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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姚贤雨只能用“忙到爆”三个字来形容—
饼年前有例行的大型车展,她得负责统筹整个会场的布置设计、活动企划等大小细节。而办完活动后她也没能闲著,还得收拾行李,赶到瑞士去跟父母一起过中国春节
过了一个月这样奔波忙禄的日子,待她终于拖著登机箱回到自己的小套房中,头疼、喉咙痛、流鼻涕等感冒的症状就一个一个地,来找她报到了
“我的天”她捧著痛得快裂成两半的脑袋,万分挣扎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记不清上一次病得这么严重是什么时候了,不过那个时候,爸妈肯定都还陪在她身边。
唉人一有什么病痛:心灵就会变得特别脆弱呢!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忍著痛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拨至公司。
现在的她连下床部有困难,更别说要出门上班了。虽然见不到宗昊哥有点让人惋惜,不过,今天还是安分一点,先请假一天吧!
“喂,我是贤雨。”噢真该死,她的声音简直像被砂石车辗过一样难听!姚贤雨皱紧了眉头,继续挤出声音交代道:“麻烦帮我跟老板请病假,明天我会回去上班
咦?宗昊哥啊!对,我感冒了,对不起好好好,我会去看医生。”
币断电话后,她奋力地起床,倒了一大杯温开水放在床边,然后便下支地倒回床上。
虽然知道生病难受的时候,更应该吃点东西、补充营养,可是却完全没有起床的力气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又陷入了梦乡。
不晓得昏迷了多久,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有什么规律又吵杂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肆虐
闹钟吗?她记得自己之前就已经按掉了啊?而且,她的闹钟铃声似乎没有这么华丽的和弦
不对,这是手机铃声!她猛然睁开眼惊醒过来,还因为这太过剧烈的动作引发头痛,忍不住发出呻吟。
“好痛好痛到底是谁啊?”客户吗?她压著阵阵抽痛的额头,一边喃喃地抱怨,一边按下手机通话键。“喂?”
“”话筒另一端的人似乎是被她那沙哑虚弱的声音吓著了,先迟疑地顿了顿,接著才连珠炮般地劈头丢来一串问题。“好糟糕的声音!你除了喉咙痛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症状?”
“咦?”虽然根本搞不清楚状况,但因为身体极度不适,姚贤雨不自觉地便老实回答了。“还有头痛、流鼻水那个”
“我知道了。”不等她说完,那人又继续抛来一连串指令。“待会儿我会过去你那里,你现在马上去把门锁打开,然后躺回床上去休息!”
“喔。对了,你”是哪一位啊?她抚著还在抽痛的额际,正想发问,那人却已经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刚刚那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好耳熟啊!好像是某个她很想见到的人
才这么想着,额头忽然又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她难受得连呻吟都发不出来,只能捧著脑袋虚弱地喘息。
不行了!只要一认真思考,头就益发地涨痛了起来
反正那人既然知道她的手机号码,又知道她这小套房的住址,应该是某个可以信任的亲朋好友吧!
病得头昏脑胀的她一点都不想动脑筋去深思,只是下意识地遵照电话中那个人的命令,死命地撑起病体开了门锁,然后又无力地瘫回床铺,昏死过去
韩士汽车位于市区的展示中心、某间气派宽敞的办公室内,两个相貌相似,同样高大帅气的男人正沉默地对坐著,中间的玻璃茶几上,则摊著一张画满了线条的设计图。
较年长的男人气定神闲地啜饮了一口咖啡,才终于缓缓开口。
“就是这样了,你把我刚才说的改一改吧!”男人漾起一抹温和到近似于慈祥的笑容,对自家小弟说道。
“大哥你和二哥是说好了轮流玩我吗?”韩宗清终于隐忍不住,铁青著一张脸用力戳著桌上的设计图。“他说的是一回事,你说的又是另外一回事,那样到底要我怎么做才好?!”
“所以这就是展现你专业和才能的时候了,不是吗?”被他称为“大哥”的成熟男人毫不在意他的恶劣语气,迳自笑得非常开心。“如何在两位客户完全不同的意见中取得令人满意的平衡点这不是一个很有趣的挑战吗?我们是对你有信心啊!小弟。”
对他有信心?依他看,是对陷自己这可爱的小弟于水深火热之中有信心吧!韩宗清不服地在心里头抱怨著,却不敢真的说出口。
如果说,他是专爱欺负人、泼人冷水的恶鬼,那么他上面那两位双胞胎哥哥,就是吃人不吐骨头、还自然到下会让人发现的混世大魔王!
大概是自己最近刻意疏离姚贤雨,小动作做得太明显了,才会被他们俩这样笑里藏刀地修理一顿
“你还真有本事啊”韩宗昊淡淡地说道,语气虽轻,但却带著令人不寒而栗的狠劲。“明明约好了要照顾小贤的不是吗?这一两个月里,‘听说’你连一通电话都没打过啊?
我还‘听说’,上次我故意制造机会让小贤去找你,结果被你给赶了回来?对了,你什么时候改变心意,交了女朋友,我怎么都不晓得?嗯?”
韩家大哥的每个问号都重重地击向韩宗清的心脏,他心虚地回避大哥的视线,难得连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散发著桧木香气的办公桌上忽地响起一阵电话铃声。韩宗昊冷冷地瞥了小弟一眼,决定先去接听,暂时放过他。
沉重得让人呼吸困难的气势一远离,韩宗清忍下住松了好大一口气
什么嘛!所有好处都是大哥、二哥他们自己独享,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都推给他来承担!凭什么他们在那女人心中永远是温柔体贴的王子,而他就只能当坏心邪恶的巫师?!
欲擒故纵不过是他试图反抗命运的其中一个手段罢了,难道他连耍弄这么一点小心机也不被允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投入别人的怀抱?
另一端,韩宗昊接起了电话
“喂啊,小贤,我是宗昊哥,你哪里下舒服?”他蹙紧眉头,担忧地叮咛道:“明天如果还是不舒服,就不要勉强过来了。记得要去看医生、多喝点水,知道吗?”
交代完毕后,他挂断电话,视线瞟向小弟所在的位置,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做、做什么?”韩宗清警戒地看着他那莫测高深的神情。“刚刚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懊不会是二哥心血来潮,又跟大哥串通了什么诡计,要来恶整自己吧?
“嗯?那跟你应该没有关系。”韩宗昊微笑,但不知为何,那抹过于完美的笑容却让韩宗清感到毛骨悚然。“反正你也不想管那个人了,既然如此,‘她’就算感冒到快要死掉,也不干你的事
要交代你做的事就是这样,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如果没什么问题,门就在那里,请滚出去。”
韩宗昊冷冷地下完逐客令,便迳自起身坐回办公桌后,开始无视于自家小弟的存在,专心地处理起公事来。
“等一下”韩宗清连忙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追过去着急地问:“你是说,那个家伙她生病了?很严重吗?!”
“很严重又怎样,你想去看她?”韩家大哥不耐烦地从文件中抬起头,睨了他一眼。“还是免了吧!你们一见面只会吵架,原本没病也会被你气出病来。”
兄长那轻蔑不层的态度,让韩宗昊顿时气结。尽管不甘心,他却一点反驳的立场都没有
大哥这样怀疑他也不是没有根据,没办法,因为他的前科实在太多了
健康的姚贤雨极少有病痛,可是一旦她身体不舒服,第一个察觉并且冲去关心看顾她的,绝对是自己。
但是就算他再担心、再心疼她承受的痛苦,自己那已经变成条件反射的毒舌却往往在他吐出关怀的话语之前,先一步地脱口而出
如此这般,每次在他去探望过姚贤雨后,本来只是一点小毛病,也会因为气急攻心,而变得更加恶化
“谁说我要去看她了?”为了争那一口气,他故意说出违心之论。“那家伙又不是小孩子,区区感冒死不了人啦!”
只是,嘴巴上虽然说著无情的话,但其实他心里还是紧张得要命
那家伙简直把工作当成她的宗昊哥一样,如果不是真的病到动弹不得,绝对不会轻易请假的,如果放著不管,她会不会病死在家里啊?!
他越想越不对劲,慌忙地收拾好桌面上的设计图,就要离开。临走之前,却对上了韩家大哥戏虐且了然的目光。
他愣了愣,忽然领悟,他那些自认隐藏得很好的细微心思,其实早就被两位兄长给摸得一清二楚了
吞下恼羞成怒反驳的冲动,他别过视线,继续往门外奔去
啊,也罢!他们要怎么嘲笑自己,都随他们去说吧!现在还有比他那无谓的尊严更加要紧的事情!
他一边快步走出展示中心,一边搜寻手机电话簿,拨出一通电话
扛著装有鼻炎胶囊、咳嗽糖浆、冰枕、运动饮料以及清粥小菜等各式各样东西的购物袋,韩宗清再次踏进这个属于姚贤雨的小天地。
他刻意放轻脚步,动作迅速地将所有东西安置奸后,来到她的闺房探视。
他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姚贤雨就静静地躺在中间的床铺上,窝在温暖的被子里,睡得很沉,丝毫没有被他的来访惊扰。
他悄悄走近床边,目不转睛地凝视著床上熟睡中的人儿,那一瞬间,整个世界安静得可怕,仿佛只听得见她略显吵杂的呼吸声,还有他那喧闹的心跳。
已经记不得上回看到她这恬静可爱的睡颜,究竟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他情不自禁地坐在床沿,伸出冰凉的大掌,以不吵醒她的力道,轻轻碰触著她热烫的额头。
他的体温偏低,以前常常被姚贤雨笑说是“冷血动物”现在正好当现成的降温器。
注意到病美人紧皱的眉间松开了些,似乎不那么难受了,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换手继续冰敷。
这个笨蛋!都烧成这样了才发现自己生病吗?!他在心里恶毒地叨念著,脸上却满是焦急心疼,动作也还是一样轻柔。
对了,还好买了冰枕过来!他缩回手,正要起身到客厅去拿冰忱,发现熟睡中的姚贤雨突然动了。
半梦半醒之间,姚贤雨只觉得额头上凉凉的,好舒服,头也不那么痛了但是没有多久,那阵舒服的感觉就蓦然消失了!
“嗯”不要走!她下意识地抓住某样东西,想要留住那股驱走自己浑身燥热的凉意
咦?!这是、这是一只手?病糊涂的她疑惑地半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只明显属于男人的、线条阳刚的大手。
是谁?她再次忍著全身的不适,勉强抬头往上一看,却只瞧见一道背光的硕长身影。
韩宗清没有想到她会忽然有所反应,但是瞧她一副眼睛完全睁不开,也什么都搞不清楚的可爱模样,他不禁将语气放轻,温柔地安抚她。
“乖,我去拿冰枕和葯,很快就回来。”说著,他还拍拍她紧握住自己的手,要她放开。
喔,原来他不是要丢下自己走掉啊姚贤雨忽地安下心来,依言松开了对他的钳制,乖乖躺回床上。
她一松手,韩宗清便以最敏捷的动作冲到客厅、厨房,迅速地把所有东西准备好之后,马上托著托盘奔回她的房间。好像深怕自己离开太久,里头的人儿就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他手脚并用地开了房门,把托盘搁在床头柜上,来到她身边坐下。
“先吃点清粥,再吃葯!”他将她从床上撑了起来,塞了个大碗和汤匙在她手里。
依然睡眼惺忪的姚贤雨愣愣地盯著清粥,那当机迟钝的脑子还在判断这是啥的时候,手里的东西就猛地被某位没有耐心的仁兄夺走。
“给我!真是,慢吞吞地,我喂你吃还比较快!”他的话虽然不耐烦,语气却有些纵容宠溺。
接著,在她还没有回过神来之前,某人便拿著盛有约一小口份量清粥的汤匙,抵到她嘴边,然后被她反射性动作地吃下。
这人对她好温柔他到底是谁?
姚贤雨的意识依然恍惚,她很想要清醒一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他,但虚弱无力的身体却不肯合作。
不知不觉间,一碗清粥便被她解决干净了。韩宗清服侍她吞下葯,再用开水漱口,便扶著她躺下继续休息。
咦?以前这种情形好像也曾经发生过!她在坠入黑暗的世界之前,脑子里突然闪过一段回忆。
她记得国中的时候她因为长水痘而全身发痒发热,难过得连睡著了都还会忍不住掉眼泪。
那时,也有人拿湿毛巾下厌其烦地帮她擦拭身体,让她的痛苦减低许多。记得那个人是
“宗、宗昊哥?”昏迷之前,她迷迷糊糊地喃喃问道,声音虽然既轻又沙哑,但却让那双大手的主人霎时止住了一切动作。
她刚刚说了“宗昊哥”三个字?她以为在这里辛苦照顾她的人是大哥?!
自己还真是白痴啊!韩宗清勉强挤出一抹苦笑。他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呢?到头来,这小妮子心心念念的,还是她的“宗昊哥”
他想,就算现在自己把她吵醒,要她认清付出劳力的人究竟是谁,或许她还会怪他为什么要让她的美梦变成恶梦吧?
“迟钝的臭家伙!”他喃喃咒骂,却不敢真的吵醒床上那个终于睡得比较安稳的人儿。
收拾好一切东西,他留了张纸条注明葯品和剩下的粥该如何处置。洋洋洒洒、仔仔细细地写满了一大张纸后,落款时,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了顿。
未了,他再次动笔,在纸条的最后,签上了“宗昊哥”三个字
懊认真工作的上班时间,姚贤雨却第一百零九次摊开那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条。但她看的并不是那堆罗哩罗唆的文字,而是最尾端的署名。
那天她在半梦半醒之间一直感觉到有人陪在她身边,细心地照顾她,可是醒来以后居然见不到人,原本还有些失望,却在床头柜上找到这张纸条。
那家伙是笨蛋吗?干嘛故意写宗昊哥的名字?她瞅著上头那再熟悉不过的字迹,忍不住暗暗窃笑。
不管怎么样,她真的很感动,毕竟她并没有到处张扬自己生病的事情,他却能马上赶过来看顾她。但同时也觉得莫名其妙,他为什么要装成是宗昊哥?跑来看她这件事情,有这么不光彩吗?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暗下。正当她要将纸条收好时,一道沉浑的男性嗓音掹地从背后响起,吓得她差点把手上的纸条扔了出去。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韩宗昊走进办公室,脸上是罕见的温和表情。“你今天上班都心不在焉,就只剩下你还没把报告交上来,怎么了吗?”
“哇啊,宗、不,老板!”她心惊胆跳地把纸条塞进口袋,佯装若无其事地回头。“对不起,我已经打好了,马上印出来给你”韩宗昊笑了笑,不以为意地道:“不急,我只是看下班时间都过了一个小时,大家也都走光了,你还在这里,才来关心一下的。”
什么,大家都走光了?!她大吃一惊,赶紧环顾自己所在的办公室,发现不仅是空无一人,连外头的展示中心都是鸟漆抹黑的。
天哪她是怎么搞的?居然在宗昊哥面前出这种糗!姚贤雨羞赧得简直想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躲。
“你今天会回去吃饭吧?帮我跟家里说一声,我不回去了。”韩宗昊拍拍她的头,又想起什么似的喃喃说道:“对了,宗铭好像也说过不会回去,那就剩下你跟宗清陪两位老人家了。”
“这样啊”宗昊哥不能回去吗?姚贤雨心中一阵失望,没有好好听清楚他说的话。“嗯?什么?只剩下我跟韩宗清?!宗昊哥”这样会很尴尬耶!待她终于发现不对劲,韩宗昊早就走远了。
她叹了一口气,不自觉地蹙紧了眉头,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前几天她生病,阿清那家伙擅自偷偷跑来照顾她的那次不算自从她撂下狠话,总有一天要他甘愿地喊自己一声“嫂子”那天起,他们两个到底有多久没有见面了?
饼去他们就算吵得再凶,也从来不曾像这次这样,拖了一、两个月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明确地合好。
而且,他们也不算是吵架了吧?只不过是那家伙突然交了女朋友,突然变得见色忘友,有女友陪以后,就再也不跟自己联络了
好吧,她可以原谅他上次神经接错线,才会对她说出那些暧昧诡异的疯话。但真正让她感到生气的是,他知道自己所有的大小事情,她却不晓得他早已有了喜欢的人
她一面酸溜溜地想着,一面钻进车子里,发动引擎,朝韩家位于山区的大宅驶去。
说来奇怪,他们的感情并不是最好的,却几乎天天见面。以前尽管两个人都忙到晕头转向,还是会习惯性地抽出时间一起小酌,互相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然后第二天又可以恢复精神,继续打拚。
可是最近韩宗清不仅不再打电话约她,就连她到蓝道去用餐,也遇不见他。甚至,上次来到小套房照顾自己的人明明是他,他却偏偏要装成是大哥做的
本来她还感到好笑,但现在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他就这么想要摆脱自己?!难道他有了女朋友,就下要她这个青梅竹马了吗?
一股郁闷酸涩的情绪忽然涌上心口,她觉得很生气,但更多的却是伤心,若要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总之,都是韩宗清那个笨蛋!既然要来探望生病的她,就正大光明地来啊!做什么搞得像在做坏事一样?!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来到了韩家的大宅门前。按下遥控锁的按钮,那华丽的镀金雕花大门便缓缓滑开,她将车子驶入停车场停妥,熟稔地顺著小径、经由侧门进入主屋。
踏人气派的餐厅内,姚贤雨马上就发现,今天果然只有自己和韩家小少爷两位陪客在场。
只是,她还没仔细看清韩宗清脸上是什么表情,韩母便将她拉了过去
“小贤,你可来了,过来让韩妈看看!”
“韩爸、韩妈,最近我比较忙,很久没来看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喔”她撒娇地跟韩父、韩母告罪,还俏皮地吐吐舌。
“听说你之前还感冒了,怎么会累成这样呢?”韩父皱眉,不悦地道:“宗昊是怎么搞的?等他回来,我非要好好念他一顿不可!”
知道韩父、韩母向来不喜欢身为长子的韩宗昊,现在他又因为自己的关系而被错怪,姚贤雨连忙为他开罪。
“唉呀,只是个小靶冒而已嘛!我现在已经完全恢复健康了。”她扯出一抹灿烂的微笑,企图用开玩笑的方式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再说,宗昊哥已经很尽力罩我了。难不成我半夜把被子踢开,你们也要他冲进来帮我盖好吗?”
她这话一出口,果然把两位老人家给逗笑了。只有韩家老三依然板著一张脸,似乎对她刚才举的例子很不以为然。
迎上他那双冷漠的深眸,姚贤雨脸上的笑容忽地僵住,刚萌生的好心情轻易地被破坏殆尽。
这家伙又吃错了什么葯啊?她没好气地低头扒了一大口饭,决定当他根本不存在,以免自己食不下咽。
话说回来,他从前一阵子开始,就一直是这样阴阳怪气的,而且无论她怎么套话,他硬是不肯说原因。
不过,她敢打睹,若是面对上次那个漂亮又有气质的小女人,这家伙绝对不会是这副死德行!
越想像他会如何温柔地对待那个叫“如绮”的气质美女,她胸中的火气便益发地旺盛了起来。
真不甘心!他们认识了那么多年,他就从来没有对自己体贴过。那个女人顶多才跟他交往几个月吧?凭什么可以独占他的和颜悦色?!
“小贤,你都没动筷子,难道是感冒还没痊愈,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韩母望着她,担忧地问道。
“没有、没有啊!我现在健康得很。”姚贤雨连忙回过神来,但是再看向满桌的美食佳肴,她却蓦然失去了胃口。“呃,只是,下午在公司吃了些点心,所以才有点吃不下”
“这样啊”一向威严冷酷的韩父柔声说道:“那让宗清送你回去吧,你一个女孩子单独开车下山,实在太危险了。”
咦?要阿清载她?他肯吗?她疑惑地朝韩宗清瞥去。尽管心里并没有这么想,脸上看起来却像是不太乐意让他护送自己回去。
韩宗清神情更加冷淡,只是默默地觑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地便起身离开餐厅,丢下等著他回答的姚贤雨。
那一刻,像是突然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划过她的心脏,胸口痛得仿佛要淌出血来
“韩爸,没关系啦!我是自己开车,不会有危险,不必叫阿清送我了。”她勉强扯出开朗的笑容,但奇怪的是,总觉得眼睛热热的,鼻子酸酸的
“喂,你还不过来?”男人出现在餐厅门口,用下层的语气打断她的话,手里还拿著一串钥匙。
原来他刚才是去拿钥匙喔?害她以为他又发什么神经,不愿意载自己下山回家,还伤心难过了一下下呢!
见他去而复返,姚贤雨不由自主地露出笑颜,马上起身,朝站在门口等候她的男人走去。
就在即将接近他的时候,她的脚步忽地一顿
等一下,为什么她要伤心难过起来,而且还突然觉得很想哭啊?!只不过是被他没良心地拒绝罢了,自己又不是不会开车,干嘛要这样看他脸色!
啊,她知道这家伙最近为什么老是一副嚣张的拽样了!一定是他自己最近交了那个优雅有气质的女朋友,就开始觉得,她这个懒散又没女人味的青梅竹马越看越碍眼,所以想要甩掉她
开什么玩笑,她绝对不会让他称心如意的!彻底忽视心口那益加剧烈的疼痛,姚贤雨挤出微笑,决定开始反击!
“喂,你知道吗?我感冒的时候,宗昊哥来照顾我耶!”
她用好甜蜜的语气炫耀著,明知道那天那双温柔大手的主人是身旁的他,还故意将错就错,把恩人当作是韩宗昊。
丙不其然,他的脸部线条马上僵硬了起来。但他还是不说话,只从鼻端哼了一口气,像是在说“那又怎样”
啊哈哈,气死你、气死你姚贤雨开心地瞅著他极度不悦的脸色,对自己的进攻成果感到非常满意。
“唉,还是宗昊哥温柔体贴。”她贪髓知味,故作哀怨地叹了一口气。“人家宗铭哥好歹也有打电话慰问一下,哪像某个人,什么都没有做。唉,我真是交友不慎喔”
心里的怒火越烧越炽,韩宗清必须用尽全身的意志力,才脑控制自己不要猛然煞车,然后揪住这个捋虎须的小妮子修理一顿当然,是用他喜欢的方式。
可惜他不能现在动她,就算自己已经忍耐得非常痛苦,也不行。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必须更有耐心一点,等到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心情那一天
“这么说来,我这个什么都没做的人所提供的情报,你应该是不想听,也不屑听罗?”他皮笑肉不笑,声音平板地说道。
“你想说什么?”他那意外的反应让姚贤雨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全身戒备地瞪著他。
“听说大哥最近有了心仪的女人,还每天都跑到人家公司去找她呢!”韩宗清简单地将两人相识的过程说了一遍,接著恶劣地嘲笑她。“上次你还撂狠话要当我的大嫂,结果你都做了些什么?我大哥都快被外头的野女人抢了啦!你再不争气一点,加把劲,我看你这大嫂的宝座也只好拱手让给别人”
“这跟你没有关系!快把门打开,我要下车”姚贤雨恼羞成怒,也不管车子是不是靠在路边,就冲动地欲拉开车门。
“你不要命了?!车子还在路中”没料到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要不是有中控锁,这小妮子早就被压成肉过了!
被怒火冲昏头的她不断粗鲁地扯著车门开关,一心只想离开这个与他独处的局促小空间。韩宗清见劝阻不成,趁著等待绿灯的空档,赶紧横过身子压住她那胡来的柔荑
车子的空间有限,他们几乎足整个上半身都靠在一起了,他的手臂甚至险些要向她胸前的浑圆挤去
肌肤相触的瞬间,他们的心脏同时一紧,像是有股电流从相叠的手掌一路窜向全身,带来奇妙的麻痒感。
姚贤雨惊慌失措,整个身体往椅背缩去,一张脸在刹那间红透,那惊人的温度还继续蔓延至耳朵、脖子、胸口简直跟煮熟的虾子有得拼!
她是怎么了?!碰到就碰到,根本没什么嘛!她干嘛害羞?
“让我下去,我要下去”她慌乱地顶开还赖在自己身上不走的男人,别过头去,不让他发现她的异样。
韩宗清像是看穿了什么,淡淡扯唇一笑。他慢条斯理地坐直身子,依言把车子平稳地停靠在路边。
车子一停妥,姚贤雨看也不看他一眼,马上开门下车。
她匆匆忙忙,近似落荒而逃,所以没有听见男人在她甩上车门后,语气宠溺的一句低喃。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