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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杨舒澐走出台中地方法院,手指上多了一个闪亮亮的戒指,身分证上的配偶栏也多了一个头衔骆效鹏之妻。
她抬头望着头顶炙热的骄阳。是大白天,那么不是作梦呢,她真的结婚了!
并肩走到停车场,骆效鹏打开车门,一边说:“既然来到市区,就先吃过中饭再回去吧。”
“嗯。”杨舒澐没有任何意见,她要自己做个“有耳无嘴”的听话老婆。
骆效鹏开著车,带她到一间他常去的中菜餐厅,每回下山来,他一定到这里吃饭,他喜欢他们的红烧鱼和牛肉空心菜。
“骆先生,欢迎啊:”老板笑呵呵地过来招呼,看到杨舒澐立即眼睛一亮。
“这是你的女朋友吗?真漂亮啊:”认识骆效鹏好几年了,他从不曾带女人来吃过饭。
“不,是我老婆。”
骆效鹏的坦白令杨舒澐惊讶,她以为他不希望别人知道这桩婚姻的存在。
“你结婚了?!”老板的眼珠子瞪得比桌上的茶杯还大,因为骆效鹏太不近女色,有一阵子,他还偷偷怀疑他是否对女人没兴趣呢。
“嗯,刚刚才公证完。”骆效鹏啜了口茶,简单回答。
“啊,那真是恭喜恭喜呀!”餐厅老板看起来比他这个新郎还高兴。“来!菜单在这里,看你们今天想吃什么,统统我请客,算是庆祝你结婚。”
“这怎么行?怎能让你破费?”骆效鹏不喜欢占人便宜。
就像隐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暗流,终有一天会引起汹涌波涛
“唉,你可是我的老主顾啊,我们认识起码五六年了,也算朋友啦。就算是朋友的一点心意,你可别客气啊!”“那好吧。”骆效鹏不好拒绝人家的好意,随口点了三样菜。“那就给我鱼香茄子、牛肉空心菜和麻婆豆腐。”接著他转头问杨舒澐。“你要吃什么?”
杨舒澐看了下菜单,点了蛤蜊丝瓜、竹笋沙拉,不过老板可不太满意。
“怎么不点鱼或肉呢?又不是和尚尼姑,光吃菜怎么成?”于是他自作主张,又帮他们加了一道骆效鹏爱吃的红烧鱼和葱爆虾,然后暧昧地顶顶骆效鹏的肩膀。“吃了这道虾,晚上好好努力啊,明年生个胖儿子。”
传闻虾肉中含有丰富的锌与蛋白质,多食可增强男性雄风。
杨舒澐一下子红了脸蛋,骆效鹏则是笑笑,直说一定好好努力。杨舒澐染红的粉腮又倏地刷白。
不不可能!他不会真的打算从今晚开始“努力”吧?
这间餐馆确实口味独到,不过因为骆效鹏的那句话,杨舒澐整顿午餐吃得食不知味,脑袋彷佛被灌了铁铅,什么都无法思考,只能不断揣测著他是否会在今晚享受他的“新婚之夜”?
用过午餐后,他不急著带她回去,反而领著她开始逛起街来。
“我看你好像没带多少衣服来,你看看缺些什么,尽管去买吧。我不是个小气的男人,在我们婚姻有效的期间内,我不会亏待你。”
“感谢你的慷慨大方。”杨舒澐有点讽刺地笑了。“可惜我不要。衣服皮包鞋子我都用不著,抱歉糟蹋你的好意了。”
“你不必这么说。”骆效鹏微微蹙眉。“你们女人东西不是很多吗?你总有需要的东西吧;仔细想想看,别跟我客气。”
需要的东西?经他这么一说,杨舒澐倒是想到了一些
“我真的想买什么都可以吗?”
“当然。”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于是,她把他带到了那里
大卖场?骆效鹏诧异地瞪著前方的蓝色大招牌,怎么也没想到,她想买的东西居然在这里。
“怎么了?”发现他停下脚步,表情诡异地瞪著家乐福的大招牌,杨舒澐不解地回头问道。
“没什么。”骆效鹏很快恢复了镇定,跟上她的脚步。
他敢打赌,听到他说“随她买”七成的女人会毫不犹豫地将他带往服饰店、珠宝店,剩下二成的人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有极少数的异类是像她这样只想来家乐福这种大卖场。
“你要买什么?”骆效鹏很少来这种大卖场,因此边走边好奇地四处打量著。
在他们周遭,有很多家庭主妇带著孩子来买菜,也有父亲带一家人前来购物,望着那家家和乐的景象,他荒谬地幻想起来,那个笑得满足的男人是自己,而身旁正仔细比较产品与价钱的妻子是杨舒澐,至于坐在推车上那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则是他们的宝贝
“骆效鹏?”杨舒澐走回来,她起码叫了他四五次,但他只是望着不远处的一家人发怔。“看到认识的人了吗?”她也望向那家人。
“没有。”她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并且难得地红了耳根。他庆幸她不会读心术,看不透他心底真正的心思,否则他必然羞赧得无地自容。
他究竟发了什么疯,竟然做起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没什么。你找到要买的东西了吗?”他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淡漠。
“还没。”杨舒澐吞吞吐吐地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要去拿些日用品。”
“我陪你去。”
“呃不用了。我只是去拿几样东西,很快就会回来。”
“没关系,我还是陪你去吧。这里地方大人又多,等会儿走散了不好找。”
“可是”
“走吧!”骆效鹏不由分说拉了她的手往前走。
这是他第一次握她的手,那宽大温暖的手掌、长了粗茧的掌心摩挲著她的手竟热有种酥酥麻麻的奇异感受,像通了电流似的。
来到日用品区,杨舒澐拿了惯明的洗发精、洗面乳等盥洗用品,骆效鹏看她神情犹豫,好像还有东西没买到,于是又问她还需要什么,她才神情扭捏地去拿了一包卫生棉。
罗效鹏一看到那包女性用品,一张黝黑的脸竟然像小男孩似的突然爆红。本来也有点尴尬的杨舒澐看出他的窘迫,忍不住暗自偷笑。
嘻,不会吧?想不到他这么“清纯”连看到卫生棉都会脸红耶!
骆效鹏知道她在偷偷笑他,却只能兀自生闷气。他当然知道成熟的女性每个月都会有该来的东西,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但他就是克制不住脸上的红潮,才会落得被嘲笑的下场。
“合上你的嘴,别让我看见牙齿!”他恨恨地低吼。“唔。”杨舒澐乖巧地用力点头,并且立即藏起牙齿,可是她的粉唇还是呈现圆弧状上扬,那副拼命忍笑、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更令人气恼。
“你算了!东西都买齐了吧?那我们可以离开了。”他迳自转身,走向结帐柜台。
以后再也不陪她来买东西了尤其是女性用品!骆效鹏暗自发誓。
回到农场,时间已近傍晚,爱玉正在屋子旁的菜园里摘蔬菜,看到他们回来,还有杨舒澐手上那枚闪烁耀眼的戒指,立即眼眶泛红,飞快从后门跑进厨房。
杨舒澐顿时觉得对她好抱歉,爱一个人却得不到他的爱,那种感觉一定很难受吧?如果可以,她真想帮她。然而骆效鹏要娶谁并不是她能决定的,毕竟她也不过是个“买来的新娘”怎么左右得了他的想法?
她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日用品提下车,骆效鹏要她自己进屋去,他得直接到果园巡视。
杨舒澐点点头,下意识的说:“嗯,早点回”声音陡然卡住。
她刚才想说什么?早点回来?她以为自己是谁?
说穿了,她只是他的假妻子,她有资格说这些话吗?
“怎么了?”骆效鹏见她欲言又止,不解地挑起眉。
“没、没什么。你不是要去果园吗?快去吧,我先回房间了。”杨舒澐逃难似的奔进屋子里,直到关上门,这才舒缓一口气,缓缓走向楼梯。
在她跨上阶梯之前,突然一道人影闪出来,挡在她面前。
那张怨恨的表情,属于某个嫉妒的女人。
“我不会祝福你们的:”邱爱玉妒恨地瞪著她。“骆大哥和你结婚,只是为了要你替他生孩子,等到孩子出生之后,你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杨舒澐苦笑回答。
“哼!你不会得意太久的,孩子一出生,骆大哥很快就会甩了你,然后把你赶出去。”邱爱玉恨恨地诅咒。
杨舒澐更无奈了。她有很“得意”吗?
劈哩啪啦说完,邱爱玉也懒得等她回答,迳自扭头回到厨房去了。
杨舒澐叹口气,心情沉重地回到房间,她看了看她的“新房”房间里的装潢摆设完全没有任何改变,镜子上甚至连张“馆”字也没有,她没来由地感到悲伤。
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但是没有白纱、没有捧花、没有喜宴,甚至没有一个爱她的新郎,有的只是孤寂冷清的新房,与一个仇视她的情敌。
哪个女人的婚礼像她这般可悲?瞧瞧她的母亲,带给她什么样的人生?!
她忍不住趴倒在床,呜咽的哭了起来。
她哭泣,为了自己可悲的命运,与茫然不可知的未来。将来她一旦离开这里,又能到哪里去呢?世界之大,有她的容身之行吗?
不过她没有难过太久,因为她想到了一个更现实、更急迫的问题骆效鹏会在今晚享受他的新婚之夜吗?
想到今天他和餐厅老板的对话,她便像被踩著尾巴的猫咪倏然跳起,盘腿坐在柔软的被褥上,焦躁地咬著下唇开始思考。
她该暗示他放过她至少今晚。他会愿意吗?
还是,他会坚持享受他的权利残忍而冷血地?
杨舒澐惶惶不安地担忧著,直到晚饭时间的来临,她甚至没发现,今天开饭的时间比平常晚了些。
她被一位年轻的工人请下楼,到达餐厅时,里头气氛已经被几名工人炒热了,烧烤的香气扑鼻而来。
“老板娘啊!快来尝尝这道烤鸡,又香又嫩,可是我们刚烤好的喔。”一名工人捧著一盘香喷喷的烤全鸡,敦厚地对她咧子邙笑。
大家知道她跟骆效鹏已经公证,纷纷改了称谓。
“呃谢谢。不过你们还是叫我的名字吧,那样我比较习惯。”居然叫她老板娘?骆效鹏没告诉他们,他们的婚姻只是权宜之计吗?
“啊,还是叫老板娘比较好啦。我们不能没有规矩。”阿松搔搔头道。
爱玉的哥哥德辉对她微笑。“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可是爱玉这丫头不知道怎么回事?什么好菜都没准备,我们只好赶紧到后头用桶子烤了一只鸡加菜。”
“我还到村子里扛了几坛蜜桃酒上来,告诉你,他们自己酿的酒可香的哪。”其他人补充说明,脸上同样是真诚的祝福笑容。
“谢谢。真的很谢谢大家。”虽然她与骆效鹏的婚姻不是真实、长久的,但杨舒澐还是感到很窝心,他们真的都是好人,她好感动。
骆效鹏瞧她大大方方地接受大家的“祝福”以为她真把自己当成老板娘,而大家争相讨好她,让他的心里更不舒坦。
“别说那些了,开饭吧。”他阻止众人再说下去。
“对对!开饭、开饭!”几名工人兴高彩烈地入座了,骆效鹏才走到她身旁,语带嘲讽地耳语道:“看来你很习惯当老板娘,能够驾轻就熟是不错,但是希望将来你要离开的时候,不要舍不得卸任才好。”
杨舒澐顿时瞪大眼,满心气愤。她何时流露出“驾轻就熟”的姿态了?
依她看,他和邱爱玉才是天生一对,两人诬赖别人的功力都是一流。
中午那餐饭,杨舒澐因为担忧晚上的事食不下咽,晚上这一顿,又因为被人冤枉,气得吃不下。再这么下去,她就算不被气死,迟早也会饿死:
饭吃了一半,几名工人就搬出他们从山下村庄里买来的酒,一坛坛扛上桌。
“来来,尝尝看林大婶酿的酒,又香又甜,她今年酿的比去年夏赞。”一名工人打开坛口,咕咚咕咚地倒了几大杯。
“老板,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我们没能下山观礼,心里过意不去,就让我们拿这杯酒当做贺礼,聊表心意。”
几名工人不约而同端起酒杯,举手朝骆效鹏做出乾杯状。
骆效鹏也立即端起酒杯,客气地向他们道谢。“谢谢你们的心意,我收下了。乾杯!”
“乾杯!”
几个男人一口仰尽,大呼过瘾。
“咦?你们怎么没喝呢?不行不行!今天这大好日子,你们不喝说不过去。”众人发现爱玉和杨舒澐都没喝,直嚷嚷著要她们也乾一杯。
“我不会喝酒!”爱玉板著脸拒绝,今天晚上她一直是这张臭脸。
“这是蜜桃酒,甘甘甜甜的,不会醉啦。”阿松自作主张要帮她倒一杯。
“我说我不会喝酒,你听不懂吗?!”爱玉气恼地将阿松推开,场面顿时有点尴尬
“爱玉,今天效鹏结婚,大家高高兴兴的,你别这样好不好?”爱玉的哥哥德辉劝道。
“哼!”爱玉发现连哥哥都不站在自己这边,顿时气得起身离席。
气氛更加尴尬了,其他人愣了愣,于是转向杨舒澐劝酒。“老板娘,那你喝一杯吧?”
其实杨舒澐也不会喝酒,但是刚才的气氛已经被爱玉弄僵了,她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好说:“我也不太会喝,所以喝一点点就好?”
“唉!要喝就喝一杯,喝一点点怎么行?”几名工人兴头正热,不由分说,硬是倒给她满满一杯。
杨舒澐无奈看了半天,苦笑着端起杯子,浅尝一口杯中微黄的酒液。
“嗯,好好喝。”才尝了一口,她便惊奇地睁大眼。这酒一点也不呛,入口甘甜还有水蜜桃的香味,若非入喉时有一点酒气冲上来,否则她还真会以为这是什么桃子饮料呢。
“哈哈!是吧?好喝就多喝点。”见她喝完了一杯,工人们又忙著想替她倒第二杯,却被骆效鹏阻止了。
“够了!桃子酒好喝,但还是有后劲,她不是会喝酒的人,别让她第一次沾酒就喝醉。”
既然骆效鹏都说话了,大家当然不可能继续强迫,不过他们不忘调侃几句,逗弄容易害羞的杨舒澐。
“唉哟!我们竟然忘了,今天可是老板的新婚之夜,要是把老板娘灌醉了,老板就要抱著枕头怨叹一整夜喽。”
“对啊!我们还是别白目惹人嫌了。”
杨舒澐听懂他们的隐喻,顿时粉颊绯红,尴尬得说不出话来,娇羞的模样,逗得大夥儿哈哈大笑。
她羞窘难当,真想告诉他们:你们已经够白目啦!
骆效鹏啜著酒,静静看着大夥儿开他们夫妻玩笑,既没生气,也没阻止,只是一直盯著杨舒澐他的新娘子。
今晚的她,真的好美。
没有华丽的服饰、没有特别的装扮,她甚至脂粉末施,但就是有著说不出的美丽。那白晳晶莹的肌肤,宛如上了最高级的蜜粉;染上红晕的芙颊,就像抹了色彩自然的腮红;而小巧的樱唇,在酒精的作用下更显红润诱人。
骆效鹏感觉欲望来得又猛又急,就像沙漠中饥渴的旅人,无法不凝视著远处的绿洲,渴望汲取一口甘甜的芳津
杨舒澐突然觉得头有点晕,不知道是不是她晚餐吃得不多,所以蜜挑酒的后劲一下子冲上来了?
她悄悄望向骆效鹏,旁人又替他添了一杯酒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杯了。
像是察觉到她的注视,骆效鹏抬起头,迎上她的视线。
“我我好像有点醉了,想先上楼休息了。”她用祈求的语气,低声对他说道。其实她哀求的是希望他能让她拥有一个不受干扰的夜晚。
她心口狂跳,紧张地等待骆效鹏的回答,他静静瞧了她一会儿,才点点头道:“嗯,你先上去吧。”
他答应了!
杨舒澐高兴得险些跳起来欢呼,不过她没把喜悦表现在脸上,赶紧向其他人道了晚安,然后就匆忙上楼去了。
直到回到房间,落了门锁,她心中那抹紧张与不安才逐渐平缓下来。
她逃过了一晚!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杨舒澐舒服的洗完澡,正惬意地吹干头发的时候,敲门声骤然响起。
听到那规律而沉重的声响,她浑身倏然一绷,手中的吹风机砰地掉落在床上。
慌忙转头看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其实有可能来敲她房门的,只有一个人,她根本不需要怀疑,但她宁愿欺骗自己,门外的人不一定是“他”
“是谁?”她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问。
“开门!”略微粗鲁的沙哑嗓音,毫无疑问属于农场的粗犷主人。
“呃,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再”
“我劝你最好开门,因为这也是我的房间,今晚我打算睡在这里,不要逼我拿工具撬开门。”
“你要睡在这里?!”不用他去拿工具,杨舒澐已经迅速拉开房门,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答应让我今晚独自休息?”
“我从没那么答应过。”骆效鹏推开门走进屋内,迳自拉开衣橱抽屉找衣物换洗。这是自从上次那场深夜惊魂之后,他第一次回到这个房间。
“可是刚才在楼下,你明明”难道是她误会了?
“我允许你提前上来休息,但没说是你一个人。从今天开始,我会搬回这个房间。”骆效鹏冷静地宣布。
“那、那么,今晚能不能先”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不!我打算在今晚行使我的权利,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无法阻止我。”他已经渴望她够久了。
之前的惬意愉快瞬间飞走,杨舒澐整个人像是突然石化,僵在原地,连抹笑容都挤不出来。
他说今晚将行使他的权利?就算是天塌下来
骆效鹏进浴室洗澡,杨舒澐跌坐在床沿,想到无法避免的亲密接触居然来得这么快,身子便不由自主地颤抖。
她以为,自己至少还有一晚的“缓刑期”孰料得立即执行了
他动作很快,洗澡外加洗头一共只花了十分钟。然而这等待的十分钟,不安与焦虑的折磨,对杨舒澐来说却宛如一辈子那么漫长。
不过等到他走出浴室,她又觉得这十分钟实在太短暂,短到她连一个暂时逃避义务的藉口都想不出来。
骆效鹏穿著一件宽松的睡裤,赤裸著胸膛,头发滴著水朝她走来,宛如一头凶猛的野兽,正走向他的猎物。
原本坐在床沿的杨舒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再往后退然后,她摸到了一样东西。
她迅速从背后抓出那样东西,笔直对著他。“你不要再走过来了!”她失控地大叫。
骆效鹏实在很想装出害怕的样子,满足一下她的自尊心,偏偏他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只觉得好笑。
他挑起眉,冷静地看着像把枪一样对著他的吹风机。
“你打算拿这东西来对付我?”他礼貌地询问。
“不不是。”杨舒澐澐尴尬又窘迫地换个手势,将吹风机递到他面前。“我的意思是,你必须先吹乾头发,否则会、会沾湿床铺。”
老天!罢才她到底在干什么?她怎么会拿吹风机当成枪指著他呢?她真希望吹风机就是一把枪,让她先毙了自己再说。
骆效鹏似笑非笑地瞅著她,那神情像是在说你的解释,我半个字都不信。
不过他终究不是太恶劣的人,没有放肆地嘲笑她的糗态,只是默不作声接过吹风机,开启开关,吹起头发来。
他一边吹著头发,双眼却牢牢地盯住她,像在监视他的猎物,不让她逃掉。
事实上,杨舒澐也确实无处可逃,她只能像只长怯的小兔子,颤巍巍地坐在床边,等待他把头发吹乾,然后享用她
吹风机的声响倏然停止,她神情一骇,背脊猛然一震,差点跳起来。
骆效鹏从容不迫地将吹风机收进抽屉里,然后转身面向她。
杨舒澐感觉他靠近自己,浑身轻颤地等待著。
“你好香。”一凑近她,就闻到那围绕著她的怡人香氛。是香水?还是沐浴乳的味道呢?
骆效鹏伸手碰触她柔顺披在肩上的发,撩起一小撮发丝把玩,感受那丝绸般的柔软的触感。
“你知道吗?香气对男人情欲的影响力比性感睡衣还有效,我喜欢你身上的香味,那引发了我的渴望。”他贴在她耳边,哑声说著调情之语。
而杨舒澐实在太紧张,根本感受不到被伴侣赞美的飘飘然,紧绷的喉咙,突然冒出不经大脑思索的话来。
“那么,以后请你先告诉我,我好先在身上涂牛粪。”这样他一定对她胃口全失。
骆效鹏先是愕然一愣,随即纵声大笑。“哈哈哈哈”那毫无顾忌与拘束的大笑,让他整个人陡然发亮。杨舒澐没见过这样的他,不由得看呆、看痴了。
“哈哈哈你真幽默。”这个玩笑有意思。
“我才不是”她想抗议自己无意搞笑,可是他突然封住她的唇,阻止了她接下来的抗议。
“我知道你紧张,但是相信我,它很快就会过去,我保证会很温柔,不会弄痛你的。”他的唇移向她的耳朵,吻著她的耳垂,呢喃著诱人的暧昧情话。
杨舒澐心想自己真的醉了,因为她还是觉得头好晕不,是更晕了!
他重新吻上她的唇,然后缓缓将她推倒在大床上。那是他们的新婚喜床,而今晚上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杨舒澐想逃,但是她无法动弹,只能随著他炙热的唇与充满魔力的大手所制造的情欲波涛,不断地旋转旋转
夜半
香汗淋漓的杨舒澐依然不停地喘息,回应著似乎永无止境的缠绵,她脑中迷迷糊糊地想:他骗人
他不是说很快吗?但是已经好久了!
饶了她吧,她快累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