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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和师父凝神听完我的话儿,脸色都变得凝重无比,他们对望了一眼后,父王首先叹道:“想不到他竟然下得了这么狠的手。”微微一顿,父王又道:“其实有些事儿,长洛你也应该知道了,我今日就一并和你说了吧!”
我的心中微微一动,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已经猜想到父王要对我说的话儿,大概就是他和皇太子朱标其实是面和心不和之类的,不过等到父王说出了他的话儿,我才知道原来他和朱标关系之恶劣已经由来已久。
虽然说父王和朱标是同父同母的兄弟,都是皇祖父的儿子,可是皇祖父一向比较偏爱父王,大概是因为父王的身体雄健以及骁勇善战,和皇祖父当年的模样极是相象吧,因此在朱标的心中,也就一直嫉妒着父王了。据父王说,从小的时候,朱标就总是有意无意的为难父王,或者在皇祖父、皇祖母面前说父王的坏话儿,直至到了他们两兄弟一个成了当今大吴的皇太子,一个成了封疆一方的燕王,两人暗地里还是互有争斗的。
“若他不是你皇祖父的长子,这天下也轮不到他来坐了!”话儿说到最后,父王的嘴里突然有些唏嘘、又有些傲然的叹了一句。
我心中一震,眼光直直的端详着父王的脸孔,一个念头随着父王的这一句话儿立即就冒了上来:“原来父王是有志于天下的……他有志于天下啊!”突然之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年来,父王在燕京秣马厉兵,一直没有松懈下来,大概这其中并不是全为了防范北方的蒙人。
“那父王究竟想要怎么做呢?”我转念又思想了起来,“莫不是要等到皇祖父百年归老后……”我真的有些不敢想象,父王究竟会怎么做,因为皇祖父就算再疼爱父王,也会把朱标这个皇长子推上皇位,为日后子孙树立下一个长幼有序的好榜样,因此父王在皇祖父在世的时候,他绝对没有任何的机会,只有……“嗯,只有皇祖父百年归老,朱标新皇登基而天下不稳的那一个唯一的机会了。”
从父王的只字片语中想通了父王的心意,我不禁又看了师父一眼,暗想:“怪不得当初师父受了皇祖父的器重,皇祖父邀他入朝为官他也不肯,反而投到了父王的帐下,看来他和父王是所图甚大啊!”
这些事儿一经明白,我又开始为自己的立场和境况思想了起来。照着如今的这个态势看来,朱标或者朱长文坐了天下自然都没有我的好处,不用想我都能明白,自己的父王如果能够成为天子,那才是对我有最大的利益的。于是,我立即就生出了“叛逆”之心,又盘算起了父王所图的事儿可有胜算,他日后有没有机会把朱标赶下来,要知道不管怎么说,朱标都是皇祖父钦定的皇位继承人,朝中那一众老臣们无不是支持着他,而且就连清流仕林大概也会支持朱标这个皇家正统。
“不论如何,我也要助父王的一臂之力。”为父王分忧是我从小以来的心愿,这个思想也已经根深蒂固的值在了我的脑海之中,不论以后事情的成败究竟如何,我的心里当堂就打定了要全力帮助父王成就大业的决定。
“日后我若能好生经营川蜀之地,和父王一西一北遥相呼应,这天下还不是有一半的机会会落入我们父子俩的手中么?”随即我又想起了自己要被封到四川去。早就听说那里的土地肥沃,气候温和,而且还扼住整个长江上游的水路,顺流直下可一举抵达应天,真算得上是天下间最得天独厚的地方了,如果我能在那里扎稳根基,对父王的大事来说还真是大有好处。
打定了主意,我当即就向着父王跪下来,说道:“父王放心,孩儿日后去了四川,一定用心经营,父王只需给孩儿递个消息,孩儿定为父王鞍前马后,在所不惜。”
“好,好……”父王大概是见得我如此乖巧,能够片刻想明白了他的心思,立即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伸手把我扶起,说道:“人说生子当如孙仲谋,可是父王能有你这样的好孩儿,却比那孙仲谋更好上百倍千倍了。”父王笑罢,又得意的说道:“不但我比朱标出色,就连我生的儿子,也比他生的出色,你皇祖父对你可是疼爱无比啊!”
我连忙谦虚了几句,父王说完的话儿,就入内去更衣打点,准备一会儿入宫去赴皇祖父为他舍下的筵席了。内厅之中剩下我和师父,我连忙乖巧的给师父磕了头,又说起了一些近一段来的事儿,如那风道同和水月奴的事儿。师父生性不喜说话,听完了我的话儿,才说了一句:“那风道同是天下第一杀手,一生杀人无数,武功极是高强。虽然他算不上是黑道或者魔门中人,但是白道上想要杀他的人却是很多,只不过没有人能够杀得了他罢了。”微微一顿,师父又道:“那玉湖轩则是江湖上一群女盗匪的聚居之处,她们这群女子的武功极其一般,不过却缠人非常,你惹了她们,日后就要小心着些了。”
听了师父的话儿我连忙答应了下来,师父接着询问了我几句武功修习方面的进度,我都一一作答了,然后他又为我解说起我这一段来有疑难的地儿,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许多时候。
晚间一些,父王带着我娘和我一起进宫,我娘还是第一次面圣,自然显得有些紧张,所幸我就站在她的一旁陪着她,她这才稍稍得到了舒缓。进到大殿之中,行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我才看见原来来参加宴会的并不止有我们一家三人,其间还有几家熟人,分别就是和我订了亲的那五家。
那三名外姓王爷因为地位尊崇,他们的席位被安排在了左首,同时在他们三人的身旁,都坐着我那三位未过门的郡主老婆,她们一看见我进来,脸上顿时红了个透彻,不过眼睛里面却也欢喜无比。说起来,自从我中了状元,回到了宫里后,就一直没有见过她们,大概是为了已经和我订了亲,她们为了避嫌,反倒是不敢来找我了。
在大殿的右首,则坐着胡惟用和宋濂这另外两家,出奇的是今日胡梅馨居然肯赏脸出席了,不过她见到我的时候,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就再没有什么别的表示,看起来对我的态度还是和之前一样冷漠。
坐在宋濂的身边那名女子,我就从来没有见过了,她大概就那一位让我闻名已久,但是却因为她不轻出闺阁而让我缘悭一面的宋才女了。我的眼光落在宋才女身上的时候,她也正带些好奇的朝着我望了过来,两人目光这么一触,她竟也没有像其他女子那样会娇羞的转过眼去,反而是对我有礼貌的微微一笑,似乎她的修养已经好到的一个宠辱不惊的境地。
她的美貌果然名不虚传,比起李姬如或者胡梅馨来,她虽然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就生出惊艳之敢的女子,但是她满身的文静气质,再加上那股子淡淡的透露出的美,却更能构沁人心怀,一点儿也不见得逊色多少。
只看筵席上的众人,我就感觉到这一次的筵席不像是为父王的洗尘宴,反而更像是结亲双方长辈相见来谈婚论嫁的宴会了。
随着父王和娘她一起落座,果然就听见皇祖父笑着对父王说道:“隶儿啊,今日让你来赴宴,不仅是朕要为你洗尘,而且还是让你和将来的这些亲家翁们好好说说长洛的婚事儿,免得日后你回了燕京之后,就难得这么面对面的说了。”
听到皇祖父的这个开场白,那三位郡主的脸上顿时又都红了一红,似乎都没有想到皇祖父会把话儿说得这么直白。同一时刻,我又留意到胡梅馨和宋才女一个冷淡、一个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却并没有什么表示。
父王听见皇祖父的话儿,微微一笑,应道:“长洛是父皇的孙儿,他的婚事儿就由父皇来作主就是了。”
“好,那长洛的婚事儿朕就全然作主了。”皇祖父慈爱的朝我望了一眼,又道:“长洛是朕最疼爱的孙儿,朕自然要把他婚事儿操办得漂漂亮亮的。”说罢,皇祖父让众人举杯起筷,这个“亲家宴”算是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