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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恋的人总是容易互相猜疑,爱我还是不爱我?
无意中却深深伤害了自己的所爱的人。
我躺在床上,看着从屋檐滴下来的串串水珠,窗外那绵绵密密的细雨已经下了快一个星期了。
我吃力地挪了挪身体,想把身后的枕头拉上一点;我已经一个星期都没有去上课了,在裴纪中家门前遇到的那次车祸使得我的右手骨折了,现在右手上正打着厚厚的石膏,医生说至少得在病床上躺一个月。
宝儿还有嘻哈帮的兄弟们每隔两天便会来我家一次,除了陪我聊天解闷之外,还把这两天老师布置的作业留给我,但是天知道,那些作业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我满脑子都在想着一个问题:裴纪中为什么不来看我?虽然那天在裴纪中的家里,我因为气愤难耐打了裴纪中一拳,但我因此被车撞伤了手臂,他至少得来慰问一下呀!而且更奇怪的是,宝儿和嘻哈帮的兄弟们来我家之后,他们从来都不提起“裴纪中”这三个字,仿佛那是一个地雷区一样,一碰就会全面引爆开来。难道是裴纪中这几天又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在心里暗暗着急,但是强烈的自尊心却不容许我提及裴纪中,我非得等着他亲自来和我解释一切不可。
可是,裴纪中还是没有来。我渐渐地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一个人躺在床上发狠地想道:不来就不来!等着瞧吧,就算裴纪中来了,我也绝不会给他开门,我一定要当场就把他轰出门外去!他怎么敲门我都不开!我虽然嘴硬,可是夜里却偷偷地躺在床上流泪。tt
发生这样大的事情,难道还要我先向裴纪中道歉吗?我望着天花板发呆,一天,二天,三天我从清晨盼到天黑,又从天黑盼到清晨,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这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长的一段时间,我每天都躲在房间里和自己发脾气。
我躺在床上,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拨弄着床头的流苏灯,有一下没一下地乱扯着。忽然,我听到有一阵脚步声从楼下的院子里传来,不是老爸也不是老妈的,我全身的毛孔一下子从竖了起来是裴纪中来了!一定是他终于熬不住了想来看我了!我的两只耳朵好像天线一般地立着,全神贯注地听着楼下的一举一动,然而,没过一会儿,我彻底地失望了。
这根本不是裴纪中,裴纪中的脚步总是那么地匆忙、带劲,连跑带跳、风风火火的,好像接下来有一大堆的人在等着他发号施令一样;而楼下这个陌生的脚步声,却是平稳地、不急不徐地。
我颓然地又重新躺回床上,忽然想起老妈前几天说过,我在家里躺一个月,成绩会跟不上的,所以便打算帮我找一个家庭老师来补课。这会儿八成是那个家庭老师来了。
只听得那脚步声往楼上来了,接着又来到我的房间门口,我不由得皱了皱眉,果然是家庭老师来了。老妈推门过来对着我说道:“依妍,我给你找的家庭老师来了,你也该起来念念书了,要是再不念的话,你的会考要不及格的。”接着她对着后面那人说道:“请进吧。”
那人进屋来了,我惊愕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叫道:“怎么是你?”
老妈惊讶地问道:“难道你们两个人认识不成?”
我连忙掩饰道:“哦,不是,当然不认识,我只是说怎么是你来补课,你看起来这么年轻,一点儿也不像老师。”--
老妈不由得皱了皱眉,当着客人也不好对我发火,只是小声喝道:“你这孩子说话越来越没有礼貌了。我帮你找的这位是仁夏中学的高材生呢,年年都是班上第一名,教你绰绰有余呢!”接着老妈又转身对朴太希说道:“那就从现在开始补课吧,依妍要是不念书,你尽可能帮我教训她。”
说完老妈便掩上门走了。
屋里顿时静悄悄地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来我家?”
朴太希笑笑地看着我:“除了这一招,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方法可以到你家里来。要知道,你妈可不好对付啊!”--#
我摇着头说道:“我没有想到会是你。”我一边说一边重新躺回床上:“这些天我一个人呆着闷死了。”
朴太希走过来,把我的被子拉开一角,在我的床边坐下,说道:“你都一个人?难道那家伙都没有来过吗?我还以为我和他会在这里狭路相逢,我差点都要带瑞士军刀过来了。”
我的心里一动,我知道朴太希说的是裴纪中。
然而,我只得故作潇洒地说道:“他怎么敢来我家,我和我老妈会立刻把他轰出去的。”
朴太希听得笑了,伸过手来揉乱了我的头发:“你呀!手都动不了,还怎么轰他!”接着他的手顺势滑下来,轻轻地放在我打了石膏的右手上:“怎么会伤成这样?”
我微微地闪了闪,不愿意再一次回忆那天在裴纪中家门前的情景,而是顾左右而言它:“再过半个月伤就会好的。”
朴太希握住我的手,他的手不像裴纪中那么粗鲁但是一样地有力,把我握得发痛,他的眼睛热烈而深邃地望着我,说道:“我知道你以前和裴纪中在一起过,我知道你喜欢他,那天在海滩边看到裴纪中把你抱走的时候,我以为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但我还是忍了好久,还是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的心突然间登登地跳了起来,问道:“为什么?”
朴太希拉住我没有受伤的手,命令我道:“搭在我的脉搏上。”
我又问道:“为什么?”
朴太希说道:“你听到了吗?”
我不解:“听到了什么?”
他看着我轻叹道:“因为我的脉搏每天都这样在跳着:“依——妍,依——妍,依——妍!”
我微仰着脸,张大了眼睛:“为什么会是我?”
他看着我说道:“因为你的脾气总是那么地倔强,你的样子总是那么地傻里傻气的,生起气来却又像小孩子,让我不由自主地想保护你。”
他的话坦白得令我有些脸红,我挣扎道:“但是我的脉搏却是这样跳着:“纪——中,纪——中,纪——中!”
他盯了我好几秒,然后才说道:“可是他并没有好好地保护你、珍惜你,你看,你甚至因为他而伤成这样。”
我固执地辩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才撞到车的。”
朴太希继续说道:“就算你是自己不小心,可是,你在家里休息的这些天里,他可曾来看过你?他可曾打过电话?依妍,为什么你没有发现,他浑身上下都是危险的信号,你迟早会因为他而受伤的。”
我不说话了,头脑开始变得有些混乱。朴太希的字字句句都像石头一样打在我的心上。没错,朴太希至少有一句话说对了,裴纪中浑身上下都是危险的信号。
朴太希把下巴倚在我的鬓边,热切地说道:“依妍,我会等你自己慢慢想通的,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才是守护你的人。但是,从现在开始,你要渐渐地学着把裴纪中忘掉。”
我痛苦地看着朴太希,终于说道:“你还是做我的哥哥吧!”
朴太希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已经有一个妹妹了,我不需要再多一个妹妹。”
我困惑的瞪视着他,他也瞪视着我。然后,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放开了我,转过头去,低声说道:“但愿有一种力量可以把我从你的身边拉开。”接着,他使劲地甩了甩头,像是要把脸上失望的表情甩开似的,他又恢复了往常的笑容:“算了,依妍,今天我们不说这些了。下周三是我的生日,你一定要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我要你见一下我的亲妹妹。”
我诧异地问道:“原来你真的有一个妹妹啊,我以为你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朴太希说:“她真的是我的亲妹妹,只不过我父母很早就离婚了,我妹妹跟我爸爸在美国生活,我跟我妈妈在韩国生活,她刚从美国回来不久,你们两个人一定要认识一下。”
一转眼到了星期三,我本来是不想参加朴太希的生日聚会的,于是便以右手的伤还没痊愈为借口,想推掉这次聚会。但是朴太希嚷道:“依妍,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每天书也不念,只是眼泪汪汪地躺在床上。你应该出去多参加些聚会。”他甚至有本事说服了我那保守固执的老妈,硬是把手上还打着石膏的我拖到他家参加聚会。
一走进朴太希家的客厅,我不由地有些呆了,我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没有想到派对会如此热闹,到处都是笑语喧哗,人群东一堆西一堆地聚集着,有一些年纪看上去大一点的,估计是朴太希的亲戚朋友之类,只见他们正聚在一起,热心地讨论着什么。剩下的,就全都是年轻人了,我多数都不认识,大概他们都和朴太希同一个学校。
我探头探脑地跟在朴太希的身后,显然我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且我的手上又缠着纱布,身上穿的衣服也有些旧了,站在衣着亮丽耀眼的人群之中,我没有来由地觉得自己渺小起来。
我小声地问朴太希:“喂,我们这是去哪里?”
朴太希依旧拉着我的手说道:“去我房间里。”
我惊讶地问他:“为什么要去你的房间?难道你就这样丢下满屋子的客人,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冲我神秘地一笑,然后说道:“我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
我更惊讶了:“你有礼物要送给我?可是今天是你的生日呀,应该是我送你才对,怎么变成你送我了?”
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什么生日派对,不过是要找个借口出来玩一玩而已。我要送你一样小东西,你肯定会喜欢。”--
我看他说得那么肯定,不禁有些半信半疑:“喂,朴太希,你才认识我多久,你怎么会知道我肯定就会喜欢你送的东西?”==
他的神情越发地笃定了:“你一定会喜欢的,要是你不喜欢的话,你就不用姓韩了。”
我奇怪地问他:“我不用姓韩,那我要姓什么?”
朴太希脱口而出:“姓朴呀!”
“喂!你!”我啐了他一口,这才发现我上他的当了。
当我走进他的房间时,我四下张望着,问道:“你要送的小东西呢?”
朴太希靠在门口,定定地说道:“你再仔细找找。”
于是我又四处看了一遍,连天花板也扫了一眼,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朴太希说:“看看你的脚下。”
我低下头来一看,眼眶忽然没有来由地湿润起来。
原来那是一只纯白色的小猫,看样子刚出生不久,浑身毛茸茸地,只比我的巴掌大一些。我把小猫从地上抱了起来,那小东西缩在我的掌心里,也不怯场,也不认生,它正用一对乌黑的大眼睛望着我,然后冲着我讨好地“喵喵”叫了两声,它那张短短的小脸上,有一个粉红色的小鼻子,简直就像是卡通里的宠物小白猫一样。
朴太希说:“上次在海边露营的时候,你说过你想看宠物小白猫,所以回来后,我就找到了这只小白猫。”
我的鼻子一酸,差一点眼泪就要掉下来。我恨恨地跺下脚,说道:“朴太希,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再这样下去我会爱上你的。”
朴太希笑道:“我就是要让你爱上我呀!”
我很没有底气地说道:“你明知道我不会的啊!”朴太希说道:“依妍,总有一天你会的。”
我低下头来打量着那小猫,它也歪着头打量了一下我;我皱皱眉头,它也跟着我皱皱眉头;我故意耸着鼻子想要吓它,它也耸耸鼻子,结果却打了个哈欠。我和朴太希都被它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朴太希说:“我把它买回来之后,还有些后悔,因为它实在太笨了,我教它自己刷牙,只是它居然学了两个星期还是没有学会。”
我笑得直弯下腰去:“你教它自己刷牙?”
朴太希说:“是啊,我还特意给它买了最小号的儿童牙刷,教了它好久,可是每次它不是把牙膏弄到头顶上,就是把牙刷插在自己的鼻子里。所以,依妍,你把它抱回家之后,一定要多花点时间教它。”
我笑得更欢了,自从我在海边无意中遇到裴纪中之后,糊里糊涂地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再也没有像现在笑得这样开心过。
我好容易才止住了笑,擦了擦眼泪,对朴太希说:“好的,那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地管教它,它要是不乖,我就让它在洗手间里罚站。”
可是一想到小白猫可怜兮兮地在洗手间里罚站的样子,我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就在这时,忽然门被推开了。有个女孩子冲了进来。
“哥,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老半天了,楼下都要切蛋糕了。你怎么还不下去?”
朴太希笑笑地指着我说道:“我们正在这里进行小白猫的学前教育呢!”
我把怀里的小白猫举了起来,转过身来对她说道:“看看,很乖吧”
忽然间,我的笑容在脸上僵住了,我觉得由体内冒出一股冷风,风力三至四级,风向自下而上,而我面颊的肌肉再也放松不下来,嘴巴惊愕万分地张着。
“原来是你!”那个女孩子先说话了。
朴太希惊讶地问:“你们两个人认识吗?”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而不稳定,两个星期前在海边的那一幕幕像潮水一般重新在我眼前翻滚着。
我没有想到,裴纪中的新女朋友竟然是朴太希的妹妹!
朴太希又问了一句:“你们以前见过面了?”
然而,我的喉咙干涩地一句话也挤不出来。
朴太希的妹妹打量了我一下,又看看我手中的小白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说道:“哥,昨天夜里我和你求了半天,要你把这只小白猫借我玩几天,你却连碰都不让我碰一下,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你是要送给她的啊!啧,啧,啧,真是看不出来,外表这么普通平凡的一个人,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力量,短短的半个月里,先是和我抢男朋友,然后跟我争这个小白猫,接着该轮到和我抢哥哥了。”
朴太希一脸的困惑,显然他还没有弄清楚我和他妹妹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他对她的妹妹解释道:“我想你有些误会了,这是韩依妍,我们是这个学期才刚刚认识的。这是我妹妹,朴太真,到美国之后她又改名叫颜沫了。”
原来如此!我在心里暗叫道,那天早上在裴纪中的家里,我听到裴纪中叫她“颜沫”但决计也想不到原来她是朴太希的妹妹。
朴太希的妹妹又是一声的冷哼:“原来你叫韩依妍。我正想着找你呢,你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我根本不想和她争辩,也不想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过身,把怀里的小白猫交回朴太希的手上,轻轻地说道:“我先回去了。”然后,转身便走了。
然而,当我走到门口时,朴太希的妹妹却伸出一只脚来,横挡在门口不让我走:“这么快就想走了?今天不在我家里住吗?晚上好勾引我哥!”
“你怎么能对依妍说这种话!”朴太希对他妹妹喝道。
我抬头看着她,迎向她的挑衅的目光,轻轻地说道:“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朴太希的妹妹仰头冷冷地一笑:“哦,是吗?你没那么大的本事?可是你却有本事把裴纪中打到吐血住院!”
什么?!
顿时,她的话好像晴天霹雳一样,在我的耳边炸开,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话。
我惊跳起来,喃喃地问道:“你说裴纪中住院?他吐血?没人告诉我啊!”话还没有说完,成串的泪珠已经滚下我的脸庞。55555555555
她恶狠狠地说:“是呀,还不是多亏了你的那一拳!你哭什么哭!这会儿你在我哥面前装可怜,当时你出手打裴纪中的时候为什么就不可怜可怜他呢,我早就警告过你,千万不能打他的心脏!”
我惊呆住了。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失眠的滋味折磨着朴太希的每一根神经,他的眼睛因为失眠太久而胀痛着,然而,却怎么也无法让眼睛闭上。
今天晚上在裴纪中的病房里看到的那一幕幕情景依旧在朴太希的脑海里回转着,久久无法忘怀。
自从在生日派对上,妹妹无意中说出裴纪中住院的消息之后,他看到平日里那个乐观、坚强的韩依妍,竟突然削瘦下去了,眼睛凹了进去,脸上的表情古怪而奇异,眼神里充满着某种不顾一切的固执,她根本不管晚上八点之后,医院就不许家属探访的规矩,甚至完全没有理会护士的阻拦就冲进了裴纪中的病房。
朴太希紧紧地跟在韩依妍的身后,生怕她出什么意外。她身上那种野性的、坚定的激情,简直令他感到心惊,那份激情像极了一个人——权佑熙!他以前的女朋友!一想到这个名字,他的心里便被深深地刺痛了,当年他因为和另一所学校的帮派在学校操场单挑时受了重伤,佑熙的身上也表现过相同的野性的、坚定的激情,并且因此替他活生生地挡了一刀,单挑的结果是,朴太希赢了,可佑熙却离开了他,永远地离开了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最初的那几天里,他像一只受了重伤的野兽一般,每日把自己深锁在房间里,对着墙壁疯狂地捶着,疯狂地吼着,然而却怎么也唤不回佑熙。从那以后,朴太希便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后绝不再参加学校里任何一个帮派,也绝不再谈恋爱了,因为一个连自己的女朋友都没办法保护好的男生,还有什么资格谈恋爱呢!
直到这学期,他偶然间遇到承原高中的韩依妍,深埋在心底已久的那份激情突然像火山一样地爆发出来,这么久以来,他早已学会内敛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但依妍的出现,却使得朴太希长时间的努力毁于一旦,在学校的人群里,她看起来总是那么地不起眼,可是一到特殊的时刻,她的身上却有一种不同于其他女生的倔强、任性还有坚定,看着她一路上跌跌撞撞地走着,一种怜惜之情从他的心底油然而生,他很想为她遮风挡雨,好好地保护她,让她从此以后不再受伤害。
可是今天晚上在医院里,他却一点儿也帮不上忙。
他跟在依妍的身后,一起推门走进裴纪中的病房,一进门便被扑鼻而来的药水味、酒精味、消毒药品味呛住了。但是依妍一点也没有停滞,她径直地走到裴纪中的床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裴纪中。裴纪中正仰躺着,脸色蜡黄,面颊瘦削,浑身插满了管子,护士说他刚刚打完镇静针睡着了。
然而,依妍仍然向前迈了一步,半蹲在他的床前,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裴纪中的脸,全然不顾病房里还有其他人,护士又想过来阻止依妍,但是朴太希一伸手将她拉住了,悄声地说道:“你让他好好地呆一呆吧。”
接着,只听到依妍轻轻地对熟睡中的裴纪中说道:“裴纪中,你真坏,你真是坏极了,身上有病为什么不告诉我?就这样白白地挨了我一拳。我真是太傻了,我早就应该想到的,你的不辞而别,还有,你从美国回来之后,却又不想见我,一定是有着你的理由的,对不对?那天晚上,在你家的别墅里,你要我答应你,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珍惜自己,当时我还想呢,哪有那么多的事情发生呢!我真傻,我早该猜到的。”
接着她沉默了片刻,又把自己的头扑在裴纪中的床沿,从背面看过去,她的双肩在不停地抖动着,似乎在哭泣,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又毅然地抬起了头,对熟睡中的裴纪中说道:“裴纪中,我答应你,我会的,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自己,珍惜自己,不让你为我操心。但是,也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管是好是坏,你都要告诉我知道,好不好?千万不要再像上次一样,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却一个人承担着,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好痛!”
朴太希看到有泪珠滚落在床沿,他默不作声地站在后面看着依妍。护士小姐终于忍不住了,又上来拉依妍,说是再不走,就要按铃叫医生来了,病人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期,再也经不起一点折腾了。
无奈之下,朴太希只得和依妍出去了。谁知,才一走出裴纪中的病房,他们便遇到闻讯赶来的宝儿和金在宇。
一直到这时,他们才从金在宇的口中,得知了裴纪中在美国时所发生的一切。
那时,裴纪中刚到美国。因为在家里和父母亲频频冲撞,再加上突然间换了新的生活环境,他的心情一度陷入了低潮。他既不能抽烟,也不能喝酒,更是被严禁玩嘻哈乐,所以郁闷的他只好选择玩赛车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谁知,他就这样出意外了。有天他和一帮车友玩车,当他开到赛车道的拐弯处时,赛车的制动器突然打滑了,他的车当场就飞了出去,撞到路边的护栏之后摔得粉碎,而裴纪中当即就被队友送到医院,他的胸肋骨被折断数根,差一点就伤及心脏部位,可是他却因为失血过多在医院昏迷了数天。
然而,就在这紧急关头,医生却告诉裴纪中的家人,因为医院的血库里再也没有适合裴纪中血型的血了,也就是说,除非接下来能找到与裴纪中血型相匹配的捐助者,不然裴纪中的生命就危在旦夕,这一个打击对于裴纪中的家人来说,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如果是遇到了其他问题还好,多花些钱就行了,反正裴纪中家里多的是钱;但是他们却偏偏遇到这么一个就算花再多的钱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短短的几天里,裴纪中的母亲一下子变得憔悴了,头发在一夜之间花白了一半,就在裴纪中家里一筹莫展的时候,朴太希的妹妹带着希望出现了。她是裴纪中在美国新学校的同班同学,她告诉裴纪中的父母,她愿意输血给裴纪中,因为之前在入校体检的时候,她就发现全班同学里,只有她和裴纪中的血型是一样的。
这个意外的惊喜带给裴纪中家里莫大的安慰,因为这就意味着裴纪中有救了!不久之后,裴纪中果真苏醒过来,在美国医生的指导之下,他的身体开始慢慢地恢复起来。事后他才知道,原来为他输血的女孩,竟为他做了如此大的牺牲:她本身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一个不小心,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的;然而,她为了能够救活裴纪中,居然不顾自己的安危,毅然决然地献血给他。
裴纪中大大地被震撼了!他没有想到在这个女孩瘦弱的外表之下,竟蕴藏着如此巨大的能量,如此坚韧的性情,于是他答应她,决意要在今后的日子里,好好地照顾她,好好地守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和挫折。
在裴纪中的伤口接近痊愈、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裴纪中的母亲坚持让裴纪中回韩国老家的别墅里休养。
就这样,裴纪中悄悄地回韩国了,然后无意中被依妍撞见了,又无意中被依妍在旧伤口处捶了一拳,然后,他又住院了
当大家坐在裴纪中病房门外的长椅上,听着金在宇讲完裴纪中在美国所发生的故事之后,气氛一片凝重,没有人开口说话,大家都有些听怔了,听傻了。没有人会想到,一向生龙活虎、窜上蹦下、暴躁蛮横的裴纪中,竟然会遭到如此重大的变故,可他却还能为别人着想,希望别人能够好好地生活,好好地照顾自己。
朴太希一眼不眨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依妍,她眼里已没有了泪水,却燃烧着两小簇炽热的火焰。朴太希感到一阵的心痛,他忽然有种模模糊糊的预感,他再也得不到依妍了。当金在宇在述说裴纪中的故事时,他看到依妍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是对裴纪中的谅解以及深深的爱恋,那份感情浓稠得令他感到嫉妒。
他坐在依妍的对面,胡乱地扯着自己的衣角,脑子里是迷乱的,心里是苦楚的。他只能假意地安慰自己:她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她只是个鲁莽、任性而且脾气倔强的女孩,
他一把将衬衫最底下的纽扣扯掉,天哪!这种女生车载斗量,满街都是!为什么他还是喜欢着她?为什么他满心满意、全身心想着的,都是这个女孩子!这个从来没有认真在乎过他的女孩子!生平第一次,他为自己这份满溢的热情感到狼狈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