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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边走一边笑,一边收藏起什么,
于是我们就得到了彼此的寂寞。
眼泪闪闪
划过我的眼前
就这样做你永远的恋人
电话铃是在清晨的时候响起来的,我仍然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做梦,屋内的窗帘全部都拉上了,因此光线昏暗;我恍惚中听到那电话铃一声、二声、三声地持续响着,但是却怎么也起不了床去听电话,就这样,也不知道电话到底在客厅里响了多久,我忽然间在床上惊醒过来,电话再这样响下去,会把老爸、老妈吵醒的,而且我的心里忽然掠过一阵奇怪的预感:这个电话是找我的。
一想到这里,我猛地跳下床,手忙脚乱地披了件外套,奔出房门去接电话。可是,当我冲到客厅正要拿起电话的时候,电话却不响了。我懊恼地在客厅的沙发坐下,真是的,好不容易跳下床来接电话,可是却又不响了。
我随手抓起沙发边上的靠垫,把头枕在上面,不自觉地就打了个哈欠,我想再多坐一会儿,看看那人还会不会再打来。果然,过了一会儿,电话铃又响了起来,我的心跳突然猛地加快起来,可是当我伸出手去拿电话听筒的时候,电话却只响了一声就悄然无声了,我的手就悬在半空之中,心里真是无比地惊讶,这是谁,把打电话当作是一项消遣吗?这一次,我下定决心,呆会只要电话刚一响起,我就马上接。谁知,这一次我坐在沙发边左等右等,电话居然就是没有半点动静,我皱着眉头盯了电话好几分钟,觉得真是令人费解,我忍不住暗暗猜想,难道是裴纪中打来的?
当裴纪中这三个字在我的脑海里掠过的时候,我连忙使劲地甩了甩头,想把这三个字赶出我的脑海。自从在裴纪中的病房外面,听到了关于裴纪中在美国发生的点点滴滴的故事,尤其是那次几乎让他丧命的赛车意外之后,我就已经原谅他了,不仅如此,我更是决定放弃自己对裴纪中的这份感情,真心真意地希望裴纪中和朴太真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在一起。虽然我得需要一段时间去慢慢地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但是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度过的。
客厅里开始有些蒙蒙亮了,我微扬着睫毛,看着那逐渐被黎明的晨曦染亮的窗帘,春天那漫长的雨季已经过去了,夏季悄悄地来临,阳光更加灿烂了,最近几乎天天都是大晴天。还有一个星期我骨折的手臂就可以复原了,离开学校这么久,我不禁开始有些想念了。想念浮荡在校园里的茉莉香气,想念清脆的上下课的铃声,想念那永远都是人声鼎沸、尘土轻扬的操场,当然最想念的,还是那些平日里一起念书、嬉戏、玩耍的同学们。
可是我的同学没见着,朴太真却找上门来了。当他出现在我家的时候,我不禁一愣,因为我实在没有想到,我还有和她再见面的必要。
我虽然早已原谅了朴太真,可是看样子,朴太真并没有原谅我,她站在我家客厅外不肯进来,我分明看到,她打量我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敌意和窥探的意味,让我不禁有些不自在起来。
为了尽快地打发她走,我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你是来找我谈裴纪中的吗?你放心,我早已退出这段感情,我希望你们两个人能够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谁知朴太真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为这件事情而来的。”
我听了一愣,想了想又问道:“难道裴纪中的病情又发生了变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觉得血液直往脑门上冲。
朴太真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裴纪中的病情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他过几天就会出院的。”
我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不解地问她:“那我还真的猜不出你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
朴太真瞪视着我,忽然间恨恨地跺了一下脚:“还不是为了我那傻哥哥!
你的傻哥哥?
我的脑袋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她的话为什么这么地莫名其妙,我问道:“你是说,朴太希吗?他很傻吗?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朴太真说道:“他简直傻透顶了,你去我家看一下就知道了。”
就这样,我跟着朴太真去了她家。一路上,我们两个人都很沉默,一句话也不说,我凝视着车窗外面,静静地想自己的心事。朴太真一直引我走到朴太希的门口,上次朴太希举行生日派对时,我进来过一次了。
朴太真敲了敲门,里面立刻传来朴太希不耐烦的声音:“说了别来烦我啊!”朴太真在门外说道:“我给你带了一个朋友来。你开下门啊。”里面依旧没有反应,朴太真又接着说道:“哥,你就开一下门嘛,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么久,也不去上学,也不下楼来吃饭,这怎么能行呢!”
朴太希的房间里还是一片寂静。
我靠着门站着,惶惑而茫然地听着。
朴太真又说道:“哥,难你不开门看一下是谁来了吗?可能是你想见的人呢?”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朴太希出现在我的面前,看到了我,我们俩人同时一震。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朴太希:衣冠不整,衬衫领子和袖口都散开着,蓬着头发,下巴胡子拉碴,我以前一直以为只有像我爸那种年龄的人才刮胡子的,但是我没有想到,男生一样得每天刮胡子。
朴太希失措地看着我,显然他没有想到我会来他家,我们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门口,朴太真推了他一下:“哥,你不请我嫂子进屋里坐坐吗?”
我惊讶地张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何朴太真突然这样称呼我,我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这时候,朴太希向后移了移,让我进屋里去了。
屋里的光线很暗,窗帘紧紧地拉着。桌上满是烟头,到处都散落着杂乱的纸张。
朴太希没有说话,而我也不知道该先说些什么,只见他高高的个子,却张手张脚地站在我身后,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似乎有些冷冰冰的。
我看到身边散落着一团团的纸,似乎都写满了字,只见上面乱涂乱画着,于是随手拿起来看,没想到却被朴太希一把抢了过去。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我早就已经看到了——稿纸上横七竖八地写的都是我的名字,一会儿是惊叹号,一会儿是问号,一会儿又在我的名字上面打了一个大叉叉。
朴太希狼狈地说道:“够了!你也得让我有所保留。”
我的心被震撼了,过了一会儿,我才清了清喉咙说道:“我以为,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希望你能做我的哥哥。”
朴太希将手中的稿纸揉成一团,低头说道:“我也说过,我有一个妹妹已经够了,我不想要再多一个妹妹。”
我看着他垂到眼睛前面的一缕头发,说道:“可是我不介意再多一个哥哥。”
朴太希不说话。
他忽然在床上坐下,用手捧住了自己的头:“依妍,那天从裴纪中的病房回来之后,我突然觉得很难过,你对他的那份坚定、固执让我心惊。我发现,如果你和裴纪中和好了,我一点儿机会也没有了,可是我突然有种预感,即使你和裴纪中分手了,我还是一点儿机会也没有,裴纪中在你的心里竟然占着那么大的分量,我都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些什么了!”
我蹲下来,把手扶在他的膝盖上,好像是看一个哥哥一样地望着他。我说道:“哥哥,你可以帮我补课,会考马上就要来了,我的功课实在拉下太多了,再不补的话,我连及格都会成问题的。”
朴太希抬起头来,迷惑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说:“答应我一件事情。”
我问:“什么事情?”
他说道:“不要再叫我哥哥了,我会更难过的。因为几年之前,曾经也有一个女孩子这么叫我,可是当时我没有留住她,我失去过一个妹妹了,我不想再失去第二个。”
朴太希又开始像以前那样,每天下午放学之后,便来我家帮我补课。自从我知道他对我的感情之后,我和他单独相处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微妙。
当我听到他在我家院子外面敲门的时候,我居然会有些心跳,接着又听到他经过客厅,走上楼梯,一路到我的房间门口,直到他进房门来的那一刻,我不自觉地都会紧张,我害怕我们两个人之间会再发生些什么。
而朴太希也并不轻松,看得出他每天都在用尽心机地克制自己,以前那个轻松的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补课老师”的严肃的面孔。我也有一搭没一搭地配合着他,窗外夏日黄昏的景致常常让我分神,也许是因为这学期我太久没有碰书本了,那些英文语法,动词、形容词什么的,简直使我的头脑发胀,有时候我会凝视着窗外发呆,我家二楼住着的响铃花开了,黄绿色的藤葛上挂满了一串串粉白色的花朵,一路直伸到一楼下面。
忽然间,我听到朴太希站起身来,打开房门,走到楼下问我老妈要尺子。当他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我奇怪地看着他,问道:“你找我老妈要尺子干什么?我们正在上英语课,又不上数学课。用不着尺子的。”
朴太希把尺子放在我和他的中间,说道:“尺子是用来打你的,如果你再不注意听讲,认真看课文的话,我就用尺子打你的屁屁!”
这一吓可不轻,我被他的话吓得满脸通红,连忙求饶道:“好了好了,我马上认真念书就是了。”我再也不敢望着窗外发呆了,乖乖地回到课本上,开始听朴太希讲语法。
就这样,我总算是认真地听了半个小时的课。忽然间,我听到楼下客厅的电话响了,紧接着,就听到老妈叫道:“依妍,你的电话,有同学找!”
我惊跳起来,冲到楼下去接电话。老妈眉头微锁,正拿着电话听筒在等我。我一看,便知道一定是有男生给我打电话了。
我有点忐忑不安地接过电话:“喂,我是依妍。”
电话那头响起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是我。”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里来,可是老妈正在一边警觉地盯着我看,于是我只得假装轻松地问道:“是你啊,听说你生病住院了,现在好点了吗?”
电话那头没出声,似乎愣了一下,我在心里暗暗地恨自己,明明心里很想念裴纪中,可是为什么说出的话却是这样的陌生和客气。
接着只听到裴纪中急促地说道:“我现在想见你!马上!立刻!”
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万一裴纪中的话被我老妈听到了那还得了,我老妈非得把我吊起来痛打一顿不可。
我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咳”“咳”了几声,对着电话那头说道:“什么,你说你要借英语笔记本啊,可是我停课了这么多天,笔记还没有补齐啊。”
说完了,我似乎看到老妈向我投来奇怪的眼神,我更加心虚了。
裴纪中在电话那头听到我答非所问,不禁生气道:“谁要跟你借笔记本了,我上学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记过英语笔记,我是说我想马上见你,是你来我家,还是我去你家?”
我急得浑身冒汗,连忙说:“哦,那不用了,过几天上课的时候我再借给你吧!那就这样吧!”
说完我就把电话挂掉了,末了我只听到裴纪中在电话那头骂道:“卷毛,你到底在搞些什么鬼,喂,你,喂”
老妈看着我,然后问道:“同学打来要借英语笔记?”
我也不知道老妈有没有识破我的“奸计”只得顺势演了下去:“是啊,我跟他说了过几天再借给他,你也知道的,会考快到了,同学们都在互相传阅笔记本呢!”说完,又假意讨好般地笑了笑,急忙心虚地上楼了。
我坐下来,继续听朴太希讲课。可是裴纪中的那一通电话却严重地扰乱了我的心神,我以为我已经慢慢变得比以前更坚强了,但是没有想到,他随便的一个电话就足以让我心惊肉跳的。也许他的电话一点儿也不“随便”?也许他有什么重要的话想要对我说?我不禁在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再也没办法专心念书了。
朴太希依旧讲着英语语法,在他的讲述声中,我突然的失去了自己,而用手托着下巴,望着他的脸愣愣的出神,把他想象成了裴纪中。
朴太希说着说着,忽然间抛下了书本和手中的笔,蹙起眉头来对我说道:“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裴纪中!”
朴太希凝视着我,然后命令道:“转过身来。”
我没有反应过来,还傻傻地问他:“转过身?你要干什么?”
直到我看到朴太希举起手中的尺子,我才惊跳起来,然而已经太晚了,我的屁股上早就挨了朴太希一着。我满脸绯红地捂着屁股,我没有想到朴太希会真的打我的屁屁,而且还打得这么重,我嘟着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
朴太希一本正经地放回尺子,说道:“谁让你上课时间想裴纪中!想别人倒也罢了,想裴纪中的话,更要狠狠地打你才行。”
我尴尬地重新回到书本上来,这次再也不敢分心了,免得屁股又要挨朴太希的尺子了。
我翻开了书本,将自己的背挺得直直地,拼命地板下脸来,又瞪了半天眼睛,这才使面部肌肉收紧了,我看着朴太希严肃地说道:“好了,现在我们开始正式上课。”接着便低下头来看课本。
谁知,我等了老半天,也没听到朴太希开口讲课,不由得诧异地抬起头来看他,只见他正愣愣地看着我发呆。我的脸蓦然发热,低下头,赶快把眼睛对正书本,目不斜视。但他的身子随即挨了过来,他在我的耳旁说道:“依妍,我找了一种更好的补课方法。可以更直接地让你吸收进去。”
我不解地问他:“什么方法可以更直接地吸收,那你快点教我吧!”
他的眼睛正对着我眼睛,接着,他的嘴唇便迅速地捕捉住了我的嘴唇,一边吻着我一边说道:“把所有的知识全部吻进你的肚子里岂不是更直接?”
他没头没脑地吻着我,我瞪大了眼睛,他手臂紧迫的压力让我的旧伤口隐隐作疼,于是我使劲地想挣脱开他。可是他没有放过我,手臂越圈越紧,他模糊不清地说道:“依妍,你别动,我还没有补完呢,我刚刚补完英语的介词用法,现在正在补助动词的用法,唔,你别动,还有形容词的用法没有补完呢!”
我从来没有看到朴太希这么狂热过,他的吻渐渐地让我的神智有些昏蒙,我迷糊地想着,他的嘴唇这么烫,好像发烧了一样,好像是,好像是裴纪中的嘴唇一样,我的眼睛不由得开始湿润了,眼光闪闪地望着眼前的这双眼睛,想起某个地方有个人也曾有过这样狂热的眼睛。
一想到裴纪中,我的心脏便开始狂跳起来,我有多久没有见到裴纪中了,我简直想他想得厉害。于是渐渐地,我把朴太希当成了裴纪中,并且开始不由自主地回吻他。
突然间,一声巨响把我们两个人惊醒!倏忽间,我和朴太希的身子骤然分开,在我还没有了解是怎么一回事之前,我便看到老妈好像一个庞然巨物般耸立在我和朴太希之间,我吓得脸色发白了。
老妈正愤怒地瞠视着朴太希,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我惊愕万分,一时慌乱地无法出声。
老妈惊呼道:“我是叫你来帮依妍补英语课的,不是让你来教她怎么和男生接吻!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太奇怪了,谈起恋爱来好像喷射机一样,总共才来我家几次,就已经进行到接吻的阶段了!”
接下来接下来的事情还用得着说吗?朴太希这个不称职的家庭教师才上了不到五次课,连工钱都没有来得及拿,便被我老妈用扫把赶出家门了!
六月的黄昏十分地怡人。晚霞涌上天边,把整个天全都染红了,连远处那苍灰色的绵延屋顶也被镀上了一层颜色,我托着下巴坐在窗前,看着阳台上那细碎的、娇嫩的花朵,嘴里还喃喃地背诵着我刚刚正在念的书。
正念得起劲呢,忽然间,我听到宝儿和金在宇他们一帮人说话的声音,接着便看到他们正向我家的院子门口走进来。我高兴地蹦起来,自从朴太希被我妈赶出去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人可以一起说说话了,以前在学校念书时,老是盼望着放假,可现在受伤在家,终于可以好好地放一放假了,我却没来由地觉得异常寂寞。
我扔下书,正要迎下楼去,忽然间,我张大了嘴看着楼下发呆,因为金在宇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高大挺拔的身影,蓬乱的头发,无论他走在哪里,我都可以一眼将他认出来。他就是裴纪中。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他们一帮人已经上楼来了。因为宝儿和金在宇常常在我家活动,所以我妈也不怀疑他们,直接就让他们上楼来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裴纪中会来我家,如果我事先知道的话,也许我会换件新一点的衣服,也许会把我的鬈鬈头刷得再顺一些,也许,也许我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里急得到处乱窜,拉拉衣柜,又拉拉抽屉,一时之间,就是找不到地方可以把自己藏起来。
就在我心神混乱的时候,他们推门进来了。我手忙脚乱地张罗着让他们坐下,显然他们事先有排练过了,宝儿一进屋,便把我拉到一边聊天,问长问短地,而裴纪中则是坐在一边默不做声,脸上的肌肉紧紧地绷着,我匆匆地扫了他一眼,连忙又把眼光移开了。
宝儿兴奋地告诉我,这个周末大家要一起坐渡轮去济州岛玩,是朴太希请的客,因为下周裴纪中就要和朴太真一起回美国了,算是为他们两个人饯行。
我的心往下一沉,原来是裴纪中要回美国了!难怪他今天会来!虽然我早已决定离开裴纪中,但是乍一听到他要回美国的消息,我的心还是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宝儿在我耳边说着:“依妍,到时候你也一定要去的哦,这可是朴太希千嘱咐万叮嘱,说让我们一定要带上你,不然的话,他会把我和金在宇抛到海里面喂鲨鱼的。”
我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好的,行的,我会去的。啊,什么,你说要喂鲨鱼,这怎么行,鲨鱼食量那么大,怎么喂得饱呀!”
宝儿和金在宇听了,全部都轰然大笑起来,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笑些什么。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裴纪中忽然间站了起来,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要和依妍说。”
金在宇和宝儿对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把手搭在裴纪中的肩膀上,说道:“老大,我们来之前,不都已经说好了吗?”
裴纪中猛地把他的手一甩,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一样,直叫道:“我叫你们出去,你们就出去。”
金在宇看着裴纪中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按照他以往的性格,金在宇要是不出去的话,裴纪中没准还会当场翻脸,于是他便和宝儿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便和其他嘻哈帮的兄弟们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我和裴纪中两个人。
自从裴纪中住院以来,这还是我和裴纪中第一次单独在一起。我看着裴纪中,等着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谁知,当宝儿和金在宇出去之后,裴纪中忽然一反刚才的神勇,手长脚长地立在一旁,半天了也没有开口。
我终于忍不住问道:“裴纪中,你不是有话说吗?快说吧,我一会儿还要复习功课呢!”
裴纪中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可是我分明看到他的喉结在上下动着,接着,他好像说了一句什么,声音低得好像耳语,我侧耳问道:“你说什么,我刚才没有听到?”
我一问,裴纪中又不说话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裴纪中,你是不是想问我,有没有原谅你?我现在可以老老实实地告诉你,我早就原谅你了,当我听到金在宇说起你的故事的时候,我就已经原谅你了,真的,所以,你大可不必感到内疚。”
裴纪中忽然问道:“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我没料到他竟会问这样的问题,虽然那句“喜欢”已经在我喉咙里了,但我硬是把它咽了下去,反而笑笑地说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啊,现在你和朴太真在一起,我真的非常开心。嘻哈帮的兄弟们都说你们两个人更相配呢!”
然而,我的回答是那样地不堪一击,裴纪中紧接着又问了一句:“真的吗?”
这本是很好回答的一句话,我却一时紧张起来,嗫嗫嚅嚅地说:“我我我”
他忽然用手蒙住了我的嘴,他的眼睛里有着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惊惧与忍耐,他的喉咙沙哑:“不,别说!你千万别说,依妍,我想我连听的勇气都没有。虽然你嘴上这么说,可是你的心里一定很恨我,对不对,我想我根本都没有资格来问你这个问题。”
他的手从我的嘴唇上面滑了下来,他的声音软弱无力得像耳语:“算了,就当我没有问过这个问题,或者其实我今天不该来的。你还是把我忘了吧。如果已经忘了,那就再好不过了。”
说完,他便匆匆地出去了。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之间竟然,有种冲动想要叫住他,告诉他,经过这次意外之后,我非但没有忘记他,相反地,我更喜欢他了,我比以前更爱他了。唯一与以前不同的是,我觉得,现在的这份爱只要放在心里,好好地将它保存起来就可以,爱一个人并不需要天天地粘在一起,给他自由、让他幸福反而更能让我释怀。
然而,当我想叫他的时候,裴纪中早就已经下楼去了。我也只得跟着下楼,然后一直把宝儿还有金在宇他们送到院门外。谁知,刚走到门口,宝儿便发现她的书包忘记拿了,于是便重新折回房间去拿,我们一帮人只得站在门口等她。
忽然间,我就听到一声深深的叹息,这叹息使我的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震,就本能地回过头去,我看到裴纪中正靠在院子外面的一棵树下,从口袋里不知掏出了一件什么东西,在那儿很稀奇地审视着,他那古怪的表情把我的好奇心全都勾起来了,我蓦地拔起脚来,飞奔到他的身边,探头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裴纪中却好像是刺猬一样跳了起来,立即就把手中的东西放回口袋,然而眼尖的我,早已看到那是一只小小的瓶子,有一个银制的小小的闪闪的盖子,里面装着红红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又或者这瓶子本来就是红色的,我在心里疑惑地想道。
裴纪中瞪着我不说话,表情依旧有些古怪,我更好奇了,情不自禁地便想往他的口袋里去把那个瓶子掏出来。
然而,裴纪中的胸膛忽然剧烈地起伏着。他把额前的头发往脑后一摔,挑起了眉毛说道:“不能看,这是只有女朋友才能看的东西。”
他的话一下子便击中我的要害,我只得默默地把手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