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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可风无法回答,只好道:“金兄也请忍忍。”
金鸣展默默闭上眼睛,既然答应了守到溪云恢复,他绝不食言。而且明日可与剑魔一战,他的战意有处可泄,故而并非不能忍。
不过这番战意积累,明日爆发定然更胜往常,对刘今天来说恐怕不是好消息。
前院横刀、铁翼野、任乾雄都在金鸣展剑气转盛的那一瞬间有所察觉,不过谁也没在意。此际的贺州城,可谓卧虎藏龙,高手层出不穷,没什么好惊讶的。横刀霸道绝世,唐坤朗都不怕,黑风寨也不要了,天下还有何惧!
百战狂刀更不会在乎,他的刀法正是在无数次大战中屡作突破,而取得今日成就的。
俊秀榜前三从未交过手,任乾雄不仅想战横刀,他还想战铁翼野,还想夺俊秀榜第一的位置。不过此时此刻,唐老爷子寿诞在即,该有所收敛,横刀用刀,他也用刀,横刀闹事,他出刀一战,可不算不给唐老爷子面子。
铁翼野已给激发战意,拳头大痒,巴不得再来一人凑热闹,可恨那神秘家伙竟又收敛了剑气。后院,之前听身边女人说那是她们的居所,另有一些房屋,专供本城有家室的妻管严客人。嘿,不知是什么人?
横刀怒火灼心,又是两个猖狂小子,是老子太久没下山了吗?现在的小子都这样猖狂,还你谦我让,老子纵横江湖时你们这些小儿还在吃奶呐!
“多管闲事的都给老子去死!”横刀爆喝一声,断壁刀出鞘,却砍向了铁翼野,刀势恢宏,又将一旁稍远的任乾雄囊括,却是要以一敌二。
铁翼野面色一沉,心道:“好家伙!难怪身上背着数万两白银的悬赏还敢横行无忌。”右拳一握,就欲击出,忽然感觉一股火热灼燥的狂野刀势从身侧冲来。
百战狂刀岂容他人狂过自己,沉声道:“横大当家,你的对手是我!”裹挟着一团火烧云般的刀气破入横刀刀势,瞬间挡在铁翼野身前。
横刀一惊,好狂的小子,他本是主攻铁翼野,分袭任乾雄,任乾雄这一动,将所有的刀势都牵引到自己身上,又是强行阻截,不啻于自取灭亡。
“轰~”断壁刀霸烈的刀势受牵引,横刀不由自主,刀势一凝,缩成一团乌云似的恐怖刀芒,砸入红云中。
强猛的劲流四下飞掠,桌椅全部给掀翻,直推到两三丈外,碗碟翻飞,菜肴乱抛,围观的人分散躲避,哇哇大叫,声响好不热闹。
任乾雄双腿岔开,腰部微沉,上身略往前俯,双手握着一柄大刀,斜架身前,雄躯傲立,不可一世,脚下的地砖却龟裂了。
断壁刀抵在大刀上,横刀“哼”一声,倒拔两丈,“好小子,有你的!”
任乾雄“呸”一声,将一口血吐在地上,扭头看身后三尺处的铁翼野。
铁翼野一动未动,左右臂武士服各有两处破开一道三寸左右的口子,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衣,却未伤及肌肤。
任乾雄道:“多谢!”
旁观不少人都是一愣,怎么反而是任乾雄道谢?
铁翼野展颜一笑,“你替我挡刀,该我谢你。”
众人也想,正该如此。
横刀却咬着牙,心底忽然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那两个小和尚已十分厉害,这两个小子也都各自不凡。一个敢强挡,宁伤不退,当世能有几个;一个敢信,一动不动,四散刀势近在身前也不闪不避,这份淡定又能有几个!
任乾雄不再多说,“衣服我赔你。”外人懂则懂,不懂则不懂,他无所谓,他知道铁翼野懂。
“好!”铁翼野也不客气,这才倒退五步,将战场完全交给任乾雄,抬头对二楼栏榭上的柳飘飘、柳菲菲道:“请两位姑娘弹唱一曲《沙场点兵》助兴如何?”
柳飘飘、柳菲菲欣然点头,“当然好。”
妹妹柳菲菲道:“这首曲子不收钱,任公子加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喜滋滋地看着任乾雄。
任乾雄豪气倍增,哈哈狂笑,“横大当家,我们再来过!”
横刀脸色一黑,竟连一个青楼女子也敢小瞧老子吗?曲子弹唱出来自然是大家都听得到的,她偏偏加一句“任公子加油”!
铁翼野倒是一讶,这俩女子好大的胆,不过终究是自己邀她们唱曲的,不能不顾,便道:“横大当家何须生气,小女儿家,自然更喜欢任兄这样的多些。”
这样一说,好像柳菲菲选男人似的,横刀女儿都不比柳菲菲小几岁,自然无须争此,自然也不该为此生气。
任乾雄左右一挥手中大刀,吸引了横刀的注意,“此刀名为虎吞,横大当家小心了!”
先前铁翼野便是从这柄刀上认出任乾雄的,刀身从虎头刀腭口中延伸出来,长近四尺,又宽又大,弧度小,刀头才露出曲线,黑色刀身上散布着不规则的暗红色云斑,使它看起来十分粗狂刚猛。
倒不是说虎吞刀比它的主人更著名,只是任乾雄额头上那条疤是新近添的,他现在这样的形貌还未传开。
横刀从鼻子中呼出一口气,道:“小子,你受了伤,再打下去非给我杀死不可。”
任乾雄神色不变,昂然道:“一年三百六十多天,我每年要死百多次。”
横刀明白了他的意思,目光一凝,缓缓点头,“好小子,难怪年纪轻轻就有这样一身修为。”
任乾雄不答话,低喝一声,双臂挥刀下拖,一道红芒爆射而出,身形瞬间跟进,刀斜拖在左侧。
横刀已知此子豪勇,此时岂敢大意,这种人,越是困难越是能爆发超越以往的力量,可谓危险至极。断壁刀一挥,绞散红芒,忽然面前大燥,一片炙热如烈焰般的刀芒由下往上反撩上来,力道强猛无比,刀未到,周遭空气已全部被清除,令人呼吸停滞。
横刀喝了声“好!”,断壁刀突刺而出,竟不守反攻。
两人刀法都走刚猛路线,虎吞刀长,断壁刀短,但直刺更疾,任乾雄抢不到先手,顿时陷入险境,心中直叹:“好一个横刀!”
铁翼野心中一跳,这俩家伙,简直要一刀分生死,果然霸烈狠绝!
任乾雄脚下陡然一滞,脸色却是一白,这下收势绝非易事。但大刀立即提拔起来,迅捷的刀锋带起一道劲流,刮向横刀小腹。
两败俱伤之局!
横刀双目一寒,刀身一横,猛往下砍。
“铛~”一声大响,两人身躯都是一震,肌肉猛颤。
只是一次交击,双方却都变了数招,若这两刀没砍在一起,两人该是一个死,一个半死不活。
栏榭上柳飘飘弹琴,柳菲菲歌唱,琴音迅疾,歌声激扬,众人都被摄住了眼球耳朵,只觉得心惊肉跳,热血沸腾。
一狂一霸,两人互不相让,双刀一次次砍在一起,“铛铛铛~”,巨响混在琴音歌声中,更添惊心动魄之感。
任乾雄年轻气盛,横刀功力深厚,爆裂的交击声令人听得头昏脑涨,强猛炙热的劲流不住冲击,战圈外的人连连后退,后面的人却想往前挤,看个清楚,结果你踩我,我骑你,你骂我,我打你,若不是厅中气劲迫人,他们还得后退,几乎要拔刀相向。
不少人聪明,直接跑上二楼去看,走廊也罢,客房也罢,人流挤过去,房间里的人自然大骂,但楼下打铁似的恐怖声音早叫他们没心思办事,骂几句也就愤愤走了。
二楼一个房间,一群人闷头推入,忽然眼前一黑,一张桌子直砸过来,当先几人给砸得头破血流,七荤八素,跌倒一地,后面几人止势不住,踩上去,又往前冲。
白亮剑光一闪,空气陡然变得冰寒彻骨,那几人纷纷惨叫,跌倒在地,脚面上多了一个窟窿,直透脚底,鲜血猛涌。
“过线者死!”一个冷酷的声音在房中响起,一群人这才看到地上有一条笔直的剑痕,离门三尺,抬起头则看到窗边侧坐着一黑衣冷面男子,一柄白亮的长剑插在地上。
铁翼野立即有所感应,抬头望去,哈哈笑道:“你一定是剑魔刘今天了!好凌厉的剑气!”
涌入屋中的那些人听到这句话,全都吓出一身冷汗,连滚带爬往外退。草蛋!竟是剑魔!
刘今天视线与铁翼野相交,“多谢。可惜你不用剑。”
铁翼野又得了一句“多谢”,愣了一下,“为何谢我?为何可惜?”
刘今天道:“你一句话免了我多出几剑,好叫那些人滚出我的房间,你不用剑,我不想跟你打,可惜。”
铁翼野又哈哈笑,“吓退他们的是刘兄的剑,跟我一句话无关;你不想跟我打,是可惜。”
后一句表明他完全无惧剑魔之名,甚至有挑衅之意,好像是说:“别可惜,别留遗憾,打吧。”
刘今天冷冷瞥一眼门口几人,道:“吓退他们的是我的名,若他们识得我,我一剑也不用出。”
铁翼野道:“你若一剑不出,我也不识你!”
刘今天目光立即一冷,深深地盯着铁翼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