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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热,山里蚊子未免太多了些,不像乞丐院子,天天用南海洗尘香薰得连蚊子都不忍心靠近,想想还是乞丐院子里好啊。
魏然感叹了半天,顺着小道在梅山溜达,两岸花香薰人,八月的天这梅山的花倒是开得比其它地方更美些,魏然折了根山芦小棒,抽空中间的芯可以用来吸食茶花蜜,清晨一个人在山花之间吸食花蜜,感觉还真像一仙子呐。
魏然嘲笑了自己一把,年纪已经不小了,还做这仙女梦。摇摇头,把山芦小棒咬在嘴里,踩着毫不淑女的步子在林间小径上哼着小调。
“青儿?”
对面走过来一个人,青袍青扇青玉簪,整个就和山林融为了一体,怪不得魏然没有看到。
魏然抬头一看,才发现那人额头间有一枚竹叶状的疤痕,淡淡地几乎看不到,魏然却清楚的看见了,连疤痕也是青色的:“你是顾奚山?”
“是,我是顾奚山,你叫什么名字。”顾奚山看着眼前小小的女孩,仿佛是看到了多年前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眼角带着点点泪花的女子,没有惊人的美貌,有的只是动人心魄的宁淡清致。
“顾雨弦。”魏然很想回答自己的名字,可是这个人必然和这身子有着什么关联,所以魏然决定当顾雨弦了。
这名字,明明是当年给青儿的女儿取的名字,只是女婴不是已经怎么这个孩子也会叫顾雨弦?
“你母亲叫什么?”顾奚山忍住心底翻腾的情绪,定定地看着魏然。
“我娘叫徐青娘,我爹也叫顾奚山噢。”绝对是明明白白地刺激,日子过久了没味道了,自然就想看关波澜掀天而来,何况如果没记错,杜三的那几位叔叔听到顾奚山的名字时,就已经惊讶万分了,这顾奚山绝对不简单。
“徐青娘?”青娘。当初那个人。是这样叫青儿地吧。如果真是青儿。肯定还是没有忘记那个人吧。明明相负颇深。青儿竟然还是
“你叫雨弦是吧。我记住了。拿着这个。以后有事吹响它。会有人来帮你地。”顾奚山随手伸进怀里。把铭刻有五湖归幽地玉笛给了雨弦。那是当年归幽阁地信物。现在虽然已经没有归幽阁了。但铭刻有五湖归幽地玉笛。江湖中还是人人得买个面子地。而且归幽阁中地人。一听到这笛声。自然会出面。
不管这个女孩是不是他和青儿地女儿。他都不希望这个女孩出任何事。算是为了青儿。也是为了他自己吧。
“喂”玉笛才一到手里。顾奚山就踏着树梢临风而去。等魏然反应过来。人已经老远去了。手上地玉笛清凉而有质感。绝对不是什么普通地货色。这个顾奚山到底是什么人。怎么
魏然决定不想了。弄不明白地事。还是随着去吧。总会有水落石出地那一天。她现在别地不多。最多地就是闲得无聊没地方打发地时间。
玉笛横于嘴下。吹响地是一曲梅花三弄。古韵悠扬之中。顾奚山折返。淡淡看着山花烂漫之中衣裳飞舞地魏然。嘴角染上微微地笑意:“这是什么曲子。很好听。”
“梅花三弄,像女儿的心事,一波还三折,很难听得明明白白。”魏然无意识的答着,忽然间就勾起了对现代的思念,记得第一次听这支曲子的时候,只有十三岁,只听得潸然泪下,所以就用心去学了。
“忘了告诉你,这笛子轻易不要吹,如果喜欢笛,以后用这支吧。”顾奚山又递给魏然一支紫竹笛,绕刻梅花,清淡出尘。
魏然扁扁嘴,不让轻易吹却偏要随便给,还以为走发脾气了,却又折回来,看来这笛子是真有点用:“好的,我知道了。”
“小姑娘,再吹一遍梅花三弄吧。”
魏然把玉笛放到怀中,用紫竹笛轻轻吹起梅花三弄,声音清越流畅,果然还是竹笛更适合演奏梅花三弄。
杜三循着声音也走到了弄梅阁后院,看到魏然吹笛,而一旁一身青色的顾奚山则让他多看了几眼。却迅速的又把目光收回来,放到了魏然身上,他竟然不知道魏然还会吹笛,而且吹得如行云流水般幽远而动人。
“青夜,好听吗?”不知道为什么,魏然就是想问问杜三,因为魏然在杜三的目光里看到了很多不明白的情绪,正因为不明白所以才更想问,人对于自己不明白东西,总是分外好奇。
杜三点了点头,淡淡地转身,丢下一句还不错就再也没有别的话出来。却从袖底掏出一支笛子,横在嘴边吹响,正是魏然吹的梅花三弄,却比魏然吹得更加流畅动听,低时如水底轻波,高时如云上月色,无一不让人心动。
魏然代下头,不得不承认,杜三吹得比她要好上许多倍:“他吹得比我好,你以后喜欢就去听他吹吧。”
这个人真是太爱现了,魏然才觉得自己吹得不错,还颇沾沾自喜欢了好久,没想到杜三一出来,就把她比到九霄云外去了,郁闷哪。
顾奚山却是爽朗的笑了,踏梢飞叶之间,只留下一片清脆的笑声:“这女儿心思,还是女孩吹来好听,小姑娘就不要妄自菲薄了。”
魏然东看看、西看看,念头一起就把那曲沧海一声笑吹了出来,让你们走,我让你们又回来,就不信累不死你们这群家伙。
果然,才吹完第一段,顾奚山就在树梢山出现了,活像是卧虎藏龙里的李慕白,风梢碧叶之上,一袭青衣,出尘至极了。
杜三来得慢点,但是脸上的更易完全不同了,比之刚才的淡然,现在脸上多了几分惊讶。
“这是什么曲子?”这曲子像是在千层巨浪之上还保持着平淡安然的笑,无畏而无惧,带着多少的淡定从容气度,让人听了不禁心向往之,并生出些崇敬的感觉来。
“沧海一声笑。”魏然这回由不得他们走,自己先甩开小步子,把在树上的晾树上,在路旁的晾路旁,让这两个人不好好做听众。
“不管你是谁,既然小姑娘走了,你就再吹一遍来听听吧。”顾奚山当然不可能不知道杜三是谁,这天下只有杜家的人才奢侈到一身南海洗尘香的味道,而且只有杜三才喜欢这味道。
“你确定你想听?”
“确定。”
杜三运足了七成内力,放在笛声上,一曲千山浪广,碧浪逼人的沧海一声笑吹了出来,带着内力缓缓地在四周游荡。
顾奚山却摘了几片叶子,刷刷洒出去:“小姑娘完全没内力,还没走远呢,你真是不懂昨怜香惜玉。”
杜三继续吹着,他知道寒青和寒微会看护好魏然,所以才没有这份闲心担心。
“吹得不错,再有个几十年功力,估计会被你吓着,但是凭你现在的功力,还是太弱了。”顾奚山轻轻飘走,就像他轻轻飘过来一样,只是嘴角的笑却更加浓厚了。
杜三回到弄梅阁,看见魏然正在台阶上悠闲的坐着,杜三冲着魏然一笑:“雨弦,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
“他说,他是顾奚山,竟然和我爹一模一样呢。”装傻有时候是很必要的,尤其是在出了大风头之后,装傻扮无辜更是非常之必要。
“万亩归幽阁的阁主,顾奚山,雨弦竟然能轻易遇上,真是不简单。”而且随手给出的竟然就是归幽阁的信物,以及传说中从来不曾离身的紫竹沧海笛,顾雨弦啊你到底是什么人呢,杜三不由得有些怀疑寒青所察探到的计算了。
魏然捂着嘴,轻轻笑了:“归幽阁主?很厉害的人吗,真没想到这么容易遇上了。”
归幽阁主,很厉害的人吗?魏然这句话让杜三一阵好笑,魏然不是江湖中人,不知道到是正常,杜三更想不到的是,顾奚山把这两支笛给了魏然:“雨弦啊,你难道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吗?”
“没有啊,人和人之间,讲究缘分的,或许他觉得我很眼熟吧,刚见面的时候,他还叫我青儿呢,可能我很像他的一个故人吧。”魏然饶有兴味的看着手中的玉笛,青儿,这个青儿不知道是什么人,魏然现在是真的特别感兴趣了。
杜三也不再追问,只是想起了魏然吹过的那两支曲子,不由得又问了句:“雨弦,那两支曲子,我以前从来没听过,谁教你的?”
魏然很想说句,是我自己作的行不行,但想想觉得心里发毛,没人知道也是盗版,她的心里防线太低,还是不要盗名得好:“已经不记得是谁教的了,好像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已经记不起来了。”
杜三似信非信的嗯了一声,看着魏然笑得很让人费解:“好了,整理一下,我们要去拜会梅山主人。”
梅山主人,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魏然笑笑应了声好,进去换衣裳,既然杜三说了要整理一下再去见,那么就顺便洗个澡换身衣服,大早上跑来跑去,热死人了。
这个没电、没空调的年代,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