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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堂沉闷的课!午后的秋风,携带着窗外的花香,吹进教室,熏得人昏然欲睡。
宋老师一如既往地穿着制服,梳着高高的古板的发髻,笔直地正站在教室的前方,口沫横飞地讲着她的大韩民国史,俨然深深地沉醉其中。只有在这时,她的脸上才会显现出平时没有的光彩。她的眼睛炯炯有神,洪亮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房间。
宋老师声情并茂地对着前排的特优生同学讲解着,他们是她的希望和寄托!至于我们这些坐在后头的同学,对于她来说,徒然浪费时间,因此,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宋老师的眼白压根不会扫到我们这里来。自从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咏儿在课桌上垒了厚厚的一叠书。有了这一层屏障,她便可以安安心心地织毛线了。她说要赶在圣诞节前,织一条围巾送给学长。坐在我右手方向的紫英,正给圣美编小辫子呢,至于圣美则认认真真地翻着最新一期时尚杂志,嗯好像是elle吧,咳,恐怕这丫头翻教科书都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吧。坐在我前方的大脑袋同学泰英,不知何时已经偃旗息鼓、呼呼大睡,还微微地打着酣呢。==^
我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宋老师的嘴巴一张一合,虽然我听得懂她说的每一个字,但要是把这些字连在一起,我就不懂了。我更不懂为什么一个女人在课堂上才能焕发出青春的光彩呢?宋老师一定没有爱过人、或者被爱过!或者她曾经爱过哎哟哟,我居然八卦起宋老师来了!窗外的清风轻轻地拂着我的脸,痒痒酥酥的,这种天气,真不是坐在教室里受罪的好天气!然而,对于我这样不喜欢读书上课的人来说,一年365五天,有哪一天是上课的好天气呢:大雪纷飞的时节,应当坐在火炉前取暖喝茶,或是穿上厚厚的滑雪服去户外滑雪;炎炎夏日则应该听着知了的歌声,在大槐树下乘凉;而春季和秋季,气候宜人,或坐或躺,或是户外活动,都有说不上来的惬意!唉,这样迷人的下午,却还要赶去韩永泰的家里!想到这里,心里有点期待,却又有些不安。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表,又摸了摸口袋,还好,还有半个小时,钥匙也还在!
怎么宋老师还不下课呢?想到了韩永泰,竟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一分钟都不能待似的。
正在暗自烦恼呢,突然,一声熟悉的铃声打破了教室的死寂,将我从遐想中拉回了现实。我怔怔地望着书包,仿佛见了鬼。铃声固执地响着,敲打着每一个人的神经。我四周的空气仿佛苏醒过来,立刻活跃了起来。数双兴奋的眼睛在教室里搜索,想要找出声音的来源。讲台上的宋老师,并没有察觉到我们这里的异样,依然兴致勃勃地讲古人的故事,她太沉浸其中了!前排的同学,即使有听到铃声的,也不敢造次,仍然非常热烈地为她捧场。
"金贞熙!想死啊!"前排的大脑袋忽地转过来,对我小声哼哼。
"一定是见鬼了!"我诧异极了。"平常这个手机只和妈妈、咏儿她们联系用的。现在咏儿就在身边,难道是妈妈出了事!"。\/。
"喂喂!"我颤抖着手打开书包,拿出了手机,可这时手指仿佛有了自己的灵魂,根本不听使唤。"我是贞熙!是不是妈妈出事了?!"我死命地握住手机,仿佛全部的希望和生命都倾注在了这小小的东西。
看着我慌里慌张六神无主的样子,咏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双杏眼瞪得比铜铃还大。
"喂快说话!是不是我妈妈出事了!"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只是急切地想知道妈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电话那头先是一阵空洞,无尽的沉默。我快要哭出来了!"快说话!"我大吼一声,即使眼前站着瞠目结舌的宋老师!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迟到,"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被吓到了,清了清嗓子说,"你还有半个小时,我是韩永泰,就这样,拜拜。"咔一声,他挂断了电话。
我的耳朵嗡嗡地响着,正要流出眼眶的泪水,在眼里还来不及打个转,就被吞了回去。"韩永泰!你这个变态死猪王八蛋!"我已经被气得脸色发黑了,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手机一阵破口大骂,甚至根本没留意到四周的人已经把我当成一个发神经的疯女人,人人往后退了三尺:"我祝你吃饭被饭噎死,喝水被水呛死,走路被车撞死,睡觉被被子闷死,总之是不得好死!"
"是韩永泰学长的电话?"咏儿吃惊地轻呼。唰的,顿时我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礼,即使是在教室最前排的位置!无数只耳朵朝我这边倾过来,好像要把电话的内容听个清楚。
"你说谁是猪?你居然敢公然辱骂学长!他居然不生气!"
老处女!她的样子,活像我是一只史前的大恐龙!
完蛋了,又中奖了。我无奈地站了起来,对着居高临下的"老处女"讪笑。
"我我其实这个"??都是那不分时宜的臭小子害的!一阵恶毒的咒骂之后,苦心经营的淑女形象早已被打碎得稀巴烂,真想找一个地洞钻下去啊,呜呜!--;;屋漏偏逢连夜雨,没形象就没形象了,居然还得罪了宋老师!
"上次你在课堂里聊天,这次你又公然在上课时打移动电话!""老处女"气得脸色发紫,"死丫头,你好大胆子,下课以后罚你把教学楼的厕所都打扫一遍!"
轰隆隆!流年不利!流月不利!流日不利!
我开始为自己的不幸感到深深的悲情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我悻悻然地爬出教室,拎起扫把和水桶。
"你是只猪!一只没脑袋的猪!即使有脑袋,也都是塞着满满的豆腐渣;你是根大木桩!一根腐朽、愚不可及的大木桩!朽得连蕈菇类都不屑落定寄生!你是个笨蛋!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笨得连如何滚蛋都不会,你是"我一边嘟嘟囔囔着,一边紧紧地拽着扫把和水桶,像头失心的斗牛一般朝厕所撞去。"你是一个超级没水准的大笨蛋,一个寡廉鲜耻的自恋态变狂!"我边走边拼命以手背拭去泪水。
"贞熙?你怎么了?快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在保洁室附近遇见正往外走的朴姨。我哭哭啼啼的样子大概是把她吓坏了。"你不是应该在上课吗?拎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被宋老师罚去打扫厕所。"
"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和你过不去?"
"因为我上课时候接了韩永泰的电话。"我只好如实相告。
"哼!全校谁都看得出来她妒忌你!"朴姨气急了,猛地抢过我手里的东西,我怔怔地看着她。"这个,我帮你搞定!你要加油哦!一定要把韩永泰牢牢地抓在手里!加油!噢!必胜!"
朴姨激动的样子,仿佛我为她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情似的--b
"贞熙,你快去吧!这里,有我呐!"说着,她拍了拍胖乎乎的胸脯,无比悲壮地朝厕所走去。
"谢谢你,朴姨!"这一刻朴姨真是太太太可爱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赶赴另外一个战场。
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学校的,幸运的是左同大厦离瑞草高中不过10分钟路程。否则,估计我该成为疾走罗拉了。但是,罗拉为什么不坐taxi呢?(疾走罗拉是一部德国经典故事片,曾获多项奥斯卡大奖)这是一个令我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的问题,四个轮子绝对快过两条腿吧,可罗拉从头到尾都在不停地跑跑跑,正应了片名runlolarun。咏儿听说我的想法之后,大笑,完了还说我是"21世纪最缺乏文艺细胞的怪物"!如今,我竟成了韩国版的lola了!这不正是现世现报么!--
正胡思乱想间,我又一次来到左同大厦。这座聚集了现代文明和高科技的庞然大物,高耸入天,傲视着瑞草小城。这让我想起了住在里面的那个人,傲慢冷酷,不可一世。总而言之,这座富丽堂皇的建筑,在我眼里无异于一个张牙舞爪的魔鬼吃人不吐骨头!
叮——电梯将我送至24层。然而,对着那扇光可鉴人的b座大门,我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勇气去按铃。
"韩永泰,你是魔鬼!"我将大门想象成韩永泰傲慢的嘴脸,做出各式各样的鬼脸。哈哈,心里果然舒服了许多,"你也有今天!"^o^
正当我得意得即将"忘形"的时候,只听"叮"一声,从电梯里走出来一位小姐。也许是我那"异于常人"的举动把她吓坏了。那种眼神,仿佛遇见了怪物似的。如果我再不按铃,她一准儿回头就会找精神病院的人来收治我了。
咳——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我无奈地掏出钥匙插进门洞。
恰好这时,大门被打开了,好像是算好了时间似的。抬头望去,迎面而来的是魁梧的身影和那强忍着笑意的眼睛。
"该死的,有什么好笑的!"我轻声诅咒,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然而一跨进大门,一种巨大的压力感随之而来,让原本忐忑的心更加局促不安。
"在门外扮蜡烛有那么好玩么?"他缓慢地说道,"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你的鬼脸相当精彩,不去马戏团真是埋没了你。"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故意装出欣赏极了的表情,黑眸里映着灯光,却仍是掩都掩不住的笑意。
"你原来你早就"我巡视四周,倏的看到门边的监视系统,我讶然地张大其口,我又上当了。好家伙,原来他早就看到我在门外了!
他微笑着点头,欣赏着我气极了的模样,笑意逐渐加深。
"啊?你很高兴见到我吗?"他故意曲解我的反应,万分诚恳地说道,脸上没有任何罪恶感。
我站在原地瞪了他半晌,那张天使般的脸孔,无辜极了。我仰起头紧闭双眼,拳头紧握着,气得全身发抖。
忍住,忍住,千万要忍住!
绽开最温柔的笑容,吐出最耐心的声音:"你,这么急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却在心里狠狠地骂着。
"找你搬家。"对方不急不徐、不带任何温度地回答道。
"搬家?我?"这人,脑袋锈掉了不成?这下我又急了!
"就是你。搬家公司四点十五分到。"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表,"你还有1个小时的时间收拾。把东西都整理出来放到这些纸箱子里面。到时候自有人搬上车。"他浅浅笑着,说得理所当然。转过身,绕到酒柜,为他自己倒了一杯酒。那高挺的鼻梁、俊帅的面容,拿着酒杯的优雅姿态,像极了尊贵无匹的贵族,俊美得足以让所有女人爱慕,甘愿掏心掏肺。
可是眼前这位尊贵无匹的贵族,这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绅士,居然要我替他搬家!看着一地的箱子,我简直要抓狂!也许在瑞草高中,韩永泰说一句话,就有一大堆的女人,包括古板的宋老师,来抢着替他搬家,但,为什么独独是我!我无言地瞪着他,一时竟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眶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他仿佛猜透我的心思似的,促狭地看进我小兔子般的红眼睛,低声说道:"因为我只要你!"
忽然,我红了脸。他,是什么意思。我竟然有些糊涂了。
"我我"很奇怪,我平常没有结巴的毛病,可每当这样关键的时刻,却结巴了起来。周遭的空气突然一下子变得稀薄般,让人呼吸困难。
"我先去整理卧房。"像逃命一样,我躲开他的视线,朝卧室走去。
"我的房间有闭路电视哦,切记切记"他在身后好心地提醒道。我仓皇而逃。
"因为我只要你!"这句话在我心里无限扩大,还加添了回音效果。我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反复嘶吼着这句诂,反而忽略了身体上的劳累。仿佛有神力一般,一室的杂物竟然一下子就被三下五除二地整理干净,分门别类地放进箱子。
韩永泰呢?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刚才忙忙碌碌间,居然忘记了原来这个房间还有第二个人存在。四下里一寻找,原来这家伙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已经睡着了。我放轻脚步,轻轻地走到他跟前。咳,为什么他这么喜欢在黑暗里生活呢?将公寓掩藏在厚厚的帘幕背后,难道是因为享受黑暗吗?我默默地看着这张与醒来时截然不同的脸:高挺的鼻梁,扇形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了长长的阴影;又宽又薄的嘴唇,如香水广告里男模特的性感嘴唇一样,却镶嵌在这张纯真的脸上:这么babyface兼具性感魅惑的人,我在心里暗暗赞叹。tt
"看够了没有?我很帅是不是?"毫无预兆的,他徐徐睁开眼睛,温和带笑的男性嗓音传来。
即使脚下安有弹簧,也许我也不会跳得比现在还高。"原来你一直都是醒着的?你根本没有睡着!可恶!"
"如果我睡着了,说不定现在已经被色情狂吃掉了。"他紧盯着我,嘴角却扯出一个幸灾乐祸的微笑。
"你说谁是色情狂!"老天,要是再和这个变态嚼舌下去,恐怕我得折寿10年!
猛地,他伸出长臂猿似的大手,将我的脑袋揽近他的胸前。我下意识地咬咬唇,从来没有与陌生男人这样接近,除了上两次和他靠近他的身躯,才知道他有多高大。当他呼吸时,气息会吹拂我脸上的绒毛,带来灼热的温度。我,快窒息了!
"你你要干什么?"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叮铃——这时候,门铃声把我解救了出来。
"我我去开门!"该死的结巴!我逃也似的脱离了韩永泰的怀抱!
一直等到搬家公司的工人,将一室的箱子搬了干净,这家伙才懒洋洋地起了床。拎起沙发上的外套,对我说:"跟我走。"
"哦。"咳,我居然已经习惯了服从。这家伙,实在太可怕了。==^
拖着酸软的身体,爬进韩永泰的车子,不一会便沉沉睡去。然而在黑暗的梦境里,却都是韩永泰那张令人慌乱的笑脸。我睡得极不安稳,除了一路的颠簸以外,梦中还看到他的身形轮廓的晃动,恍恍惚惚间又想起和他紧密相贴的灼热感。
等到夕阳的余晖照在我的脸上,时间已经接近黄昏,我居然睡了这么久。
"你睡得好么?"一个温和浑厚的声音从侧面传来,我不可思议地看着韩永泰——如天外来物,这么温柔。他整个人沐浴在金黄色的光芒中,帅得无与伦比。"花痴也是无药可救的。"他又抛来一句话!
"哼!"所有温柔的feel,一下子被我抛到爪哇国去了。"谁是花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还有一会才到,再睡一会吧。"他莞尔一笑,也不继续和我斗嘴,只是轻声说道。
"嗯。"我乖乖地闭上眼睛。一种从未有过的宁静气息弥漫心头。我爱这样的黄昏!^^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搬家工人和车子早已不知去向了。四周唯有幽静的虫鸣。赶紧起身,身上却滑落了什么东西。我弯下腰在车厢里面摸索,竟是韩永泰的外套!
"贞熙,你终于睡醒了。"车窗外居然是韩爷爷的大管家!"我等了你好久哦。"
"对对不起!"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刚才"我挠挠头皮,使劲地想也不明白。
"是小少爷送你来的。"他优雅地为我打开车门,带领我走过花园,来到大厅。
才走到门口,我就被眼前的景致给吸引住了。有一瞬间,我完全无法思考,只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个如童话般雍容华贵的世界。奢华而巨大的水晶灯垂在大厅中央,壁炉里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哈哈哈,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大厅的另一侧,坐着头发花白,面带威仪的老人,是韩爷爷!"谢谢你,为我带来了我的孙子。"
"我?"我惊讶地望着他,停住了脚步,"你是说,韩永泰学长搬回来了?"怎么也想不到,我的无礼冒犯,不仅得到了学长的原谅,而且还被他所接受!我实在太感动了。而我竟然一直以小人之心猜度他。其实他的胸襟大过我几十倍。我突然发现这个貌似冷漠的男子,其实有着我完全不了解的另一面。00
"你不知道?"韩爷爷看起来比我更加惊讶,不过这种神情被另外一种更为神秘的笑容取代了:"来,坐到我旁边来。山里晚上的湿气重,所以我叫人烧了壁炉,你不会觉得热吧?"
"哦,不会不会。"我一边回答一边四下里张望,韩永泰呢?
"这里有生鱼片,不知道日本料理你喜不喜欢?"
"喜欢!"我毫不客气地回答。显然美食当前的诱惑,大过任何其他的事情。
正一手一个饭团吃得香呢,这时从转角的楼梯走下来一个青年。
"倦鸟终于知返了!"韩爷爷表面上不提欢迎词,心底却充满了无限的欣慰。韩永泰闷不作声,径自低下头紧系网球鞋带,抄起提袋及网球拍,直起矫健的身躯后,转身就要离开。这家伙,装作没有看见我的样子!
"等一下,让我们爷孙俩谈个10分钟吧。"
"好,快一点,我还有一个约会呢。"韩永泰左手一松,提袋自由落地。
"站着说话挺累人的,何不坐下说话?"老人目光锐利地打量孙子。
韩永泰依然故我地坐下来,眼中的敌意已经退去。但右手仍挥著球拍,左手还不时以修长的手指调整拍网。"有话不妨直说。"
"你回来瑞草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吧,对于公司上下的情况,应该有所了解了?"
"差不多。"他没精打采地回答。
"给我一些意见吧。明年我打算让你掌舵。"
让他?我诧异地看着韩爷爷。韩永泰真有这么大本事么?天哪,我真的看走眼了。
韩永泰怀疑地耸耸肩,不置一词。
"我知道你骂人的道行不差,不用跟我老头子客气。"韩爷爷端起架子强迫道。
哈,真是奇怪的祖孙!我有预感今天我要大开眼界了!赶紧再吞一个饭团!
"迂。"
"就这么一个字?"
"没错!就这么个'迂'字便可轻而易举地拖垮你的一世英名。"韩永泰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想想看!一个迂叟顶了一个迂腐的脑袋,拖著迂拙的步伐,走在迂回的道儿上,满口不切实际地大放迂见,真是迂得一塌胡涂!"
"你这目中无人的臭小子"老人吹胡子瞪眼地道。尽管语带谴责,但是一股笑意却直浮嘴角。
"喂,金贞熙,你吃完了没有?"他终于看到我了!
"我唔"我嘴巴里正塞得满满呢,这家伙,真会找时机。^^
"吃饱了就跟我走,不然你自己走回去!"
才几个小时,这家伙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委屈地看着他,嘴巴鼓鼓的说不出话。
"走!"他忽地起身,一把拖起我,就像拖一只小狗一样不用力气!
"喂!"我回头向韩爷爷求救,不想竟然看到他乐开了怀的样子,什么事情?有这么好笑吗?
这家人,我开始觉得自己误入了狼窝。
"你放开我!"终于把嘴里的最后一颗饭粒咽了下去,"我自己会走!"我使劲地甩开他,气鼓鼓地朝车上走去。"倒霉!揽上这档子倒霉的事情!"
"倒霉?"他重复着我的话,却完全不在意,仍是气定神闲,意态优闲。
"对,就是你!"我气呼呼地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嚷道,全然没有注意危险正在悄悄走近。
出于女性的敏感,我忽然注意到一股男性气息正在靠近。一回头却发现自己已贴上了他的脸。那深遂的黑眸里,闪耀着如春风般温暖柔和的光采。
"我谢谢你"我嗫嚅道。为什么谢他?出于感激他的宽容么?还是因为感谢他听从自己的建议回家来住?我也不知道--b
"真像个孩子。"他收回自己,取笑道。
我,已经习惯他这样子了。
晚上吃的什么已经记不太清了。我静静地坐在车上,没有一丝困意。整个下午和晚上,惊诧、恼怒、迷惘、困惑像是一页一页连起来的非读不可的书一样。书的封面是我,而封底是韩永泰。
"在前面的巷口停下吧,我的家到了。"要分别了,我的言语有点苦涩,这好像是以前从未尝过的滋味。我下了车,头也不回地朝家走去。巷口的路灯孤零零的,守着夜晚的城市;天上的星星也无聊地眨着眼睛,夜晚原来是这样疲惫。
"等一等!"他突然沙哑着声音说道。
我转过身,扬了脸,看他走近。他的眼睛,看起来那么真诚,没有了往日的嘲弄,闪烁着熠熠的光芒。"我想要"
一时间,我竟被这种眩惑紧紧攫住。
他一把搂过我的肩膀,抿了抿嘴唇,道:"这就是我想要的。"说着,他的头深深地低下来,埋向怀里的我。我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的脖颈
轻轻的温柔的吻,细密而绵长。在他怀里,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一晚,我的梦里有韩永泰,他的温柔。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