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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猴子美少年苏凉竟然给蔚然写情书!这个消息实在太劲爆了。
回家的路上,我忍不住抓着蔚然八卦个不停:
“苏凉喜欢你?不会吧!你们又不认识!之前连一句话都没讲过!”
“这个你自己去问他吧!下午上课前他突然把我叫住,然后把这个塞给我,里面说‘喜欢你监考时寂寞的侧脸’,落款是‘爱你的凉’。真是变态!”蔚然从包里拿出情书,愤愤地说。
晕!爱你的“娘”还他的爹呢!我差点直接就笑喷了。
真的很难想象苏凉伸着他那只猴爪子对着蔚然含情脉脉地说着风花雪月的话,会是个什么样子。我好不容易忍住笑,勉强装出严肃的表情问蔚然:
“你不可能答应他吧?那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他们那种男生啊,仗着自己有几分帅气,以为天底下女生都是手到擒来的,遇上我,他算是惹上大麻烦了!”蔚然朝我妩媚地笑笑,我却觉得浑身都透着凉意。因为把蔚然惹毛的人通常都死得很惨。我在心底替苏凉捏了把汗。
“小诺,爱情这东西,根本就不可靠不是吗?”蔚然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问我。
看着蔚然眼底那道忧伤的光,我无言以对,因为就连当时的我都不知道,所谓的爱情到底能伤人多深。
新学期正式开课之后,我和蔚然简直是忙得脚不沾地。
领书报到,买课外的资料,再加上班主任唐老师又特别器重蔚然,她还要经常去协助老师做一些“义工”最后连我这个冷眼旁观的家伙都忍不住劝她干脆请病假在家装死,混过开学这段,然而蔚然却执意要坚持下来,她总能够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精准得就像一部机器。
这学期最让我开心的事情就是能够如愿地和蔚然一起分到了快班,另外我还在无意中听说分班考试没有通过的韩莫和苏凉被分在了与我们一楼之隔的普通班。也许是因为楼层隔得远不常碰见,苏凉在递了情书之后就再也没有在我们面前出现。
其实我很好奇,苏凉到底在忙些什么?还有他和韩莫能不能适应分班之后的生活。
反正我是无法适应这个所谓的快班。如果说普通班的学生是高考重压下的一群病恹恹的青菜,那么快班的学生就是一群被月考排名折磨得神经兮兮的变态。
似乎每个人都只许自己好,见不得别人好。
一方面自己拼命向前挤,同时也变着法子地想把其他所有人向后拉。明明自己每天都熬夜看书,白天却又装出一副沉醉于娱乐八卦、电视偶像而无心学习的模样。好像这样就能让其他人放松警惕,自己就可以偷偷地努力。
我受不了这种虚伪,可是好强的蔚然却很快适应了这套规则,并且比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做得更加不露痕迹。
看着此刻正坐在我的身侧研究时尚杂志的蔚然和坐在我前座的田丽丽,我一个劲地在心里感叹,她们的话题是多么肤浅和没营养。
“蔚然,你看那模特身上那件白色的连衣裙,昨晚上我在电视里看见蔡依林也穿了。”
“嗯,我也看见了,还是模特穿在身上好看。”
“是呀,是呀,其实我觉得,像蔚然你这种气质脱俗的人特别适合白色。”
那本feel周刊还是我今天早上在家门口报刊亭买的,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每月都帮蔚然买这些东西,我对那些娱乐八卦没有任何兴趣,每期都买只是因为这些东西是蔚然的课外“必修”
“呀!快看!”
就在我正神游不知所谓的时候突然听到田丽丽一声尖叫,很聒噪。我忍不住恼火地抢白她:
“田丽丽,大白天的你见到鬼了呀!”
“不是鬼,是帅哥,绝对的帅哥,就在我们班教室门口。”田丽丽激动地比画着。
我转头看向门口,然后呆住了。苏凉斜靠在我们班教室门口,白色的校服领口微敞,露出线条感极好的肩线;手插在松松垮垮的校裤口袋里,活脱脱一个校服模特。然后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四下里传来细碎的议论声。
他像是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无动于衷地笑笑,眼神却直直地盯着蔚然问:“嗨,美女怎么样?信里说的事考虑好了吗?”
蔚然直接无视苏凉的问话,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继续看她的书。如果是个普通人碰到眼前的状况,应该会尴尬地落荒而逃吧,可苏凉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地直接跳过蔚然,朝我挥手。
“嗨,小兔子!”
什么小兔子!不要叫得那么熟!想要我成为焦点吗?为了避免引起骚动,我只好不情愿地向他走过去。从我座位到教室门口才几步路,我却走得异常艰难,身后那些疑问和惊讶的眼神就像一道道利刃向我射过来,我把这些怒气一股脑地发在苏凉身上。
“说,找我有什么事?”看着眼前谄媚地笑着的苏凉,我没好气地问。
“还能是什么事!当然是求你帮忙。”
“像我这种被你们耍得团团转的人能帮你什么?你该不会是又想了什么鬼点子,想拿我开心吧?”虽然考试的事已经让我对他们的态度有所改观,但是把我骗进男厕所这件事,我还耿耿于怀呢,所以我就故意装傻。
“你怎么能把我想象得这么坏?我可是世界上最纯洁善良、英俊潇洒、风流飘逸的绝世好男人。”说着他还用手拂拂自己散在前额的刘海,仰起头,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
“呸,飘逸,还飘柔呢,我看你就是个自恋狂。”
我挤兑苏凉,他也不恼,还是笑嘻嘻的。这人不仅自恋而且还很厚颜无耻,被人这么讲还若无其事。
既然他死猪不怕开水烫,那我就不跟他废话了,我正了正表情直奔主题:
“你是想让我帮你追蔚然吧?”
“我跟她表白的事你都知道了?”苏凉诧异地看着我。
“那当然,我跟蔚然是什么关系,也不打听清楚。”
他思索了一会儿又问我:“那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看看一脸期待的苏凉,想到那天蔚然放学时说的话,我无奈地摇摇头:“我劝你还是尽早放弃。”
“为什么?”
“蔚然是不会答应的。”
“难道是因为你暗恋我,所以故意从中作梗破坏我们?”
“去死,你当我跟你开玩笑啊?以前也有过自以为是的男生对蔚然穷追不舍的,结果一个比一个死得惨。”
“死得惨?怎么个惨法?”
苏凉用嫉妒不信任的眼光看着我。
在他们眼里,蔚然就是那种如花一般娇弱美丽的古典美女。可是谁会想到像蔚然这样美好的女孩,拒绝人的方式竟然会那么特别呢?
我记得那天下午放学,我在操场等着蔚然,夏日午后的余温还没有散尽,地上冒着一圈圈的热浪,很久都不见蔚然出来,于是我不耐烦地四处寻找她的身影。在经过小花坛的时候我听见了蔚然的声音,她在用很平静的声音跟男生说话。她说:“要我跟你在一起,可以,除非你当着我的面扇你前女友一耳光。”
我一惊,把头悄悄伸到小花坛后,看到了背对我的蔚然,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是站在她对面的男孩正用一种不可置信的震惊表情看着她。那个男生我见过,他苦苦追求蔚然已经有三个多月了,为了蔚然他甚至甩掉了已经交往两年的女友。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心中的女神竟然会提出这种过分又恶毒的要求。
其实这并不是简单的三角关系,蔚然也没想过伤害任何人。她只是不够虚伪,不够矫情,像其他人一样用娇滴滴的声音说上一句“上学期间不想谈恋爱”对她来说不是难事,但她却执著地用这种方式想找到一个能够无条件接受她全部的人。
“喂,我问会怎么个惨法?你怎么发起呆来了?”苏凉站在我们班的走廊外对着我大喊大叫。
结果整条走廊上经过的人都回过头来,好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我心烦意乱地随口编了个理由敷衍苏凉说:
“烦死了,后来那些男的通通都被灰太狼吃掉了,你怕不怕?”
“灰太狼你当我是傻瓜吧?”对于这个答案苏凉显然不能接受。
“总之你听我的,放弃就对了!”
“怎么可能,在超级美型男人的字典里是没有‘放弃’这两个字的,她迟早有天会拜倒在我的牛仔裤之下。”
我一脸黑线,这家伙又来了。我忘记了对于绝对自恋的人来说,难度越大他们的战斗力就会越强。
这时候,上课铃声正好响起,苏凉临走前朝我大手一挥,丢下一句:“我知道怎么做了,我是不会放弃的。”
看着他离开时自信满满的背影,我只觉得心里不安,外面天色也阴沉下来,乌云低低地压得人喘不过气,我知道,那是暴风雨到来前的征兆。
我心事重重地回到座位上,身边的蔚然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我耸耸肩说:“凉水我帮你泼过了,不过他好像还以为我在滋润他,你好自为之吧。”蔚然没有说什么,她拿出课本认真翻起来。
果然,苏凉既不听我的劝,也不怕灰太狼。从那天之后,他就开始经常性地和蔚然巧遇,蔚然也没有太多的表示,不温不火地拒绝着他的殷勤。虽然表面很平静,我却觉得越来越担心。这天放学我挽着蔚然的手回家,苏凉又在校门外堵住了我和蔚然。
“两位漂亮美眉,等一下啦。”
“怎么,想抢劫呀?”我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去,去,抢人倒是真的。”
“呵,光天化日下之下想强抢民女,好大的胆子。”
“真能抢就好了,蔚然,你干吗老拒绝我呀?”
苏凉嘟着嘴,一脸的挫败感,自大狂也有失意的时候呀,他那灰溜溜的表情看得我心花怒放。
蔚然低下头仔细想想,突然冒出一句话把我和苏凉都惊呆了。
“这个星期天我生日,我想请你们一起到我家吃饭。”
这话一出口,苏凉的脸立刻转阴为阳,青光灿烂。
可我的心却提了上来,这场暴风雨看来终究是躲不开了。
苏凉离开后我和蔚然并肩走在街道上,各自都沉默着,我感觉有种什么东西压着自己的喉咙,我终究是没有忍得住先开了口。
“蔚然,你的生日不是上个月刚过完吗?”
“再过一次,或许也不错呢。”蔚然朝我笑笑,就像往常一样。
“蔚然,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没什么,只是让他看看我最真实的一面。”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蔚然离我那么远,远到我怎么努力也无法靠近。
我们怀着各自不同的心境过了一个星期。星期天的早晨我起得很早,每个周末我的继父都会在家里安静地守着电视,或者对着电脑上上网,又或者什么也不做,无趣极了。我有时候也觉得奇怪,我妈怎么能受得了这么一个无聊透顶的男人?周末他们一般都会晚起,我选择了在他们还没起床的时候离开,赶去蔚然家,参加她所谓的“生日宴”
蔚然家住在市中心附近的王府花园,那是市里最好的小区之一,在现在这个地价飞涨的时代,这座坐落在市中央的小区以80%的公园式绿化和附近的现代化钢筋水泥建筑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清晨独自一人在这样环境优美的小区里散步确实很惬意。我正在心中感叹着有钱真好,突然就在前方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那是两个俊美少年,一前一后地走在落满阳光的鹅卵石路上。我用手遮了遮眼前的阳光,想看清楚迎面走来的是谁。
“安诺。”耳边又响起那个略带磁性的声音,我抬头,原来是韩莫。
“怎么你也来了?”
“谁说我不能来?”
“那倒没有。只是等会儿你就会后悔不该来了。”
“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今天根本就不是蔚然的生日,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我不禁越来越担心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我注意到苏凉手里拿着的一个绑着缎带的蓝色盒子,不用想也知道那是送给蔚然的生日礼物。他怀着美好的心情而来,可等待他的却是一场灾难。我要不要提前给他透透口风呢?可是如果我多嘴又会惹蔚然不高兴吧?就在犹豫之间,我们已经来到蔚然的家门口。
蔚然家住在地理位置最好的一栋复式型结构的楼里,她家可不是一般的有钱。看到这个阵势,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苏凉都有些吃惊地问:“蔚然家住这里?原来她是富家千金啊!”“知道配不上人家了吧?”我可逮着机会挤兑苏凉了。
“哦”这一次苏凉很意外地没有反驳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甚至看到在苏凉的脸上闪过一道失意的光。
他没有再说话,直接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蔚然着一身白色的长裙站在门口,田丽丽说得对,蔚然的气质真的很适合白色,清新脱俗。屋里飘出一股浓烈的花香味,那是香奈儿的“毒药五号”是蔚然继母最喜欢的香水味道。闻到这个,我的心立即揪紧了。
蔚然看了我们几个一眼,微笑着请我们进去。
家里面的装修简约而不失高雅,我盯着蔚然发呆,苏凉突然开口:
“蔚然,没想到你们家这么有钱。”
“还好啦,反正不是我的钱。”蔚然笑了笑回答。
“你爸妈的,不就是你的?”苏凉反问道。
蔚然脸色一变,突然声色俱厉地说:“这个家是我爸一个人挣的,和其他女人没有关系。”
苏凉和韩莫都不知道蔚然和她后妈水火不容的关系,他们都被蔚然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吓到。
完了,完了!这就开始了!我在心里直叹气。
“没关系,没关系,是谁的都没关系。你只要有我这样英俊潇洒的男朋友就好了。”苏凉到底是插科打诨的能手,他一见情况不对,立即找个话题调节气氛,同时还不忘了趁机表白。
“苏凉,你就这么有信心能当上我的男朋友?”蔚然果然成功地被苏凉分散了注意力,脸色缓和了很多。
“那当然了,像我这么文武双全、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洗衣做饭、带孩子、织毛衣、擦地板、换煤气样样精通,外加帅得一塌糊涂的绝对好男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众人全都无语了,我敢保证他把自己能想到的家庭主妇的优良品质全部说出来了。
“我说苏凉,我看你不像是来表白的,你是来应征保姆的吧?”韩莫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我也把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喷了一地。
“蔚然,你别理他。考虑下我吧!”苏凉眨巴着眼睛看着蔚然,就差没有摇尾巴了。
“苏凉,你觉得你真的能够了解我吗?如果我是个变态呢,你还会喜欢我吗?”蔚然说着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变态?你别开玩笑了!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一定能够把我的心意证明给你看!”苏凉见蔚然的态度松动,立即兴奋起来,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蔚然脸上的神态变化。
“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蔚然很轻描淡写地一笑,然后转身进了主卧室,随后里面传来一阵拆房子似的响动。我们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也跟去卧室看个究竟。当我们看到眼前的一幕时,所有人都呆住了。房间里壁式衣柜是打开的,各种款式、颜色的女装被蔚然翻得随处都是“夏奈尔”、“路易?威登”、“范思哲”几乎每一件都是国际名牌,还有些我叫不出名字的,但是光看衣服的剪裁和质地就知道绝对都是价值不菲的进口时装。
“蔚然,你干吗?是要挑衣服出门吗?”苏凉问了个很傻的问题,床上、地上摊的都是成人女装,显然不是蔚然穿的。这一间是蔚然爸爸的卧室,那么衣服的主人自然是蔚然的后妈——陈阿姨。
现在主卧室里的状况整个就是一个犯罪现场,而且蔚然看了眼门口呆若木鸡的我们,还不肯住手,她走到梳妆台前,又随手抓起几个瓶瓶罐罐扔到床上,抬头冷眼笑了笑,开口对苏凉说:“现在我给你证明自己的机会,如果你喜欢我,就把这些东西给我倒进厕所。”
韩莫好奇地抓起床上的一个瓶子看了看,结果吓得差点咬到舌头,说:“是是迪奥的精华液,这一瓶没有1000也有800,拿去冲厕所?”
不止这些,我看床上还有很多写满了洋文的爽肤水、祛斑液之类的奢侈护肤品。
“怎么?不敢了?”蔚然挑衅地看着苏凉。
“蔚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不过你以为用这样的办法就能让我退缩,那你就太小看我了。”苏凉的脸色变了几变,愤然抓起那瓶迪奥精华液。
就在他拧开瓶盖准备动手的时候,韩莫一把抓住苏凉的手腕喊:
“你疯了!这一瓶就够让你赔到倾家荡产了!你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苏凉顿了顿,看了眼韩莫,手顿时软了下去。
“哼,不敢就算了。你对我的心意也就到这个程度了。”蔚然冷哼了一声。
这一声刺痛了苏凉的神经,他的脸涨得通红,前额上的血管突突地跳动着,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苏凉如此生气的样子。
“不就是糟蹋东西吗?谁怕谁啊!”苏凉猛地甩开韩莫的手,把整瓶精华液狠狠地摔到地上。小巧的玻璃瓶反弹了几下滚到了床边,竟然没有碎。到底是进口货,真结实啊,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很好。”蔚然接着又指了指床上、地上被她翻得一团乱的衣服说“你不是想了解我吗?现在把这些衣服都给我剪烂,然后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她说着找来一把剪刀丢到苏凉面前。
我吓了一跳,看到眼前的事态已经失控,劝蔚然:“蔚然,别这样了。”
“我怎么样了?不过是剪掉那个贱人的衣服,这些衣服和护肤品都是用我爸的钱买的,我爱怎么弄就怎么弄。”
我完全愣住了,惊讶于蔚然对她后妈的恨意。她一直隐藏在心底的那道伤口,并没有随着时间痊愈,反而随着仇恨的积淀日益滋长,慢慢腐烂进肉里,刻进她的骨髓,这样的蔚然让我无限心疼,却无能为力。
“你以为我不敢啊!”急红眼的苏凉伸手就要去抓剪刀。可韩莫比苏凉的动作更快,他用长腿奋力一踹,旁边的凳子被重重地踢倒在地。他骂道:
“妈的,一个个都是疯子,今天我就陪你们一起疯。”
说着韩莫抢先一步拿起剪刀,随手抓起一件黑色镶钻的晚礼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开始剪起来。
蔚然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外形俊美的男生,而我用手捂住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不知道该怎样阻止事情进一步扩大下去。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韩莫突然朝我挤了下眼睛。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用力揉揉自己眼睛,他悄悄地给了我一个手势,指了指手里的衣服,我仔细一看才恍然大悟。韩莫虽然是一刀刀剪在衣服上,可是并没有剪坏衣服的面料,他是剪在了衣服内侧的缝合线上,然后轻轻扯开。
看上去每件衣服都被剪成了布料,其实只要拿到专门的店子里把线补上,还是可以复原的。
我再转头看苏凉,他没有韩莫这么多心眼。他倒是一丝不苟地执行着护肤品的“破坏”任务,只不过浪费这么贵重的护肤品,他实在是于心不忍,所以他总是偷偷地找机会把这些瓶瓶罐罐里的膏啊水啊什么的往自己身上抹。什么羊胎素、醒肤水也就算了,我看见他把去脚底死皮的药水当眼霜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对于这一切,蔚然只是用一种淡漠的眼神看着,没有再开口说任何话。折腾了好一阵子,大家都有点筋疲力尽了,蔚然瞄了眼墙上的挂钟,嘴角扯出一个让人害怕的笑容。蔚然在等什么?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衣服也剪了,护肤品也倒完了,蔚然,你的气也该消了,要不我和苏凉他们就先走了。”我想逆着蔚然的意思,帮苏凉他们一把。
“谁说我生气了?我没有呀。小诺,你想帮他们的忙,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蔚然眯着眼睛朝我笑,我的心怦怦地乱跳着,心里的感觉更加糟糕。就在这时候,客厅里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响声。
“有人回来了!”我吓得叫出声来。
“没事,是狐狸精回来了。我去看看。”蔚然很镇定地转身朝客厅走去。
蔚然嘴里的“狐狸精”指的是她的后妈——陈阿姨。看着房间里这一片狼藉。隔着卧室的墙我都可以感觉到一股火药味铺天盖地地向我们袭来。
“你昨晚到哪里去了?”客厅里传来蔚然冰冷的问话。
“昨晚你外婆身体不舒服,我回去看看。”陈阿姨的声音听起来无奈而疲惫。
“哼,外婆?我外婆早过世了。你们家老太太怎么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我爸不在家就病了?谁知道你背着我爸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然然,你怎么说话的?”陈阿姨的语调变得尖利起来。而另一方面,蔚然也一步不退让地吼回去:
“然然也是你叫的,我警告你,要是被我抓住什么把柄,我一定让我爸把你赶出去!”
听着屋外蔚然和陈阿姨爆炸性的对话,我们三个有一种腿软想扶墙的感觉。
苏凉用一副被吓傻的表情问我:“蔚然管她妈叫狐狸精?她们真的是母女?”我茫然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回答说:“陈阿姨是她继母。”
“那就是说,蔚然是在让我们糟蹋她后妈的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莫挠了挠头,苦恼地望着我,等我回答。
我该怎么解释蔚然和她后妈水火不容的关系呢?我该怎么解释蔚然偏激的观点呢?别说苏凉和韩莫了,就连我这个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人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就在我还在整理思绪的时候,客厅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是玻璃被摔碎的声音,我们又是一惊。
“蔚然,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可是你也没必要总拿我的护肤品和衣服出气吧,你知道你浪费了家里多少钱吗?”陈阿姨的语调微微颤抖着,看样子已经气到不行。
“我爸的钱,我怎么用都不算浪费。倒是你,凭什么说那些护肤品和衣服是我弄坏的?”蔚然激动地大喊。
“那为什么我的护肤品经常平白无故地没有了,香水也只剩下一个空瓶子。”
“鬼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弄的,好在我爸面前故意污蔑我。”
“蔚然,你别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有本事就拿出证据出来呀,再说你哪次不是先找我爸抱怨,然后让他拿钱给你买新的,这不正方便你骗我爸的钱吗?你跟我爸在一起不就是为了他的钱?”
“你,你我现在就给你去拿证据!”陈阿姨的话音刚落,我们就听到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陈阿姨要回房了!我们都害怕地看着床上那些被剪坏的衣服和用掉的护肤品,这些不是最好的证据是什么?
苏凉一头黑线地问我:“安诺,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我一把抱起床上的衣服,指着周围倒空的玻璃瓶说:“溜啊!带上剩下的东西,趁着陈阿姨还没有进来,咱们先撤到蔚然的房间去。”
蔚然的房间就在主卧的对面,我一边小声地吩咐他们两个速度快点,一边忙着转移,我觉得自己现在跟电视剧里的特务没什么两样。算了,管他那么多呢。
等所有被剪坏的衣服和护肤品的瓶子都被成功转移到蔚然床下后,我们终于能稍微喘口气了。
“这下好了,我们都变成帮凶了。”韩莫朝我笑起来,这个家伙死到临头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那边蔚然跟着陈阿姨进了主卧却没有看到我们,自然猜到我们躲到了这边。她走回房间看了我们几个一眼说:“你们动作倒是挺快,东西呢?”
我指指床下,示意她东西都藏在里面了,然后对她做了个求饶的手势,意思是:“放过我们吧!”
蔚然还没有回答,陈阿姨突然用力地推开了蔚然房间的门。老实说陈阿姨是那种外貌精致又干练的女人,身上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高雅的气质。推门前没想到蔚然的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她微微怔了一怔,但立即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蔚然,我的黑色晚礼服你看见了吗?还有那瓶迪奥的精华液我昨天才买的,怎么也不见了?”陈阿姨说话的时候,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怒意,但是我们都知道这是做给我们这些外人看的,她现在的状态就像一座一触即发的火山。
“你是在怀疑我偷拿了你的东西吗?那不如报警好了,或者你亲自在我房间搜搜看。”蔚然还在不知死活地给这座火山增压。
在蔚然的刺激下,陈阿姨的脸色一阵青白交替,最后像是把什么强行咽回肚里似的。她揉了揉太阳穴说:“好吧,可能是我自己忘在哪里了,我去找找看。”
陈阿姨找了个台阶准备出门,我们也都如同获得了大赦一般松了口气,可就在陈阿姨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身边一脸忐忑不安的苏凉,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下来:
“你身上的味道你也用迪奥的产品?”
苏凉一脸黑线,刚刚往身上擦太多那种精华了,没想到现在倒成了活体证据。我们几个都有一种想要夺门而逃的冲动,可蔚然却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摆出一副即使你知道又能怎样的姿态。陈阿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和蔚然交涉:
“蔚然,不要让我为难你的朋友,你至少把那件黑色的礼服还给我,那是你爸爸送我的结婚礼物。”
“是这么重要的礼物啊?”蔚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从床下一大堆被弄坏的衣服里,找出那件已经被剪坏的黑色礼服,皱眉说:“真糟糕,肯定是穿不了了,估计做抹布倒正合适。”
“蔚然!”陈阿姨终于忍耐不住爆发出来,她的手随即扬起,准备挥向蔚然的脸上。但是在即将挥下去的一瞬间,理智战胜了冲动,陈阿姨的手在空中无力地滑落下去。
“打啊,打死我啊!怎么不打了?你不是一直想我死吗?我死了就没人妨碍你骗我爸爸的钱。你逼死了我妈,霸占了我家,现在又嫌我碍事了是吗?你这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蔚然越喊越激动,最后连嗓子都嘶哑了。
陈阿姨的眼睛睁得很大,在听到蔚然最后喊出“狐狸精”三个字时,垂下的手再次被紧紧地握成一个拳。她眼里的愤怒就像遏制不住的火焰一般不断地往外冒着。
“我从来没有害过你妈妈,也没有想过害你!”
这个时候任谁都看得出来,陈阿姨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哪怕只要再来一丁点轻微的刺激,局面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我们不知道今天该怎么收场的时候,蔚然一步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瓶深褐色的药瓶,瓶子上的标签纸有点泛黄,看上去应该是很久以前留下来的东西。蔚然拿起这个药瓶,在陈阿姨的眼前晃了晃。
“你没想过害我?你还记得它吧?”
在看到蔚然拿出来药瓶的一瞬间,陈阿姨眼里所有的怒火都熄灭了,眼睛里充斥着悔恨、绝望、恐惧和愧疚。这个气质外貌绝佳的女人忽然像老了10岁,眼里只剩下一片死灰。
她没有再说任何话,转过身踏出了蔚然的房间,留下一脸震惊的我们。看着她落寞的背影,我忽然觉得这个看似骄傲又精明的女人让人无比同情。
不过,我更疑惑的是,蔚然手上的小药瓶到底是什么?这样一个极小的药瓶里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它拥有这么大的魔力,让陈阿姨一下子失去了招架之力?
巨大的疑问在我的心里无限地扩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