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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古城五公里许,拔地而起的云山陡然耸峙,郁郁葱葱。
武冈云山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名山,美丽而神奇,道书将她列为全国第六十九福地,又素称“楚南胜地”因山间云幻林丰、水秀峰奇,宋徽宗便告诉我:“云山七十一峰,烟云变幻!”又因山间寺庙僧塔、古道亭阁交相辉映,历代文坛圣哲、墨客骚人也多有吟唱,清代诗人刘文徽便也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誉了:
“山以云名云既山
云生山头山埋云;
山静云动云无定
云多山少山难分。”
这样,我对云山有了理性的认识,知道了云山是以终日云雾缭绕而得名的。尤其遇上雨后天晴,它的云,飘渺翻涌,迷蒙奔突。那情那景,没有身临其境的人是无以描绘的。湖南考古略有这样的记载:“卢生、侯生,(秦)始皇遣入海求神仙药,不获,遁居云山。”卢、侯二生避秦逃入云山炼丹,因恋山之风光灵秀,尽管秦始皇派兵遣将追进山来,凭借那飘渺迷蒙的云雾,也终于得以逃脱。由此可见云山之云真的是“云多山少”了。
登云山,有乘车和步行两种选择。乘车,虽是可以减少很多登山之疲劳,但登山之乐却是无从说起的,无非就是一番走马观花。既是登山,就不能少了艰难险阻,所谓“无限风光在险峰”好比人生,活着的真正价值更在于征服。没有征服的人生是缺憾的人生,不完美。
但是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乘车的照样乘车,过玉带桥往龙溪铺方向行程约莫一个半小时翻山越岭,即可抵达云山风车口。风车口被人工拓出一大型停车场,所有进山车辆都只能到此止步,然后行人再沿石阶小道下行到云山堂。这一路也有景可观,如姐妹亭等,可供游人俯瞰武冈全景。胜力寺却是众多游人到了云山堂后必去的一个千百年来香火鼎盛、钟磐不绝的佛教胜地。抽抽签,打打卦,烧烧香,磕磕头,把心里的宏愿对着菩萨许出来,把曾经有意或无意所做的愧对灵魂的往事忏悔出来,求得一个慰藉,求得一个灵魂的安宁。
云山堂是一个山坞,四周高峰耸立,中间低如盆底,处于云山七十一峰环抱之中,古人称这一地形为“莲花座”自古是道、佛家修炼,奉佛的场所。山坞四周是原始次森林,坞中古杏参天,芳草萋萋,流泉如琴,鸟语花香,被称为“杏坞藏春”此景附近一山坡上,有一“禅师塔林”是云山现存文物中极有宗教价值的宗教建筑群,由14座古朴肃穆的僧基石塔组成。每尊塔的塔身、塔基、塔围均用经过精细研磨的浅绿色板岩筑成。塔身采用楼阁式建筑形式,六面,三层挑檐。每层塔体皆用整块石料嵌合而成。塔高一般在五米左右,塔身直径二米许,其中最高大者为燕居和尚塔,塔高七米,为云山塔林之冠。燕居和尚是云山佛寺的名僧,公元1664年(康熙三年),由四川双桂堂前往南岳,途经武冈云山时,被云山佛光所吸,从此不再云游他方
有偷懒者在云山堂稍做停留,或者是象征性地一番左右环视,然后就返回风车口乘车下山了。这不是真正来登山的。真正登山者,一般常走两条路:一在山之西,行程十五里,较平缓,多景观;一在山之东,行程八里,极险峻,好观云雾。而选择山之东者为多,山路虽是崎岖蜿蜒,险峻挺拔,但足下的满足,眼中的景色,心中的畅快却是谁也体验不到的。没有身临其境,你就不能和“金龟”分享“越岭”的快乐。这只翻越了千百年“金龟”龟身是整座山崖,头部是一根形似的石柱:尖嘴、大头、长脖子。而身后恰倒好处地长着一条短短的、略翘的尾巴。由于石龟昂首向上,奋力攀登,才被人们称为“金龟越岭”虽然千百年来一直原地踏步,但不作停歇的憨态多少给游人一种启迪。
此景又称“太白吟诗”撇开“金龟”其它部位,单看龟的头部,游人们会蓦然发现,金龟的头部俨然一位古代学者,临风而立,正背剪双手在浅吟低唱登云山偶题赤壁(姜常谦——清代诗人):
“一峰才送一峰迎,七十一峰天际横。
忽听梵钟知寺到,闲依古树看云生。
茶烟小院经声歇,竹榻凉衫客话清。
笑我本非尘外客,雪鸿他日认题名。”
沿此路继续攀登,更多的景点跃然入目。这些景点为明代礼部主事潘应星“入清后不仕,隐居云山”时所题,潘主事那时候已经对红尘无爱,偏偏却恋上了云山,每天行走于山林之间,把云山好看的看了个百无遗漏,于是排列出“一瀑飞涛”、“两华耸翠”、“仙桥横汉”、“岩前帘水”、“云外钟声”、“竹台风扫”、“丹井云封”、“石畔遗踪”、“洞门余影”、“杏坞藏春”十个胜景。若不身临其境,就感受不到“岩前帘水”带来的清凉,沐浴不到自高处飞流而下的瀑布散落开来的星星水珠,也走不进“起云洞”走不近“仙人桥”更不能踏上卢、侯二生在云山修炼时开辟的那条旷远幽寂的“秦人古道”
在游人们眼里,起云洞是神奇的。因其形状酷似张开的龙口,千年不断地滴水,仿佛龙的唾液,当地老百姓把它叫做龙口岩。每当雨后初晴,洞口便要不断地涌出一团团雾气,不停地向上空升腾,连绵不断,成为人们至今不能解开的一个谜。
在游人们眼里,仙人桥是奇特的。它的奇特在于纯粹的天公造化,没有丝毫人工的雕饰。它突兀在天际,仿佛一经走上,从此便飘然成仙。好奇的游人没有不以手触摸一下桥石的,祈望粘上哪怕一星灵气,却从无游人敢攀上桥面踽踽而行。
在游人们眼里,秦人古道是圣洁的。它的圣洁缘于秦时卢、侯二生对锻炼神丹的执著和虔诚。这条出自卢、侯二生之手的山道,绕茅湾十八道,自云山步云亭起直通云山堂,全长3。5公里。古道用浅绿色片石铺砌而成,傍壁依岩,蜿蜒陡峭,曲折回环。沿此道一路攀登,你会生出时而面临深壑、时而浮于云海的惊喜,更会生出一股把艰险踩于脚下,把纷扰置于脑后的豪情和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