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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烈,王都的市场很繁荣哦!”周筱青穿梭在人群中,目不暇接地看着两旁林立的铺子。
“其实我们国都的商市也好玩,只是你没去过罢了。”
“子烈,你看,那不是裁衣铺吗?”周筱青指着前面一个门面很大的店铺,店铺门口挂了很多色彩斑斓的布料。
“是啊,过去看看!”两人高兴地向裁衣铺走去。
铺里的伙计见有客来了,忙上前招呼“两位公子请里边看。”
两人进了铺子,发现里面木架子上整整齐齐的搭了很多匹布料,素色的艳色的绣花的彩绘的应有尽有。最醒目的是那杏色蚕丝料,周筱青一见这样美丽的衣料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用一双素手轻轻抚摸着,只觉轻薄如纱柔软绢细。
“伙计,用这料子做衣裳要多少贝?”周筱青问。
“一朋。”伙计答。
一听价格,周筱青心冷了下来,不舍地看了一眼那衣料,叹了口气。
一旁的叔子烈见此心疼起来“伙计,可少一些?我们没有那么多贝。”
伙计将头摇得象波浪鼓。
“那你们这可要伙计?我给你们干活。不用给工薪。只要用这种料子做一套衣裳就行。”
“你当伙计我干什么去?”那伙计白了叔子烈一眼。
“谁要给你们当伙计?想得美!”周筱青抢白他。拉了叔子烈走出店来。“子烈。我没说一定要买那料子。况且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好。我们还是看看有没有成衣卖吧!”
两人继续向前走。居然真地发现一家小裁衣店门前挂着两件青色衣裳。
位公子是想买这两件衣裳?”店主殷勤问。
“不是。这是男子地衣裳。不知有没有女子穿地?”叔子烈问。
“女子的没有。”店主诧异地看了两人一眼,明明是公子却要买女子衣服“这两件衣服才要三个贝,错过可就没啦!”
周筱青一听价格很便宜,那两件衣裳看上去也颇符合两人身材,对叔子烈道:“就买这两件吧!”
“可是委屈你了。”叔子烈不忍周筱青掩盖女儿身。
周筱青豪爽地拍了拍叔了烈的肩头“做男子很好玩啊!”付了钱,两人拿了衣裳往回走。
“子烈,我们去那些作坊问问,找份工来做。”周筱青道,也不知这西周工作好不好找,不会要求拿着简历身份证毕业证之类吧?
“筱青,送你回去以后,我出去找。放心吧,很多作坊都要人的。”叔子烈停住脚步,双手扶住周筱青的肩膀。
“我也去。”周筱青不想靠叔子烈养活。
“不行,你一个女——”叔子烈看了看周围,轻声道:“做工干活是男人的事情。”
“谁会看出来?”周筱青摸了摸头上的峨冠。见叔子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好好好,我听你的就是了!”双手作投降状,想不到西周男人很知道心疼女人哦。
“筱青,你看!”叔子烈停住脚步,手指前方。
周筱青向前方看过去,只见那里密密层层地围了很多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不约而同地走上前,挤进人群,见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站在中间哭泣,腰上系着一根粗麻绳,绳子一端攥在一中年男人手里。只见那男人向围观的人道:“便宜卖了,给两朋贝,这孩子就归你,做牛做马随便你”“这孩子哪来的呀?”一位围观者问。
“是个小奴隶!”男人道。
“你胆子不小啊,在天子之都你也敢卖孩子?”一位老者看不过去了。
“一个小奴隶有什么不能卖的,不想买就走,我又没让你买!”男人没好气地说。
那老者听了愤然而去。
“我不是奴隶!大家救救我!”那孩子哭着向围观的人恳求道。
“闭嘴!臭小子!”男人狠踢了孩子一脚,孩子哭得更历害了。
围观者有的摇头有的叹息,有的不忍再看走了开去。
“快放了这孩子!”叔子烈冲到男人面前。
男人没想到杀出个黑衣少年,愣了一下“管你什么事,我就卖孩子了,你怎么着?”
叔子烈听了握紧拳头,咬牙道:“你放不放?”
那人白了叔子烈一眼“不放!”
叔子烈抡起胳膊向那人打去,却被周筱青拦下。
周筱青向叔子烈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冲动,转而向男人道:“我只问你,这孩子是哪来的?”
男人斜了周筱青一眼你们没关系,快走开!”
“如果我要买呢?和我有没关系?”周筱青道。
男人一听,重新打量了周筱青一番,换上一副笑脸“有关系有关系!两朋贝。”说完向周筱青摊开手。
叔子烈急了,心道:我的姑奶奶,去哪弄二十个贝呀!
周筱青推开那人的手“我的贝都在居处,走吧,同我一起回去我拿给你!这孩子我买下了!”
男人想了想“你去将贝取了来就是了,我不和你走。”
“那样太过麻烦,你以为我是闲人一个?”周筱青见那人站着不动“好啊,我不买就是了!”转头作势要走。
男人赶忙拉住周筱青“就依公子的吧。”手里牵了绳子,对孩子喝道:“走!”
出了人群,周筱青和叔子烈在前面走,男人和孩子在后面跟。
快步几步,找个人多的地方,周筱青小声向叔子烈耳语了几句,叔子烈释然地点点头,自去了。
男人和孩子跟着周筱青七拐八拐,头都快晕了。
“我说,你家在何处啊?”男人抹着脸上的汗道。
周筱青将目光从两旁的风景上收回,不紧不慢地道:“不远了!”
正走着,忽听后面的男人大叫:“臭小子,别跑!”
周筱青一惊,回头一看,那孩子已挣脱了中年男子的牵制,撒腿向东跑去。周筱青没想到计划之外突生枝节,但想那孩子跑了岂不更好,当下想上前拉住那男人,让孩子顺利脱逃,无奈那男人跑得比兔子还快。又一想,那孩子跑了之后等待他的说不定是更悲惨的命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孩子毕竟跑不过男人,不一会儿男人就将孩子腰上的绳子拉住,上去一顿拳打脚踢,孩子被打倒在地,嘴角流着血,小小的身子因为惊惧而微微颤抖着。
周筱青义愤填膺,上前扶起孩子,安慰道:“别怕!”转头对中年男人喝道:“谁让你打他?你给他打坏了,休想得到一个贝!”
男人道:“我说公子,你家在哪呀,若太远,我可不卖了!”
周筱青想想时间差不多了,指指前面“在那里。”
周筱青带着那男人和孩子一同来到客栈。
“等着!”周筱青告诉那男人,领了孩子在一楼食案前坐了下来,叫伙计上了些馒头青菜和水,摆在孩子面前“吃吧孩子!”
那孩子见了食物,狼吞虎咽地吃将起来,周筱青心内一酸:看把这孩子饿的。
不一会儿,五个镘头吃光了,孩子抹抹嘴,感激地看了周筱青一眼。
“吃饱了?”周筱青摸摸他的头。
子使劲点点头,拉住周筱青的衣袖,象抓住了救命草一般。
见孩子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周筱青还是没动静,丝毫没有给他拿贝的样子,男人急了呢,快点拿来!”
“急什么,少不了你!”周筱青瞥了男人一眼,心里焦急:子烈怎么还不回来!
约莫过了半刻钟,男人呆不住了,愤愤地指着周筱青道:“你到底有没有贝?再不给我拿出来,我可带孩子走了!”
周筱青一看等不了了,只得道:“孩子留这,你过会再来取吧!”
男人一听气得跳起脚来,骂道:“一看你就是个穷酸,没有贝早说啊,何必跟着你走这么远?”说完,去拉孩子腰上的绳子,周筱青将绳子按住“把孩子留下!”
男人本就觉被人愚弄气愤难当,见周筱青阻拦,抓起周筱青的衣领就往客栈外面走,嘴上骂道:“今日不打你个半死,我再不为人!”
“你本就不是人!”周筱青道,已被那男人拖到客栈门前。
路人见一场打斗就要开始,纷纷围上来观看。
男人将绳子一端绑在树枝上,挥臂向周筱青打来,周筱青不等他拳头落下,闪过身,一个前踢将男人踢倒在地,男人没想到周筱青会功夫,发狠朝周筱青打来,周筱青使了一个横踢,又一个旋空后踢,可不知为什么,发挥不佳倒在地上,心道:神啊,再助我一脚之力!
那人见周筱青倒地,一个恶虎扑食向周筱青扑来,周筱青中了一记拳头,又被那人拎着衣领提了起来,忽见有东西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响,一看,竟是自己的宝镜,趁那人低头看,奋力将他推开,捡起宝镜放到怀中。
这一动作,被人群后面的一双眼睛看去,那是一个长衣长裳戴风沙帽遮住嘴巴的男人,从身形看异常彪悍,但个子却不高。之前,他一直盯着地上的宝镜,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诧,直到周筱青将它收入怀中,才若有所思地离去。
男人被周筱青推开,又向她猛扑过来,周筱青刚想飞腿应敌,只听一声“住手!”叔子烈拔开人群冲上前来。
他扶住周筱青关切的问:“没事吧?”
周筱青摇了摇头“带来了吗?”
话音刚落,四骑黑马出现在人群外,马上威风地坐着穿公服背弓箭的男子。人群一见执事的官吏来了,忙向后退去,让出一条通道。
四名官吏下了马,威风凛凛地走到人群中哪个胆大妄为的卖孩子?”
男人见来了四个公差,本就惊惧,闻听此问吓得跪在地上,向领头的官吏拱手道:“饶命啊饶命啊,那孩子真的是奴隶啊,求大人饶命!”
“带走!”领头的官吏下令,不理会男人的告饶。
两名随从上前将男人拽起来,拿来绳子将他绑了。
“大人,这孩子——”一随从指指孩子。
官吏看了看孩子,目光中露出怜惜“你家人呢?”
“都死了!”孩子哭起来。
官吏点点头,下令:“带回去!”
“大人从迟疑着。
“孤儿也是天民,敬老慈幼礼乐治世是天子的仁德。先将这孩子带回去,我会请示内务总管将他收留入宫,予以教化酌情安排。”
得官吏如此说,随从上前解下孩子身上的绳索,将他抱上自己的马。那孩子骑上高头大马,一下子兴奋起来。
周筱青和叔子烈见官吏将此事处理得如此完满,一起向他拱手道:“多谢大人!”
官吏看了看两人“有你们这样的优民是王国之幸!”说完,带着他的随从走了。那孩子回过头来向周筱青挥手道别,男人被绑在马后面,跟着马一溜小跑。
围观者见事已了结,都将目光投向周筱青和叔子烈,对两人的赞扬之声响成一片。
“这两位公子,又俊又善良,尤其那瘦小些的公子,还会功夫,真了不得!”
在世道好啊,天子也仁善,青年也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