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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爱有梦,有梦才有憧憬,有了憧憬就有了理想,有了理想就盼着的希望。
深冬,数久天寒,天上飘来一场大雪,漫天遍野一片白茫茫。好久没有下雪了,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也是最近几年最大的一场雪。在这深冬的午夜,在这风雪交加的时候,她,李岩枫,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打扮,穿一件大红色的带着帽子的登山服。她头上的帽子扣得严严的,只漏着很小的一张脸;脚踏一双休闲鞋,自然是平跟的。她在这铺满了厚厚的大雪中一步一步很吃力地行走着。
还在飘舞着的大雪,似呼加快了她的脚步,她不是在走,她是在小跑,尽管她那双鞋亲吻着脚下的雪,不时地发出有节奏“吱吱”的响声;尽管像棉絮一样的雪花,不断地蒙上了她的眼睛,她只用手揉一下,还是不停一步前进着。那雪花落在脸上,是种冰凉冰凉的感觉;那雪花挂在眉毛上,把她的睫毛变成了长长的,她眉毛也由黑变成了白色。
早已铺满了雪的高低不平垄沟沟,让她的脚突然一滑,一个跟头让她摔了个实实的屁股墩。她迅速地爬起来,连那粘满雪花的衣服都没打扫一下,好像没摔过一样,继续她的飞奔着。
她终于来到了那属于她的蔬菜大棚前,迅速地打开棚门,迅速地打开这里的所有灯光,她迅速地开动了卷帘机,把一片片保温的稻草帘子卷了起来。当卷完最后一片草帘子,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此时,她的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她太累了,她的心还在快节奏的跳动时。这时,她才感觉到自己很热,她才脱掉那厚厚的登山服,她的全身都是汗水。这汗水有在风雪中一路小跑累出来的,也有大棚里的高温桑拿出来的。她从衣服袋里掏出来一快毛巾,狠狠地擦了几下脸,她把毛巾挂在了一棵桃树上,然后她一个人坐在地上,看着满棚开着的桃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渐渐地,她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是成串的两行泪水。她没去擦拭那泪珠儿,尽情地让它流淌着,痛痛快快地流淌着。
她来得太及时了,否则,那厚厚的大雪积在大棚上,会压垮了她的大棚。卷起来的草帘子的大棚,那棚面带有斜坡的形状,棚里的温度非常高,落在棚面塑料上的雪花,迅速变成了雪水,落在棚上的雪花就会是顺着斜坡自然地滑下棚去。她的桃棚保住了,她的心儿也稳了。
一阵阵桃花香味飘来,她使劲地闻几下,感觉很清新,心里舒坦极了。她站起身来,走进了桃树丛中,在柔柔的灯光下,望着满棚桃花朵朵红红,桃叶翠绿芬芳,她的嘴角挂着了笑意。
她蹲下身来,藏身在桃树下,仔细地看那桃树的枝条,仿佛上边挂满了泪珠一样,那是大棚中湿度大挂的露珠。她用手粘了点那露珠儿,放在嘴边舔了舔,有点苦涩的味道。一对蝴蝶被她从梦中惊醒,翩翩舞着那两片翅膀,在她眼前飞来飞去,形影不离地穿梭于桃花簇中。她采撷一片桃叶,放在嘴边吹着,她吹出了声音,吹的是一首流行的歌儿,是她前天从县里的一家影碟城买来的新歌两只蝴蝶:
亲爱的你慢慢飞
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亲爱的你张张嘴
风中话想会让你沉醉
亲爱的你跟我飞
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
亲爱的来跳个舞
爱的春天不会有天黑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
飞跃这红尘永相随
追逐你一生
爱你无情悔
不辜负我的柔情你的美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
飞跃这红尘永相随
等到秋风尽秋叶落成堆
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
她吹完了一遍,又觉得不过瘾,于是,她自己又唱了起来,她唱得不是很好听,反正也没有人在听歌,她干脆放开了嗓子,大声地唱起了起来
她是个很不幸的女人,今年才二十六岁的年龄,三年前结的婚,丈夫是给别人开卡车的司机。正当她儿子降生的时候,她的丈夫因车祸,永远离开了她。于是,她失去了自信,她失去了生活的勇气,她的精神崩溃到了边缘。
然而,县里果树局下乡来了,送来了棚果生产技术,那个讲课的技术员竟是她的高中同班同学张岩枫。因为和她同名,只是她姓李,他姓张,她和他在高中读书时就关系超过一般。本来已经思想沉沦的她,是他把她从家里硬拉来听他讲课,是他帮她扣起了大棚温室,又是他送来了棵棵桃树苗她从心里感激他。
她的手机响了,传达来了他的声音,他在问她的桃棚情况,下雪卷帘也是他才打来的电话。
放下手机,她又想起了他。他是一个有中级职称的农艺师,他是她聘请的专家,一个不收费的专家,一个倒搭钱的专家。
他是单身,可她不敢乱想,那差别是明摆着的。但是他却不在意这些,他在一点一点地靠近她。
她累了,她也困了,她来到棚中的一张床前,那是她干活累了临时休息用的床,她一边实实地倒在那床上,闭上了早已经疲惫的眼睛,她一边打开录放机,又播放着那首歌两只蝴蝶。她喜欢伴着歌声睡觉。
朦胧中,他向她走来,他脸上微笑着,手里拿着一枝红红的桃花儿,送给了她。
她躲避着他,藏身于桃花簇中,他还是找到了她。
两只蝴蝶又在飞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