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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楼天白和端木莲便离开了卧虎山庄。
临别前,端木莲总算见着了阿楚口中的“湘姨”!
湘姨是个温柔婉约的女人,一双大大的眼睛,秀丽的脸庞,典型的任劳任怨、嫁鸡随鸡的传统妇女,若只瞧见她,是绝对没有人会把她和仇不平那种粗壮的大块头联想在一起的!
但,若是瞧见了仇不平对她细心呵护,照顾得无微不至的模样,那也许就不会太难相信,其实铁汉也是有柔情的一面!
可想而知的,阿楚昨儿个晚上的“计谋”是成功了,只见仇不平一大清早就板着张脸难说仇不平有没有板着脸有什么差别,可是要找到一个连脸红了都还能维持着一张脸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的,大概也只有仇不平做得到了!
于是,这事儿大伙儿也就心照不宣,反正是已成定局了嘛!
冷若尘和阿楚送他们出了大门,阿楚笑容可掬的对她眨眨眼“等你们从洛阳回来后,别忘了要再到这儿来哦!”“好!”端木莲微笑的答应。
一直到出了临安城,端木莲才发现她一路上都心不在焉,她知道楼天白就在她身后不远处,就这么赶了几天的路程,除非必要,否则他很少主动找她攀谈,她有些气恼,却硬是拉不下面子主动去找他说话,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对这样的“相安无事”挺满意的!
过了浙、皖交界,这天,他们来到了一个挺热闹的市集,只见人来人往,人声鼎沸,楼天白在一家客栈前勒住了马,将它交给了一名看马的小厮,见端木莲还坐在马上,他走了过去,拉住了她手中的缰绳。
仿佛这时才发现他的存在,端木莲转过头来看他,这才发现她居然连马停下来了都不知道。
“干么?”端木莲有些气恼自己的心不在焉,更气他脸上那抹懒洋洋的笑容。
“你就打算这么一路上都生我的气吗,小子?”楼天白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帮个忙!就算是生气也总是要吃饭的嘛,都午时了,你难道不饿吗?”
“我不饿!”她硬声地说,但肚子却在此时很不争气的发出一声好大的声响,两个人先是一愣,接着是她涨红了脸,楼天白则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逞强!小子!”楼天白勉强忍住笑,轻咳了一声“我知道你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些什么,所以趁现在来到有客栈的大镇上,你最好狠狠地大吃一顿,否则往后可不见得有这么幸运了!”
原来他注意到了?端木连微红了脸,由于这两天路过的城镇都不是什么热闹的地点.以至于吃的东西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
“下来吧!”楼天白伸出手要扶她,但她却故意装作没看到般的由另一头跳下马,他只好对自己耸肩,不以为意的收回手。
进了客栈,端木莲随便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回头便瞧见楼天白正和一名似乎是客栈里的总管之类的人说着话,看他的样子,好像还和这家店里的人挺熟的,她百般无聊的转回目光,一名店小二正好在此时上了菜。
“客官,请慢用啊!”店小二端上几盘小菜之后便转身要走。
“等一下,小二!”端木莲叫住了他,狐疑地说:“我还没点菜啊!”而且这家客栈看来生意兴隆,整个屋子里满满的都是人,就算她已经叫了菜,也没有才一坐下菜就送来的道理。
“哦,这是那位客官点的!”店小二笑嘻嘻的指了指楼天白“那位客官和我们老板娘是朋友,所以每回他一来这儿,我们都知道他会点些什么菜,老板娘会吩咐厨房先送上!”
“哦?”和这家店里的老板娘是朋友?端木莲有些不是滋味的想,他可真是交游广阔啊,连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都还会有朋友。
食不知味的拨弄着盘子里的菜,端木莲发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食欲大减,而且心情开始有些恶劣了起来,但她坚决的反对那是因为楼天白的关系。
抬起头,她下意识的搜寻着楼天白的背影,这才发现那个该死的家伙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整个客栈里仍然是人声嘈杂,她根本看不见他在哪里。
可恶?端木莲兀自生着闷气,气她自己也气他,混蛋楼天白!把她带到这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来嘛,居然还把她往这儿一丢人就跑了,他就不怕她一气之下自个儿到洛阳去吗?还是他根本就是故意让她在这儿等,然后自己跑去和那位“老板娘”叙旧去了?
这么一想之后,她的心情更差了,抓起桌上的酒杯,开始一杯一杯的往肚里灌。该死的楼天白,你滚下地狱去吧!她一边喝酒,一边低咒着。
“嘿,小伙子,一个人哪?”几个看来衣着粗俗、眼露淫光的小混混朝她围了上来,粗鄙的笑着“大爷瞧你挺寂寞的,过来陪我们喝俩杯如何?”说着便伸手要去摸她的脸颊,却被她一手挥开了。
“滚开!”端木莲愤怒的嚷,开始觉得头发昏,天,她可不知道醉醺醺的感觉是这样的,好像全身的力都被抽干了似的
“哟,还挺凶的呢!”那个被吼的小混混不但没被她吓到,反而更变本加厉的摸上她的下巴,待见到那清秀绝美的脸庞时发出一声怪叫:“乖乖,你们瞧瞧,我打出娘胎可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小伙子呢!简直跟个女人没两样嘛!”
话一出口,旁边一堆人全跟着尖声怪叫。
“嘿,老詹,搞不好他是个女的也说不定哩!”一个声音叫着“你若想知道他是男是女,把他衣服剥光了不就知道了吗?”
“嗯,有道理!”被唤作老詹的家伙发出一声淫笑,一把就要架起已呈昏睡状态的端木莲,但,忽地,一只有力的手抓在了他的衣领。
“当众欺负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很难看吧,老兄?”楼天白似笑非笑的说。
“你是谁?”老詹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看着眼前这个比他高上半个头的家伙。
原来还围在四周瞎起哄的人此时全静了下来,似乎每个人都在等待接下来的发展。
“放开她!”楼天白只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目光冷静而锐利的盯着他。
“笑话,你是谁?你叫我说放就放啊?”虽然心里有点发毛,但老詹还是强硬的不肯放手,开玩笑,有这么多人看着哪,他就算再没种也得在这个时候逞逞英雄,更何况眼前这个高大的家伙搞不好只是纸老虎一只、绣花荷包一个,中看不中用!
“我说,放开她!”楼天白的眼里已经开始有了怒气,尤其他看到这个人渣的手就环在端木莲的腰部,他的怒火激到了极限“我只再说完这一次,放开她!”
说完,楼天白没有等到对方做任何反应,随即狠狠地一拳出手,往那家伙的脸揍了下去,看着对方不堪一击的被打倒在地,他迅速扶住了端木莲,拦腰抱起她轻盈的身子,四周顿时雅雀无声,只除了那个躺在地上唉唉叫的家伙。
“你要是再敢騒扰她,我保证你的下场不会只是这样!”楼天白冷冷的丢下一句,随即转身走出了人群,迎面而来的是一名显然是听到了騒动而想出来瞧瞧的中年美妇。’、
“发生什么事了,天白?”梅姨诧异的问。
“给我一个房间,梅姨!”楼天白简单的说。
被唤作梅姨的妇人没有多问,随即拉过一名经过的店小二低低吩咐了几句。
“去吧!等你照顾好这位”她看了躺在楼天白怀中的人儿一眼。微笑的一说“等你照顾好这位姑娘之后,我们再好好聊聊!”
楼天白点头,随即跟着店小二上了二楼。
进到了二楼客房,楼天白将端木莲轻放在床,拧来一条冷毛巾轻拭她的脸.看着那张微漾着红晕、秀气姣美的脸庞,他不禁看得有些出神
“你这样教我怎么能放心的下呢,小子。”他呢喃,轻抚她柔柔嫩嫩的颊,微微叹息,想到刚才,他若晚到一步,那后果可能就不堪设想了。
仿佛听到他的声音似的,端木莲微微睁开了眼睛,看见的便是他微蹙着一对浓眉的脸庞。
见她醒来,楼天白的眉峰疏缓了些“你醒了,小子!”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在哪里?”端木莲用一手撑住额头想坐起身,她记得她应该是在喝酒才是,然后有个小混混前来搭讪,之后
“你在这家客栈的客房里!”楼天白温和的笑道“怎么,肚子还饿吗?我刚瞧见你似乎没吃多少东西,只顾着拚命喝酒!”
“还不是你害的!”端木莲嘟唇,忍不住想发脾气“喂,你刚才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有一些无聊的人来找我麻烦啊?若不是后来他们自己识相走掉了.那你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们自己识相走掉了!?楼天白挑了挑眉,由此可知她刚才醉得有多离谱。
不过,现在为什么又突然那么清醒了?
“唔我有点事情,就和一个朋友多聊了—会儿!”楼天白勉强忍住笑“如果你是为了看不到我而猛喝酒,那我很抱歉!”
“笑话,你爱和谁聊多久是你的事,谁说我喝酒是为了你?”端木莲闭了闭眼睛,似乎连舌头都有点不灵活了“楼天白,你少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楼天白低低的笑了,大手轻抚上她的发丝。
端木莲想抗议,但手却似有千金重般的抬不起来“他们给我喝的是什么酒?”她咕哝着,睡意渐沉“我就知道,你一定嫌我是个累赘,怕我会妨妨碍你和那个什么老板娘谈情说爱,所以才打算想想毒死我”话还没说完,她已经睡着了。
笑着对自己摇摇头.楼天白为她拉好被子,退出了房门,才一转身,他便瞧见那站在一旁的入影,她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梅姨!”他微笑的唤道。
“嗯!”梅姨关心地问:“那位姑娘如何了?她没受到惊吓吧?”
“她只是喝醉了酒!”楼天白笑笑“梅姨,我得谢谢你为我特地空出一个房间,这个时节正是你客栈生意最好的时候,我妨碍你做生意了!”
“哪儿的话!和梅姨还客气什么呢!”梅姨温和的微笑“来吧,咱们也有大半年不见了,和梅姨聊聊你的近况吧!”
说着,梅姨带着楼天白来到了客栈后方一处颇为清幽的小花园,园中早已摆好了酒菜,梅姨示意他坐下。
“净云大师还好吗?”梅姨问道。
“当然!”楼天白微笑的点头,梅姨是净云大师的朋友,也是他从小住在净慈寺中,给予他有如慈母般关爱的恩人之一,即使近几年来,她已不常去净慈寺走动,但他从小对她的尊敬仍然是有增无减的,这也是他每年固定到了这个时候都会到这儿来走走看看的缘故。
“算算日子,我也有个两、三年的时间没见着净云大师了!”梅姨仿佛在思索些什么,但随即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对他微微一笑:“怎么,房里那姑娘你不介绍一下吗?”
“这”楼天白的回答是一耸肩“端木莲,你知道的!”
“端木莲?”梅姨微挑起一弯细眉“你是说,那位才刚继任青龙帮的帮主职位不久,人称杭州第一美人的?”
“嗯!”楼天白扬起眉“很惊讶吗?她居然会和我一道前来安徽。”
“那倒不会!”梅姨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有些意外罢了!毕竟听过你说她对你的观感,很难想像你居然会带她来让我见见,怎么,她就是那位让你迟迟还放不下一切,执意等待的女孩儿?”
“唔”楼天白闷哼“你又知道了!”
“当然,别忘了你几乎是我看着长大的呢,你心里想些什么我还猜不出来吗?”梅姨笑了起来,颇有深意地看着他“天白,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姑娘定下来了,别老说着什么要一个人过闲云野鹤的生活.人是不能没有感情而生活的,难不成你就打算这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过一辈子吗?”
“反正,我也习惯了。”楼天白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什么习惯,这种事情哪能习惯。”梅姨不赞同地看他。
“其实,若是过惯了一个人的日子,你会发现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楼天白耸耸肩。
“哦?”梅姨哦了一声,似乎不太认同他的活“那里头那位端木姑娘呢?”
“她?!”楼天白挑起一道浓眉,似笑非笑地问“你是指什么,梅姨!”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梅姨笑意盈盈地道“天白,难道连对梅姨,你都不肯说实话吗?若你真有你自己说得那么无牵无挂,那么不在乎端木莲,那你刚才也就不会那么愤怒了,不是吗?”
楼天白蹙拢了眉峰.沉默的不发一言。
“对了,”梅姨像想到什么似的,思索的问道“我似乎曾经听净云大师提过你从小声个订了亲的姑娘难不成是她?”
“是又如何?”楼天白有些苦涩地笑笑,半自嘲的说。“你知道,梅姨,她经常‘提醒’我,她对我可是一点好感也没有,哪有可能履行这桩父母之命所订下的约定,若不是‘逼不得已’,她根本不可能和我一同前去洛阳!”
“你们要去洛阳?”梅姨询问道“为什么?”
“那还不明显吗?她根本不想嫁给我,所以打算前去洛阳永宁寺取回师父寄放在那儿的雕龙玉翡翠!”楼天白微微扯动了漂亮的嘴角,即使他连问都没问,但不问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哦?”梅姨眉头一撩,瞬间明白了大半,她有些不悦的说“既然如此,你何必还打算陪她走这么一趟?据我所知,当年那个约定除了有一方不知流落何方或是死亡时,才得以解除婚约,而现在,你居然还由着事情这样下去,难不成你也根本不想娶她吗?”
“她并不晓得我也知道有这回事,梅姨!”楼天白淡淡的说“而且就算她知道,我也不打算强迫她履行这桩婚约,当初订下这门亲事的是我们双方的父母,而今,他们已有一方不在了,再说以她的个性,要她和一个她讨厌的人相处一辈子,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今后,她也许会遇到她真心喜欢的人,那么,我又何必强人所难?若她真作了决定要解除这桩婚约,我又有什么反对的理由?”
“看来,你是真的在乎那姑娘的,是吗?”梅姨过了一会儿才微笑的开口“只不过,那位端木姑娘是否也对你如此,那可得看你们有没有缘分了,但愿她会懂你的一片心!”
会吗?楼天白微微一笑,不置词。
“待端木姑娘醒了之后,梅姨倒想好好认识一下这位让你朝思暮想的女孩儿!”梅姨说着,像突然想到什么又问一句:“对了,天白,你听说了最近有关青龙帮的传言了吗?”
“传言?!”楼天白眉峰微蹙“什么传言?”
“你们急着赶路,也难怪没听说了!包何况端木姑娘又装扮成这样”梅姨略为思索了一下才又说严我也是听这些天来往的客人所言,传言青龙帮在淮阳的分坛出了点问题,似乎是起了内讧!”
“怎么会?青龙帮不是一向以团结一致、不勾心斗角最为人所称道吗?”楼天白感到有些意外。
“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也许也许那只是有人故意造谣生事,目的是要中伤青龙帮罢了,毕竟树大招风,你也不必太过于在意这件事!”梅姨安慰他地拍了拍他的肩。
会这么简单吗?楼天白的眉峰仍然没有舒展,若真有这一回事,那他岂可袖手旁观?
不行,他得去查明清楚这件事才行!
暗自下了决定之后,楼天白站起身,对梅以微微颔首:“我先出去一趟,梅姨!”
“你要去哪儿?”梅姨诧异地问“现在正午太阳正大着呢,你”“我去采买一些必需的物品,黄昏之前回赶回来!”楼天白深吸一口气,平静的开口“若他醒来了,请梅姨先别告诉她又贯传闻的事,毕竟传言也许是空穴来风,不一定是真的!”
梅姨挑起两道细眉“那倒是没问题,但,要是她待会儿醒了之后向我问起你你?你要我怎么告诉她你的去处。”
她会关心他的去处吗?他倒很怀疑。
“那么,就说我到镇上去找朋友了吧!不过我很怀疑她会想知道我去了哪里!”楼天白对自己一耸肩,再对她一点头“我走了,梅姨!”说完他即大步走离了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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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端木莲再次醒来时,天色早已昏暗,暮色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整个房间。
她微睁开了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
“端木姑娘,你醒了?”
端木莲倏地坐起身,浑身警戒地绷紧了“你是谁?”她充满戒意的看着眼前这名相当秀丽看来一点也不像是奸人之辈的美妇人。
“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梅姨温和地说道“我是这家客栈的主人,也是天白的朋友,若你不介意,就跟天白一样叫我梅姨吧!”
“哦!”原来,她就是下午那位店小二所说的,那位和楼天白相熟的“老板娘”端木莲稍稍放松了身体,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很抱歉,打搅你了。”
“千万别这么说,端木姑娘!”梅姨微笑地说道“你是天白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我还巴不得你们多多来打搅呢!”
“你太客气了梅姨!”端木莲有些不习惯地欠了身子,难不成这不是楼天白一心所挂念的女子吗?她可忘了阿楚告诉过她,楼天白已有一个要好的姑娘
梅姨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微笑着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她。
真是个绝美脱俗的孩子!梅姨在心里叹着,这么一个清秀漂亮的孩子,也难怪天白那个傻小子会看不上别家的姑娘,他的心早就全系在端木莲的身上了。
“梅姨,您看什么?”见梅姨只是盯着她看,端木莲有些不自在。
“哦!没什么!”梅姨坐到她身边来,唇边有着一丝轻柔的笑意,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端木莲,而后微微笑道“端木姑娘,你知道吗?你是天白第一个带来这儿的女孩!”
哦?端木莲微微一愣。
“老实说,我是有点意外的!”梅姨继续接了下去“天白几乎也可以说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的个性我再了解不过,然而即使是对我亦或是他的净云师父,他都绝少提他自己,但是对于你,我却不陌生!”
“哦?”端木莲怔了怔,小心翼翼地问:“他和你提过我吗?”
“就算他没提过,你的名字对我来说,也并不陌生!”梅姨故意不做正面的答覆,她试探性地再问:“端木姑娘不知你肯不肯告诉我,关于你此行的目的”
“哦,我只是代表家父前去洛阳访友,顺道去查看一下青龙帮在当地的情形如何罢了。”端木莲微微一笑。
“这样子啊!”梅姨对她的答案有些失望。
“他到哪儿去了,梅姨?”端木莲故作不经意地问“他不在吗?”
“天白到镇上去办事!”看样子,这女孩儿对天白并非如她外表所表现般毫不在意呵!梅姨站起身走到窗前去,微蹙着眉,近乎自言自语地说:“他说黄昏时会回来。怎么都过了戌时了,还不见人影”
都这么晚了?端木莲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树影摇曳的窗外,开始有些微的不安,都快半夜了呢,他会到哪里去?
“哦,对了,端木姑娘!”梅姨这才像想到什么似申回过头来问她“你饿了吗?要不要我热几盘小菜你一个下午和晚上都没吃呢!”
“不用麻烦了,我不饿!”端木莲勉强一笑,有些心不在焉。
“那,你早点歇着!”梅姨没有再坚持,温和地道“天白告诉我,你们明儿个一早还得好路呢!先睡吧,嗯?”
“等等,梅姨”端木莲慌忙叫住了正打开门的梅姨,梅姨询问地停下来转过头看她。
“我”端木莲有些迟疑的想问些什么,却终究还是没说出口。“没什么,梅姨!他掩饰般的笑笑,心里却懊恼自己问不出口的话,她明明很想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的。
“天白若回来,我会要他过来这儿向你赔罪的!”梅姨会意,笑意盈盈地道“那小子,也不想想这儿有客人在呢,居然让客人在这儿等他,然后自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待那小子回来之后,我非好好骂他一顿不可!”
“我才不管他到哪儿去了呢!”端木莲轻哼“若他不打算回来这儿,那顶多我自己走一趟洛阳便是,有没有他都无所谓!”
“那可不成!”她话才说完,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已痉由门外传来,接下来是楼天白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后“你若真一个人单枪匹马去了洛阳,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我要如何向端木世伯交代?”
端木莲猛地回过头,一眼便瞧见楼天白正斜靠在门边,一派轻松自若的表情。
“你这傻小子,还想得到要回来?”梅姨睨了他一眼,随即一摆手“算了,今儿个时候已经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别忘了你们明天还得赶路呢!今天的事我留待明天早上再问也是一样!”
“说得是!”楼天白同意,一推门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端木莲警戒的往里缩了缩,一时之间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见他大刺刺地在距离床边不到一尺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打了个呵欠便要往桌子上一趴,她再也忍不住的跳了起来。
“你干什么,楼天白?”她大叫。
“干什么?”楼天白的表情很无辜“睡觉啊!怎么,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端木莲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我在这里,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涨红了脸说不下去。
“我知道你在这里啊,那又如何?”楼天白宽肩一耸“你睡的是床,我可没去和你抢。”
“可是”端木莲又羞又气。
“楼天白,你”她气得找不出话来骂他,干脆把棉被一掀,跳下床就往门口冲,一把拉住了听到声响又走回来的梅姨。
“梅姨,给我另一间客房!”她嚷着“我才不要和他住同一个房间,我死都不要!”
“这”梅姨正要开口,楼天白说话了“别想了,这儿是不可能有多余的房间的!”他慢吞吞地说“你可知道,这间客房是每回我到这儿来时,梅姨特地为我留的,除此之外,这儿早就没有多余的房间,全住满了。”
是这样吗?端木莲望向梅姨,只见梅姨对她点点头,婉转的开口:“要不,端木姑娘,若你不嫌委屈,那就到我那儿”
“那我就去找别的客栈,我就不信这儿每家客栈都客满!”端木莲仿佛没有听到梅姨说些什么,头一昂就要往外冲。
“算了吧!你以为为什么梅姨这家店会客满,”楼天白仍然是慢条斯理的说“因为,方圆十里之内,就只有这么一家客栈!”
什么?端木莲僵住了身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所以啰,你只能选择在这里委屈一晚,或者是去寻找十里之外的客栈!”楼天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当然啦,如果你是因为怕我,而不敢和我共处一室,那则又另当别论。”
端木莲猛地回过头来看他,眼里的怒火激到了极限,他脸上那抹满不在乎的笑容激怒了她。
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梅姨睑上露出了会心的一笑,轻轻地退出了房门。
端木莲一甩头,深吸了一口气,昂着下巴傲然道:“要是你敢轻举妄动,我会杀了你!”
“你放心吧!”楼天白一副懒洋洋的表情“若我真想对你做什么,我今儿个奔波了一天,现在也没那个力气了!”
“你”端木莲气鼓鼓的想骂他,偏偏一时又想不出话来。
端木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绕过他回到床上,还将她的身子拚命往角落里缩,以策安全。
看着她绷紧的背脊,楼天白试探性的轻咳了一声,只见她背对着他,连动都没动,他识趣的摸摸鼻子,决定不再自讨没趣?
但,要如何将他所得到的消息告诉她呢?他思索着,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