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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师父需要好好休息。这大圣上身就像游戏里的大招一样,有冷却时间。这几天也有人求上门办事,其实我蛮跃跃欲试的,但是师父不太放心,都推掉了。我也就是每天画画符,就没别的事干了。期间师父接到过李丽的电话,她对家里的情况很是担忧。并且询问师父,过了这个月,接下来该怎么办。师父因为她老公根本不信这类事情,也不太好回答她,只说过了这个月再说。
夜幕降临了,冬日的白天和晚上温差太大,野外一片片薄雾轻轻飘起。在321省道本市的郊区段,一辆小车正在快速行驶。车上坐着两个人,司机是本市一个开服装连锁店的老板,名叫张启南。旁边坐着他的朋友,叫胡龙华。
张启南刚刚去邻市的店里上了点货,顺便带上了在邻市逗留的胡龙华,俩人一起往家赶。张启南一边开车,一边和胡龙华有说有笑的交谈着。这条路自己每个礼拜都要走一个来回,虽然是省道,配置比较低,连路灯都没有,但是路上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所以张启南开的很放松,路边的树木飞快的向后退去。
雾气越来越多了,后视镜都有点蒙蒙的了,张启南放慢车速把车慢慢停了下来,擦了擦后视镜。胡龙华没事可干,专注的看着前方。擦好后视镜,张启南合上车窗,又开动雨刷把挡风玻璃擦了一下。
重新启动了车子,张启南抱怨了一下天气,胡龙华轻轻笑了笑,还是专注的看着前方。车子走了一点远,张启南准备加速的时候,胡龙华指着前方说到:“诶你看,好像有钱在飘。”张启南脖子伸向前,定睛看了看,果然几张百元大钞在亮黄的大灯灯光中飞舞。张启南哈哈一笑:“看来今天的油钱和宵夜有着落了。”忙催动着车子往前方去准备捡钱。
百元大钞在重力吸引下,都掉到了地上,随着风的方向轻轻抖动翻滚。张启南停下车,刚准备开门去捡钱。‘啪’天上飞下来一张钱掉在了挡风玻璃上,他忙加快了动作去抓挡风玻璃上的钱。胡龙华也开了门一个箭步就往地上的百元大钞而去。
张启南伸长胳膊拿下了挡风玻璃上的钱,咦,触感怎么不对,很粗糙的样子。他拿到车头就着车灯看了看,颜色、大小都和百元大钞一样,只是上面印着‘冥府人民银行’。玛德,怎么现在冥币都和真钱造的一样了。张启南骂了句‘晦气’把冥币扔在地上用脚踩着捻了几下,抬头去看胡龙华。
只见胡龙华也一脸悻悻的走过来,张启南笑着骂他:“他ma的,现在冥币居然和真钱造的一样了?谁家他ma的大半夜的出殡,又碰到你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真他ma的晦气。”胡龙华笑着回到:“好吧,我的错,回去了安排你到碧涛阁去蒸个桑拿,把晦气都蒸走。”顿了下又暧昧一笑:“那里新到了几个货色还不错。”
张启南呵呵一笑:“就知道你好这一口,我到时候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胡龙华鄙视的看了张启南一眼:“说的你不喜欢似的,别装君子了,当心我告诉嫂子。”俩人对视一眼,哈哈一笑,坐进了车子。
张启南重新开动了车子,没走多远,又看到飞舞的冥币。暗骂了一声‘晦气’,他偏过车子避开了冥币。
又走了一点远,又看到冥币了。张启南疑惑的看了看身边的胡龙华,问到:“咱这边好像没有半夜出殡的风俗吧。”胡龙华还没答话,后面一个车子飞速过来超车直冲飞舞的冥币而去,车子带起的气流卷着冥币飞速的翻滚。胡龙华看了看张启南,笑着说到:“前面的傻逼没看到钱吧,见他开那么快,我还以为他是冲过去捡钱呢,怎么有钱都不下车捡?”张启南答到:“后面几个地方有钱呢,也许和我们一样早就看到了。”边说张启南又偏过车子避开飞舞的冥币。
又走了点远,又看到了飞舞的冥币。不过这次,一个厢式小货车出现在大灯的照射中。小货车后面的门半开半闭,冥币好像就是从开了的门中飞舞出来的。另一半关着的门上印着两排大字:湘江故园欢迎你。看到这情况,张启南笑了笑说到:“原来是殡仪馆的灵车,我就说我们这没有半夜出殡的风俗。傻逼门没关好,买的冥钱全掉出来了。”
张启南加快了一点车速,车灯透过半开的门进了小货车的货厢。一个纸人突兀的出现在灯光中,雪白的脸上印着鲜红的腮红,身上穿着寿衣。纸人胸前挂着一个小纸箱,手慢悠悠的晃动,伸进纸箱里抓出一把冥钱飘洒出来。纸人的身后是无尽的黑暗,就是这么亮的车灯也无法透过这黑暗。
怎么纸人还能动?张启南惊疑的转头看了看胡龙华,发现胡龙华刚好正转头看自己,眼神中满是惊惧。张启南再次加快车速,打算冲上去看看。
到了小货车侧后方,张启南发现小货车驾驶这一侧的车窗并没有关上。他便闪了下大灯,打算和小货车并排并告知对方车门没关好。
和小货车并排之后,张启南放下了胡龙华这一侧的车窗,俩人一起探头往小货车驾驶室里看。只见驾驶室黄黄的顶灯下一张惨白的侧脸顶着一顶纸帽子,和撒钱的纸人一样。俩人猛闭了下眼睛,睁开眼透过车与车之间无尽的黑暗大着胆子又看了看,确实是纸人在开车。俩人正在惊疑纸人怎么也能开车的时候,小货车的司机机械的转头朝他俩看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惨白的脸和鲜红的腮红,以及一双死鱼眼。张启南吓了一大跳,准备回头加速甩开小货车,却见纸人朝他俩咧嘴一笑,露出了黑黑的牙齿,鲜血漫过下嘴唇往外直涌。
俩人吓的狂叫一声,张启南一下子把油门踩到了底。可惜刚刚车子在高速行驶中,张启南放松了对车子的掌控。前面恰好是一个弯道,这么快的车速车子肯定是转不过来了。张启南可不管后面小货车到底是怎么了,赶忙大力转动方向盘并猛踩刹车。
可惜车速太快了,车子还来不及侧翻就在一阵‘咯咯’的刹车声和在地面留下一长条黑色的轮胎印,把路边的野草都连根带起之后飞速的撞上了路边一颗合抱粗的柏杨树。
发出一声巨响之后,巨大的冲击力让大半个车头都被塞进了车厢里,车门被震开飞到了离车几米远的地方。在剧烈的震动后,柏杨树腰部发出‘咔咔’的响声,随即整体断裂掉了下来覆盖在小车上。树枝透过各个部位插进车厢,鲜血从车门低处汩汩往下淌。地上早已干枯的野草,久旱逢甘霖,疯狂的吸食这鲜红的血液。而那辆纸人驾驶的小货车,追上来经过车祸地点的时候,并不停留,匀速的消失在夜幕中。
吃罢晚饭,我坐在电视前又看起了本省的经视台,这个时候的节目一般是播放一些发生在本省的大事小情。只见电视里主持人正襟危坐,脑袋边一块小屏幕,屏幕除了几个醒目的黄条其余一片黑暗。只听主持人缓缓播报:321省道**市郊区段发生一起车祸,一辆小轿车将路边柏杨树拦腰撞断,车上两名乘客当场死亡,事故原因目前正在调查中。
接着小屏幕变大,播放了一下夜幕车祸的场面和忙碌的交警以及救护人员的身影和幕后的解说。车祸这种事情,全世界每天不知道发生多少起,我也就是看看而已。
正躺在床上的师父忽然喷嚏不断,师母递了条毛巾给师父擦了擦。师父自言自语的说到:“是不是谁在骂我啊。”师母白了师父一眼说到:“就不能说在外地的儿子女儿在想你么。”师父把毛巾递还给师母,没有说话。
此时李丽家里,不能出去打夜牌的洪泰正在破口大骂:“他ma的,你自己神经兮兮就算了,还妨碍老子的活动。”一旁的李丽只是护着儿子淡淡的看着洪泰,并不答话。本来么,乡里人的生活习惯,农忙的时候忙的要命,农闲的时候有短工就打打短工,没短工打就打打牌。好多年都是这么过的,但是现在李丽让自己没事就得看着儿子,让洪泰烦闷不已。
见李丽并不答话,洪泰又骂到:“那一老一小两个神棍,别让老子再看到他们,不然老子要打断他们的狗腿。在老子家里妖言惑众,晦气老子。”
过了几天,321省道郊区段,离上次车祸几公里的地方,傍晚的时候又发生了一起车祸。三车连环追尾,好在白天车多,车速不算太快。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人员伤亡,只有几个人轻微擦伤。
交警现场调查事故原因的时候,第二辆车的车主激动的控诉着第一辆车急刹导致自己的车做了三明治而损失惨重。交警询问第一辆车的车主的时候,第一辆车的车主坚持自己看的一辆纸人驾驶的灵车被吓到了所以才急刹。交警嗤笑他:“你不如说你看到了阎王,啊,不对,看到阎王你就不能站着和我说话了。那应该是看到了..这个..这个,总之吧,确实是因为你的急刹导致了这次车祸,说吧,是公了还是私了?”
第一辆车的车主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眼神迷离的看了看前方,又回过头来摇了摇头与交警和其他两位车主商讨善后的事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