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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亚进驻到宋君澈的办公室之后,两人间的距离急遽地缩短了。
以前他们只在工作交集时才会斗嘴使气,但是当两个人关在同一个地方之后,唇枪舌剑便成为最普遍的景象,这两个人会好好相处才怪!
“我脖子酸,过来帮我按摩。”宋君澈放下笔,毫不客气地下令。
“唉。”彤亚轻柔地叹口气,袅袅身姿优雅地移步过来。
“你真难伺候。”
“不许抱怨,谁让你是我的特别助理?”而且这还是她之前一心想争取的。
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认命地在他的颈侧轻捏,宋君澈理所当然地放松。说他奴役她也好、说他虐待她也罢,反正他就是要彤亚随侍在侧,不管其他。
这种欲望不知从何而来,倒是愈来愈强烈,而且已强过他对柔弱女人的三大对应原则:戒之、慎之、远离之。他不只对她不避,还接受她的挑战:偷袭芳泽。
那是看似简单、实则不易的攻防战,到现在?止他没有成功过。不管在如何滴水不漏的钳制下,彤亚总有办法避过。也许得不到就是最好的吧,那挑战对他而言已不再只是挑战,反而变成深层的欲望,煎熬著他,他无论如何都要一飨甜美的果实。
“可以停止了吗?”按摩半晌后,彤亚可怜楚楚地问道。
“我手酸了。”
“不准停。”他才不对她的哀饶动心。他喜欢彤亚纤细的手指?他轻摩按压,更喜欢她站他坐、一后一前的姿势,方便他接下来的下流把戏。
“你太残忍了,喂──”彤亚只顾著柔柔抱怨,戒心全失。被宋君澈出其不意地一拉,冷不防从后头摔进他怀里,坐上他大腿。“宋君澈,你?”
他的眼神渐渐转?炽热。“你说过如果我有本事的话,欢迎我非礼你。”
“呃。”彤亚暗中使劲,希望能找出脱逃的缝隙。
她隐隐约约意识到这次与前几次都不同。宋君澈如此严密地将她锁在怀里,一点缝隙都不给,她很有可能脱逃不了。一想到此,彤亚不禁慌了手脚。当初那些话说得豪气万丈,其实那只是只是略识脱逃之术的她说来激将的呀!
“我现在就要非礼你了,你有办法就再逃一次给我看看。”宋君澈坦诚不讳。之前几次偷香失败,不但让他不服输,更让他对彤亚的欲望愈攀愈高。
她的柔媚影像开始残存在他心底,她的言辞不但让他气得牙痒痒,更引起他的兴趣。这跟愚蠢的爱情当然没关系,他至多是对彤亚?生“要”的占有欲而已。占有欲已经算是他对女人最强烈的包容了,她应该感到万分荣幸才是。
他出手调整她的坐姿,分开她的双腿,让她从侧坐变成羞人的跨坐。
“你不可以对我乱来。”彤亚急慌慌地轻嚷著,?时已晚的矜持却被他眼中明白赤裸的火焰焚烧殆尽。“宋君澈,放手,我会讨厌你哦”“没差,蠢女人,反正我也不怎么喜欢你。”很好,认识她这么久,总算看到一向温柔端雅的她失去镇定了。
宋君澈满意地熨向她的唇,不常抱女人却意外拥有调情天赋的铁臂箍紧了她,让她所有敏感至极的丰盈与私密全贴在他精壮的身躯上,亲匿相抵。
彤亚避无可避,宋君澈霸道的气息一灌入她的蜜腔,她便像失了魂儿似的,天旋地转了起来。不管她激宋君澈时是多?淘气大胆,不管她私底下有多少抗拒男人使蛮的招式,但她内心里依然充满了少女的纯洁与羞怯呵。
然而,宋君澈不管那些。他的唇舌与性格一样霸道无礼,毫不客气地撬开彤亚柔嫩的嘴唇,进占甜蜜禁区,探取她口中温热的蜜津。他只想掠夺,索取的力道近乎轻咬,但当他发现怀中的人儿娇躯僵直、反应生怯之后,他放柔了动作,灵活的唇舌在她口中翻搅,甚至佯作退开。
没想到平时伶牙俐齿的彤亚竟傻呼呼地上当,紧张地反手绞紧他衣衫,将自己献了上来。
“原来你比我更想要这个吻。”宋君澈低声轻笑,给她更多奖赏的碎吻。
他?自己偷香成功的壮举而洋洋得意著,心中充满了征服这个小女人的男性优越感。可是大意的他却一点也没有发现彤亚热情而自然的反应已在他身上下了迷蛊,让他从此恋极了她的滋味,霸定了她的红唇,无法自拔自从上次亲送彤亚来求取工作之后,再次踏入宋氏拍卖集团总部大楼,唐颢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根本不敢期待这两个不对盘的男女会和平共处。
之前彤亚执意要应征宋君澈的特别助理,而宋君澈也破天荒答应用她之后,他便常常?这两人的巨大改变感到不安,意识到他们出人意料的古怪作为一定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个玄妙的关联,才会爆出如此惊人的火花。
可是,这个环节他偏偏想不透,夹在两人之中,他如坠五里雾。唐颢想,也许他需要的只是一句提示,便能全盘想通彤亚与宋君澈近日来的不对劲。
多年的交情使他不必经过总机小姐的通报也能直入宋君澈的办公室。正当他满怀忧虑地站在门外,不知道自己究竟会看到彤亚与宋君澈的厮杀场面,还是打斗后的断垣残壁时,突然听到里面一阵惊天动地的追逐声。
“该死的,你不要跑!”
“我不跑,难道要站著等你来吃我啊?”
“蠢女人,你以为你斗得过我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这一男一女、一怒一笑的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唐颢推开门,一前一后两道人影立即朝他扑了过来,他反射性地抓住第一条踉跄的人影。
“你们在做什么?”唐颢惊讶问道,目光掠过室内一圈,直到确认每幅画、每个花瓶都在它该在的地方,他才?自己的大惊小怪感到好笑。
“颢,救我!”彤亚快乐地向他求救,扑进他怀里。
看到彤亚偎进唐颢怀里的模样,以及她那一声软绵绵的呼唤,宋君澈的心登时像是打翻醋?子似的,酸味无可遏抑地弥漫开来。
她竟敢在他面前投奔别的男人,她竟敢!
“江彤亚,你给我滚出来!”宋君澈反手拖住她的膀子,硬是要把她拉出唐颢的怀抱。他咬牙切齿道:“你这祸水红?,不要逼我们哥儿俩?你翻脸!”
翻脸?听到宋君澈石破天惊的话,再看到他阴沉沉的脸色,唐颢蓦地顿悟了!
脑中的谜题像是连环锁,一个接一个解开,又快又清楚。
两个交情匪浅的男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一个女人翻脸?
想来想去,只有“夺爱”一个理由说的过去,宋君澈现在的模样分明是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唐颢灵光乍现,不禁想笑,之前他想如实告诉宋君澈他与彤亚的亲戚关系,可宋君澈偏不听;现在报应来了,这么霸道又专制的男人可吃到无名醋了!
“原来在你心目中,我一直都是个红?美女哪!”夹在两个男人之中的彤亚更显娇弱,迳自喜孜孜地柔笑。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是在骂你祸水,不是在夸你漂亮。”宋君澈被她的断章取义气得大吼,再度使力将她一扯。
偏偏如弱柳拂风的彤亚硬是要倒向唐颢,气坏他本来就不好的脾气。“有什么关系?我只听得到我要听的话,其他一概不管。”
“你给我过来!”宋君澈看不惯她缩在唐颢怀里,怒急地又扯她一把。
“好了好了,你们想玩不倒翁游戏吗?”看到宋君澈首度?
女人又吃醋又气怒的模样,唐颢大呼过瘾。不知他老兄晓不晓得自己现在是什么德行──酸哟!“彤亚,行个好,去帮我冲杯咖啡好吗?”他想跟宋君澈谈的话,彤亚不宜在场。
“没问题。”彤亚朝他温柔微笑,随即转头扯回自己困在宋君澈掌中的臂膀,她对唐颢甜蜜的笑谑、温驯的态度更让宋君澈气得牙痒痒。
找到人撑腰,她可得意、可威风了!宋君澈表情阴骛,无名火烧得正烫,头一次发现自己根本不想见到唐颢这个好友,他的出现让他评比出彤亚的不平等态度。
她倒好,对唐颢娇笑盈盈又温柔顺从,却只会惹他生气,真让人不爽!
“让一让。”彤亚不察他复杂的心思,迳自向外走去。
宋君澈无声地退开。“她倒是很听你的话。”他对唐颢说话的口气酸不溜丢的,炽烈的目光直勾勾地瞪著那悠然离去的秀丽背影。
“当然喽,总不能让外人说我们唐家没家教。”唐颢满意地看着他青筋暴浮,再次印证方才的猜测无误。“对了,人家都说我们彤亚似水柔情、如水沁心,有她在身边,什么烦恼痛苦都消了,为什么你的火气反而变得更大?”
“哼!”宋君澈一嗤。说那些话的人,八成只看那蠢女人的迷人外貌,却不深究她的真实性情。“你干?不问:为什么她对别人都好好的,偏要惹我生气?”
“好,都算她的错。”唐颢关上门,推他回座坐下,调侃道:“不过今天是我认识你以来第一次看你追著女人跑,看来彤亚对你的影响力还真是无远弗届。”
唐颢那副以彤亚自家人自居的模样,辣麻了宋君澈的眼。
他这是在责难他调戏朋友妻喽?“如果你是想怪我对她下手,那得先问问你自己为什么将她往我跟前送?”宋君澈僵硬地说道。
自从他首次偷香成功后,他便对彤亚的芳唇上了瘾;他追逐索求,彤亚若挣脱不开,也会热情地任他采撷、给予回应,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亲匿拥吻纯属你情我愿。如果唐颢现在才要来对他声张主权,那他也只能怪自己当初执意送羊入虎口,打算霸占到底的宋君澈是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感,唐颢最好早点认清他必须割爱的事实。
“你爱她?”唐颢闷著笑,肃容说出他的臆测。
“我‘要’她。”宋君澈铁青著脸反驳。
纵使唐颢再优雅,也忍不住放声大笑。“你这是在骗自己,还是在骗我?”
看看他垂在身侧的双拳、挺直的腰板,还有他燃烧在眼瞳中的狠劲、随时准备大干一场的强硬态势,还有谁会怀疑他没对彤亚动心?
有,就是他自己。一个厌憎女人、彻底鄙夷女人智商的强悍男人,怎么可能毫不犹豫地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女人,甚至坦然接受这个事实?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宋君澈怒问道。“给我解释清楚!”
“没有意思。”唐颢维持翩翩仪表,赶紧否认。哦,这样的发展太精采了,他不忍心剥夺宋君澈亲自发现自己?谁动心的乐趣。“老兄,先别动怒。我想,有件有趣的事,你一定还不知道。”
“别对我卖关子!”宋君澈悍然下令。
唐颢微微一笑,直揭谜底。“彤亚跟我的关系并非外传的暖昧,其实她是”他一五一十、毫无隐瞒地道出彤亚的真实身份。
“她是你的堂妹?”听完之后,宋君澈好半晌才终于有回应。
他不禁对自己大?生气。听到这消息之后,他的第一反应竟是庆幸唐颢没有资格得到彤亚!妈的,他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都被那女人给腐化了!
“如假包换。你不觉得我们很相像吗?”唐颢绽开日阳般的俊男暖笑。“一样优雅、一样拥有完美的轮廓与性情,男的帅劲、女的灵秀”
“把那恶心兮兮的笑容给我吞回去,留著去骗女人。”宋君澈非常不满,一口酸腐怨气自彤亚扑进唐颢怀里后一直累积到现在。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曾为了这种鸟事火大不已。“像这么重要的事,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还有,该死的江彤亚,她明明知道他误会,为什么不澄清?
骗他很好玩吗?
“上回在健身俱乐部,我本来要告诉你,是你自己说不想认识彤亚,硬挡下我的话,还想怪我?”唐颢摇摇食指,好心地劝戒好友道:“我先知会你一声,以后都不许欺负彤亚,你要对她好一点,她看似没有后台,其实后台可硬了。”
“算了吧!”宋君澈冷哼,一语点破唐颢的罩门。“你要是真的怕我欺负她,又怎么会把她往我跟前送?”换句话说,唐颢根本不在意他如何对待彤亚。
“那倒是。”知道自己瞒不过宋君澈,唐颢索性承认。
他不在意宋君澈如何对待彤亚,是因为他了解这个人。虽然宋君澈人傲,对女人动不动就又吼又叫,但他的底限就到此?
止;他再愤怒也不曾动手打过女人,比起花言巧语诱骗女人身心的?君子,唐颢认为直来直往的宋君澈好多了。
“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我不会欺负她,但会给她个教训。”宋君澈眯著眼,危险地开口。“那个女人挺笨的,不晓得该如何安分守己,我要把她电得脑筋清楚一点,你──没意见吧?”他狭长的锐眼凌厉一扫。
“当然没意见,你请自便。”唐颢愉快地说著。仔细一看,他唇畔的灵狡笑容真的与彤亚相似极了。他神秘地喃道:“真希望到时候连你也一块儿得到教训”呵,爱情的甜蜜教训呵!
“嘀嘀咕咕的,你在说什么?”宋君澈挑起眉。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唐颢赶紧敛住笑。他决定,以后没事要多多走访宋氏,亲自来了解一下这两个人互给教训的“进度”!
接下来约莫半年的时光,宋君澈与彤亚的感情在逗逗吵吵的热闹场面中,不经意地深了几分;更跌破人眼镜的是唐颢与宋青琪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化敌?爱,成为一对甜甜蜜蜜的爱侣。
然而,也因为他们打得火热,恼火了唐颢的爱慕者方可妮。
日前,她将唐颢?所周知的前后两任女友──江彤亚与宋青琪绑架,几乎酿成一场大祸来。
最后在宋君澈与唐颢的英勇救援之下,两位小美女终于化险?夷,但这段可怕的插曲却让唐颢以“爱”?由将青琪扣在唐家,再也不让青琪离开他。
宋君澈不只一次对他“侵占”的行?提出严正抗议,但是每次都失败。
金阳四射、晴空万里,一个美好的星期日早晨,宋君澈又来到了唐家。
青琪、唐颢、彤亚都穿了绉巴巴的睡衣,边打呵欠边坐著聆听这位霸气男人的啸吼。“唐颢,青琪好歹是宋氏拍卖集团的大小姐,这样被你没名没分地接回家里住,太没有道理了吧?”他重重一捶拳头,登时吓醒了三个猛打瞌睡的听?。
“哥!”拚命眨眼的青琪实在糗得没话讲。“你不要好像怕我嫁不出去似的,用这种口气跟唐颢说话嘛。”
“你呀,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宋君澈快被她气死了,替她出头还嫌他多事!他转向唐颢。“喂,这样毁坏青琪的名节,你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当然不会,她心甘情愿跟著我的嘛。”唐颢咧嘴一笑,气煞好友宋君澈。
彤亚巧笑情兮地坐在一旁当陪客。她心知宋君澈爱妹心切,找唐颢理论全是为了青琪的名声著想,可爱作弄这霸气男人的她还是忍不住想辣辣他的耳根子。
“哎呀,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她优雅地伸伸懒腰,温柔地语焉不详。
“江彤亚,你这蠢女人,你敢说我是‘太监’,你就给我试试看。”宋君澈换了个人开炮。
这女人老爱仗著他给她的一点点纵容、一点点视而不见,在他眼皮底下大搞气煞他的小把戏,宋君澈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是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明明很气她的口没遮拦,不是吗?
然而,宋君澈只是狠狠地瞪著她,却没有采取任何的惩罚行动。
看到他们嘟著嘴互瞪的冤家模样,直打盹儿的唐颢忽然计上心来。“青琪住在我这儿,毁她名誉又让你担心,长期下来也不是办法。”他微眯的眼眸遮住了算计的光芒,这方法可以让宋君澈不再三不五时就往唐家跑,打扰他与青琪的甜蜜。
“这样吧,以物易物,你把彤亚带回去,这样就可以扯平了。”
“颢,你在说什么?”发现情形不对的江彤亚惊看向唐颢,用柔如水的眼刀砍他个十八刀。“不要乱讲话,也不要随便替我发表意见。”
“唐颢,我偏偏觉得你说的不错。”宋君澈却大表赞同。
看到彤亚著慌的模样,唱反调的他比谁都乐!“这个主意很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彤亚扛上肩,往门外走去。
“臭宋君澈,放我下来!”彤亚尖叫。“唐颢的话不代表我的立场,快放开我!”
“君澈兄,你慢慢享用。”唐颢拖著青琪起身。他忍住笑,摇头晃脑地苦劝著。“好好地向这个女人证明你不是太监的事实。记住,要表现得好一点,男人的名声也是很重要的!”
“这个不劳你费心。”宋君澈暖昧地微笑着。“我一定会让她心服口服的。”
“喂,等等,你们玩真的啊?”彤亚看唐颢靠不住,连忙换个人来靠。“青琪,你最好了,救我下来!”
“放心吧,彤亚,我都不担心了,你要担心啥?”青琪边打呵欠,边把彤亚曾说过的话砸回去还给她。“对了,我记得你说过:讨厌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在他身边,让他常常看得到你,让他虽然不喜欢你,可还是要倚重你、拜托你,那才是最甜美、最成功的报复。你记得吗?”
“我那是随便说说而已”彤亚温柔地做垂死前的挣扎。
青琪愉快地拒听。“现在你有机会可以全天候跟在我哥身边报复,你要好好把握,知不知道?”青琪不晓得唐颢心中的计谋,她这样推波助澜主要是因为她觉得彤亚与哥哥绝对也是对欢喜冤家,撮合看看也无妨。
“可恶──”彤亚柔气十足地发飙,可惜却动摇宋君澈半点不得。
宋君澈将彤亚塞进他的房车里,迅速按下中央主控锁,令她逃脱不得。
“喂,宋君澈,你发什么癫?”彤亚柔柔地指控他,愤慨中却有一丝教人心怜的荏弱气质。“你怎么可以这样把我带走?我还穿著绉巴巴的睡衣耶。”
“晚一点我会差人过来帮你整理行李。”宋君澈边倒车,边不在乎地说著。
“你真的要以物易物,把我当抵押品关在你家?”彤亚惊骇万分地看着他。“颢的疯狂提议你接受?你是不是脑子不清楚了?”
宋君澈看了她一眼,眉间笑谑的线条俱敛。“你才脑子不清楚了。我问你,青琪与唐颢的好事将近,你还赖在那里做什么?”
“嘎?”彤亚一傻。
“外面难听的满天飞,都说唐颢脚踏两条船。你难道没想过先暂避风头,别让唐颢与青琪结合得太难看吗?”
“这才是你刚才决定把我带走的原因为”彤亚顿悟,看着他颔首。原来这男人是动过脑筋才行事的,她方才还错把他当作是一心拐走她的恶徒了。’那我呢?一下子跟颢、一下子又跟你,万一我因此被人说成水性扬花,那怎么办?”
“反正我会罩著你,怕什么?”宋君澈扶著方向盘,不耐地说道。
一听此言,彤亚柔柔地笑开了,不再反抗,反而坦然接受了这个安排。
她的心里有一点感动呵!宋君澈看似对她凶巴巴的,但他不径意说出的话,虽然表面上是那般粗鲁,可实际上却包含著无限温柔。他会罩著她──这话听了多让人心醉!彤亚深信不疑地接受了,她知道宋君澈言出必行,在他的丰健羽翼之下,她只觉甜蜜,不再担心。
过了半晌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宋家。
宋君澈停妥房车,立即忙不?地过来将彤亚再度扛上肩。
“喂,宋君澈,放我下来啦!”彤亚见自己又莫名其妙地趴在他肩上,气得两脚直蹬。“我自己会走啦,要是你家里的人看到我这副德行,他们会怎么想?”
“闭嘴!”宋君澈轻拍了她浑圆的臀部一记。
“少爷,你回来了。”宋宅的管家严先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带笑的灰眸看向交缠在一块儿的人影。“彤亚小姐,自从上回你在这里被绑架了之后,就没再光临过宋宅了。不知你玉体是否安康?”
“呃,还不错。”彤亚的俏脸都因为严管家促狭的目光而胀红。
她收敛了乱蹬的小腿,环臂在胸,倒视著严管家笑咪咪的?
面。全个趴垂在男人背上的狼狈女子而言,她的姿态可说是优雅极了。
“严管家,麻烦你叫宋少爷放我下来好吗?”她温婉地提出客气的要求。“这样倒吊著实在很不舒服。”虽然她力持优雅宜人的仪态。
“放她下来吧,少爷。”严管家?温柔宝贝请命。“虽然从那个角度看女人的翘臀风景很棒,但请你也考虑一下三十年后罹患五十肩的隐忧,好吗!”
“妈的!”宋君澈低咒一声。“你说得那么白做什么?”他的确是为了想看彤亚美丽的小屁股而不辞辛劳地将她扛上肩,但说穿就不好玩了。
他将彤亚放回地面上,紧紧扣著她的腰,防止她头晕跌倒。
然而,严管家却还不打算识相离去。他兴味盎然的眼神轮流溜转在他们之间。“少爷,我不知道原来你有一早去打猎,俘虏睡衣淑女的嗜好。”
宋君澈清清喉咙,知道他在等待一个解释。“江彤亚从今天开始住到宋宅来。”
“真的?”严管家惊喜地望着彤亚。
“真的。”彤亚挣开宋君澈,无奈地回答他。
“那实在是太好了,我跟宋宅所有的下人都会把你照顾得无微不至。”之前几次见面下来,严管家早已对彤亚的印象良好之至。她看起来温柔婉约,跟他们这群贪玩的帮佣玩起来时又是那么不拘小节。最重要的是,她是宋君澈破例愿意亲近的女性,虽然他还是一副对彤亚小姐凶巴巴的模样,但严管家相信,这就是宋君澈不再极端排斥女人的一个转机,因此他十分欢迎彤亚前来居住。
“来来来,你看起来就像刚被人从被窝里挖起来,一定还没吃早餐吧。”严管家殷勤地带领彤亚进屋去,有说有笑的。
“厨子会帮你准备热腾腾的早点,我会派人去给你收拾个房间,在这儿坐著等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彤亚悦耳的嗓音转瞬间在饭厅里响起。
宋君澈站在屋外,愣愣地看着他们一老一少相偕进屋的背影,过不了多久,听见宋宅下人此起彼落与彤亚打招呼的愉快声调纷纷响起。
他皱著眉,又生气又好笑地想着:明明他才是宋宅的主人,但为什么彤亚一登陆他的城堡,就得到了如此热切的欢迎?
好像受到拥戴的主人是她,而不是他。
宋君澈不自觉地扯开了一抹蠢兮兮的满意笑容,随即又抿紧唇绵。
他看自己八成是有问题了,居然对这融洽的情景感到愉悦?说句实在话,他还得提防灵狡的彤亚带著他的下人们作乱,而不是学个光会傻笑的蠢蛋,只会露出白森森的大门牙丢人现眼!
一年后唐宋联姻的结婚茶会热热闹闹地在圣塔利饭店宴会厅举办著,人声笑语与回荡奏乐从新娘休息室的门缝钻入宋君澈与彤亚的耳朵。
方才彤亚宛如女神般降临的模样在茶会上勾起褒贬参半的旋风话题,当时隐身在梁柱后的宋君澈也听了大半。没想到他尾随彤亚与青琪来到新娘休息室,准备好好地?彤亚拒当他女伴的事训她一顿,却无意间听到这两个小妮子对她们刻意造成的轰动场面感到得意万分。
妈的,原来她们是故意摆个谱儿、惹来辈短流长!宋君澈气得在心里破口大骂,他自长沙发上起了身,躁急地踱来踱去。
“你这蠢女人,是不是打算怎么说、怎么做,都非惹我生气不可?”
“其实也是看情况而定啦。”彤亚早已习惯了这男人凶怒的口气,她漫不经心地应著。“不过能不能借问一下,你现在是在跟我算哪一笔帐?”
“还有哪一笔?当然是每一笔。”宋君澈暴跳如雷。“你明知道有关于你、我、青琪、唐颢的谣言满天飞,为什么还要搞小动作,助长它的威力?”如果说青琪不懂事也就算了,怎么连她也一起胡闹,而且闹的还是自己的名誉?
“我以为你不会在乎那些。”彤亚没有变脸,依然温柔浅笑,见他的狂怒神色,心中已有几分计较。
宋君澈气她不痛不痒、宰杀随人。“有的时候我在乎得要死。”
“比如说什么时候?”彤亚眨著清亮的水眸,似是明知故问。
当她被一群人恣意诬蔑的时候!宋君澈咬咬牙。当别人把江彤亚形容得就像旋转寿司,诬她在男人间转来转去的时候,他的心情非常不爽,火大得几乎就要拿刀提枪去毙了那些人。
不过,他绝不承认这种暴力倾向是因她而致,女人对他的影响不可能那么大。
“你管我?”宋君澈恼羞成怒。“我他妈的爱什么时候在乎,就什么时候在乎,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知不知道别人把你讲得多难听?”
“就是知道他们嘴碎,才会故意制造话题,让他们讲到脱水无力嘛。”彤亚委屈地说道,眸心有著奇异的光束。
“结果连你也身败名裂了。”宋君澈气急败坏,狠狠地怒讽道。“真划算的交易,可不是?”
彤亚没再回嘴,一双水样明眸眨巴眨巴地看着宋君澈。
心中不禁轻叹呵,这男人真是骄傲,明明不是气她、恼她,而是?她气、?她恼,偏偏要说得一副事不关己的 57b
样,活像要一拳捶死她的凶悍。
彤亚的眼眸漾著潋溘波光,狂绽惊人的美丽。她低垂著眼,掩饰心思。诚如外表所现,她压根儿不怕宋君澈的滔天怒焰。
这一年下来,她摸得最清楚的自是他的脾气。他傲、他
57b,这都是真实;但,曾几何时,她发现到他的态度开始与绝对的憎嫌、厌恶悖离。
他还是常骂她,但不只是因为他们常使气斗嘴,或她是他心目中永不长进的蠢女人,而是他看不惯她的作为。宋君澈不喜欢看到她被男人包围著,即使只是说说笑笑也不行;不喜欢她成为谣言的中心点,尽管那只是谣言,他也在意非常。
他为了这些事震怒过不少次,可是有一回彤亚竟秘密发觉:这个男人愤怒的真正理由竟然是不愿她受到任何流言的伤害,他在保护她──以他自己独特的方式。
他就像刺猬,把真心与好意都包裹在扎人的锐刺里。彤亚不晓得他是否察觉到他自己的保护意识,但她却深深肯定自己很感动;每当他因此而发怒的时候,听著他的训骂,却矛盾地感觉到幸福,心里有种收到珍贵礼物的狂喜“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宋君澈见她心神不属,又生气又无奈。
“听到了。”彤亚?首冲他一笑,其实有点心疼他。“记得一清二楚。”
“那么,对我发誓你以后不会再故意惹人闲话。”他悍然下令。
彤亚温柔地看着他,最后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能。”
“该死,我早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搞定!”宋君澈低咒。
他该知道一个人的出身决定其性格,性格则决定行事模式。唐颢说过,过去十九年彤亚几乎都与母亲江雪儿相依?命,性格受她影响极大。
江雪儿是个美丽传奇的女人。据闻她有聪明的脑袋、机灵的应变能力、玲珑的手腕,以及傲人的美貌,她是一家高级酒吧的公关经理,周旋在达官贵人间;她是个长袖善舞的才女,却选择以灯红酒绿之地作众人生舞台,但她从不出卖身体。
唐向荣与江雪儿的结合是段极其秘密的佳话,但相见恨晚的两人在彤亚出世后便各奔前程。倒是彤亚在思想特异的母亲拉拔之下,长成了美丽佳人,不过也因为在与?不同的特殊环境中成长,造就了她迥异于他人的性格。
比方说:她不在乎某些人专嚼她舌根带给她的名誉伤害,但是她在意碎嘴的人有没有得到惩罚。她反击的方式也很特别,不惜伤本以达到目的;比起实质的伤害,她更乐意一赏那些人愈形丑陋的嘴脸。对她而言,他们自暴其丑已是最可悲的惩罚,暗嘲别人的丑态远比指著鼻子痛?更能达到阴损暗亏的目的。
宋君澈无法苟同她的作法,甚至常气急得拿她开刀,但她却还是我行我素,一派逍遥又自在。
“等会儿回家跟我一道走,别再横生枝节!”宋君澈语气甚硬地命令著,其实已悄然退让一大步。“要是我再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唯你是问!”
“对了,说到‘回家’就让我想起一件事。基于礼貌,我先知会你一声好了。”彤亚突然温婉地微笑起来。“这些日子以来,感谢你及宋家所有人的照顾,从今天开始,青琪与颢会迁入新居,而我要秘密搬回他们的旧家去住喽。来茶会前,我已经打包行李,要人给我送过去了。”彤亚愉快地说著。
宋君澈闻言,也笑了。“说到这事,我也有话要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彤亚未意识到他笑中的张狂得意,她迳自笑盈盈地说道:“你不齿我偷吃步的行?不好意思,这是蠢女人的特权。大不了我答应你下次会改进喽!”如果下次还有一模一样的改进机会的话,彤亚很贼地在心里补述。
宋君澈佞笑。“看来你对先斩后奏的计策很得意。”
“普普通通而已。”她可是谦冲无比的呀。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那点小把戏斗不过我,你会怎么办?”宋君澈的眸心锁在娇?上,尽览她的柔丽风姿。“我已经派人拦截你的行李,送回宋家去。”
惊愕之至,彤亚的小嘴张成了o字型。
“不只如此,我还跟令尊谈过了。”宋君澈是有备而来,他嚣张至极却佯作惋惜地瞅著彤亚,宣布道:“反正外面谣言满天飞,都说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令尊同意在谣言的撮合之下让我罩你一把。所以从今天开始,你跟了我!”
“颢知道吗?”彤亚愣了半晌才问出口。糟糕,她不会是?
叛亲离了吧?
“当然。”宋君澈轻松地说著。“多亏他大力举荐我,令尊才会那么放心把女儿交到我手上。”
其实,唐颢不只挺他而已,他还向唐向荣强烈暗示彤亚与他发展的无限可能,以及唐宋下回联姻、亲上加亲的强大好处。
不过,他没想得那么远,也没想过娶个女人相伴一生的恐怖情景。他只知道他现在想独霸彤亚、想要她,如此而已。
至于婚姻大事?再说吧!他意兴阑珊地扛了个大呵欠。
“你不是在说真的吧?”彤亚快要昏倒了,没想到局势一面倒。
“跟了我一年,我的话能不能质疑,你应该知道。”宋君澈怒娣她,不悦地说道:“难道只有你跟青琪会玩把戏耍人?
你该知道我之所以没在发现你溜走时马上找你算帐,是因为我要去做一件更有意义的事。”那就是把她留在身边。
太可怕了!宋君澈怎么会刚刚好都早她一步?她自认什么马脚都没露啊!“我可以不管父亲的指令。”彤亚奋力作著垂死前的挣扎。
她是标准的外柔内刚。温柔似水、沁心愉悦的外貌只是上帝对她的恩宠之一,可不代表她骨气软弱。真要把她惹毛了,她是会头也不回地一走了之!
然而,宋君澈何许人也!她的挣扎犹如螳臂挡车、弱不敌强,他当场就驳回她眸中深刻的威胁。
“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这是你跟我的事,不是我跟令尊的承诺。”他顽固凌厉的眼神告诉彤亚,一旦他起了要她之念,就算没有唐向荣的批准,他照样遵从本心,想到做到。
彤亚蓦然明了,她要应付的人从来就只有他,没有别人。
这是他们两人的拉锯战,宋君澈定定的眸光告诉她,就算天皇老子驾临也没有用!
她气馁了,嘟嘟喽喽。“宋君澈,你好卑鄙!”
“兵不厌诈,何况只是卑鄙而已!”宋君澈豪迈地朗声大笑。
他后来发现,与彤亚相斗绝不单调乏味,因为胜者?王、败者?寇的地位一直在轮换,谁都有机会坐坐看,却永远料不准自己下一刻是王、是寇。
彤亚不服气地顶他几句。即使在恼怒之下,她依然美得惊人,不脱清丽柔和。
“颢与青琪之前同居,是因为他们两情相悦;现在住在一起,则是因为夫妇必须履行同居义务。那你跟我算什么?”明知道他最厌恶思及跟女人共度一辈子的可能,她偏要说出来吓死他。“你是不是打算对我比照办理,娶我?妻?”
“彤亚呵彤亚,有胆说出这种话,就代表你比谁都了解我的死门,不是吗?”宋君澈的眸子瞬间燃起熊熊火焰,毫不容情地烧向她。
虽然他让彤亚近他的身,可不表示他从此接受女人。事实上,他对女人的观感一点都没变,对那久远之前害他受重伤的小女孩也还怒气未除。
“人生多美好,可做消遣的事情也不少,我何必娶你或娶任何女人来作茧自缚?”宋君澈不悦地一哼。“比起娶妻,我更偏好养些动物老来作伴,也不必担心晚景凄凉的可能。”
什么嘛,这男人居然说跟她或跟其他女人结婚叫“作茧自缚”还一副养了小动物就足以取代女人温柔相伴的笃定模样!彤亚狼狈一笑,却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会有这种满心不舒服的感觉,沉沉的,真不好受。
“你计划得这么周全,总会如愿的。”她柔如轻风地说道,带著轻颤不悦的嗓音吹进了宋君澈耳中。
该死,他是不是弄拧了什么?
看到彤亚骤敛的丽?,宋君澈也莫名其妙地懊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