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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了关海希后,事情会有所改变吗?
不!并没有,反而好像变得更为复杂!任逍遥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吻她,在当时的气氛下,那么做好像再正常不过,他就是想吻她,也很兽性的吻了她,吻她的滋味远比他所能想象的要甜美太多、太多,他几乎舍不得离开她的樱唇。
一遍又一遍,将她吻上心头,深刻的将她的甜美烙印在脑海中。
他不清楚她是怎么看待这一吻,也没开口问,后来便送她回家,沿路她一言不发,他也没开口说多余的话,只是载着她一路狂飙,那种感觉很奇特,令他联想到古代侠士骑着骏马,带着心爱的女子远走高飞、浪迹天涯。
“嗤!远走高飞?浪迹天涯?简直是疯了。”他自嘲一笑,莫非他也想效法古代侠士,带她游遍天南地北?
她根本不喜欢他,他干么为她兴起奇异的念头?况且他们俩一点都不适合,想得太多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忘了吧!忘了她,忘了那难以忘怀的一吻,他下个月就要到上海去,还有许多事要处理,现下该想的是如何赢得好成绩,其它的都可暂且抛下。
抛下他猛地想起她那寂寞的身影,心,狠狠揪痛着!她已被抛下一次,虽然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他的离去也是再自然不过,可是他竟会感到不忍,他不想她受到伤害,真的不想。
唉!想得愈多,愈是犹豫不决。他每到一个地方几乎都会有几段露水姻缘,可每一段都处理得很好,毫不拖泥带水,说断便断,而他所选择的对象全都是世故、聪明,没有人在乎未来会如何,要的就是当下,他乐得和对方保持良好的关系。
但这回回台湾却很不一样,遇上了关海希,他用在别的女人身上的那一套到了她身上就不管用,不,也该说他没把那一套用在她身上,那太不适用。
遇见她,他已自乱阵脚,像只猎狮在草原上遇见无辜的小白兔,一被他瞄见,他就狠狠扑上,死也不松口。
“真是要命!”他苦笑。
情况比他所能想象的要来得糟糕,他被困住了,更要命的是,对方压根儿没困住他的意思。假如她肯对他笑一笑,肯困住他,他想,现在的他一定会很不同,他很可能会笑得像刚得到全世界的呆子一样。
愈是想她,他愈是放不开,他烦躁的以手指扒乱头发。
他到底怎么了?这样扭扭捏捏的,一点都不像来去潇洒自如的他了。
突地想起她曾对他说过的话,她说,他不曾尝到心痛的滋味,所以无法了解她的感受,要命的是,现在他似乎可以了解她内心的感受,而心痛的滋味,他正苦涩品尝着。
为一个人心痛,思念着一个人,原来是这种又愁又苦的感觉直到今日,他才了解。
遇上她,他是再也潇洒不起来了。
门铃忽地响起,他看了看时间,下午一点,这个时候邵御飞正在上班,没空来找他,再加上他刚回台湾,认识的、不熟的知道他住在这里的人是少之又少,这么说来,会找上他的人只有一个可能性。
他烦闷的懒懒躺在床上,没开门的打算,但门外的人不懂得何为死心,拚命按铃,非要他起身开门不可。
令他烦心的事全都集中在一块儿,老天爷还真是厚待他。
幽幽长叹一口气,明白和门外的人比耐力他是比不过,干脆起身开了门,让门外的人不要再死按着门铃不放。
门开了,他倚着门,一脸无奈地看着站在门外西装笔挺的老者。
“孙少爷,您总算来开门了,您再不开,我真会以为您可能瓦斯中毒或是突然出事,让我担心极了。”穿戴整齐的老者向任逍遥鞠了个躬,对他的态度是再恭敬不过,但说出来的话是话中有话,暗示任逍遥若再不开门,他是会直接叫经理过来处理,即使惹得任逍遥不快也在所不惜。
“够了,谁都知道这房间没安装瓦斯,哪会瓦斯中毒?!”任逍遥没好气地白了老者一眼,率先走回房里。
老者将房门阖上紧随在后,一双锐利的眼眸四下打量,见房内没有女人的踪影,敏锐的鼻子在空气中嗅闻了下,没闻到女人的香水味,让老者放心的笑了。
“来做什么?”任逍遥没招呼他的意思,反正他会自动招呼自己,不用费事。
“老爷子特地命我来请少爷回大宅。”提起大宅里的老爷,老者是必恭必敬,就算老爷人不在现场,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冒犯,谨守上下分际。
“回大宅做什么?”任逍遥懒懒一问。
他就是不想回大宅,才会住饭店,可他从未看轻爷爷对消息的掌控,不论他在外头干了什么好事坏事,爷爷总是会很快就得到消息,所以他这趟回台湾来,恐怕是前脚刚踏进国门,爷爷就知道了,只不过他们祖孙俩在比赛耐力,看谁会先沈不住气?结果爷爷还是派人来叫他回去。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者笑呵呵道,对于主人的事,他只负责执行,是不方便过问的。
“你不可能会不知道。”何管家是爷爷的心腹,没有什么事是何管家不晓得的。
“老爷只交代我来请少爷回大宅,其余的并没多说。”何管家口风紧得很,不该说的,他从不会泄漏半句。
“你回去告诉爷爷,我正忙着,今天就不回去跟他老人家请安,改天我再回去。”任逍遥摆了摆手,懒得听他的借口,只想快点将何管家打发走。
“忙?不知孙少爷在忙些什么?可有什么地方我帮得上,请孙少爷尽管开口,我一定全力以赴。”何管家挑了挑眉,当然知道他说的全都是借口,他忙不忙大伙儿心知肚明。
“何管家,何时我的私事轮到您来管?”任逍遥不悦地挑了挑眉。
“是,小的自然不敢管孙少爷您,只是老爷他太久没见着您,想念得紧,所以特别派我来请孙少爷回宅子一趟。”何管家可不敢在这当头激怒他,他还得将人带回去呢!
“敢情爷爷他老人家看我爸和我哥他们是看腻了,所以想换换口味?”任逍遥嘲讽道。
“实在是孙少爷您太久没和老爷连络,老爷想念您也是很自然的。”
任逍遥自嘲一笑。“是啊,看来他老人家太久没被人激怒,才会想要我回去气气他,让他练练嗓子。”也罢,他倒也好久没让人吼过,偶尔回去让人吼上一吼,以免爷爷无聊得发慌,也算是略尽孝道。
“孙少爷,您明知不是那样的。”何管家为深居大宅内的主子说话,老爷这可是爱孙心切呀,久久未见最疼爱的小孙子回台,好不容易盼到,当然希望小孙子能站在跟前让他好生看看。
“走吧。”任逍遥随意套上鞋,和何管家回大宅。他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回去,趁着今日老人家召唤,回去一趟和家人聚聚,不然接下来他又要在世界各地跑,要回家又得等上好长一段日子了。
“是。”何总管见他不再拒绝回大宅,喜不形于色的帮他开门关门,护送他坐上私家大轿车回大宅。
* * * * * * * *
古典的巴洛克式建筑座落于山头,占地广阔,私家轿车进入私人车道便可见到种植在车道两旁的樱花树,经过长长的樱花道与种植各种美丽花木的庭园后,车子才在大宅门前停了下来。
“欢迎孙少爷回家。”仆人恭敬地前来打开车门,迎接任逍遥的归来。
任逍遥一派潇洒地下了车,无心欣赏花园景致,他看了二十多年,就算花园中的花花草草会随着季节变换种植,他仍旧是看腻了。
笔直走进缀着油画与古董的长廊,左拐右弯直捣黄龙到爷爷的起居室。
任老爷的起居室装潢摆设和客厅的西式风格全然不同,是道道地地的中国风,古董字画挂在墙上,雕梁画栋十足古味,可是和其它房间比较起来并不显得突兀、奇怪,反而另有一股独特的风味。
“爷爷,我回来了。”看着正在红木桌上写书法的唐衫老者时,任逍遥拣了张雕饰精美的红木椅坐下。
“嗯。”白发苍苍、蓄着长胡的任老爷应了声,专心写他的字,并未回头看。
何管家机警的为任逍遥倒了杯上等龙井,任逍遥接过慢慢啜饮,并不急着打断爷爷习字的兴致。
任爷爷每一笔每一勾皆力道十足,任逍遥回来,他很高兴,可是完全没有表现出来,依然是那样严肃自持,按照原先的速度写着,不慌不乱。
任逍遥喝完了一小杯茶,见爷爷还在装模作样,他摇头轻笑。老人家就是这样,死要面子,派人叫他回来,等他回来后还要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这样不累吗?
好不容易任老爷子终于把一幅字给写好,他搁下毛笔转过身,精明锐利的眼眸直直射向坐得不够端正的任逍遥。
“看你坐的是什么样子!”任老爷子劈头就骂,毫不客气。
“我觉得很好、很舒服。”任逍遥耸耸肩,皮皮回道,依爷爷的坐姿标准,一个小时坐下来,他不将腰杆子坐僵才怪。
“哼!坐没坐相!还有,再看看你穿的那是什么衣服?绷得那么紧,成何体统!”嫌完他的坐姿,再来嫌弃他所穿的皮衣皮裤。
“绷得紧才显现得出我的好体魄。”任逍遥不疾不徐,嘻皮笑脸回道。
“再看看你留的那是什么头发?那么长,旁人见了还当你是女人。”任老爷子眉一竖、眼一瞪,继续开骂。
任逍遥全身上下从头到脚连同骨头,没有一样达到他的标准,不论他左看右看都像个街头小混混,若非他年纪大了,脾气收敛不少,依任逍遥这样的穿著打扮,这样的回话态度,早被他打个半死再一脚踹出任家大门。
“无所谓,我不在乎。”任逍遥满不在乎说着,气得任老爷子颊边神经直抽动。
“你瞧瞧你是什么样子?我说一句你顶两句,你是想把我活活气死是吗?!”越骂越顺口,任老爷子中气十足责骂着,若他手中有烟斗,肯定会拿着烟斗拚命往任逍遥头上招呼去。
“爷爷,您老人家年高德劭、人人景仰,我哪敢顶嘴?哪敢气死您?我已是任家的不肖子孙,可不想再成为任家的千古罪人。”任逍遥嘻皮笑脸面对怒气勃发的爷爷。
打从他决定往f1赛车之路走去时,他已成了任家的不肖子孙,当时爷爷还气嚷着要登报和他断绝关系,只是老人家嘴上骂着、心里惦着,总会找各种名目派人去叫他回来,再好好骂上一顿。
他早已习惯和爷爷的相处模式,反正被骂一骂又不会痛,不管爷爷怎么骂他,都改变不了他的心意。他热爱刺激,热爱挑战各个艰难的车道,从不觉得他的选择有何不好,当然也不曾后悔过。
“你早就是任家的罪人了!看看你爸爸,看看你哥哥,哪一个不是正正当当在做他们的事?哪一个人像你一样不务正业?成天不是泡在车堆里,就是泡在女人堆里,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这么过?”任老爷子指着他的鼻子叫骂好不痛快,这孩子一年不见,长得更加结实了。
“那也没有什么不好。”他反倒觉得爷爷所说的生活正是他所期望的,成堆的跑车、美人,有谁不爱?他笑得更加不正经。
“瞧你这副德行,哪家闺女敢嫁你?”任老爷子见着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只差没拿砚台往他头上砸去。
“我没差,反正任家的香火有哥哥他延续下去,不差我一个。”这就是身为老么的好处,许多责任重担都轮不到他头上,天若要塌下来,上头自会有人扛着,无须太过紧张。
“是吗?你说,你这副德行若是让关家的女娃儿见着,她会怎么想?”任老爷子忽地心平气和贼笑着指出重点来,这就是他今日命人将逍遥唤回来的主要目的。
“什么关家女娃?”倏地,任逍遥的表情不再嘻笑,眉眼敛住,看着已经逮着他的爷爷。
该死!他都忘了随时会有人跟爷爷回报他的情况,他和关海希碰面的事,爷爷不可能会不知道,难怪今天爷爷会派何管家来叫他回家,原来是想和他谈关海希的事,但是他拒绝谈她!
“不要跟我装傻。”任老爷子笑得好不快意,瞧逍遥的脸色都变了,不再不正经,这正好说明了那女孩在逍遥心底占有一定的分量,这是件值得庆祝的好事呀!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任逍遥一路装傻到底。
“你懂的,只是不肯承认罢了。我倒要好好问你,你对关家女娃究竟是抱持着怎样的态度?”因为关海希和任逍遥曾交往过的女友太不相同,所以才会让任老爷子特别注意也特别关心。
“没什么态度。”
“真是这样?”任爷爷压根儿就不信他的说词,明明逍遥的表情、语气已泄漏太多,想骗他这根老姜还早得很!
“没错,如果您是要讨论这么无聊的事,恕我不奉陪。”任逍遥不让爷爷从他口中挖出更多消息。
“你要知道,若你喜欢她,只要一句话,我马上派人跟她爸妈提,她会是你的。”任老爷子十分有自信,他在政商两界能够呼风唤雨,随便打个喷嚏都足以让人吓破胆,只消他一句话,没有人会不卖他面子。
可他熟知孙儿的个性,是不会喜欢他强出头,会这么说,不过是想气气逍遥,不然每回都是他在生气,岂不是太无趣?
“爷爷,不要将人当成物品买卖。”任逍遥低敛着眼眉不悦道。
他不喜欢爷爷的说法,关海希是人,不是物品,不能以一句话就达成交易,那太看轻她,也太小看他了,若他真的想要,他就会去争取,不用旁人出面。
“好,我明白了。”任老爷子爽快回道,对于他的不悦,任老爷子很是满意,瞧他不过才说了一句,逍遥就快和他翻脸,可见关海希在逍遥心底的分量比他所想的要多太多了。
呵!这是个好现象,不管逍遥对关海希抱持着怎样的感觉,不管未来的发展如何,多少都给他一点希望,至少他可以期许往后逍遥或许不会再像个浪荡子东飘西荡,可能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抱到可爱的小曾孙了。
“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爷爷,您闲着是闲着,但也请您不要搅局。”任逍遥话说得可明了,不管爷爷出面说了什么,他都不会高兴。
“你放心,我老了,这事儿我不会管。”任老爷子晓得由着事情自然发展对他而言是最好的,他哪会傻得跳出来敲边鼓?会特别提出关海希的事,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真让他给试出来了,呵!
有了爷爷的保证,任逍遥总算安心,无须担心她会被人打扰,她已经很不快乐了,不需要再为别的事变得更不快乐。
“晚上留下来吃饭,你爸妈很久没见到你,尤其是你妈,想你想得紧。”任老爷子将话题带开,免得孙子的情绪败坏。
“好。”是该和家人好好聚上一聚,虽然他常在国外和母亲碰头,但已经很久没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了,他挺想念那种感觉。
见他没有异议,任爷爷放心一笑,继续写他的字。逍遥是他最小的孙子,也是他最疼爱的孙子,许是太过疼爱,所以才会放纵逍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没有加以约束,他知道逍遥凡事懂得拿捏分寸,不会玩得太过火。
瞧,他由着逍遥去发挥专长,逍遥不也在赛车场上闯出一片天?可看着逍遥恣意纵横赛车场,他也不免担心逍遥太过血气方刚,根本不懂得怎么爱惜自己的生命,只晓得挑战极限,他很怕终有天逍遥会冲过头出了事。
但现在看来,应该是不会了,当逍遥心中有所?碍,他就会懂得如何为心底的牵挂珍惜生命,他不用再担心了。
* * * * * * * *
丢了订婚戒指,关海希镇日盯着光秃秃的手指瞧,仍是不太习惯,戒指没了,心头怪怪的。
她给邵御飞的订婚戒指在她一怒之下,被扔进后花园,就再也没费事找出来;而邵御飞给她的,更是让任逍遥扔进大海中,想在大海中打捞戒指更是不可能的事,两只戒指各分东西,就像她和邵御飞一样。
该丢弃的,任她再怎么舍不得、再怎么不愿,到了最后终究是丢弃了。
只是任逍遥为何要那么做?丢了她的戒指还吻了她,他是喜欢她吗?可以将他的吻当成是喜欢她的表现吗?
想起任逍遥老是不正经的模样,教她不敢将那一吻当真,也许任逍遥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根本没其它意思。
纤纤素手轻抚曾被他狂吻过的朱唇,她呆坐在琴室的地板,看着许久未曾弹奏的竖琴出神。
心头很自然的流泄出一长串音符,双手颤抖了下,想弹却又不敢弹她明白自己的表现很软弱,如果她再强势点,很多事不会变成现在的情景。
假如当初她拚了命也不放手,邵御飞会不会仍属于她?她轻问着自己。
可勉强夺来的感情是她所想要的吗?她忍心见喜欢的人每天都过得痛不欲生吗?她能够狠得下心来拆散一对有情人吗?
接二连三的疑问浮上心头,答案她早已明白。
她狠不下那个心,她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邵御飞因她而痛苦,所以她选择退出,让他们两个幸福快乐地在一起。
听说他们感情非常好,要不了多久,邵伯父、伯母就会同意他们结婚她,后悔了吗?释怀了吗?
她不知道,只知道目前依然不想见到他们两个,相较于他们俩的幸福,只会更显得她的凄凉,她不要别人同情、谈论她的窘境。
凄迷的眼眸凝望着竖琴,她好久没踏进琴室,自从那一日邵御飞将订婚戒指退还给她后,她便没有再踏进一步,而今天却再也克制不住的走了进来,可是她仍提不起勇气弹琴,只是痴痴凝望。
“好傻”她知道自己很傻气,可她偏就是学不会聪明些,面对感情她是傻到不能再傻。
倘若任逍遥在这,一定又会嘴巴不饶人地好好挖苦她一番!想到他,她摇头苦笑。
任逍遥的嘴怎么会那么坏?说出来的话没一句中听,可是他的吻全然不像他的话语那样恶毒,她没有忘记他吻她的滋味,是那样惊心动魄,狂野得教她无法忘怀。
依稀彷佛之间,还可以闻到他那充满霸气的气息,他的霸道、他的狂野、他的嚣张,他浑身上下没有一根安分的神经,他们是属于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世界的人,她想他做什么?
他说她像根路边的木头教她忍不住想照镜子,看看自己是否真像一根木头?
但假如她真是根木头不知该有多好,那么她就不会心痛,不会彻夜难眠,不会以泪洗面,也不会因任逍遥的出现而心乱如麻。
为何她的情绪会受到任逍遥的影响?是因为那一吻?抑或是因为他所送的那朵野百合?
想起他似笑非笑的脸孔,她幽幽轻叹了声。
实在没理由想他,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多少交集,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想他做什么?”她轻问自己。他所送的野百合早已枯萎丢了,而他的吻却还残存心中,她该要将它用力抹杀掉才是,但往往愈是想遗忘,记忆愈是深刻。
那天他们什么话都没说,她完全不清楚他心底是怎么想的,是跟她开玩笑的成分居多?或是想试试吻一根木头是啥滋味?还是觉得逗她很有趣?
她怕得不敢问,怕会由他口中听到令她无法接受的答案,她的心仍然很脆弱,假如他告诉她会吻她,纯粹是因为想试试吻根木头的感觉或是在和她开玩笑,她恐怕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她禁不起这样伤人的玩笑,所以她选择什么都不问,死命将自己保护好,不再受伤。
她一直都很胆小,她明白,为了保护自己的心不再受创,她就像只遇敌的鸵鸟般将自己的头埋进沙坑,不听也不问,以为这样就不会再受到伤害。
“他不适合我。”关海希如是告诉自己。她与任逍遥太不相同,他外放,她内向,不用问也知道喜欢他的女人如过江之鲫,倘若喜欢上他,她一定会伤得更重、跌得更痛。
那种椎心之痛尝过一回已足够,她不敢再尝第二次,若再来一次,她铁定无法承受。
“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她告诫自己,只要维持现状即可。
他送的花、他给的吻,全部都不代表任何意义,一切都是基于礼貌,千万别想太多。
心底感受万千复杂,个中滋味唯有自己才能体会。
任逍遥的出现已扰乱她的思绪,她的生活不再平静,他常教她手足无措,他却总是那样轻松自在,一副无所牵挂的模样,他的心底不会有她存在的空间。他的身边会有许多女人,可是没有一个会是她,她不会成为他女人堆中的其中之一,她的自尊也不容许她如此。
所以保持距离对她比较好,若能遗忘甚至会更好,不该想的就永远都不要去想,在他心底,也许她根本就不具任何意义,何苦要庸人自扰?
浓密的长睫毛颤抖低垂,她的手已无意识的拨弄琴弦,一个个不成调的音符轻飘而出,低低倾诉复杂的心境。
“怎么了?”关母走到她身边轻问,她刚经过琴室,看见门没阖上,又听见琴声,这才好奇走进来看,一进来见爱女陷入沈思当中,让她惊怕海希又困在邵御飞毁婚的痛苦当中,教她怎么也无法放心。
这几天海希变得有些奇怪,常常恍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本以为过几天海希就会恢复,所以见到海希在琴室里,还以为她已完全摆脱邵御飞所带给她的痛苦,结果经她一看并非如此,海希似乎遇到很大的困扰,让关母想为爱女排解,她不要再见女儿伤心落泪,她要她的宝贝女儿每天开开心心。
“啊?妈咪,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关母说话的声音惊动陷入思绪当中的关海希,她惊愕的看着母亲。
“我才刚进来。”关母嘴巴笑着,心底却是苦涩得很。从小到大只要是海希喜欢的,她都可以买给海希,但唯独感情是她花再多钱也无法买到的,见女儿如此憔悴,做母亲的如何不心痛?
“我都没发现”
“呵,没关系,你刚在想些什么可以告诉妈咪吗?”关母爱怜的抚着女儿的发丝。
“没什么。”关海希不想让母亲知道任逍遥的事,反正她和他没什么,既然没什么就没有谈论他的意义,她悄悄的将他存放在心底,不教旁人知晓。
“真的吗?”关母压根儿就不信她的说词,光瞧海希方才失神的模样,说没事要骗谁?
“是真的,妈咪你别担心,我很好。”关海希勾着母亲的手臂,母亲为了她的事担心得长了不少白头发,她不能再让母亲担心,她已经长大成人,可以自己处理感情的事了。
“嗯,你觉得好就好。”关母轻拍海希的手背,知道她是在逞强,不想让自己伤心,她也就不强逼海希说出心底的话,当海希想说时,自然会对她说。
见母亲不强逼,她放心的笑了。
“待会儿陪妈咪去逛街好吗?”说是要陪她,其实她是想带海希出去走走、散散心,免得她成天闷在家里,迟早会闷出病来。
“好。”
关母与她相视一笑,忙带着她离开琴室,不想让她再触景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