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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来到清冥之城顶端的人,都会为眼前的美丽世界而惊讶。
即便冥人素来就不是浪漫主义者,但他们潜意识中残留的美好倾向还是会在这片区域发挥最大限度的作用。
斩风本不算浪漫主义者,但他远比一般冥人更具有浪漫主义的色彩,至少他是城中唯一能欣赏爱情的冥人,单此一点就是别人所不能及的。
当人们将更多的目光放在修炼之上时,只有他有闲暇欣赏美丽的环境。
前方的清冥之城简直就是一座巨大的空中花园,美不胜收。
“好棒的城!”
或许曾有许多人被花园之城的美丽所震撼,但真正能将这种情绪完整地表达出来却不容易,因为除了斩风之外,所有踏入这片区域的人,目光早已脱离了现实世界,飞跃至无殇之域上方,那令千万人心驰神往的“神域”
白色花岗岩的拱型入口就像一座能打开心灵之窗的大门,迎接着所有访客,即便第一次有非冥人穿越其下。
越过拱门后所见的,是一条很长的台阶往下伸展,玉般质感的台阶有点像汉白玉铺就,但是色质更白、更透亮、更润泽,表面隐隐浮动的光泽如同流水般顺滑,两侧的白色栏杆上座落着无数栩栩如生的雕塑,甚至会让人误以为那是真实的风云雷电、鸟兽鱼虫。
台阶的宽度至少在百丈以上,看上去气势宏伟,美而不俗,不输任何皇家宫殿,甚至光是站在台阶边缘,就可以让人感觉心胸在瞬间宽广许多。
斩风忍不住做了一个深呼吸,让眼前这宽广的世界尽数填入自己的胸膛,神色也变得更轻松了。
朝更远处了望,一整片白色建筑群落入眼帘,这座建筑群呈正方形,除了白色外还有极淡的红色,不但没有破坏了整体的色彩感,反而更衬托出白色之美。
建筑群面积之大,气魄之雄伟,远胜于任何都城,尤其是站在斩风的位置上观望,甚至可以感到在白色的建筑群之上,有一股如幻兽般的气势正不断地蒸腾着,让观者有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这股巨大的气雾也挡住了探向其他区域的视线,因此六人的视野边缘只剩下白色建筑群两侧的绿色森林,这片绿意的面积也极为广大,只是与白色建筑群比较起来,占地的大小就逊色多了。
树净沙完全被眼前的景色给吸引了,他晃着脑袋喃喃自语:“太漂亮了,这里简直是世外桃源,想不到冥人的主城居然会是这个样子,奇特,太奇特了!”
“是啊!不知道金影族的主城会是什么样子呢?有机会回去一定要好好看看,说不定也像这里一样迷人。”
舞夜、德米诺、树净沙以及刚刚加入组合的止水言都好奇地四处张望,似乎要把所有的美景尽收眼底。
苦修名虽然心下也十分好奇,冥人至高无上的区域到底有何神奇之处,但他更清楚他们即将要面对巨大的挑战,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
或许挑战是可以避免的,然而在一个无法修炼,也不知道未来将如何演变的世界里,主动把握挑战的机会也是一种生存之道,因此他并没有想过躲避麻烦。
斩风在台阶旁默然站立了很久,他很清楚,能看到这片美丽的建筑,完全是因为神树的冬眠期而造成无殇之域暂时停止运作,如果以前来到此处,等待所有人的只怕不是美景,而是无数强大而艰巨的考验。
“都静一静,别以为我们在郊游,想想之后会遇到什么吧!”苦修名等待多时,见众人还在兴奋地欣赏美景,忍不住发出警告。
不合时宜的警告多少扫了众人的兴致,然而谁也不敢漠视苦修名的善意忠告,他们不得不收回眷恋的神情,把所有思绪投入即将到来的战斗中。
止水言一如既往般平静,战斗是永远不会在他身上发生的,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东西,他左右扫视了一圈后好奇地问道:“这里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冥人都聚集在这里做什么呢?难道都在欣赏风景?”
德米诺被他认真的表情,和古怪的问题逗得噗哧笑了出来,他正想回应,却听身边的舞夜一本正经地教训道:“前往心中的圣地是每个人的梦想,所有冥人都希望能到达这里,因为这里离神域最近,也只有到达这里,才能打开通往神域的道路。
“即使现在环境发生了变化,但大家的心情和愿望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会聚到此处自然是希望找到直接通往神域的道路。”
“小丫头说的没错!”
苦修名耸耸肩接下了话题,他深沉的目光遥望天际,呢喃地重复着:“前往圣地是每个人的梦想。”
这句话勾起了各人的情绪,顿时沉寂了下来。
斩风也被这一番对谈引动了思绪,但他思及的对象却不是自己,也不是身边的朋友,而是那群像疯子一样的蚀人。
对于那些蚀人而言,只要有那份心,怀有愿望,就算他们死在了通往愿望的道路上,也不觉得可惜吧!
对于星辰岛的那场大爆炸他至今仍然一直耿耿于怀,虽然一切都是情非得已,但他更希望有更和平的方式来解决,只可惜那种时刻就连神树自身都无法掌握将来,何况是他和蚀人这样微不足道的生物。
也许对于更多人而言,他所做的决定是绝对正确的,但世界上总有少数族群存在,是否有必要为了大多数人而轻易的牺牲他们,这个疑惑一直存留在斩风的心头。
因为就斩风的成长经历来说,他一直都在长期扮演着那个少数者的角色——非正统的修炼方式、唯一拥有爱情的冥人、唯一穿梭四界的人,赋与在他身上的所有角色身分都极度的与众不同。
“好了,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大闹一场吧!大不了就是回到转生堂去,反正神域之路也不知道存不存在了。”德米诺双手抱头,摆出一副看透世事的表情,却立即被苦修名泼了一盆冷水。
“天知道转生堂还能不能正常运转,说不定转生之后变头猪,到时候你就哭了。”
德米诺的表情完全僵化了。
一旁的斩风突然开了口:“我想,转生堂的运转只是暂时变得迟缓而已,现在的异状并不是永久的。”
斩风的这一句话,把所有的焦点都瞬间拉到了他的身上,他没有回应众人的注视,只是用手指了指左前方。
众人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左侧那片由美丽花朵组成的阵上面,不知何时吹起了旋风,不是一个,而是成百上千个旋风在鲜花之上缓慢移动,场面颇为壮观。
“你的意思是,世界不需要神树的力量也能自主运作?”
“或许,会创造出这世界只是个偶然,但在这偶然的背后发生了许多必然的现象。”
斩风顿了顿,想好了用词后,耐着性子继续做完整的说明“神树必然知道这一点,否则它不会选择用那种方法解决问题。其实这也是好事,如果世界可以自主运行,而不需要神树的力量支援,许多事情都会变得更简单了。”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历史从星辰岛大爆炸的那一刻起掀开了全新的一页,而这一页不再有神树的存在。三千界空、无殇之域,以及生活在其中的人才是历史的主角。
这是一个由人主导的世界,而不是由神来掌控,对于众人而言这都是很新奇的体验,也充满了期待和向往,当人的力量足以控制世界的变化时,变化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正是这种不确定因素使世界更加有趣。
一刹那,就连素来坚定要走神路的苦修名也有了回到三千界空,开创全新世界的冲动。
火,在众人的眼中升腾。
“总而言之,命运在我手,是这个意思吧?”舞夜甩了甩秀丽的长发,露出一张轻松愉快的俏脸“如果可以,我也想回去看看。”
“是啊!我也心动了,就怕没人收留。”德米诺哈哈一笑。
“不管你们想如何大展身手,那都是将来的事,前面的麻烦来了。”
苦修名忽然望着台阶下方挑了挑眉,煞气倾巢而出。
气氛如突然拉紧的琴弦一般,战斗的旋律随之响起
艾拉森林,一座原本充斥幻兽的巨大森林,距离清冥之城相当遥远。
这里原本是许多修炼者喜爱的修炼场所,此处拥有各种奇特而又强大的幻兽,他们可以排除人为因素进行修炼,效果极好。
但由于整个无殇之域力量系统突然暂停了运作,幻兽全都不见了,修炼者们大都悻悻的离去。一片没有幻兽的森林,与普通森林并没有任何区别,那就再也没有让他们留下来修炼的价值了。
正当偌大的空间享受着罕有的宁静之时,一个身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更准确的说,那道影子是像贼一样的左顾右盼,不时留意四周的动静,走一步看三看。瘦长的身影在树影间来回晃动,鬼崇极了,直到确认方圆数十里都没有人迹,他才稍稍放松下来。
“嘿嘿!看来捡到了一块宝贝了!”
射泊看着手中的红色晶体发出了得意的笑声,虽然不知道手中的东西有什么作用,但他清楚只有极纯的力量才能制造出这样的能量晶体,一旦能从中吸取力量,自己的实力将会如疾风般扶摇直上,甚至直接踏入神域。
他当然不明白,这红色晶体是能与神域之人抗衡的力量凝聚成的产物,即便是拥有强大生命力的斩风也难以驾驭,更何况是他这样一个鬼人。
彷佛感觉到人性中贪婪阴险的部分一般,射泊掌上的红色晶体开始有些变化。其变化不在外表而在其中,那神秘而又强大的“邪恶”力量,正从冰封状态缓慢融化。
事实上,人性中邪恶的部分正是来自被“邪恶力量”污染的神土,有些地方污染重些,恶性就较大,最大的莫过于被驱逐出三千界空的蚀人;
也有许多污染较少的地方,社会相对平和些。
对于大多数修炼者而言,修炼只是意味着强大,可以进入更高的境界,但他们却不知道,修炼本身就是一种净化自身的过程,把原本残留在体内的邪恶一点点去掉,其中以仙族尤其突出。
引动红色晶体的,正是来自射泊体内残存的一小部分邪恶力量,这个原本是蚀人圣物的晶体,在射泊无意识地诱导下,具有超强灵性的“邪恶力量”渐渐走出冰封。与此同时,在射泊体内潜藏已久的那点“邪恶的种子”已经发芽茁壮,逐渐在入侵射泊的身躯。
当然,所谓的邪恶只是相对而言,对于蚀人或者是神域之外那强大的“圣天”而言,那才是纯正的力量。
清冥之城,斩风当然不会知道一股新的威胁正在迫近,而且将会成为他踏上回归之路的最后、也是最大的障碍,眼前的麻烦正困扰着他的全部心神,三个冥人正站在台阶下方,似乎正准备向他发难。
纯白色的台阶泛着恢宏气魄,站在台阶下方朝上面看着,感觉就像踏上了登天之路,压迫感尤为强烈,而此刻顶端正站着一群样貌古怪的异族人,这幅画面无论落在谁的眼中,都会产生大致相同的想法——莫非是敌族入侵了吗?
台阶下方,正准备离开清冥之城的三位冥人停了脚步,冷冷地看着台阶上的异象,杀气或许没有,但敌意却非常明显——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清冥之城是冥人的最高圣地,强烈的优越感和占有心理让他们非常敌视任何接近的人;即便是封印没有打开的年代,就算异族没有看到清冥之城,也必然会在城下就受到攻击,接近紫罗之域已是如此,更何况是侵入腹地。
令这几个冥人惊讶的不止是外族的出现,更令他们震惊的是竟有冥人与异族混杂在一起,这在以前是绝对无法想像的,绝大多数人都没看过这种景象,也无法接受。
“居然有冥人勾结外人作乱?”一位冥人发出了愤怒的低吼。这是他们唯一可以想到的结论,因着这个结论,也随之引发了他们后续的行动。
“一定是如此!否则外族又怎么可能平安进出清冥之城?”
“想不到巨变之后居然出了叛徒,这可是清冥之城历史上的第一个,若不杀了他,一定后患无穷。”
说话者只是一时气愤,并没有想到根本无法杀害同族之人,这是无殇之域的规矩。
“外族给我滚出冥人圣地!”一名头发花白,年龄大约在一百二十左右的高大男人踏着雷鸣般巨响的脚步冲了上来。
别看他年纪不小,脾气却十分暴躁,行动并不比声音更慢,快速的身影在白色的台阶上划出了一条灰线,如飞矢般直向斩风和舞夜。
战鼓咚咚敲响了,可是迎战者是谁却还是个疑问,苦修名四人都明白一旦自己动了手,事情便会牵涉到不同族群,那将是种族之间的战斗,一发不可收拾。
若是事情闹大了,甚至会波及整个无殇之域,所有的种族都会因为这场小小的纷争而卷入无边的战火之中,这是谁也不愿看到的事情。
斩风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动了。
思情力组成的白色护甲在高速的移动中,带出一条长长的白线,与台阶的颜色合二为一,肉眼根本看不出两者的差距,整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相比之下,灰线的移动轨迹清晰可辨,在白色的台阶上留下了一条弯曲的弧线后,似乎也感觉到斩风的威慑力,冲刺之势戛然而止,高大的身形出现在台阶的左侧,神色凝重地看着正前方,那道倏然消失的白线让他有些不安。
“那家伙果然不是俗手,看来斩风会有一场恶战!”苦修名的眼光是一流的,将敌我两方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依斩风如今的实力,恐怕也不是普通人能应付的。”
“没错!他一定能赢。”舞夜对斩风的信心无人可比。
这边议论纷纷,敌方也在暗中评估战况。
“好年轻的家伙!能进到无殇之域已经十分难得,居然不珍惜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竟与外族勾结上,可惜了!”
华发冥人在斩风消失之前略略看到了他的样貌,心中不禁有些意外。
清冥之城虽然有许多年轻天才,但像眼前男子这般年纪的还从未见过,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名更加年幼的少女,充其量最多二十岁左右,不过是个未成年的女童而已,心里不禁生出了丝丝怀疑,但对方展现出来的力量,又让他可以清楚地确认斩风确是冥人身分无误。
斩风并不指望一下便能击倒对手,高速移动中他也没有忘记打量这次的对手,凭着以往的经验判断,看对方的气质和气势必是哪个冥界之主,两只眼睛充满了战意,彷佛随时都可以燃烧起来。
“出来吧!”冥人男子感觉到空间内的飘动力量,突然发出虎啸般一吼。“这老家伙,居然这么天真,斩风占据了先机,现在出来等于拱手相让”
德米诺话音未落,斩风令众人惊讶地放弃了有利的形势,平静的在男子三丈外现出了身影,神色平静,感觉不到战意和杀气,不禁让台阶顶端的五人都面面相觑,弄不清斩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为什么背叛冥人?”
华发冥人瞪起一对硕大的眼珠子,开口便释放出咄咄逼人的气势,两只眼睛射出的强光彷佛要吃掉斩风似的。
“谁说我背叛了?”
斩风表现得十分平静,那副样子令站在后方的同伴们都感到惊讶,但他们大都不知道,在这平静背后正有两只无形之手悄悄伸向对手。只有树净沙感觉到生命力在前方的空中弥漫,却无法弄清楚斩风真实的用意。
“你没有背叛?那这又是什么?”男子厉色指向苦修名等人“我在无殇之域待的时间可比你多得多了,魔人、光人、仙人这些异族的敌人,居然出现在我冥城圣地,你还有脸说没有背叛?真是可笑之极。”
“朋友。”斩风平静的回答。“他们是我的朋友。”
“朋友?”华发男子愣了愣,这个答案超乎了他的想像。
原以为这个青年冥人会编出一堆解释,没想到从他口中吐出的,竟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很平静,很干脆,也很坚定,那无形的震撼力一直传到内心深处,似乎也在敲打着他早已忘记的友情。
斩风平静地凝视着他,那神色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战意,不但华发男子惊讶,就连后面的两位冥人也极为诧异,只是华发冥人先揽上手了,不便加入。
“大师,小心点,这小子似乎不简单。”
华发男子虽然有些警觉,但斩风实在太年轻了,而且空间内又没有任何力量波动的痕迹,凭他长期作战的经验判断,并不认为对手能在一瞬间攻到自己身上。
然而,他错了!
错误并不是在于自负,也不是在于判断力,而是在于对力量和自身的认知层面。
生命力和灵魂之府的存在,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在无殇之域这个种族间全封闭的世界里,即便与黑魂鬼人交了手也未必能了解灵魂之府的存在,最多只会认为自己的大脑被袭击了,而不是一个从未开发的奇妙空间受到攻击。
斩风的攻击可以说相当诡异,既然敌人永远也无法察觉生命气息的流动,那么他的力量就不需要任何掩饰,要做的只是在脸上展现出平静的表情来迷惑对方,直到有了必胜的把握再出手。
毕竟华发老人这种层次的对手绝非等闲,而冥人又以强大的攻击力见称,一旦让对手发动强攻,他便不得不担心元神和内府是否能够抗拒对方的力量,只怕连运用生命力的机会都没有。
任何力量的使用都有它独特的过程,生命力和生命气息的释放,也必然得经过灵核和灵魂之府的运作,没有足够的时间,根本不足以对敌手造成决定性的威胁。
华发男人根本没有反应,冥人交手总是有许多礼数,若不一一做完总是觉得不够庄重,斩风的平静迷惑了他的眼睛,当他感觉到自己被攻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生命力不像其他力量一般,它没有很强的冲动力,却很坚韧绵长,而生命气息更是细如碎粉,就像空气悬浮的尘埃,在凝聚之前根本不会引起任何波动。
华发男人初时只感觉意识变得不太稳定,心情有些烦躁,心神不定,内元也在轻微地浮动,这样的现象与临战时的紧张感颇有些相似之处,他虽然惊讶自己居然会产生如此反应,却没有做太多联想,更没有想到身躯正逐渐落入对手的控制中。
当生命力在斩风的控制下开始影响灵魂之府的时候,感觉才越来越慢,这种慢性病似的攻击,对于许多强者而言是最致命的。
因为大多数高手都喜欢以压倒性的攻势狂攻对手,力求达到一击即溃的效果。
即便是要做出防御也是以攻为守,强力对抗,而不是缓慢的入侵,这完全不符合冥人作战的理念。
他的身躯到底怎么了?
华发男子依然怀疑这身躯异常是由自己所引起,甚至联想到清冥之城封印消失的事情,却没有怀疑一切都是面前的冥人所致。
强大的元神似乎正在与身躯分离,元神力本身并没有削弱,然而元神力表面的那层镀金却不翼而飞,力量的控制性明显下降,而各个部位的感应能力也在逐渐变低,彷佛整个身躯正在被一点点肢解。
打修炼以来,他还是头一回有这样的感觉,心中的震惊就不用说了,更令他不安的还是他并不明白造成这种异变的缘由。
思索了片刻,他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斩风的身上,眼中却依然只有迷惑。
这个青年冥人真有这样的实力吗?
华发男子冷眼观察着,他的对手平静的站在三丈外,没有任何举动,空间也没有任何力量的活动,似乎不可能是由对手所发出的攻击,但这股分离感又是那么样的真实,心里不觉纳闷极了。
他同时也在担心对手利用这个机会发动攻击,到时候即使拥有强大的力量,但身躯与内府元神无法产生共鸣,后果难以想像。
斩风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疑惑,只是淡淡地问道:“是不是感觉到内府与身躯渐渐失去联系?”
“你!你怎么知道?”
华发男子此刻才知道一切异常都是对手造成的,彷佛迎面冲来一座大山,惊得他不住腾腾倒退,好不容易才止住身子,但心境内的巨浪却如何也无法平息。
斩风暗暗叹了口气。看来除了黑魂鬼人,再也没有其他族开发“灵魂之府”这片奇妙而强大的区域。
男子实在无法想像,这个青年冥人到底是如何让自己身躯产生变异的,脸上的肉突然挤成了一团,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眼中除了震惊还有一抹歇斯底里的恐惧,那是产生于一瞬间的惧怕,一种对无名力量的恐惧。
斩风没想过要伤害对手,也不希望生命力成为杀人的工具,只希望把朋友们平安带入想去的地方,因而平静地劝道:“我拥有你暂时看不到也感觉不到的力量,所以不要勉强!你赢不了我。”
这番坦白而听似狂傲至极的陈述,听在冥人男子耳中,简直就无异于狠狠的羞辱。
他也曾是名动一方的堂堂冥帅,带领千军万马驰骋在沙场之上,就连敌人提及其名也会肃然起敬,没想到竟被一个年轻的冥人贬成这样,心里着实无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