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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这东西无法理解,更无法彻底明白所以我才会毫无顾忌爱着。
与裴纪中和好的那个晚上,我第一次睡得那么安稳,我做了一个又一个香甜的好梦,我似乎连做梦都在大笑着,那接近泛滥的喜悦就在我的血液里蠢蠢欲动地流淌着。从这一天开始,我的生活从细雨延绵的阴天,变成了旭日初升的晴天,是那样地彩色缤纷而绚丽迷人!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没多久,尚未吃早饭的我便在裴纪中还有嘻哈帮兄弟的掩护之下,从老妈的眼皮底下成功地逃了出来。在裴纪中的带头之下,我早已忘了自己是承原高中的学生,而学生就得去学校上课的这个事实。整整一天,我和裴纪中这两个疯狂而又傻气的恋人,逛遍了仁川市区内大大小小的游乐场,我们仿佛要把以前所缺失的日子全部都补回来一样,时时刻刻地粘在一起。
当我们一路玩到嘉年华游乐园,看到一群学生正在玩滑板的时候,裴纪中忽然直嚷着要教我玩滑板,因为在嘻哈帮的成员里面,就只有我一个人至今还不会玩滑板,用裴纪中的话来说,那就是实在有损嘻哈帮的形象,难怪新学期以来嘻哈帮在承原高中的声望大大地不如以前了。为了帮裴纪中挽回嘻哈帮昔日在承原高中的声望,我只得硬着头皮开始学滑板了。
不一会儿,嘻哈帮的兄弟们把滑板借来了,滑板的颜色五彩缤纷的,摊在地上非常地鲜艳好看。宝儿和金在宇他们全部都会玩滑板,因此很轻松地便踩了上去。我也学着她们的样子,一脚踩了上去。谁知我的脚才一踏上去,那滑板便往左边一歪,吓得我连忙跳下来;裴纪中看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居然在一旁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提起右脚踩上去试了试,结果左脚马上失去重心,人立刻变得东倒西歪,于是我赶快把左脚也踩上滑板来支住身子。
当我双脚全部都踩上滑板,这下可好了,滑板下面的四个轮子一经接触地面,就好像上了发条一般,发神经似的转了起来,我被迫着向前冲,我不禁吓得大声尖叫起来,这种失控的感觉简直太可怕了。整条路都在我脚下飞快地向后退,我跌跌撞撞地冲过宝儿,忽然见到裴纪中正和金在宇站在一起,我一惊,心里便慌了神,就这样,几秒钟之后,我结结实实地撞在他们两人的身上,脚下的滑板早就飞了出去。
唉哟,pp摔得好痛啊!我躺在地上半死不活地呻吟起来。裴纪中奇怪地看着正躺在地上的我,说道:“依妍,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会表演空中飞人!”
我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接着裴纪中又笑着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又小跑着把我的滑板捡了回来,耐心地对我说道:“刚开始的时候,要尽量减慢你的速度!然后重心要放稳,要是两只脚同时滑了,就要不时地换一下脚哪,就像这样”
我的一只手臂被裴纪中抓着,另一只手则在空气中胡乱地划着,拼命地想维持身体的平衡,哪里还能记得裴纪中说的什么“尽量减慢速度”、“重心要放稳”之类的话,而偏偏滑板的轮子,一点也不听话,我想要往左,它偏要往右;我想要往前,它硬是要后退。
裴纪中安慰道:“你别急,还是一只脚一只脚地来,你先扶着我滑就不怕摔了。”
裴纪中一边说,一边把手从我的手臂上,移到了我的腰上。他的手强壮而有力,使得我本能的痉挛了一下,身体便向前一倾,于是整个人便像个火力十足,而煞车失灵的火车头,朝前面横冲直撞的滑了过去,就在裴纪中那声“小心!”的同时,我根本都没来得及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只听到“扑”的一声巨响,然后就发现自己像只乌龟一样地趴在了地上,可恨的是滑板的轮子还照样骨碌骨碌地转动着。
我满脸通红地仰躺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裴纪中小跑过去,想要把我抱起来。就在这时,后面有一群小孩子也踩着滑板过来了,看到我正和裴纪中半躺在地上拉拉扯扯着,于是其中便有一个看起来十分调皮的小男孩大叫了起来:“羞羞羞!男生爱女生!羞羞羞!男生爱女生!”他一面说,一面还用手指刮着自己的脸颊。而且他还意犹未尽地招呼他的同伴一起来看我和裴纪中是如何“男生爱女生”于是便有一堆的小孩子围在了我和裴纪中的四周,好像是在动物园看河马一样,歪头歪脑地仔细地研究着我们两个人。
顿时我的脸红得好像猴子屁股一样,裴纪中突然间从地上蹦起来,假装生气地握起了拳头,对着那群小屁孩威胁道:“你们谁敢再胡说八道,什么男生爱女生!再说一遍看我不揍扁你们!”
那群小孩子看到裴纪中生气了,立刻吓得一哄而散。我和裴纪中看着他们仓惶逃窜的样子,不禁相视一笑。裴纪中忽然伸手过来要呵我的痒,要知道我平时最怕就是有人呵我的痒,于是我连忙一闪,身子向旁边滚了几滚,想躲开裴纪中的魔爪。然而,裴纪中没呵到痒不甘心,一翻身又朝我扑了过来,紧紧地压住我,手就要朝我的身上伸过来。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上面正显示着朴太希的号码。我偷眼看看裴纪中,他的脸色好像马上就变了,似乎还冷哼了一声。
我的心里不禁有些着慌,于是小心翼翼地把电话接起来,然后匆匆地和朴太希说了几句便挂掉了。原来朴太希手上有某个嘻哈音乐会的入场券,他打电话来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我忙不迭地推掉了。
可是再回头一看裴纪中,刚才还是嘻嘻哈哈的笑脸,现在已经变成了北极冰山,他对我嚷道:“你怎么还跟那笨蛋来往啊,我不是让你们马上绝交吗?”
裴纪中的话真是让我哭笑不得,我没好气地说道:“前天你要朴太希放胆来追我,昨天你要亲自宰了朴太希,今天你要我马上和朴太希绝交,你这人怎么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啊?!你不觉得你很幼稚可笑吗?”
裴纪中的眼睛瞪得大大地说道:“可笑?万一你被朴太希抢走了,那我可就一点儿都笑不出来了!”
接着只听到他低低地诅咒了一声:“就是那个该死的朴太希!”
我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裴纪中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那天在停车场,我不该骂他是头号大笨蛋的。”
我大大地意外了:“你居然肯承认自己错了?”因为我所认识的那个裴纪中一直是骄傲地、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低头认错的人!
裴纪中低声嚷道:“是的,我承认我错了,因为我才是天下第一号大笨蛋!我差一点把你拱手让给朴太希了!”
我骤然发出一声轻喊,跳了起来:“你还是错了,因为我才是天下头号的大笨蛋,笨到居然会相信你所说的任何话,包括违心的话!”
裴纪中不自觉地笑了出来:“哪有人争着要当天下第一号大笨蛋!”
“唉!”我轻叹了一声,嚷道:“裴纪中,有时候我真的是很恨你!”
裴纪中瞪视着我,问道:“为什么会恨我?”
我低声胡乱地说道:“我恨你!为什么在顺今高中,承原高中那么多的男生里面,我偏偏就喜欢你呢!你一定是施了什么法术!我更恨你,因为你曾经那样地折磨过我!”
裴纪中忽然用唇一下子堵住我的嘴,然后他抬头问我:“现在还恨我吗?”
我低声道:“更恨你了!”
裴纪中惊问道:“为什么?”
我突然用两手攀住他的脖子,轻声嚷道:“我更恨你,是因为你只吻了我一下!”
裴纪中的火热的嘴唇猝然地又往我的嘴唇贴上去,紧紧地,再也没放开过。我迷迷糊糊地回应着他,眼睛半开半闭着,忽然我感觉到对面有两道锐利的眼光朝我看过来,可是当我抬起头想去寻找那道锐利的眼光从何处而来时,它又不见了。
当我和裴纪中走在大街上,我使劲地甩了甩自己的头,想把那道奇怪的锐利的眼光从我的脑子里清除掉。我想,也许是这段时间,很多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所以是我精神恍惚看错了。
我们玩过滑板从游乐场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太阳升得很高了,夏日的艳阳之下,离游乐场不远的海边溅起朵朵的浪花,忽起忽落地,映着天空中的白云,看过去特别的舒服,有阵阵海风凉爽地吹过来。
我和裴纪中对看着,正在商量着下午要去哪里玩。当我们从某个中学的校门口经过的时候,忽然裴纪中发现校门口贴了一张大大的海报,上面写着在首尔即将举办一场高校嘻哈音乐联会,届时将有十几个中学嘻哈会团体参加,裴纪中看着,兴奋得像看到糖果就双眼发亮的孩子一样跳了起来。我们再一看联会的日期,居然就是今天晚上。
裴纪中的脸上顿时出现了失望的表情,我只得安慰他:“算了,仁川和首尔隔得那么远,我们肯定是赶不上音乐联会了。”没想到裴纪中竟是那样地固执,他当下便拖着我直奔机场,买了下午直飞首尔的飞机票。
当我们所乘坐的飞机到达首尔的时候,已是晚上了。站在机舱里望过去,首尔星星点点的灯光散布其中,在夜色的映衬下格外地漂亮。
入夜的首尔非常热闹,我们一行人才一下飞机,便听到岸边传来阵阵喧哗的人声,隐隐地和着奔放的音乐节拍,我们不禁对今天晚上的音乐联会非常期待。
入夜了,皎洁的月亮挂在半空之中,街头的人群开始渐渐地多了起来,一眼望过去,仿佛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舒适的、懒洋洋的、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的表情,街市上五颜六色的彩灯全亮了起来,卖手工艺品的小摊沿街一路摆了下去。
我们坐车直接往举行音乐联会的酒店奔去。到了现场,一问才知道今天晚上的嘻哈音乐会是九点举行的,于是我们便分别回自己的房间洗澡,等着参加晚上的音乐会。
当我洗完澡,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准备去找裴纪中的时候,忽然看到金在宇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向我走过来。他匆匆地说道:“依妍,你帮我把这张晚上嘻哈音乐会的入场券拿给裴纪中好吗?我安承提前去现场彩排练习一下,来不及去找他了。你们到时候一定要准时到啊!”我把东西接了过来,向电梯走去,酒店的过道两旁都点着磨砂玻璃做成的壁灯,看过去很舒服,温和而不刺眼,走道的天花板上挂着花枝型的吊灯,有亮晶晶的流苏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窗边的海风轻轻地吹过,流苏也跟着动了起来,我看得不禁有些呆了。
走着走着,忽然间有一件事情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到底是哪一件事情不对。过了一会儿,我发现今天早上在游乐场里和裴纪中玩滑板时,我偶尔间看到的那道锐利的眼光又在我的身后出现了!这次我看清楚了,那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一身十分精致的米黄色的套装,那道锐利的眼光就是她发出来的,她的旁边还跟着一个强壮的男人。
我犹豫地走着,心里隐约地觉得哪里不对,等等,我和裴纪中好像被跟踪了!因为从今天早上的游乐场到今天晚上的首尔,这中间隔着好几千里,偶遇的路人是不可能这么巧合,同时在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相遇。
我的心里不禁有些害怕了起来,也不敢往身后看,连忙三步并做一步,冲到裴纪中房间里去。
我硬着头皮推门进去,屋里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空气中蒸腾着雾气。我叫道:“裴纪中?”“我在这里。”他的声音就在身后,我转过头去找他。这一看不要紧,吓得我连忙用双手把眼睛遮住,我害羞地直跺脚:“裴纪中,你真不要脸,怎么不穿衣服啊?”
裴纪中在后面大声说道:“难道你平时是穿着衣服洗澡的吗?”
我想起刚才无意中看到的那一幕,脸上不由得涨得通红,不甘心地说道:“那你至少得告诉我,你在洗澡啊!”裴纪中隔着浴室的水声说道:“我以为是金在宇来了嘛,他刚才说要给我送入场门票来。我没有想到会是你来。”
我站在浴室门外说道:“金在宇要和嘻哈帮的兄弟们先去彩排一下,所以他就叫我送来了。”
就在我心慌意乱地想着刚才在酒店走道偶然间遇到的妇人的时候,却听到裴纪中在浴室里大声地叫:“卷毛,你既然在外面,就帮我拿下浴巾好不好?”
我心不在焉地问:“你的浴巾放在哪里?”
裴纪中说:“就放在我的行李袋里,浅蓝色的那条!”
我在房间里四下看了看,床头柜边放着一个行李袋,于是我走过去,在行李袋里翻找着浴巾。
找了一小会儿,浴巾是找到了,可是没有找到裴纪中说的浅蓝色的那条。
于是我冲着浴室大喊道:“你是不是记错了啊?我没有看到浅蓝色的浴巾,只有一条白色的。”
裴纪中在浴室里大声地说道:“我自己用的浴巾怎么会记错,肯定有的,你再认真找一下。”
于是我又胡乱地翻找了一下那个行李袋,我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一地,但是依旧没有看到浅蓝色的浴巾。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只听到裴纪中大声说道:“快点,卷毛,找到了没有,你再不拿进来,我就这样出去了啊!”一听到裴纪中要光着身子出来,我吓得慌了神,连忙跳起来,匆匆对他说道:“要不你先用这条白色的,然后自己出来找。”
接着我便把那条白色浴巾递到浴室里面给裴纪中。
不一会儿,只听浴室的门一开,裴纪中从里面走了出来,身上正裹着那条白色浴巾,那条浴巾围在他的身上就好像是一块手帕一样,好在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但是更好笑的是,原来那条白色浴巾摊开来,里面是一个小熊宝宝的图案。我看着不禁笑了起来,裴纪中一个大男生,身上却围着一条小熊宝宝的浴巾。
我让裴纪中自己去找浴巾,没想到裴纪中一看到床头的那个行李袋,就大叫了起来:“这个不是我的行李袋啊!”我直嚷道:“难怪我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裴纪中懊恼地说道:“那肯定是服务生弄错了。不行,我们得马上下楼去把行李找回来。”
于是,裴纪中就这样,身上什么也没有穿,只围着小熊宝宝浴巾,和我一起下楼四处找行李了。我们一起去一楼的大堂找服务生,裴纪中身上的小熊造型很是引人注目,酒店里面来来往往的人,经过裴纪中身边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向我们投来好奇的眼神。服务生详细地向裴纪中询问了行李袋的细节,就这样折腾了好一会儿,我和裴纪中坐下来看看手表,发现已经九点半了,二楼的嘻哈音乐会早就开始了。突然间,裴纪中好像是见到什么怪东西一样,拉着我的手立即跳了起来,我奇怪地问他:“怎么了?”裴纪中猛地用手捂住我的嘴,示意我千万别出声。
我不知道裴纪中到底看到谁了,但我看到他脸上惊惶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吓我的,于是我立即噤声了。我不由地吐了吐舌头,也只得跟在裴纪中的身后,在酒店的走道里躲来躲去,好像是两个正在行窃的小偷一样。忽然间,裴纪中发现走道的拐角处有一个凹进去的小房间,里面装着一块升降板,周围还有黑布遮着,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是刚好可以装得下我们两个人,于是我们忙不迭地跳进去躲了起来。
裴纪中伸手把四周的黑布拉上了,小角落里面顿时一片昏暗,只看得到对方的眼珠在嘀溜嘀溜地转着,他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惶之中恢复过来,我不禁很想问他,刚才到底在一楼的大堂看到什么了,怎么会被吓成这样。
忽然间,我们听到另一角落里面传来一阵鼓掌声,中间还夹杂着有人吹口哨的声音,我和裴纪中侧耳听着,过了一会儿,里面又传来一阵节奏强劲的音乐声。裴纪中伏在我的耳朵上说道:“看来这是嘻哈音乐会的后台。可惜我们现在看不见表演的现场,要不然我们把这块板钻个洞,晚上就躲在这里偷看吧。”
就在这时,我们听到有人用麦克风说话的声音,好像是晚会的dj,只听到他用夸张的声音说道:“现在,请你们准备好你们最大声的尖叫,还有你们最最热情的鼓掌声,让我们一起来欢迎今天的特别来宾!”
我和裴纪中正专心致志地听着,忽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脚下踩的那块升降板开始摇晃着动了起来,我吓得想抓住四周的黑布,然而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往上升着,一直升着,又突然停住了。接着,一束强光便打在我和裴纪中的身上,亮得我们简直睁不开眼睛,节奏强劲的鼓声开始响起,整个房间都响彻着观众热情的鼓掌声还有尖叫声。
我和裴纪中两个人惶然地在强光之下站着,忽然之间,观众席上不绝于耳的叫声停住了,接着便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静得连一根针掉下地都能听得见。紧接着,便听到后场监场充满歉意的声音:“不好意思,刚才按错了,现在正式介绍嘉宾出场!”他的话刚一说完,我们便看到又有一个升降台从舞台的另一侧升了上来,中间站的正是朴太希!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地分别站在舞台的两侧,主持人被我们搞得有些糊涂了,这时观众席上大大地骚动了,有好事者开始尖声吹着口哨,主持人一脸迷惑地问我们:“你们两位是?”
观众们全部都静了下来,在等着我们的回答。我和裴纪中紧张地对看了一眼,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就在这时,观众席上忽然有个声音响起:“他们两个人是伴舞的!”
我听出来了,这正是嘻哈帮金在宇的声音,还好他的反应够快,我不由得小小地松了一口气,裴纪中好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连忙解释道:“没错,没错,我们两个人是来给朴太希伴舞的。”
观众席上又是一片哗然,主持人笑道:“原来你们两个人是伴舞的,好特别的出场方式哦,现在,各位观众请你们要抓牢座位旁边的扶手,史上最劲爆的嘻哈乐团要开始表演了!有请三位!”
热烈的鼓掌声猛然响起,接着,音乐节奏开始了,五颜六色的聚光灯打在了我和裴纪中的身上,不时地变幻着各种红、橙、黄、绿、蓝的颜色。在观众的击手节拍之中,朴太希开始唱了起来,而我和裴纪中无可奈何地对看了一眼,只得硬着头皮跟着音乐节奏,手忙脚乱地扭动了起来。
裴纪中身上的小熊宝宝浴巾太小了,不时地便有下滑的迹象,裴纪中只得用左手死命地拽着浴巾的一角,踮着脚尖一前一后生硬地扭动着上半身,因为他既不能做抬腿的动作,也不能做弯腰的动作,更不能做劈腿旋转之类的动作,他在舞台上的样子当真就好像小熊一样地笨拙。观众席上也因此爆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喝倒彩声。
我们三个人在台上尴尬万分地胡乱表演着,台上的每一秒钟都好像一个世纪那么地漫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音乐声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我们三个人汗涔涔地站在台上,正想着等主持人一说话,我们便从后台溜走。
主持人拿着麦克风又上场了,谁知道,他并没有放我们走,而是让我们三个人坐到观众席的第一排先等着,因为呆会儿节目全部表演完了之后,现场还会有一个颁奖的环节。
我们三个人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往第一排坐下了。朴太希坐在我的右边,我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他不时地转头看我,好像要说什么,却又摇摇头。我转过来对朴太希说道:“我要拜托你一件事情,现在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
我心急如焚地坐着继续看节目,这时候裴纪中转过来对我说:“我们先准备好,呆会只要主持人一说完,我们就马上走人。”我点点头。
好不容易节目终于都表演完了,主持人开始颁奖,其中有“最佳演唱奖”、“最佳乐队奖”等等若干个项目,金在宇也代表嘻哈帮上台领奖了。眼看着晚会要结束了,裴纪中说道:“准备好了,我们马上撤!”谁知道这时,主持人又说道:“现在让我们颁发最后一个重量级的奖项——最佳男女生舞台造型奖。男生部分得奖的是——”
紧接着,舞台上的聚光灯在观众席上绕了绕,最后停在了裴纪中的身上!鼓声跟着使劲地敲了两下,主持人兴奋地说道:“小熊宝宝造型!”
观众席上又是一片尖叫声,裴纪中大概没有想到他还得围着浴巾再上台一次,所以脸上不由得红一阵白一阵,半天也没有起身。然而,舞台上的鼓声越打越起劲,主持人开始不断地催促了,裴纪中只得硬着头发,在众目睽睽之下,围着他的浴巾上台领奖去了。他一站到台上,主持人便把话筒递到他的面前,要他讲一下有什么得奖感言。
我在台下看到裴纪中不得已接过话筒,看着台下的观众,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忽然僵住了,脸上又出现了刚才我在酒店大堂里面看到的惊慌的表情!僵持了半分钟,只见裴纪中一声不吭的走下台,悄然的离去了
嘻哈音乐会结束之后,我被朴太希拉住了。裴纪中看到了,却并没有说些什么,他看起来还是那样地心事重重,下了台之后,他就一个人回自己的房间里了。
朴太希一把将我拉到酒店的外面,他靠在旁边的柱子上,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忽然间我注意到他的胸腔在剧烈地起伏着,他整个人像是贴在那柱子上面一样,只是望着我,渐渐地,一种深刻的痛楚来到了他的眼睛中,遍布在他的脸庞上,他就用这种深刻痛楚的眼光盯着我看,站在夜风之中,我不禁有些哆嗦。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怪不得今天早上你说没有空和我一起来看音乐会,原来是佳人另有约!”
“不是的,朴太希!”我连忙解释道:“今天在和你讲电话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今天晚上我会来看音乐会。”
“哦,依妍!”朴太希忽然有些受伤似地叫道:“我以为你会用这三天来好好地考虑一下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这两天里,我一直都压抑着自己想来找你的念头,希望能在三天后得到一个正式而完满的回答!但是看起来,你并没有好好地考虑过这个问题!”
我轻呼一声道:“我当然想了,朴太希,我可以发誓,我有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我看着朴太希,表情严肃而郑重:“但是我的答案依旧没有变,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的。我爱的是裴纪中!”
朴太希用一种怜惜的眼光深深地、深深地看着我:“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又一次踏进裴纪中那个危险而又痛苦的世界里!”
我有点惶惑地望着他:“危险而痛苦?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裴纪中的身体早已经好了,而我和他复合之后,简直是快乐得不得了,每天的生活就好像驾在轻飘飘的云端里一样,我们怎么会痛苦呢?!当然,我们的复合造成了太真的痛苦!”我又加上了最后面那句话。
朴太希看了我一会,直白地说道:“太真如果痛苦的话,那是她咎由自取。我说的是你们,你说,你们现在每天的生活就好像驾在云端里面一样,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一天,你从云端里摔下来,摔到几万英尺的地下来,你怎么办?你有可能会摔得翻不了身,甚至有可能是粉身碎骨。那时,在地上,可有接应你的人?”
我迷茫地看着朴太希深沉的表情,他的话把我搞得有些糊涂了,什么从云端里面摔下来怎么办?什么会翻不了身?什么粉身碎骨?他的话真是令人费解。
我喃喃地说道:“我听不太明白你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却知道我正在做些什么,我和裴纪中正在疯狂的恋爱之中,我和他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风风雨雨,我实在想不出现在还有什么事情可以使我们分开!”
我那一番坚定的表白似乎使得朴太希脸上的忧虑更加深了:“依妍,凡事别这么笃定,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明天是我们约定的最后一天了,比如,你有没有可能在明天爱上我呢?又或者——”
我打断了他的话:“太希,我现在就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不管是明天,后天,还是大后天,大大后天,我爱的依然是裴纪中!虽然我能体会到我和裴纪中的这份爱情的紧张,尖锐,以及种种不稳定的因素,它也让我变得神经质,烦躁不安。但是我的答案没有变!”
朴太希有点迷茫地看着着:“我想,你是被暂时的爱情冲昏了头!”
我很肯定地告诉他:“不,我并没有冲昏头!我很确定我爱的是裴纪中!”
朴太希又问道:“你确定爱的不是我!”
我迎着他的目光说道:“我确定!”
朴太希仍然不放过我:“那你怎么能确定你有没有弄错了?”
我不由得挺直了自己的腰:“我确定我没有!”
朴太希眼里掠过一丝不解的神情:“你真的确定你要跟他?”
我终于忍不住一叠声地喊了出来:“我确定,我确定,如果我的生活没有了你,我照样能活下去,可是如果没有了裴纪中”说到这里,我的脑海里不由就出现我和裴纪中分离的情景,我使劲把头一摔:“我想我没有办法独自活下去,不管他走到哪里,天涯海角我都跟了去!”
朴太希眼中的不解更加深了,他摇着头说道:“我有些不明白,你和他在一起,不是哭,就是吵架,要么就是斗嘴,自从你和他复合之后,我看不出你比以前有变得更快乐些。”
我点头说道:“是的,我和裴纪中总是彼此误会,彼此曲解,彼此越弄越拧,越弄越僵,但是,你怎么知道我不快乐呢?”我用手捂在自己的心口:“这里,我和他每一次的痛楚都会带来疯狂一般的喜悦!这是你所看不到的!因为他,我才知道什么是恋爱,不止是我喜欢你,你喜欢我,那是一种简直会把人烧掉的狂热的力量,一旦陷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朴太希突然握住我的手,继续说道:“依妍,我承认我不能带给你像裴纪中那样疯狂的爱情,我曾经有过,两年之前,我也曾是学校里的帮派老大,我也曾经像裴纪中那样不可一世过,但是在后来的一次群殴中,什么都没有了,我的生活完全改变了,我眼睁睁地看着女朋友在我的怀中死去。从那时起来,我就发誓以后我决不让我身边的人受半点委屈,我决不会让她哭,我决不会让她难过,我要让她的生活每一天都是晴空无云的!直到这学期我遇到了你,依妍,当我看到你因为裴纪中而伤心流泪的时候,我就暗暗地想着,从今往后,我要守护在你的身边,我要治好你的眼泪!”
我的眼眶蓦地湿润了,有细细的泪珠不争气地从脸上滑落了下来,我甩了甩头说道:“如果我没有遇见裴纪中,也许我会被你的这番话感动;如果我没有爱上裴纪中,也许我会因此而投入到你的怀里。”我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我和他,还是遇见了,吵架了,而且相爱了!我和他一会儿分离,一会儿嫉妒,一会儿拥抱,一会儿折磨,虽然痛苦,虽然没有安全感,可是与之而来的幸福感也是无穷无境的,里面各种各样的滋味,只有我和他才能深切地体会到,我的心早已被他装满了。我真是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我不选择你这份晴空无云的爱情,而宁愿选择裴纪中那暴风骤雨似的爱情。爱情本来就是那样狭小,那样自私,那样微妙的东西,太希,我根本无法解释!”
朴太希过了好久好久才开口道:“依妍,我想你说得对,爱情就是那样地微妙,你无法解释清楚,我也无法彻底明白。你放心,从明天起,我不会再拿这些事情来烦你了,我会渐渐地从你和裴纪中的世界里退出来。”说完,他对我挟挟眼睛,又耸耸望,表示他不在乎,然后说道:“你大可不必为我难过。”
我微笑地望着他,他脸上的表情又开始变得像以前那样复杂而捉摸不定了,也许他会难过,也许他不会,谁也不知道?!但是我很庆幸,今天终于有机会把自己的心理话全部都告诉朴太希了。
在酒店门口和朴太希分手之后,我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一面走着,心里一面回想着刚才和朴太希说过的话。
我再一次地想起朴太希说过的话:“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哪一天,你从云端里摔下来,摔到几万英尺的地下来,你怎么办?你有可能会摔得翻不了身,甚至有可能是粉身碎骨!”
我忽然有种预感,朴太希似乎话里有话,难道他在暗示着什么吗?难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成?可是除了朴太真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阻挡我和裴纪中相爱的步伐!管他呢!我把头重重地一摔,躺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睡了,但是睡得很不安稳,我只觉得朴太希和裴纪中的身影就好像纵横的两条线一样,交织成一张大网,把我紧紧地缠绕住了,我在网里拼命地挣扎着、喊叫着,想要出去,可是那张大网却越缠越紧,使我无法呼吸,紧接着,旁边还有朴太真正面无表情地站着,冷冷地看着我。
我喊着,叫着,突然从梦中惊醒,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出了一头一脸的冷汗,我心神不宁的躺着,好一会儿,才拭去额上的汗珠,噩梦使我的头脑昏沉。我试着从床上起来,这才发现我居然没有脱衣服,也没有盖被子,就这样随便横躺在床上睡着了,我转了转肩膀,又扭了扭手,昨晚奇怪的睡姿使得我全身的筋骨都酸痛了起来。
起床之后,我去找裴纪中,却发现他还没有起床,于是我便一个人下楼到外面走走。我半眯着眼睛看着外面的天空,今天早上的天气似乎不是很好,天阴沉沉地,云层厚厚地积着,没有一丝的阳光透出来。
我在路上走着,忽然间有一个男人走过来,对我说道:“韩小姐,我们家夫人请你过去说一下话。”
我的心里一愣,第一个反应便是他怎么知道我姓韩,我们家住在仁川,在首尔我根本一个人都不认识,更不谈不上认识什么夫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满心疑惑地跟在那个男人的身后,接着我们便走到了酒店的露天咖啡座上,有几个早起要赶路的旅客正在吃早饭。那个男人引我到一个妇人面前,说道:“夫人。”
那个被叫做“夫人”的人转过头来,我顿时愣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住了。我百分之百不认识眼前这个什么夫人,可是我认得她脸上那道锐利的眼光。
我惊慌失措地看着她,张口结舌地说道:“昨天你跟踪了我一整天。”
那位夫人脸上的表情僵硬,她冷哼道:“我在跟踪我的儿子。”
我茫然地问道:“你的儿子?”
她冷冷地在我的脸上扫了一遍,然后说道:“我是裴纪中的母亲。”
当我听到她就是裴纪中的母亲,在那一刹那,我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总之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
接着,我便听到裴纪中的母亲继续说道:“本来今天我们就要飞回美国了,可是裴纪中却突然间告诉我,他不想回美国去,我本来以为他只是一时地闹闹小脾气,过几天就好,没想到他是当真的。昨天我在你们身后跟了一整天,我发现我不能再坐视不管了,我不能容许自己唯一的儿子和你这种没有教养的女孩子在一起!”
我?没有教养?
裴纪中母亲的声音并不高,可是她的字字句句却好像锤子一样重重地敲打在我的心坎上。
我拼命地想要稳住自己,隔了好一会儿,才用已经有些哽咽的声音问道:“你觉得我没有教养?”
裴纪中的母亲瞪视着我,突然发作道:“简直是十足的没有教养,我真不知道你的父母平时是怎么管教你的?你明明知道纪中的女朋友是太真,你这个第三者却插足进他们的世界里;还有,如果你有教养的话,你就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裴纪中在户外卿卿我我,而且还有脸说什么‘我恨你,是因为你只吻了我一下’之类的话;如果你有教养的话,你就不应该和只围了一条浴巾的裴纪中在酒店的大堂里出双入对,这哪像是有教养的女孩子的作风!”
我的脸色顿时变了,胸口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中了,她的话刚一说完,我的世界就已轰然倒塌了!她确实调查过我,而且,还调查得相当“仔细”!在那神志混乱的时刻,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在裴纪中的母亲看来,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没有教养的,可是如果她知道朴太真的真相之后,她又将做何感想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冷笑了一下。裴纪中的母亲没有放过我的这一细节,她看着我说道:“不服气是不是?”
我是气得说不出话来,胸口开始剧烈地起伏着。
裴纪中的母亲又接着往下说:“可是现在也由不得你不服气了。等纪中和太真一毕业,他们就会马上订婚的。这是我们两家早就已经做好的决定,所以我决不容许在这期间出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
我重重地甩了一下头,强忍住一不小心就会狂泄而出的泪水,不行,我不能在裴纪中的母亲面前哭!
我的声音沙哑而悲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说完这两句话,我就转头走了。裴纪中的母亲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石头一样把我的心智全震碎了。一时之间,有几十种复杂的感觉排山倒海般地袭卷而来:愤怒、失落、绝望、被抛弃
我面无表情地在大街上胡乱地走着,心里好像是被刀子割了一样,天空的第一声雷响并没有惊动我,接着又是第二声雷响,第三声一直到雨点骤然加大,狂猛地一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