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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窗外升起一轮明月。
月光洒进病房,永泰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睡。
他不太常入睡,就算是睡,也睡得很浅,偶尔入睡,梦里也是一片暗沉沉的黑。
那些黑暗,像是要把他吞没
那些黑暗,曾经将他吞没
他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除了黑暗外,就是她的声音。有时温柔、有时戏谑,时而威吓,时而乞求:声音中流露出令人心疼的悲伤。
是贞熙!这个傻丫头,我在这里,哭什么呢?
他能感觉到一只温柔的小手抚摸着他,他想抓住那只手,却无法动弹,幸好那只小手会握住他的手,那让他在黑暗中感到安心。
但是她哭了,他知道她哭了,泪水打湿了他的手,冰凉的;他听到她呜咽地叫他别死,甚至霸道地宣称他的命是她的,她没有答应就不能死。可爱的小东西!
然而她的哭声令他心慌,他想安慰她,想告诉她他不会死的,但无论他如何用力,身体就是无法移动分毫,更不用说是开口说话了。
他听见她美妙的声音渐渐沙哑,他挣扎着想叫她别哭了,想睁开眼看看她的样子,有没有受伤?想抱住她好好呵护,但他甚至连动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没有,他试了又试,奋力地想睁开双眼,试了一次又一次,终于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张开了眼,一丝刺眼的亮光照进彷佛无止境的黑暗中,他很快又闭上眼睛,没力气再打开沉重的眼皮,但是就那么一下已够了。
贞熙已经看到他的发应。她不假思索地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我要醒过来!强烈的意念催促着他!
"韩永泰!如果你再不醒来,我就"她狠狠地掐着他的手,仿佛又要哭了。
该死的,他最怕她的眼泪。不曾有一个女人,如此彻底进入他的内心。
我要醒过来!一想到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他的心一阵阵抽痛。
如有神助!他觉得身体开始有了力气。
"咬我一口吗?"他尽量克制自己,努力不吓到她,从喉底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来。
该死的,为什么浑身上下如被蚀骨的虫子啃咬一般,每一个细胞都在折磨他。
从小就被残忍地告知,爸爸妈妈已经出车祸死了。因此他是牵着爷爷的手长大的。但是他并未得到爷爷更多的爱和照顾。
"上流社会的人血液是蓝色的。"爷爷骄傲地这样告诉他。
在爷爷系统而接近冷酷的教育下,他不但精通多国语言,更接受了名式各样的训练,包括音乐、社交、礼仪等等,所以年纪轻轻的他,很轻松的就可以在暗流涌动的商界崭露头角。他更是韩氏集团庞大王国的不二继承人。
然而,他一开始便被注定身处黑暗的漩涡之中。
韩氏是韩国三大家族之一,黑白两道都很熟,并且与许多政界人物关系密切,轻易地操纵着国家政治,为自己牟取暴利。为了成为韩氏家族未来的龙头老大,他,韩永泰,自出生起便被有计划地塑造着。
爱和欢乐都是虚幻而不现实的东西。唯有智慧和地位,才是真实的。除此之外,任何其他事情,都不被允许介入韩永泰的生活。
偶尔,只有在梦里出现一个暖融融的家,柔和的灯光,可口的食物;温暖的手,甜美沁心的笑;两张幸福的脸是爸爸和妈妈!然后,当他醒来,他又陷身在无尽的黑暗里。
渐渐的,他习惯了暗无天日的生活方式,甚至习惯将自己隐身黑暗中,冰冷地瞧着这个世界。
日复一日,他的心变得冷酷。他用冰冷的机器操纵一切,喜怒哀乐的情绪,不知何时起,已经变得麻木。
渐渐的,他的心甚至比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罪犯更冷硬。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了一个被小心翼翼地隐瞒了16年之久的秘密。那一度纠缠于他的梦,不是童年时乞求亲情而编织出来的幻影;它,确实曾经真实存在过,并且有可能一直延续下去;而那双将它残忍扼杀的手,不是别人,正是养育教导他的爷爷!
冰冷的心彻底破碎。既是无心,一切就好办多了。
他用更加残忍的方式,回报给他的爷爷。谁让他们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呢?
然而,远走他乡并未如预期那样带给他光明。
黑暗如梦魇,驱散不开,侵蚀了他的人、他的梦、他的心,还有他的生活,直到她有如温暖的阳光闯入他的心扉。
第一次见到她,这个呆若木鸡的小丫头,正瞪圆了眼睛望着他。
一件纯麻的白色短衫没有一点装饰地罩在她的上身,简约又委婉地衬托出她白皙的面庞,及膝的桔色小裙艳得会晃花了人的眼眸,让人不得不将停驻的焦点转向她雪白的上衣和她乌黑的齐耳短发,直至她的脸和她的那一泓春水般清澈的眼眸。
竟有这样的女孩,让他一时间看呆了眼,心里有似曾相识的亲切感。
于是他打定主意,坏心地逗逗她。
果然,她暴跳如雷气红了脸,就连耳朵都快冒了烟。还没有哪个女人曾经在他面前耍过威风呢。而他,竟然容忍她耀武扬威,连看她生气的样子都那么享受。
是的,第一次见到她,他就已经决定了,要让她变成他的女人,唯一的女人。
今生,他只想好好地宠她。
那天起他又开始做梦,一个温暖的梦。
梦见他的家,柔和的灯光、热烫的食物;温暖的手,甜美沁心的笑,爸爸妈妈幸福的笑脸,以及一个颐指气使的火爆小女人。
然而,午夜梦回,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害怕,怕这个梦也会醒。他惶惑不安:如果这个梦醒了,他是不是又会陷身在黑暗里?他是不是又会失去她?
好险,他差点失去了她!
那一刻,他不敢多想,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将她牢牢地保护起来。
因为只是稍微想象失去她的日子,他的心就传来一阵刺痛——
朴美玲!我要让你下地狱!他眯起了眼睛,一抹诡异的笑浮现唇畔。
韩永泰不知道此时的他,眼睛颜色转深,如冰霜般冷冽;浑身散发出来的怒火,足以将方圆几百里的生物,烧得片甲不留。
"永泰!永泰!"
永泰的恢复能力惊人!一个星期以后,他就可以下床,生龙活虎地在病床前办公!
此刻,他斜倚着墙,望向窗外,仿佛一个世纪之久。眼神专注而危险,嘴角浮现一丝扭曲的微笑。
我太熟悉这种表情了,每当他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这表示,地球上某个人要遭殃,绝对是灭顶之灾!==^
"永泰!永泰!"我伸出十指在他眼前晃着,仍然没有反应!糟糕!难道旧疾未愈,又添新病?该不会是傻了吧?--b
我抱起他的脑袋,使劲摇晃着!一定要把这家伙唤醒!"永泰!永泰!永泰!"
"嘿嘿!你这笨女人!胡闹什么!"
果然他的脑袋不堪折腾,仿佛刚刚从混沌中醒过来似的。眉毛一扬,不满地挑起:"蠢女人!"
"啊!你居然"我张开嘴,却气得说不出话来,身体僵硬得一如冰冻过久的鱼。
一股乍生的怒气,混合着委屈,让我的眼眶有点发红:"混蛋!好心没好报!你是猪,一头没有心肝脾脏肺的蠢猪!"。\/。
骂了许久,才觉得心头的那口恶气渐渐散去。咦?那家伙今天恁好脾气?没有像被烫到屁股似的跳了起来,反而双手抱胸盯着我,深邃的眼神复杂得教人猜不透,唇角微勾,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在他的注视下,我的脸颊不由自主地微微醺红,心情也由恼怒转为心虚、不安,终于忍不住怒目嗔道:"喂,我脸上多了一个鼻子吗?你不要老摆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嘴脸可不可以?"
"傻丫头,你生气的样子美极了。"
咦?这家伙疯了不成?我后退一步,警戒地将他从头看到脚:"你在哄着我玩吧。"这家伙简直是在女人堆里泡大的,身边不缺天仙、美女如云,怎么会看上我这个丑小鸭?难道吃惯山珍海味了,要拿我这颗青橄榄换换口味?太诡异了,不得不防!00
他不置可否,咧嘴大笑起来,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嗯,原来他笑起来也这么迷人。不过为什么他不解释一下呢?我心里七上八下,多希望他能够肯定地再说一次
"跟我走!"他趁我不备,抓起了我的一只手,往门外走去。
"去哪里?"我绷紧了身体。
"乖,别紧张,"他回头给了一个招牌笑容,温柔地哄道:"我们看海去。"
"看看海!"不是他神经不正常,就是我耳朵出毛病了,"现在?秋天?"#~#
"对!"
登时,我傻了眼。"不不我不去!"虽然知道是徒劳,但还是竭力挣扎,"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呢,不能出去!"
"你果真不去?"他停下脚步问我。
我却看到他眼里闪过奇特的光芒,似乎在期待什么事情的发生。望着他,我又一次觉得自己成了碰上大灰狼的小红帽:"我唔不"??
"很好!"还未等我说完,他上前一步,迅速将我拦腰抱起,朝外面走去。
老天!还未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已经被迫勾住他的脖子,乖乖地贴在他的胸膛上!
中计了!这家伙是有预谋的!唔已经顾不上医院里来来往往众人的惊诧目光,我挫败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我听到他的胸腔里鼓声大作,仿佛憋着一肚子的笑!
黑色跑车嘎的一声刹住,韩永泰温柔地抱下我。这是我第一次坐这种车,疾风般的速度很新奇也很刺激,但也叫人晕眩。
"这是你的新车吧?外型和配置跟同我以前看到过的都不一样,嗯有点像匹野性彪悍的黑骏马!"我兴奋地说道。
"这是改装过的bmwm3,320匹马力,花了200多万改装,专门用来赛车的。"永泰得意地回答。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身拨开我脸颊上汗湿的头发,担心地盯着我:"贞熙,你还好吗?"
他是霸道的,有时候甚至是蛮横的。这种强硬让我气愤,但我还可以鼓起勇气"以恶制恶";唯独面对他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柔,我就没有了办法,乖乖地束手就擒。
"唔没什么我没事。"我不习惯地避开他少有的温柔,倚着他的臂膀转头面向大海。深吸了口气,海边特有微带碱味的清新气息立时充满整个胸臆,方才的不适,全都消散一空。
10月末的海岸,灰蓝的天空映得海水深碧如墨,来自东北的狂风卷起排排的海浪,一波波、汹涌地攻向我们面前黑色的巨岩,激起无数雪白的浪花。从未见过这般澎游的气势,我不禁轻轻地依进他的怀里。
无涯的大海有它憾人的魅力。一见到它,所有郁积心头的感伤、忧虑,都烟消地云散。我挣开永泰的手向前走去,却没有看到海岸上松动的石板路。迎风张开双臂,闭着眼睛去感受狂风,享受飘然成仙的快感。
"小心!"永泰大喝一声,上前一步及时将我揽入怀中,牢牢抱住。"好险,只差一点点好危险!"说着,给了我一记狠狠的爆栗。
"好痛啊!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我毫不领情地回头瞪他。\/。
"你还敢说!你以为你是谁?武林高手吗?还逞能!"他破口大骂,说一句就敲一下我的脑袋!在怒气冲冲赏了我一顿关于笨和蠢的封号后,他终于停了下来。
"好了好了!"我揉着发烫的脑袋,如果再不低头认错,恐怕这一颗脑袋要变成猪头了。
"再不小心!看我怎么修理你!"嘴巴虽然凶狠,动作却温柔得很。他的大掌覆在我的脑袋上,轻轻揉着。
一股暖意流过心田。好舒服我又要飘飘欲仙了
"喂喂,又犯病了?"大掌的轻抚,居然又改成了一记爆栗。
"韩永泰!"我气急败坏地大呼他的全名:"不准打人!"
"我打的就是你!"他不服气地瞪回我。
咳我觉得额头隐隐作痛。算了,像这种不知人权为何物的自以为是的暴君,想必也不会知道什么叫做"尊重"。知道无法改变,我也懒得说什么了。自认倒霉就是了,唔--
"脱下鞋子,跟我下去。"说着,他先脱了自己的,拎在手上。我也乖乖地照做了。
哇第一脚踩入沙滩中,我便被这松松软软的触感迷住了,软软的似棉花,但又分明不是,沙子粒粒分明,但又不扎脚,反而有着吸纳的能量——金黄色的沙,倏的没住了脚丫子身后那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串一串很深的脚印,但是一个海浪,旋即又将它们冲刷得了无痕迹太好玩了!我乐此不疲地在沙滩上踩来踩去,和海浪作着唐吉珂德似的战斗对了,沙滩上不是有贝壳和螃蟹吗?永泰!快帮我找贝壳!这时候我才想起了他。
他站在我身后10米不到的地方。双手随意插在裤袋里,沉默而专注地望着远方。他微微卷曲的黑发在风中拂动,背后是海天相连的郁灰。是将临的雨幕么?是向海的潮声么?
我,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了!而此刻我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永泰。"我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摇着他的手。好想好想抚平他眉心的结。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话一出口,我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句话太白痴了,来干什么?不是看海吗?==^
"来散心啊!"他回过神来,深深地看着我,莫名地温柔揽我入怀,用力地抱着。
"永泰"我快喘不过起气了。
"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一个人来这里,看看海浪、吹吹海风,很快的心情就会平静下来。"他低下头抵住我的脑袋,轻轻诉说着。
哈原来永泰这样自以为是的暴君也会有烦恼!我幸灾乐祸地扬起嘴角,忘记了眼前的"困境",越想越高兴,嘴角也越扬越高。渐渐的,我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手脚像被抽去了力气一样飘飘然然。"唔"我张开手环住他窄窄的腰,温驯地贴在他的胸口,企图找到一个支撑点。
也许是从未见我这样,主动地搂着他。他的身体僵了一下,反而搂得我更紧了,好像要把我揉到身体里面去似的。
老天爷!我快憋死了!我在心里苦叹,脑袋昏昏沉沉地却说不出一个字,话到嘴边竟然变成了一串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小熙,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他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唔"我支吾着,心里却不禁狂笑,这根木头,还会讲故事?哈!
"很久很久以前"
唔,所有乏味的故事都是这样开头的。我在心里抱怨道。
糟糕,好像流鼻涕了。我坏心地往他身上蹭,趁着他如此陶醉于故事中,干脆把所有鼻涕都擦在他名贵的衬衫上。哈!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男孩。出生没多久,他的爸爸妈妈就去世了。于是,爷爷将他接到了另外一个家——爷爷的家,抚养长大。这是他在世界上的唯一的家,但却是冷漠而无情的地方。他很小便被要求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但凡你想得到的,他都要去学。一开始他不知道为什么,抱着爷爷的脖子哭。可是再多的眼泪,也唤不起爷爷的疼爱。后来他慢慢长大了,知道了自己是韩氏商业王国的唯一继承人,开始理解了爷爷的苦心。"
倏的,我抬起头。他在对我讲自己的故事!我把脸轻轻地贴在他的胸前:"后来怎么样了呢?"
"后来"他的喉头动了一下,"他愈来愈努力。因为除了考试第一名和各种比赛的奖状之外,爷爷没有什么可以和他交谈。所以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每取得一次成果,爷爷才会慈爱地点点头。"
"这样的童年,一定很辛苦吧。"
"辛苦?也许吧?但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辛苦,因为他从生下来便像一个陀螺,被不停地鞭策着。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了一个被隐藏了16年的秘密:他的父母亲是没有得到爷爷祝福而私自结合的。当他们带着初生的婴儿回到韩国,请求宽恕的时候,却被爷爷无情地逐出家门。在回程的途中,车子撞上了路边的山崖,他,成了车上唯一的幸存者。"
"太可怕了!"
"他恨他的爷爷!于是他离开韩国,决心让老头孤独终生。他开始酗酒、玩女人、打架,所有下三滥的行径,他无所不及。他清楚自己是爷爷毕生的心血和希望。所以他用尽各种方法让老头亲眼看到他的堕落!"
"他快乐吗?"
"是的。他很快乐。有一种复仇的快感。"
"但是他不会寂寞吗?"
永泰沉默了几分钟,"或许吧。他从来都是寂寞的。没有感受过爱和关怀。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一个女孩,一个非常与众不同的女孩。她如一缕阳光,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她是他第一个想要保护的人。"
"女孩?"我突然觉得一种痛楚,差点站不住脚,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你不问问她是谁吗?"他临空拈起一缕飘摇直上的青丝,以食指缓慢地缠绕起来。"平时你不是好奇得很?怎么在这个节骨眼时反倒静得吓人?小心变成个闷葫芦!"
"我该问吗?"我反问到。眼睛里却不争气地浮上一层白雾。韩永泰,我做错了什么事?你要这样对我!倚在你的怀里,却听着你和另外一个女人的故事,这对我何其残忍!你又于心何忍?~~~~~~~>o<~~~~~~~
这样想着,不觉得一颗豆大的泪珠滑落了下来。鼻子突然发痒,忍不住"哈啾"一声,打了个喷嚏。
"你生病了?"他用手贴上我的额头,突然大叫:"你在发烧!"
"应该是吧。"我有气无力地应付道。忘记自己吹不得海风,这下一定是感冒了。原来头昏昏沉沉的是因为感冒。"我一吹海风就感冒,屡试不爽。"强压心头的疼痛,我故作轻松地说道。
"该死!你脑袋装的是浆糊吗?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点说?"他立刻脱下身上的外套包住我,拦腰抱起我,往堤岸上跑去。
我现在浑身虚软无力,双手垂在他的胸前。该死的,既然你心里有别的女人,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我已经无法自拔了!
"你在干什么!"他瞪着我的手,不满的口气像被抢了心爱宝贝,那涨得通红的脸庞,配上海盗似的乱发,因被泼了冷水而显得有些恨恨。
一定是踩到他的尾巴上了,我知道接下来他又该一字一句地说:"不许把我当成陌生人。"
"我我生病了,有病毒"我强打起精神无辜地说道。
"小小的病毒算什么,我才不在乎!"说着,他粗鲁地将我的脑袋按回他的怀中,大步朝车里走去。
蓦然,我像孩子似的呜咽起来,泪水濡湿了他的衣襟,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贞熙"看到我的泪水,他手忙脚乱地不知所措,一会儿拍拍我的背,一会儿拿纸巾给我。最后他大叹一口气,认命地搂着我,任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擦在他心爱的衬衫上。
我是不是你填补寂寞的朋友只是填补她不在的时间你对每一个朋友都这样好吗还是唯独对我如果只是把我当作塞牙缝的青橄榄就不要对我这么好因为我死心眼我会不能自拔我一边"擦着"鼻涕,一边这样想着。
慢慢地,陷入了温暖舒适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