罗饭食的袁名柔,她的背影却让他感到一阵心痛。
凌怀听出他的沉默,心中暗暗一惊。向柏的反应,远远大过他的预料。
不会吧?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向柏难道就认真了吗?不过,心惊来得快,去得也急,凌怀薄唇扯出笑意,也该让向柏这小子尝尝爱情的滋味了。
只是,常言道,爱情有酸甜苦辣,总不能老让向柏尝甜头,而不吃点苦头吧,所以,就别怪他这个朋友爱兴风作浪,谁叫向柏铁着一张嘴,半点口风也不透露。不能满足他的好奇心,那就得付出一些代价**br />
“言尽于此,你可得自己衡量衡量。”凌怀仍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向柏这一次的回答更加简洁利落,连应声也省了,直接将电话给关了机。
凌怀听着话机里传来嘟嘟声,薄唇露出邪恶的笑意,心里直想着,可以等着看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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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柏直凝着手中的设计图,脑中所有的思绪全因为凌怀的几句话而混乱,像团被扯坏的毛线。
金主?包养?这些熟悉的字眼一向不能影响他,只是当这些字眼与袁名柔扯上关系时,他却无法处之泰然。心里有股闷气在烧着,扯着他的心直往下落。
她没骗他。从一开始,她就跟他提过这件事,只是他像着了魔一样的,压根儿不想提起这件事,像是刻意的忘却。但是在凌怀的提醒之后,他却不得不让自己清醒一些。
她的淡香绕在他的鼻端,就连她现在并没有偎在他的身旁,他似乎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像是潜意识里已经记住她的气息。
惊觉自己在几天内的改变,他僵直着身子,克制自己不冲到厨房去握住她纤瘦的手问个清楚。
再否认也没用,他发现他的确被她深深吸引,这些天的相处,更将她的身形深深刻在他的心版上,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他喜悦,而现在也同样的让他的心情变得黯淡。
“可以吃饭了。”
轻柔的女声打断他的思绪,向柏抬头,看到袁名柔端着热腾腾的汤踏出厨房,小心翼翼的放在餐桌上,语调轻扬愉悦。
向柏胸口那股闷气更甚,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他自己。自己是怎么回事?在知晓事情的轻重之后,他知道自己是该听取好友的劝告,与她保持距离,但是在见到她的此时,他有更多的渴望,是想把刚才听入耳的那一切给忘了
“怎么了?接完电话之后,脸色这么难看。”袁名柔一边脱下围裙,一边疑惑的看着脸色凝重的向柏,没见过他这副模样,看来很吓人。
“没事。”他清清喉咙之后站起身,朝她走过去。
明明知道眼前的女人并不是可以心仪的对象,他却仍旧无法释怀,这几天的愉快记忆,让他无法忘记。
他安静的在餐桌前坐了下来,闷闷的将饭菜送入口中。她煮的菜一如往常的可口,但此时的向柏却没了品尝的兴致。他一径的沉默,让袁名柔不得不分神的看着他。
“到底是怎么了?”她放下碗,关心的凝着他,虽然在她的生活里,食物占有很大的比例,但是见到向柏闷闷不乐的样子,她的食欲也顿时没了。
向柏闻言,黑眸凝向她,仍是沉默不语。他审视着她眸中的真诚,心中矛盾的情绪更甚。不行,他不能这样下去,他必须把事情问清楚。“你之前提过,这房子是别人送的?”他沉着声音,用着从未有过的凝重神情望着她。
被他的态度震慑,袁名柔只能怔怔的点头,忘了详细解释。是读者的捧场,也是她好运,说是别人送的房子,应该不为过。
他的脸色一白,眼里有着复杂的神色。难道,她真是富人所包养的女人?!
一句话凝在嘴边,怎么也问不出口“包养”这两个字,像根刺一样的扎着他,他怎么也说不出来。是因为担心得到的答案是她的承认,更因为担心这个字眼会伤了她。只是他一向正直的个性,不允许自己的忽略,他重复的问了一句,从她口中曾经听到的答案。
“送你房子的人,是你之前所提到的那些金主吗?”他问道,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声音里没有半分感情。
袁名柔怔了怔,略微迟疑,视线与他纠缠着,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的问起了这些。
更奇怪的是,从她口中说来轻松的话语,由他的嘴里问出,怎么像是很严重似地
“是不是?”他提高了语调,发现自己的耐性禁不起她丝毫的迟疑。
“是。”她肯定的点头,被他的声音给吓到了。只是,话出了口,她凝神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以为,那抹闪过他眼底的激烈情绪是痛苦。
为什么?她说错什么吗?还是他压根儿误会她的意思了?
后知后觉的袁名柔,像是突然明白他怪异的神色从何而来,她惊慌的捂住了红唇,像是不敢相信他竟然会以为她说的话是真的。
“向柏”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感受到他身上突然散发出的强烈抗拒。
“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袁名柔惊慌的开口,总算是知道两人正鸡同鸭讲,而且他是真的误会了她。
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向柏放下了手中的碗,霍地站起身来。
“我临时有事,出去一下,今天不回来了。”向柏不等她的解释,转身就走,陡然消失在她的眼前,用力的关上了门。
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袁名柔傻了。他走了?他就这样走了?一句话也不听她说?袁名柔颓然的坐下来,澄眸涌上了泪水。
“莫名其妙!”她对着已经关上的门,突地大喊出声。怒气涌上心头,她气得几乎想摔盘子出气。只是,除了怒气,她有更深层的伤心与失望。
从他的态度能就知道,他真的相信她乱扯的那些什么金主之类的鬼话一想到他轻易的放弃她,认为她是“那种女人”时,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完全感受到心里的痛。
她好难过。难过他的转身离开,难过他的态度,难过这些日子的甜蜜,原来只是一种假象。在这种误会下,他竟可以全然改变他的态度,转身离开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愿给
如果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为钱出卖自己的女人,她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给出去的真心又算什么。她惶然的站起身,不料将桌边的水杯撞倒,美丽的透明瓷杯摔成碎片,跟她的心一样。她怔然的望着碎了一地的杯子,失神的蹲下来,准备收拾残局。
“啊。”她倒吸了一口气,指尖被尖锐的碎片划过,沁出鲜红的血滴。眼睛传来热辣,鼻子更是一阵酸意,她突然觉得委屈,水眸一滴滴的流出泪来,比指尖的血滴更加汹涌。
疼啊!心里好疼啊。那一瞬间,她心上承受的疼痛,比她指尖所感受的更加难受。不行,她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她必须对他把这一切解释清楚,在两人都彼此有好感的时候,她不能任由误会侵蚀两人的情谊。
胡乱的抹干了脸上的泪,袁名柔决定要振作,她快速的将桌下的残局收拾干净,也顺道将两人根本都还未吃完的饭菜收进冰箱里。将一切打理好之后,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决定等他回来,把一切事情说清楚。
时间过了半个小时,她坐立不安,不时的低头看表,脑子里没有思绪,像团被搅乱的麻线。于是,她起身到了厨房,倒杯开水之后,又回到客厅。
她将电视打开,双眼无神的盯着跳动的屏幕,澄眸里映出的仍是向柏的影子,她的泪又一次决堤。随手抽了几张面纸,擦干了脸上的泪,才说要振作,怎么又哭了?想她袁名柔虽然生得娇滴滴,但她可鲜少为事掉泪,只是为什么这次,泪怎么都擦不干呢?
时间又过了一个小时,仍然不见他出现,袁名柔的脑子开始思考一些较实际的问题,例如,她该怎么跟他解释才好?说她说过的话只是开玩笑,那些所谓的“金主”自始至终都只是热心支持她的读者,为了答谢他们的支持,她决定在新屋开个读书会,跟死忠的读者来场近身的接触,并不是他所想那么的不堪。这样的解释,他会相信吗?如果到时候,他还是不相信她,那她该怎么办呢?
不会的!不会的!她猛地摇头。她相信,以他们这些日子的相处,这小小的误会,不会那么难解决,况且,她真的就是个作者,她不需担心他不相信才是。
她捂着脸叹了一口气。这下可好了,房子都还没设计好,她倒先把一颗心赔了进去。她仍在客厅里待着,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心由起初的热切,逐渐的转冷。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莫名其妙就被判了死刑?不行,她不想放弃。只是她忘了,她忘了他刚才说过,他今天不回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