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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三再是不相信,在顾奚山的信誓旦旦之下,也不由得有几分信了,顾奚山看着杜三和魏然相对而坐,都是一脸的伤心难过,叹息之后也只好转身离开。顾奚山总觉得是他们这些长辈让这两个孩子为难了,如果不是他们太过于纠葛,杜三和魏然也不至于如今是相顾无言,连泪也流不出来。
杜三看着魏然,坐在那儿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偶尔有清风吹过的凉爽天气里,额头上却见薄汗,脸色也愈发地苍白:“为什么,事情会这样,雨弦你告诉我!”
魏然手指掐在椅背上,那一阵一阵风吹来,带起衣裳与发丝,让视线格外朦胧、飘渺,魏然听着杜三的话,使劲儿摇头:“我也不知道,更不知道该去问谁。”
杜三紧握着双拳,眼神里满是苦闷失落,妹妹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从来没有一刻,杜三这样厌恶自己的血脉:“雨弦,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办?”
魏然心一阵紧缩,只觉得酸楚,杜三话里的痛她也听得清楚明白,再抬起头来时,看到了杜三深遂的眼神,只觉得胸口闷闷的:“青夜,不要问我,我如果有答案,早就去做了,不会等到你来。”
“瑄儿呢?他怎么办,是跟我回宫,还是”杜三忽然很想见杜瑄,站起身来四下里寻找,环视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杜瑄的身影。
“瑄儿带到后面去了,青夜,瑄儿还是留在采幽山吧,他的身世太复杂、太敏感,怕也不见容于宫廷,还是让他在江湖里成长吧,至少无忧无虑。我也不能再回去,我们的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注定只能相隔天涯,若在一起,才是真正的错误与罪孽。”**,魏然现在只要一想到这两个字就发悚,不管是古今这都是禁忌,都是孽缘,不容于世,更不能见阳光,是阴暗而又腐朽的情感。
杜三听着魏然说杜瑄要在江湖成长,而魏然也不再回宫,便仰起了头,鼻子一酸差点就落下泪来,无论是做为一个君王还是一个男人,都不能有泪。杜三长叹一声,向着魏然说了一句:“既然雨弦这么说,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杜三怅然转身,迎着斜阳一步一步缓慢地行走着,每走一步,拳头更紧几分,每走一部都必需死死克制住回头的欲望,每走一步,他就更加清楚,他和魏然之前那道鸿沟越来越大。杜三看着肩头的白发,喃喃说着:“雨弦,你要幸福。”
魏然就这样看着杜三离去的背影,想要挽留,却发现根本没有挽留的资格,这时魏然才注意到杜三肩头的白发,虽然只是在青丝间稀疏隐现,却已经让魏然惊心不已。杜三不过二十许的年龄,却让人感觉到已经如此苍老了。
“青夜,会有更适合你的女子,我会祝福你的。”魏然说完以后,也毅然转身离开了大堂。
两个原本相爱地人。背道而行。身影落寞而肃然。一切都沐浴在极致灿烂地阳光里。他们地心却是冰冷地。
唐小楼站在院子里。身边是正在玩得不亦乐乎地杜瑄。唐小楼看着魏然时神情异常地复杂:“我想去关外玩。你要不要带上杜瑄一起去玩玩。”
魏然木然地点头。看着满地撒欢地杜瑄。似乎心情又好上那么一点点。只是当杜瑄扬起脑袋用那双和杜三极相信地眼睛看着魏然时。魏然还是觉得心在抽痛:“好。我们跟你一起去关外走走。”
就这样。魏然和唐小楼在杜三带兵踏上了回紫归地路以后。一起离开了采幽山。向关外行驶。顾奚山本是不想让魏然走地。但看魏然那半死不活地样子。实在不忍心看。也只好让唐小楼带魏然去关外了。
唐小楼跟魏然行驶了半个月。一路上嘻嘻笑笑地。魏然地心情倒也好了许多。加上一边杜瑄时不时地闹出点小笑话来。关外又是天高云淡地秋风吹过。满眼高旷澄然。自然也让人地心跟着清澈起来。
偶尔魏然也不介意跟唐小楼一起去做点坏事。比如给看不顺眼地人下个不痛不痒地毒药。比如偶尔到菜农地田地里刨点瓜果蔬菜。比如偶尔魏然突发奇想。逛个青楼。唐小楼也都会陪着。由着。
这样的日子,魏然真是觉得惬意极了:“唐小楼,这里的东西还不错,我们多留两天吧。”
唐小楼点头,反正现在什么都由着魏然,只要魏然不要愁眉苦脸地,唐小楼只觉得比什么都要好:“嗯,可以,有天就到炎国的都城了,我记得你以前见过苏放吧,现在他已经是炎国的国主了。”
魏然想了想,还是去年的事,苏放倒也是个有意思的人,算是个君子:“是,他绑我打算威胁杜三来着。”
唐小楼嘴巴碰着白瓷杯,荡漾起一个一样如白瓷杯一样,光洁灿烂地笑容:“要不然,咱们偷偷溜到他们宫里去,给苏放下点”
“听说苏放是个私生活很严谨的人,唐小楼,你有春风一渡吗?”魏然觉得给苏放这样的人下春风一渡,那是再合适不过了,一定能让苏放满脸的温文,立刻变了颜色,想想都觉得很有趣。
唐小楼在袖子里鼓捣了一番,掏出来一个小小的瓷瓶,看着魏然一脸坏笑:“只要一点点粉末,就能让圣人变成色狼的春风一渡,乃出门旅行、杀人放火必备之毒药,我怎么可能会没有。春风一渡虽然不是唐门首先炼出来的,但不论什么药,唐门一旦做了就必然是最好的,所以,唐门的春风一渡,绝对是个中极品。”
魏然看着那小小的瓶子,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露出两颗虎牙,笑得让人不寒而栗:“对于唐门的毒药,我是一百个相信,这样的话,咱们就不留这儿了,尽快赶到炎国的都城去,咱们要去调戏调戏苏放。”
唐小楼差点没噎着,调戏,亏得魏然敢把这个词说出口,摇头立刻把药收好,生怕什么时候魏然会用到他身上:“收敛收敛,你这样口水都掉下来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没安什么好心,小心连都城都进不去。”
魏然笑着撇了唐小楼一眼,心情好得很,继续灿烂地笑着向唐小楼道:“有你在,除了不能上九宵云外去飞,不能下九千尺深渊去游,地上的哪儿你去不了,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的。”
唐小楼只觉得身上一阵阵恶寒袭来,怎么听都觉得魏然的话冷极了,浑身寒颤了一下,才看着魏然说了句:“怪不得江湖里有句老话,不要得罪女人。”
魏然嘿嘿笑,也不反驳,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总要找点有趣的事情来排遣一下,在炎国她也就认识苏放了,凡是熟人就好下手:“知道就好,记得千万不要得罪了我,我可是很可怕的哟。”
唐小楼笑着,心表也好起来,魏然总是有这样的魔力,高兴时能让人和她一起快乐,不高兴时,也是极其容易让人察觉到悲伤:“知道,我没那么大胆子。”
魏然就这样带着极好的心情,开始了她的整人之旅,本来想称为报复之旅的,但她们又没打算下死手,只是想着要让苏放吃点苦头,还是叫整人之旅比较合适。
苏放坐在玄机殿下,只觉得一阵寒冷,忍不住就打了个哈欠,摇头四周看了看,没风也不冷,为什么觉得阵阵寒意袭来。
唐小楼他们赶到炎国都成时,天刚好黑了,魏然一脸邪笑:“月黑风高夜,飞檐走壁时,正好下毒药,宜早不宜迟。唐小楼,我这打油诗写得还不错吧。”
唐小楼忍不住就是一个白眼递过去,很难把眼睛嘻笑的魏然,和在宫里那个写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人联系到一起:“很好,很好。赶紧走,待会就来不及了。”
唐不楼先把杜瑄抱在怀里一跃过一宫墙,再带着魏然飘过了墙:“轻点声,我可不想还没接近苏放就被抓起来,那样很丢脸。”
“知道了,苏放住哪里你知不知道?”
“废话,只要我想知道,炎国哪里有个老鼠洞我都清楚,赶紧跟上。”唐小楼一手捏着安神散,一手抱着杜瑄,心里叹息,没见过干坏事还要带上孩子去参观的,美其名曰见识一下江湖的险恶。
魏然不以为然,哪有这样的事情,虽然唐门的消息灵通,但也不至于灵通到这份上:“鬼扯什么,有时间说大话,还不如赶紧走。”
唐小楼从怀里掏出张地图,对照了一下,然后带着魏然继续向内宫走,一路上倒也真是平平静静,偶尔有侍卫从旁边过,唐小楼也带着魏然避过了。
到达玄机殿外的时候,唐小楼把就让魏然停下来,从侧门进入大殿,并且趁着没人发现跃上了横梁上,从怀里掏出春风一渡,小药末儿顺着空气就飘到了苏放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