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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巧儿所说,第二大,雨晴便无事般醒了过来,前几天的受挫,猜疑义突然之间消失了,仿佛那一切都只是一场虚梦而已。她还是初到张府的模样,对每个人都彬彬有礼,却把心思都藏在心里,斟酌着每个人的行为和意图。
这对于不知内情的人来说,新任二夫人并没有什么改变。而对于了解内情的人来说,有的是多了更多的戒
备,有的是多了疑惑不解,也有的是松了一口气,更有的是担忧不已--张府上上下下与之有利害关系的人,都各怀心事。
巧儿看在眼里,不敢提任何关于以前的事。雨晴也不多问,只是淡淡地说:“看来,我的影响力还真不小。 ”
“小姐,其实--”
“好了,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举手打断她的话“我心里自有分寸。对了,我们好久没去老妖婆那请安了,你收拾一下,这就去。”
看到站在颐天院门口的叶纤云,雨晴亲热地迎了上去:“姐姐,你也是来给婆婆请安的吧?咱们一块进去吧。”
这一行为着实把小平吓了一跳,护主心切的她紧张地退到纤云身后,戒备地盯着她。
“雨晴妹妹,看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叶纤云牵起她的手,诚恳地说。
两人跨进张母的颐天院的同时,又默契地松开了对方的手,两个丫头紧紧地尾随着。
“我听说,前些天你感了风寒,一直躺在床上--”张母那双厉眼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雨晴“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多谢婆婆关心。”她虚弱地回答“媳妇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几天都没给婆婆来请安了,心中有愧。”
“是吗?我还以为你心里欢喜得很呢。肯定在想,总算不用面对我这刁钻的老太婆了。”
“婆婆。您可千万别这样想,妹妹卧病在床之时,还时时念叨着您呢--”叶纤云急忙解释。
“够了!我问你话了吗?”张母不悦地责备道。
张嬷嬷赶紧扶她坐下,安慰道:“老夫人,千万别动气,别动气。”
“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呀?辛辛苦苦地把他们拉扯大,本指望儿子给我生个孙子,让张家有后。不料儿子被人霸占这么久,媳妇却连个蛋都下不来。我怎么对得起张家的列祖列宗呀?”张母哭诉着,张嬷嬷急急地帮她擦不知是否存在的眼泪。
叶纤云尴尬地楞在那,又没了主意,只是暗自含着眼泪。身边的小平看不过去,却只能狠狠地瞪着雨晴。
见张母越喊声越大,大有誓不罢休的气势,雨晴只得赶快跪下“都是媳妇的错,害婆婆如此伤心动气,请婆婆千万要保重身子啊。”
身边的几个人也赶忙跪下。
张母顿了一会,余光瞟了眼跪着的四人,又与张嬷嬷偷偷地相视一笑,继续啼哭,只是声音小了不少。张嬷嬷大声地安慰道:“老夫人,您消消气,别跟她们这些小辈们计较,伤了自个儿的身子。”
两人作势了一个时辰,见四人被折腾得七倒八歪,支撑不住,这才让她们起来,吩咐各自回房。
四人忙起身谢过,勉励地往外走,不敢稍有迟疑。
“二夫人,老夫人叫您留步。”张嬷嬷的话把四人吓住了,都望向她。
“小姐?”巧儿可急了,她家小姐可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你先回去吧。”雨晴说道,同时也示意一脸担忧的纤云别管。
见三人走出院子,张母坐在椅子上,直直地盯着她:“我听说--前几天,你到峻儿书房送点心?可有此事?”
“是。”她心里纳闷,那天是晚上,老妖婆怎会知道?难道那个人影是--
“关心丈夫身子是好,可别假借此名故意亲近丈夫,误了丈夫的正事!”张母不像在训导,倒有威胁之嫌,她忙点头称是。
“不过,我还听说,为此,峻儿还跟你发了一顿脾气。”
雨晴显出一副伤心委屈却又不敢表露,不敢有所埋怨的表情。见她如此,张母更是喜上心头,便也不再为难她, “你知道就好,回去吧。”
“是。婆婆的教诲媳妇一定谨记在心。”她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回房的路上,所有的疑惑又都涌上心头。为什么呢?难道老妖婆不是因为叶纤云无法生育才叫儿子娶妾的吗?可是为何又不允许自己与寒峻亲近呢?不亲近又如何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为何她知道儿子儿媳不和,又偷偷她乐在心里呢?
千百个疑问压在心头,让她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但有一点她却清楚地知道。要想少在老妖婆面前受苦,就得跟她儿子不合,起码表面看起来得如此。照这么说,叶纤云之所以常受老妖婆的刁难,是因为他们夫妻的感情好?叶纤云弹的那首悲恸的曲子、那把亲手做的琴、那首自刻的诗,到底出自谁的手?
“小姐,你回来了?没事吧?老妖婆有没有刁难你?”巧儿把雨晴从头到脚都检查了一遍。
“才一会儿工夫,他们能把我怎样?”推开巧儿,她坐下又寻思着“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巧儿端来杯茶放在桌上,烦恼地说:“小姐,刚刚我本想跟姑爷去求救的,不料却听到一个坏消息。说是再过几天,姑爷就要出远门了。”
“出远门?你听淮说的?确定吗?”这个消息压下了她别的念头,引起了她莫大的兴趣。
“是张忠和账房先生在商量出门。好像是交待账房,关于姑爷出门后家里所有的事宜。”
“那就应该没错了。那真是太好了!”
“小姐,你是不是跟姑爷吵架了?”巧儿小心翼翼地问“姑爷这一出门可是好几个月的功夫呢。见不着他,你都不会想他吗?说不定老妖婆会更肆无忌惮地欺压我们呢。”
“你想太多了!跟他吵架我可得不到一点好处。”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望着头顶的蓝天,想象着像风一样自由,像云一样潇洒、像鸟一样欢快的日子。要能脱离这冷冰冰的府宅,该是多么快意的事呀!即使只能过上短短几个月也行呀。
“小姐,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巧儿,你想出去看外面的世界吗?”雨晴一直都很向往母亲所描述的外面世界,那些真如母亲所说的那般精彩吗?
“小姐,我哪敢想呀?我只想陪在小姐身边,才不要流落街头呢。”
“真没主见!还是由我来决定好了,咱们跟夫君一块出去。只要一想到能摆脱老妖婆,我就觉得万分高兴。”
“可是,老妖婆和姑爷那里行得通吗?”看她那么高兴,巧儿实在不想泼她冷水。
“老妖婆那边你得帮我,至于夫君那边,我自己想办法。我告诉你等会儿”她贴着巧儿的耳朵,小声地说着。
主仆二人坐在常去的假山旁边,欣赏花园的风景--这地方比较显眼,但有心人要藏起来却也容易。
想到可以离开这个冷冷的大宅院,雨晴心里七上八下的,既渴望又害怕更紧张。有希望就会有失望,怕失望自然就紧张计划的实现与否。
听到假山后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她定了定神,大声地耳语道:“巧儿,听说姑爷要出远门了,是吗?”
“小姐,小声点!”巧儿说着,还故意左右看看。假山后面的半个脑袋立刻缩了回去。
“这下好了。我跟夫君说,家中事务繁忙,婆婆又年岁已大,不如吩咐账房分些事情给我,可别让婆婆太操心劳力了。再说,以后当家主母也少不了我这一份,不如就让我先熟悉熟悉也好。即便夫君没答应,下人们也会碍于我的身份,不敢太过违逆我。”她说得好不得意“你看,这样可好?”
“好倒是好。可老夫人若来个釜底抽薪,要姑爷带你出门,怎么办?那可是个苦差使呀。小姐,你千金之体可怎么受得了那种苦?”巧儿配合得天衣无缝。
“婆婆应该不至于这样做吧?若她真这么说,就推说我身子不适。”她瞟了眼假山,继续说“只要我一使眼色,你就全力配合,知道吗?”
“是,小姐。”巧儿扶着雨晴走向假山“咱们回去吧,不如就从假山过去好了。”
“砰!”一道踩着乱石的声音传来。主仆二人忍住笑,雨晴大声地问:“巧儿,那是什么声音?”
“大概是猫儿踩着乱石了吧。真是饷,也不知这府里的下人们都干什么去了,也不来清理一下。这府里都快成了野猫的藏身之所了。”
一道身影以不合年龄的速度逃离了。
“巧儿,快跟上去瞧瞧,定是那张嬷嬷告状去了,你去听听她说些什么,回头再告诉我。嗯?”
“是,小姐。”
“小心点,别让她们发现了。”
“知道。”
第二天,雨晴早早地醒来.看着熟睡的丈夫,不知看了多久,觉察到他要醒来,她赶忙闭上眼装睡。可是他那如夏日骄阳的灼热目光,却让她烧得越发厉害。
粗糙的大手温柔地探了探她的额头和脸蛋“怎么了?又生病了吗?该不该叫大夫来看看?”
“不要!”雨晴睁开眼,看到他的一脸的惊愕和尴尬,她连忙解释“妾身刚刚做了个梦,梦到巧儿以为我病了,急得到处找大夫。妾身本想,自己也没什么,何必如此劳帅动众,心里一急就叫出了声。没吓着你吧? ”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道:“好了。既然都醒了,那一块起来吧。明天一早,我要出远门了。知道你的手巧,不如 你就帮为夫梳洗一番如何?”
头一次听到他明白的赞赏,她不由得又羞涩起来。想起昨日,巧儿回报,张嬷嬷在婆婆那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以致婆婆气愤不已。想来自己的第一步棋是成功了,就看下一步棋了。
“夫君,有番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她小心的梳着寒峻的头发,似乎只是不经意地提起。
“什么时候这般多礼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夫君这一出门可就是好几个月,府里大大小小的一大堆的事就全落在了婆婆身上。婆婆年岁已高,即便再怎么硬朗也经不起这般日夜操劳”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副想说又有所顾忌的样子。
“嗯?”他应了一声,语气和状似不经意的眼神鼓励她继续说。
“所以,所以,妾身想,夫君该多多尽孝道,至少也该表示一下对婆婆的关心,建议她老人家多多休息。老人家还是身体要紧,至于那些繁务琐事交给值得信任的管家和账房就行了。”她假意盯着他的头顶瞧,目的是为了避开镜子里的他,深怕一遇到他的眼神,自己就泄了底。
“原来夫人如此关心母亲,如此为他老人家着想,可谓用心良苦啊。”能洞察一切的眼睛自自地盯着镜子里的俏颜。
雨晴怕他起疑,只得稳住心神定定地回视--这可是关键的一刻,决不能露出半点破绽。
一切都顺利进行着。她的心定下了一半,继续说道:“不过呢,咱们小辈还是得多听听他老人家的意思,不可太过违逆。毕竟老人管家的经验可比咱们多多了。”
见他不答腔,她又追了一句 “夫君,你说呢?”
“就依你的意思好了。”他总算松了口。
她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嘴角也不由得往上扬。
而这一切又都落人了一旁不动声色的寒峻眼里--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这天晚上,为了给寒峻饯行,张母特地叫厨房备了一桌酒席,又召集了家里所有的人,连备受冷落的大夫人和丫头也都叫到了面前,甚至还有管家和账房管事。雨晴和巧儿相视一笑,而这一幕也意料之中地落入了张母和张嬷嬷的眼里。两人贴着耳朵说了些什么。寒峻依旧不动声色把一切看在眼里。叶纤云和书琴二人不了解其中的内情,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待张母的回话。
本该是离情依依的一桌饭 倒成了气氛诡异的鸿门宴。大家各怀心思,按兵不动地等着。
饭后,水果甜点也都上了桌。一向首先发话的张母似乎一直在犹豫着什么,没开口。倒是寒峻打破了沉默:“母亲,孩儿明天就要远行了,家中繁务怕又要劳累母亲了。让母亲这般年纪还如此操劳,孩儿实在过意不去。为了您老的身子,不如就把那些事务分担给管家和账房吧。如此,您也可以好好地享享清福。”
张母心里记恨,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还好,要不是她早有准备,怕又要让那小贱人奸计得逞了。
雨晴这回也是千头万绪,一面高兴丈夫说出了口,一面又担心张母不上当。一喜一忧让她心里七上八下,千万个“菩萨保佑”也不管用。偏偏为了不让张母起疑,又还得装出一副很得意却又不敢太张扬的模样。倒也真是苦了她!
纤云和书琴对这些是一向不关心,也就没什么可说。
管家和账房先生是亦喜亦忧,受到主子信任自是件喜事,可若触犯了老夫人--
“母亲,你的意见如何?”寒峻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又把大家的心思引回了正题。
张嬷嬷轻推张母。她似乎这才下定决心:“还是峻儿孝顺,知道为母亲着想。你怎么说就怎么办吧。”她顿了顿,瞟了一眼得意的雨晴,又话锋--转“孩儿在外,跟着的都是男仆,粗手粗脚的,再怎么说也及不上有个女儿家在身边方便。毕竟,女眷还是细心多了。我琢磨丁好久,觉得家里就数新媳妇心灵手巧,不如就带上她吧。也可以让她多学学如何伺候好丈夫。
雨晴知道张母言不由衷,但也不计较那么多了。胜利的喜悦已经掩盖了一切。
巧儿也机灵,为了加深可信度,赶紧说道:“老夫人,小姐说这几天她都不舒服,恐怕不能出远门。”
“媳妇不孝!”雨晴略有委屈地说。
寒峻用只有雨晴才懂的暖昧眼神看过来,仿佛在说:“怎么昨晚没听到你说不舒服?”
为了维护手中的权力,张母的话显得威严而不可抗拒“我看媳妇脸上红艳艳的,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再说,身为媳妇的就该把丈夫放在第一位,有什么好委屈的?对了,带上你那个丫头就行了,就这样决定了。”
“媳妇遵命就是了。”雨晴低下头,一副不得不屈服的样子,只有真正仔细的人才会发现,她与巧儿相握的手正因为胜利而颤抖着。
想起雨晴早上的话,一切变得合理起来,原来如此!寒峻心里又是一阵佩服。可又一想,在外旅途劳顿,叫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承受?看来他又给自己找了些麻烦,想到这不由得眉头微皱。
既然一切都巳成定局,张母也就吩咐大家各自回房去了,看得出来,她也很疲倦了。
雨晴,巧儿二人边收拾行李边谈着以后的生活,好不兴奋。
“小姐,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们真的成功了吗?”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我们收拾行李干吗?”雨晴瞪了她一眼“可说也奇怪,老妖婆真这么容易上当?”
“嘘!小姐,小心隔墙有耳。”巧儿紧张兮兮地指指外面。
“这我倒不当心。老妖婆是很专横,可对儿子却没有太多干涉--可能是怕触犯儿子的威严吧。所以忠实的眼线也就应该是张嬷嬷那么一个。想了一整夜的办法,瞧她们疲惫的样子也知道,昨晚定是一夜没合眼,此刻大概正在补眠呢。”
“对呀,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呢。”
“好了,收拾好东西就回去睡吧,明天还得赶路呢。可不要兴奋得睡不着觉,否则可就看不到外面的风景了。”她嘱咐巧儿。
“是,小姐!”看到小姐难得的笑容,她也高兴了。
听到折回的脚步声,雨晴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叫你别太兴奋!你看,又丢三落四了吧?”
“是我!”寒峻无声无息地走到她的身后。
“啊--”雨晴惊吓得立刻转身,一会儿才殷勤地说道“夫君,您怎么来了?我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您需要些什么?要不要我去准备一下?”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他走到床前,坐下。
“明儿就出发了,您去看过姐姐了吗?可能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见到她呢。”她走到桌前倒了杯茶,再递到他的手里。
“明天她会去送行,到时自然就见到了。”他啜了口茶,看着她游移不定的眼神和漫无边际的问话“你很紧张?”
“没、没有。”她走到行李前,低下头整理已经整理过几百遍的行李,如瀑布的青丝挡住了她紧张的面庞。其实她很清楚--自己的计划在他的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他会如何对付利用他的人呢?
“若是你不喜欢我来,而希望我去纤云那的话--”听语气,他是准备要离开了。
“不要!”听到自己的话,她赶紧蒙上自己的嘴,真恨不得把话都吞下去。
他笑了!走到她面前,在她还没反应之前,迅雷不及掩耳地横抱起她,往床塌走去,仿佛一切都那般自然,那般天经地义。而那灼热的眼神再一次地让她感到,自己都快融化了.....
幕帐随着寒峻的轻轻一挥缓缓落下。
“夫君?”是雨晴娇弱无力的声音。
“嗯?”很不耐烦。
“门没拴。”
“不会.....有人.....的。”
“可是.....”一阵停顿。
“你今天好美脸红扑扑的”
“我.....”
“别再叫老妖婆好吗?”
“啊?”
“不要说话。”
坐在马车里,雨晴兴奋地望着外面的景致。此时,队伍已经出了城门,放眼过去,只看到连绵起伏望不到边际的绿色丘陵。蓝天、白云、飞鸟是那般真实。这再也不仅仅只是书上枯燥的文句,也不是画上故弄玄虚的寥寥几笔模糊不清的影像。
“你闻到了吗?巧儿?”她把头搁在窗前,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弥漫在空气当中的青草的香味立刻渗入五脏六腑,令全身的毛孔都舒畅不已。
巧儿使劲地吸了吸鼻子,疑惑地问:“闻到什么?什么都没闻到呀。”
“真没情调。”她睁开眼再次往外望,视线立刻被骏马上的高大身影吸引住了--那是寒峻,她的夫婿--她自豪地想着,其实,他除了在人前有些冷淡之外,其他的都很好--长得帅,对人严厉却不蛮横--尽管自己没亲眼看到,但心里就是这般笃定。出来真好,再也不用每天跟老婆婆请安了,再也不用想着如何应付上上下下的人;再也不用像做贼似的偷偷看他--此刻她早已经把一切到抛到了脑后,甚至连母亲的教训,父亲的伤害也难以放在心。她只是感动着这一刻--他是完全属于她的。而这一切都归因于这片不受束缚的世界。
也许是感觉到背上的视线,寒峻迅速转头,露出笑容--那是不同于在家里时收敛的、礼貌的笑,而是自由的、毫无束缚的笑。他跟她一样也受到自由的感染,不再压抑自己了吗?
她情不自禁地回笑。他们的眼神在空中相遇,一瞬间,天地万物似乎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眼里的彼此可是,当他灼热的眼神里多了一抹邪邪味道时,她立刻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放下窗口的帘子,心中暗骂不正经!
“小姐,怎么啦?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风吹多了,发热了?”巧儿用手探探她的额头,奇怪着“没有啊。”
她移到雨晴身边,正要掀起她旁边的小帘子,却被她一把拉住。忽而一阵风掀起帘子,寒峻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于窗外“哦--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地取笑着“我发现,小姐这几天的嘴唇特别肿,特别红,连口红都用不着了,原来这全都是姑爷的功劳。”
“你这死丫头;!你再贫嘴,我就撕了你的嘴。”
“您这是恼羞成怒?其实姑爷挺好的,就是有点吓人。”
“胡说!他才不是这样。”雨晴申辩道,可话里却透着遗憾“若他真的冷就好了,别人对他退避三舍,那他就可以只属于我一个人了。我知道这很自私,可我不在乎。”
“小姐,你就别再自寻烦恼了。想点高兴的事吧。”巧儿赶紧转移话题,以免再次勾起不愉快的过往。
“高兴的事?这次出来肯定很好玩,只是只想着玩似乎也不太好,不如我们也帮着做些什么吧?这样老--嗯,婆婆也就没什么可挑剔的了。”话是这样说,其实她心里真正在意的是,怕自己一无是处,总是别人的累赘和麻烦。失去本身价值的物品,还有什么筹码可言?她还从来没有如此不自信过。
“可咱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能帮什么忙呢?”这可难为了巧儿。
“咱们门然是帮着做一些女人家做的事,比如说洗衣服,要他们大男人洗衣服,洗不洗得干净暂且不说,光看架势就觉得别扭。”以前,她就试着自己的事自己做,以免以后真遭到什么变故却无法适应。因此,她常常偷偷地把自己的衣服洗了,很少让巧儿插手。
“那好吧。对了,昨晚上姑爷听到咱们的谈话了吗?”巧儿小声地问。昨晚上她才一出门,就看到姑爷如鬼魅般站在那,着实把她吓了一跳。还以为姑爷什么都听到了,不过,照今天的情形看,应该是没有,要不然她们怎么可能还安安稳稳坐在马车里,早就被拖出去仗打二十大板了。幸好!
“他听到了。”想起昨晚,不禁又是一阵脸红,她今天一早被迷迷糊糊地拖出被窝,连谁帮她更衣,梳洗都不清楚。出门的时候居然忘了向纤云和书琴道别,幸好她们不会计较,可是老妖--不,婆婆肯定是不高兴了,却又不好当着儿子的面发作,所以她一直都板着脸。要不是夫君暗示自己,她一定会连道别都忘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她,试想,对于一个已经两天没合眼的人,还能有几分清醒?
“姑爷听到了?那他怎么没惩罚咱们呢?”这可就奇了,姑爷怎么会放她们一马?他是故意的吗?一定是的。可是为什么?因为小姐吗?
“他叫咱们以后别再叫老妖婆了。那还是改了吧,免得以后老是脱口而出。要是因为逞一时口快而惹得一身麻烦,多划不来!”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可是,你以前不是强烈要求我这样叫吗?现在习惯了,又要人家改。丫头我真是命苦,为主子奔来走去,到头来又要改这改那,人家哪跟得上?小姐?小姐?”说到一半,才发现雨晴早已经会周公去了,哪还有时间听自己抱怨。也好!她也可以趁机休息一会。
巧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学着雨晴的样子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