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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顾床上躺著的男人的脸色有多难看,瞪视他的眼眸充满猜疑和敌意,程羲开口就道:“你得了肝癌,要开刀。”
丁铃惊愕的抽气,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冷酷的表情完全不像两个小时前,用拥吻和柔情屈服她意志的男人。
在吻得她晕头转向后,程羲没有乘胜追击,而是体贴的帮她温热冷掉的咸点,在她填饱肚子时,以电话交代公事,等她换回洗净、烘干的衣裤,开车送她到医院。
他要求院方将她哥哥转进头等病房,接著找主治医师了解他的病情,这些都让丁铃觉得体贴。直到他陪她来到三等病房,见到她哥哥,两个男人像一对可笑的公牛互瞪著眼,程羲甚至不懂宛转,直接将病情说了。
丁铃担心地看向哥哥,发现他脸色灰败如残叶,眼中充满震惊,显然被程羲的话吓到了,顿时心急如焚,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叫嚷:“你别听他胡说!”
“我有胡说吗?”程羲脸色一沉,不悦的道:“你想瞒他到什么时候?手术后吗?”
“程羲!”她想教他闭嘴,然而伤害已经造成,看哥哥紧闭的双唇哆嗦著,年轻俊秀的脸庞有著震惊之后的茫然和悲痛,胸坎处翻搅著酸。
“你会没事的!我不准,不准你有事呜哥哥,你会好,一定会好”她扑到兄长怀里,泪水扑簌簌的消满娇美的小脸,顺势渗进她抱著的那副单薄、消瘦的胸膛。
他什么时候瘦成这样?那些曾经让她靠起来很舒服、充满弹性的结实胸肌跑到哪去了?他阳光明朗般的丰润脸颊,又是何时失去健康的光泽,变得这么苍白?丁铃责怪自己没注意到兄长的日渐瘦弱,如果早些发觉,或许情况就不会这么糟。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掉得更凶。
“你看她动不动就哭,像个小孩子,忍心丢下她不管吗?”程羲略显低沉的嘲弄腔调,犀利的传来。
“她本来就是个孩子。”丁宁激动的说,语气里充满对妹妹的保护。“她才十八岁!”
“我知道她十八岁,”程羲的回答显得平淡。“但已经是个身心都发展成熟的女人。”
“在我眼里,她不是什么女人,根本只是个孩子!”丁宁的声音像冰块一样冷。
“我不这么想。”
“你!”
听出两人的针锋相对,丁铃不安的止住哭泣,从兄长的怀抱里抬起脸。泪雾下,哥哥尽管因为生病的关系,神情疲弱,一双泛著血丝的眼睛却已经从打击中恢复精神!怒气腾腾地瞪视程羲。
后者回瞪的眼光里充满挑衅意味,丁铃被两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惊吓得屏住呼吸,眼前仿佛有场无形无声的战争在进行,隐约中,似乎还可以听得见金戈交击,甚至是炮声隆隆。“你们”她惶恐的想阻止,一开口却被兄长掷向程羲的疑问给打断。
“你到底是谁?怎会跟我妹妹认识?”
被问的人,只是无所谓的扬扬眉,重要关系人却被吓得一颗心快跳出喉咙。丁铃惊恐地看向程羲,担心他会乱讲话,刺激到她哥哥。
“我是她的男朋友。”程羲俊眸里闪过一抹狡黠,懒洋洋的回答。
丁宁恼火的拧起眉,丁铃的表情却是如释重负,庆幸他说的是“男朋友”而不是其他让人难堪的名词。
“我姓程,单名羲。至于怎么跟令妹认识的一他刻意拉长尾音,故作亲匿的朝丁铃眨了眨眼“我是去令妹工作的便利商店买烟时,认识她的。”
“铃铃,这是真的吗?”丁宁转向妹妹问。
“嗯。”丁铃硬著头皮点头。
“你为什么没跟我提过?”
“我”被兄长一逼问,丁铃舌头僵硬、喉头发紧,脑子也一团混乱。能告诉他,一开始只是一场单相思,就是到现在,她仍无法确定这份情意的方向,这种情况下,她如何跟他提?
“你吓坏她了。”程羲微带谴责意味的说。“她的胆子小,你想问什么就冲著我来吧!”
“我知道自己的妹妹,不劳你多嘴!”
“我是心疼她。你没看她吓得脸色发白吗?”
“我好声好气的问,她有什么好吓的?难道这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吗?”
“丁先生,我尊重你是丁铃的哥哥,但请你不要用这种侮辱性的忖测伤害她。”
“我伤害她?”丁宁提高声音,蓦地发现妹妹眼中盈满泪水,不由得对自己的作为感到愧疚。“铃铃,哥哥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哭。”
“哥,我”丁铃咬住下唇,好想投进兄长的怀抱尽情哭诉,好想把程羲的提议,及自己的忧郁一古脑说出来,但想到他的病,便不忍心再加深兄长的负担,只能悄悄收拾自己的伤心,勉强地弯起嘴唇。“没事,只是不希望你跟程羲再为我的事争吵。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替你治病,你不用为我担心。”
“铃铃,哥哥不愿意你为了我做傻事。”
“我没有”
“你这句话太可笑了!难道你认为令妹接受我当她的男朋友是件傻事吗?”程羲不满的插嘴,目光不避不躲的迎向丁宁锐利的注视,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没想到在你眼里,我的条件真那么差!”
“程先生,你不要跟我耍嘴皮子。”丁宁目光如刃的射向程羲,语音冰冷的接著说:“我不像舍妹那么单纯,我见过的人可不算少。你看起来就像那种卫著金汤匙出世的富家子弟,每天穿名牌、开跑车,追著漂亮美眉跑。我警告你,舍妹可不是你玩弄的对象!”
“丁先生,我才请你不要随便侮辱人。”程羲回以同样冰冷的语调“我十六岁就进哈佛,二十三岁拿到双博士学位,可不是你口中那种不事生产、只会泡妞的统挎子弟。再说,我对令妹是认真的,从第一眼看到她”
“你该不会想说你对她是一见钟情吧?”丁宁语带嘲讽。
程羲没有立刻回答,眸光深不可测的看向丁铃,几秒钟后,他的嗓音略显低沉的扬起“有何不可!我想这可以解释我为什么会每天去买烟。”
“你”“这不难理解,你应该知道她有多美。”他轻佻的笑道,浓眉下的锐眸射出浓浓的挑衅看向丁宁。“如果你还是不肯相信我,何不想办法让自己健康的活下来,免得我糟蹋了你心爱的妹妹!”
丁宁愀然变脸,青白的脸色因怒气而泛起红晕,咬牙道:“你放心,我绝对会好好活下去,不让你或任何人有机会伤害铃铃!”
“那是最好!”***
“谢谢你,我知道你说那些话是想激哥哥接受治疗。我之前还误会你,真是对不起。”走向通往停车场的路上,丁铃对著身边高大的男子深深鞠了一躬。
程羲唇角微扬,轻握住她臂膀,看向她的眼眸里有著令人脸红的深意。
“现在谢我还太早。”他声音低哑,灼热的气息一波波拂著她,拂得她脸红心跳。“再说,我想要的不只是感谢。”“你我们”她羞赧的瞟他一眼,玫瑰色的红唇才分开,一根修长的手指就按住上面,带来微微的压力。
“嘘,我可不想听这两片可爱的嘴唇说出不讨好我耳朵的话喔。”他状似玩笑的说,深澈的眼眸里有抹了然。“现在,我只要小小的报酬即可。”他的嗓音陡然降了八度,眼中多了些热意。
丁铃的头脑微微晕沉,焚风般的气息笼罩住她的呼吸,程羲的眼瞳像两泓奥深的潭水,勾引她神魂陷落,眼睫困乏地垂下。
腰腹一紧,像是被一只铁臂给搂紧,唇上传来热热麻麻的快感。男性灵活的锐舌技巧地侵入她口中,快速的挑起她深藏在内心的渴望但就在她热血沸腾,情不自禁想更靠近他时,像来时那般迅猛的吻突地抽离,她惊愕的瞪大眼。
“可惜,这里不是亲热的好地方,不然我要的就不仅是这点甜头了。”他促狭的道,悬宕在她唇上方不到一寸的性感薄唇扬起优美的弧度,低哑的笑声轻轻飘出。
丁铃羞红脸,领悟到自己不仅在大庭广众下沉迷在他的热吻中,甚至贪婪得想要更多,挣扎得想逃离。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别忘了我们的关系。”程羲拉住她,扳著她的肩不让她逃避,眼中闪烁出不容人错视的熊熊欲火,丁铃心慌了起来。
“程羲,我”
“什么都别说。”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他坚决的摇著头。“等你哥哥手术后,我们再来讨论。不用送我了,明天见。”
丁铃咬了咬唇,目送他远去的挺拔身影在街灯投射下影子拉得好长,心里好像也有一根线被这样拉扯著,随著他的离去越拉越长“
***
他在生气。
“我可以自己去,你其实不用来接我。”丁铃细声细气的说,偷觑他难看的脸色。“你那么忙,根本不用”
“是啊,我不来,还有那个陈哥和小刘陪你。”程羲脸色一沉,握著方向盘的指节有些发白。
听出他语气里的酸意,丁铃急忙解释“你误会了!这几天我为了哥哥的事请假,是陈哥好心帮我代班,他跟小刘有点小争吵,我想到接下来的几天还得请假,不希望陈哥和小刘闹下去,影响到工作,才会请陈哥早点来,为他跟小刘调解。”
“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两个人是为了你吵的吗?”程羲没好气地说。
“为我?”她讶异地眨著眼。
“算了。”程羲摇了摇头,眼中的怒气陡然消失。“我看你别去上班了。”
“不行啦,哥哥的病很需要用钱,我不能辞职。而且老板对我很好,像我这几天请假,他都很体谅。”
“你是说那个中年怪叔叔?”
“什么中年怪叔叔,人家才三十岁!”她白他一眼。
“他脑门中问秃了一块,又色迷迷的盯著你看,还不能叫中年怪叔叔吗?”
“他不是色迷迷,他的隐形眼镜不小心掉了,还来不及去配副新的,才会眯著眼看人。”
“总之,你别去了。你哥今天动手术,以后你得忙著照顾他,还有空去工作吗?”
“可是程羲,我要赚钱,我”
“我说了,一切的费用我会负担。”
“可是我不能”她着急地说,心里有好多话是老早就该跟他说清楚的,但每次都被他打断,今天非说不可了。“程羲,我很感激你,但你的钱我是要还的。我不能你知道那件事我没答应,而且哥哥知道了会生气。我们可以做朋友,但那件事”
“等丁宁好了再说。”
那语调是那么轻,但每个字却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嘶声,丁铃看着那张冷峻的脸,心里好担心。
“你现在还得起吗?”察觉到身边的人儿那戒慎戒惧的眼光,程羲眼中的愠怒一闪而逝,边注意著路况,边温和的说:“你哥哥手术后,还需要在医院静养一段时间,要花多少钱不知道呢,何必这么急著跟我划清界线?”
“我没有要跟你划清界线,我只是”
“我懂。”他腾出一手,轻柔的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含笑的目光蕴满情意。“要还我钱,是吧?但总得等你有钱再还吧?现在最要紧的是你哥哥的病,等他病好了,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你不用担心那件事,我不会强人所难,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那表示他放弃那个念头了!
丁铃心情一松,粉嫩的唇办开起一朵娇美的笑,正停下车等红绿灯的程羲,一转头就被那朵笑给吸引,情不自禁的倾下唇覆住那惹人犯罪的小嘴。
轻轻的喘息声在唇舌交换间逸出,丁铃被吻得浑身失去力气,秀美如初绽芳蕊的脸庞,染上一层醉人的红晕,娇媚的模样即使是柳下惠也难免动情。
程羲不是柳下惠,只是清楚现在不是纵情的时候,他强迫自己放开她的唇,额抵著她的,低声呢喃道:“愿意让我吻你,当你是女朋友?”
“嗯。”他的目光是两泓诱人往下跳的深井,丁铃如受蛊惑地漫声回应。
程羲满意地扬起唇角,一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将自己的体温点滴传给她,另一手操纵著爱车,在绿灯亮起时,往前驰骋。
到了医院后,那只手仍没有离开她,在她等待兄长手术的期间,或紧紧与她交握,或拉到唇边亲吻,情人般的亲密举止,为她躁急、慌乱的心情带来甘泉般的滋润。等待的时间变得不再难挨,当丁宁手术完毕,被推进加护病房观察,两人都松了口气。
“我送你回去。”
“不要。”丁铃柔婉的摇头拒绝他的好意。“哥哥还没度过危险期,我得在这里看着。”
“加护病房里有护士,你在这里也是多余。”
“我不放心。”她还是摇头,疲累的唇角挂著一抹清浅的笑意看向他“倒是你,陪我一下午,回去休息吧。”
程羲没有勉强她,去为她买了几乎要变成消夜的晚餐,还自愿充当靠垫,护卫她渴睡的身躯。天亮后,他离开她回家冲洗,接著去上班。傍晚到医院时,医生宣布丁宁脱离了危险期,被送进普通病房,程羲再度催促丁铃去休息。
聂顾了宁是旷日费时的工作,你得先把自己照顾好。这里有特别护士照顾,回去休息吧。”
这次,她接受了他的好意,在确定兄长会得到妥善的照料后,顺从地跟他离去。
或许是长时间没好好睡上一觉,上车后她便睡著,不晓得过了多久,沉沉的意识被某种感官知觉给唤醒。
朦胧中,丁铃觉得自己好像被柔如丝绸,温郁如泉水的力量给保护住,弓著的身躯靠进一堵坚实、富有弹性的什么东西上,臂膀上有沉重但不至于让人不舒服的压力,躺著的床面也比她平常睡的小床要柔软舒适,淡淡柑橘味的沁凉空气在周边围绕,这使得她分外感觉到身后的灼热。
那股热呀,化作清风沿著她的发,拂向她的耳朵、脸颊、颈肩,某种潮热触碰著她的肌肤,令她在悚然一惊时,又觉得浑身发烫、搔痒,心跳不自主的急促跳动,娇躯轻颤地挣扎了起来。
“别怕,是我。”黑暗中传来低哑、熟悉的男子声音。
丁铃认出是程羲,全身的细胞越发的敏感,显然先前察觉到靠著的什么东西,是程羲的胸膛,臂膀上的压力来自他横过来的手臂,她睡的是他的床,空气里的柑橘味出自他惯用的沐浴用品和古龙水,至于令她背后一阵灼热的,当然是程羲的身体。
这样,他还叫她不用害怕?
但她真的害怕吗?也不尽然,或许慌乱还多些,对于他的拥抱,还有亲吻——她现在可以确定他在亲她,用那灵敏、性感的舌头在她颈肩处游移,挑弄出她体内深层的悸动。
“程羲”幽暗中,她不自在的想挣脱他的拥抱,但程羲的拥抱是那么有力,在他的坚持下,她仅能在他怀里转过身,看进他在微光中炯炯发亮的眼眸。
她被他看得浑身发烫,内心惊涛翻涌,本能地知道自己应该摆脱他,身体却像被磁铁吸引一般,想要投向他。
身心相互冲击成的矛盾,让她不敢再瞪著那张带著邪气的俊脸,尤其是不敢与他眼里的炽热相对,只能低下头,却不意瞪上一堵宽厚的裸胸?
她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敏感的听见他浓浊急促的呼吸,她瑟缩地颤抖,怯怯抬起的小脸可怜兮兮。
“程羲”软软柔柔的呼唤里,竟有著强烈求救的意味,使得那张修向她的俊脸停顿下来,深暗的眼眸里扬起小小的风暴,正反两种情绪在拔河,输赢瞬息万变,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其实只有几秒钟,结果出来了。
浓睫掩住了他眼里的情绪,丁铃仅能从他抽紧的下颚,窥出他正在努力克制什么,这让她无端地为之心痛。
幸好,绷紧的肌肉徐缓放松了,他好看的眼睫重新张开,漂亮的眸子里不再是让人害怕的浓烈情欲,替代的是温郁的怜惜。他伸手抚过她的发,略略施力,将她按压在他温暖且赤裸的胸膛,一个亲爱但嗅不出情欲味道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额上,头顶传来他低哑的声音。
“睡觉。”
她要怎么睡觉?他抱著她呢!
丁铃想说,紧涩的喉头却难以言语。她尝试地闭起眼脸,感觉到一只厚实的手掌有节奏地拍抚著她的背,耳边传来男性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鼻腔闻嗅的是程羲的体味,感觉著、倾听著、闻嗅著不安的情绪渐渐地沉淀,之前笼罩她的困意像张温柔的网盖过来,她沉入甜美的梦乡。
再醒来时,闭著的眼皮隐约感应到光亮,她伸展四肢,下意识的东摸西摸,一晚上护卫她的男体已不知所踪,难以言喻的空虚感油然而起。
“在找什么?”低沉悦耳的男音揶揄地响起。
丁铃这下子睡意全没了,猛然睁大的眼眸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粉颊倏的扑红。
“我我”她尴尬地垂下睫羽,其实已经将他整齐焕发的神采尽收眼底。昨夜短暂的插曲像南柯一梦无法寻迹,虽然自己睡得迷迷糊糊,却万分肯定那曾真实发生过。
她确确实实地枕在他怀里一夜,那倚靠的裸胸充满弹性,比枕头还舒服。
裸胸?
她脸上的红晕更炽,下意识的低头看自己,除了衣服皱了外,一切都正常。
“现在才怕,会不会太迟?”优雅的男声打趣地飘在她头顶,丁铃感觉身下的床一沉,她讶异的抬起眼,发现程羲坐在她身边,眼神充满调侃。
“程羲!”她娇嘻地嘟起红唇,使得身边的男子眼神一暗,某种炽热的情意溅射出来,在丁铃还猜想不出那是什么时,娇躯已被人搂起,印下火热的吻。
程羲彻底地占有她的芳唇,吻得丁铃气喘吁吁、浑身燥热才放开。
“喜欢这个早安吻吗?”他气息不稳地笑问她,丁铃羞赧地将脸埋进他怀里,惹来他爽朗的笑声。
“小懒虫,睡醒了就不可再赖了。快起来,我带你去吃早餐,再送你去医院看你哥。”
“不用到外头吃,我来做早餐。”她推开他,利落的跳下床。
就连身上的牛仔裤,都还是前天的那一件,想到他竟抱著两天没洗澡的自己睡觉,丁铃更困窘了。
“别忙了,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们到外头吃就行。”
丁铃这才记起程羲曾说过,他大半时候都住在他父亲的宅邸,这里仅做为他加班太晚的落脚处。一个落脚处也这么奢华,她忽然觉得两人间的差距好大。
“发什么呆?还不快点!”
在他的提醒下,丁铃红著脸,匆匆奔进浴室盥洗,发现盥洗台上放著一套全新的用具,知道这是程羲做的,丝丝甜蜜盈满胸怀。
程羲带她到一家餐厅,这对丁铃而言,是件崭新的经验。
她平常都在家自己做早餐,最奢华的是到麦当劳,这还是头一次到餐厅用早餐,看那价目表,在这里吃一顿,足以让她吃三餐都有余。
“这个给你。”程羲将一张卡片递给她“我公寓离医院近,比你回家方便。要是累了,就到公寓休息,医院里病菌多,别老待在那里。”
“谢谢你。我还是必须回家,哥哥手术后,需要多吃些滋养品,我得回家煮呢。”她没有接过去。
“你不用为这种事情烦心,我已经全权委托医院,他们有营养师,会调理手术后病人的饮食,交给专家,不更好吗?工作也辞掉,我跟医生谈过,这次的手术并不理想”
“不理想?”丁铃心慌了起来“怎么说?”
“他们发现肿瘤属多发性,而且有扩散的迹象。”他严肃的说“哥哥只有一个,不如辞了工作,好好陪他。”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紧握住刀叉,眼中酝酿出水气来。
“你不要担心,我是希望你有心理准备,治疗的过程可能会很辛苦,你多陪著丁宁,给他打气。”
“就这样?”她仍然感到不安。
“对。”他回答得斩钉截铁。“反正是打工性质,你原本不也打算开学后,就把工作辞了吗?”
“那是十月份的事,现在不到九月呢!”
“辞了工作,照顾你哥哥也是应该的,乖喔。”伸过去轻拍她的手时,程羲顺便把卡片式钥匙交到她手上,丁铃无法拒绝,只好收下。
接下来的日子,她白天里照顾兄长,夜里有特别护士来轮班。程羲几乎每一晚都来接她,带她去他公寓,久了,丁铃索性打包了衣物,住在那里,免得每天早上都得回家换衣服。
半个月很快过去,丁宁开始接受化疗,这天晚上,病房里来了他以前的同事,丁铃在一旁招呼,接著,年轻的医生来巡病房,程羲到的时候,看见一群男子围著她。
两人有三天没见面了,程羲到香港出差,预定明天才回来,倒是提早了一天。丁铃开心的上前打招呼,无奈程羲脸色绷得极紧,连带影响了病房里的气氛。
医生和探病的客人们陆续离开,程羲接了丁铃去吃饭。回到公寓,他进书房处理公事,丁铃洗完澡后,便上床睡觉。这似乎已经成了两人相处的模式,他总是让丁铃先睡,之后上床,搂著她。
或许是这样,她很难拒绝跟他同床,虽然觉得不妥当,但总想不出具体的理由拒绝,甚至每当他靠过来,她便情不自禁的投进他张开的怀抱,享受两具身躯互相依偎的美好感觉。
是的,美好。他的胸膛是最好的枕头,他的心跳是镇静心神的安眠曲,而他的味道则是全世界最清爽、迷人的气味,总让她沉醉其中,愉悦地进入梦乡。
这两天他不在,丁铃每到夜半总是怅然若失的醒来,睁著眼无法入眠,满心满眼都是他。
幸好他回来了,不然今夜又要睡不安稳。
丁铃噙著甜蜜的笑意,模模糊糊睡去,当半夜里,男性的身躯靠来,她因在睡眠里的知觉明白那是程羲。修长的手掌伸向她,拂开散落在她脸上的头发,灼热的气息焚风般吹来,像往常上床时,总要亲亲她才肯安分。
湿热的吻雨点般落下,搔痒的感觉,令寤寐中的人儿埋怨地转著头颅,喃喃呓语著别吵别吵什么的,仍躲不掉他强势的进攻,花瓣似的嘴唇最后还是被他给捕捉,持续的施压、刺探,直到她不胜其扰地分开唇瓣,他立即长驱直入,性感的舌头放肆地翻搅她绵软的口腔,缠著她舌头嬉戏。
强烈的感官刺激热浪般袭来,引发体内深处海啸般的颤动炽热地扩散,她不由自主地逸出呻吟,觉得自己快被这股陌生的热潮给灭顶。
仿佛觉得她承受的不够多,那双向来有节制的手也不安分了起来,肆无忌惮地自曲线优美的腰臀抚上高耸的胸脯,大胆的伸进她穿来当睡衣的长t恤,揉搓著她丝滑的肌肤,攀上最顶端摘取红艳的果实,极富技巧地揉捻。
而他的唇,则顺著她颈肩的线条啃吮,留下灼热潮湿的印痕。
丁铃觉得自己仿佛陷进蛛网里,四肢与身躯都被一只名为欲望的蜘蛛吐出丝束捆绑住,难以动弹,当身上的衣服被推高、脱离,强烈的不安终于挣脱沉重的晕眩感,直达她大脑。
她睁开困倦的眼眸,迎上程羲冒火的眼睛,一股莫名的轻颤从头直贯脚趾。
“程”她害怕的唤他,程羲却吻住她的嘴。
她只能瞪大眼睛,但火焰自他眼中烧来,那黄金般的光芒带著妖异的蛊惑力量,令她抵受不住的闭起眼;接著感受到他唇舌里也有火,烧进她喉腔、体内;那双游移在她体肤上的指掌更是带著电人的火焰,刺麻的快感电得她浑身酥软,神昏魂茫。
失神中,她感到全身一凉,轻松得没有丝毫的束缚。在她来得及回过神前,炙人的热焰随著他的碰触而点燃,转眼间燎原千里,全身都像著火似的。
原始的电流在体内流窜,她在浮沉,摸不著边地上上下下,随著他爱抚地左左右右,阵阵柔腻的低吟不断逸出她的唇,那是种连自己听了都要脸红、难堪的软语低声,她不明白自己怎会发出这种怪声音来。
啊——”凄绝的呐喊伴随著无助的低吟逸出她嫩红的唇瓣,她感到体内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她惊恐的抽泣,却软化不了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冷硬的心。
“不,不要”
在她惊惧的目光下,程羲眼中的火焰炽烈得像要夺眶而出,翕张的鼻翼不断的抽著气,额上的青筋似乎随时都会爆开,汗珠自毛细孔迸射而出。看到他这么痛苦,她竟然感到心痛。可是,不应该呀,他是欺负她的坏人,她该讨厌他、诅咒他、逃离他急促的心跳和喘息在激情之后逐渐缓和,控制丁铃思考力的情欲迷雾消散开来,她先是感觉到压在身上的重量,心脏猛地紧缩,刚才发生的事,在体内形成刺骨的寒流,她畏冷似的不住轻颤,泪水潸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