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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上虽然势力众多,但如此明目张胆敢于劫持朝觐车驾,又有如此实力的,惟有
他霍然一惊,浑身血液仿佛在此刻冻结——
昭宁性情已极为偏激,若是疏真落到她手里!
他几乎不敢再下去。
记忆中,那凄然雪夜中,初绽的血花,漫天飞舞中她最后的清寂笑意,在这一瞬闪现在他脑海。
不!
萧策双目一闪,神光大作,平日的清隽芝兰之态,在瞬间化位森然修罗。
“究竟是谁?!”
嘉帝心中有三分明白,却实在不愿再去想自己这唯一的血亲,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心中猜测。
萧策深吸一口气,逐渐恢复一些理智“此事只怕不是她一人可以完成”
嘉帝稚气的脸上更添阴霾“多少势力暗中在看皇室的笑话!”
他毕竟是年幼,气得不愿再说,又开始咳嗽不断,萧策连忙道:“万岁保重圣体此事交我即可。”
嘉帝点头,竟是一揖到底“全拜托郡王你了。”
萧策心中闪过无名的苦涩,他略一点头,连忙匆匆而去。
*****
疏真的人马被裹胁着从官道另一边而去,夜色逐渐在眼前褪淡,第一缕日光照入帘中时,出现在眼前的景色已不再是荒野,而是逐渐有序繁盛。
虽然仍是不见人迹,但帘幕隐约可见的是人耕作的痕迹——这大概是哪家的深山私田。
山路却越见陡峭,车驾几次打滑,一旁的侍从面如土色,疏真却安之若怡。
“殿下,此地危险,不如下车”
“不准下车。”
昭宁骑在马上,到了车边尖声喝道。
透过重重帘帷,她见着疏真随意而坐,如仪娴雅的姿态,心中更见嫉恨——这贱人倒是装腔作势,好似是天生的尊贵之身。
她何尝愿意让疏真安坐车中?但疏真目光犀利,经验老辣,若是让她看出地形端倪,只怕又是麻烦——
你也得意不了多久了!她恨恨勾起唇角。
终于到了一处山凹处,三两个拐弯竟是别有天地,果然是一处山中别院。
“到了。”
有侍从架起檀木彩绘脚踏,疏真安然而下,打量着四周“这是石家的别院吧?”
昭宁在前早不耐烦,听了这突兀一句,却是面色一白,咬牙冷笑道:“是又如何?”
疏真略含深意的眼神笑看向她“你这几年在石家,倒真是没有白呆。”
昭宁面色一变,双眸好似要淬出火来了,她呆站在地,疏真微微一笑,也不理会她,怡然向前而去,好似闲庭散步一般。
“真是稀客。”
内室中笑声虽然刻意显示出雍容气度,却总透出刻薄轻佻。
“哪里,少主正逢父丧,却还有闲心邀我来此一叙,更是难得。”
疏真站在门前,任由宅中使女打起卷帘,却停住脚步,笑着回道。
房中啪的一声,好似有什么轻巧的玩物落地,随后,那人收起调笑,诧异道:“竟然能猜到是我?”
疏真这才款款而入“昭宁公主这段公案,朝中虽然闹得沸沸扬扬,真正敢cha手的却没几个——也只有你们石家,多年来供养着她,与她交情自是非凡。”
屋中光线一暗,疏真略微看见菱纹桌前一人做世家公子打扮,三十上下,正打量着自己。
“我父之死,是你所为吧?”
那少主突然开口,一出声便是石破天惊。
门帘外一阵惊呼“果然是你这个贱人!”
昭宁快步奔入,双眸在昏暗中几乎是闪着光“石家百年公卿门阀,你竟敢挟怨报复,痛下杀手!”
疏真站在两人之间,看出那公子眼中略见厌烦之色,只略微一闪,便了然于胸。
那公子干咳一声,道:“你派人杀死我父,竟是悄无声息——只怕也不是你一人所为吧?是谁助你这一臂之力?”
疏真听到此处,心中更是清明,她不愿再纠缠这一片口角,径直道:“你想把此事扯到圣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