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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姣看着姜喜晨，眼里都在冒火星，手几次捏成拳，却又生生忍住。
到底是顾忌这里是派出所，她没有太过放肆，鹿姣松开了手，姜喜晨眼中掠过一抹失望。
鹿姣：“把视频删掉，否则不许走。”
姜喜晨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个异想天开的傻子。
“你说不许就不许，这是你们家大门啊，听你的话想开就开，要拦路就拦路？”
鹿姣也知道自己的处境落了下风，咬咬牙，做出妥协。
“要多少钱，你出个价，把视频卖给我。”
在她的认知里，姜喜晨破产后就没了经济来源，眼下应该是特别缺钱的。
姜喜晨却依旧是不为所动的模样，嘲讽地扯了扯唇。
“省省吧你，留着你那点破钱，给你老爸买棺材去。”
“姜喜晨！”鹿姣脸上又是一怒，握着拳头就要往前冲，顾望辞眼中微微一动，正要上前，远处一道身影扑过来，将鹿姣死死抱住。
“冷静，鹿小姐，你冷静一点！这里还是在派出所，你要是真的打了人，就只能被拘留了。”
是鹿姣带来的那个律师。
顾望辞见状，皱了皱眉。
那个律师也终于看到了顾望辞正脸，忽的，眼中掠过一道震惊的光，律师浑身一震。
顾望辞之前也做过律师，在同行业算得上是有名。
而且他那张混血面孔，也实在是太有辨识度。
基本上云海市一个圈子里的，就没有不知道他名号的。
就算顾望辞转行后，对新工作保密的很低调。
眼前的律师也辨认出来了，姜喜晨身边那个，是他们同行业一个曾以狡诈毒辣，擅长把对手尽可能逼到最大限度量刑而闻名的前辈。
辨认出人的同时，律师心中一抖，暗中叫了声苦。
一般的律师，打官司顶多是就事论事，但顾望辞的作风却不同，他喜欢步步为营，把人逼到绝路。
轻罪变重罪，重罪变无期，无期变死刑，死刑变精神病。
总而言之，落到他手里的敌人，就没一个好。
圈内甚至还传闻，他曾有过把对手律师也给一起算计进牢里的先例。
以至于圈子里一度兴起过，在云海市混之前先想办法跟顾望辞交好的风潮，尽最大可能避免跟这位险诈的前辈成为敌人。
顾望辞也留意到了对方那种一瞬间变得胆怯的眼神，他顿了顿，目光温和地与他对视。
“我们之前有见过面？”
那人连连摇头，扯出一个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
“没没没，顾律师，我，我只是久仰大名……”
说着，果断后退一步，不再去管鹿姣，自己找了个角落，低着头一声不吭地假装鹌鹑。
赚钱什么的，今天先算了，他惜命的很，不可能去做以卵击石的事。
变故只在一瞬间，鹿姣也在提醒下冷静了下来，收起了刚刚那副抓狂的姿态。
再面对问题时，已经没了要用武力解决问题的意思，顾望辞把被他挡在身后的姜喜晨让出来，眼中掠过一抹淡淡的遗憾。
他原本还想试试，袭警最多能让人判几年，看来今天是没这个机会了。
鹿姣克制着怒火，重新看向姜喜晨：
“把你嘴巴放干净点，刚才你那句话，要是被我放录像出去，你一样讨不着好。”
姜喜晨依旧面带微笑：“那你就放出去好了，到时候我也可以说自己是被你污蔑刺激，所以才会口不择言。”
她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加上一句：“反正我家已经破产，就算我做再多错事，也不会有个集团来让我影响市值。”
鹿姣就像个被捏到七寸的蛇，脸色发绿。
“别废话了，你到底想怎么样，今天才肯放过我？”
“什么叫我想怎么样？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你作为施暴人，既不肯向我道歉，又不肯让我离开，该是我问你到底想做什么才对。”
鹿姣咬牙道：“是不是我向你道歉，你就肯删除视频，不再对我为难？”
姜喜晨耸肩，笑容越发甜美：“鹿姣，你凭什么觉得，现在的你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顿了顿，看鹿姣就算再生气，情绪也依旧稳定，没有要再过来动手的意思了，姜喜晨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过，你要是告诉我污蔑我的原因，再真诚地向我致歉，也许我会考虑饶你一回。”
鹿姣这时却聪明了很多，提防地道：“你先把视频删了，否则事后反悔怎么办？”
姜喜晨微笑：“虽然你不是我的对手，但鹿家却不是好得罪的，视频一旦发出去，很有可能彻底惹怒你爸，我自己也要掂量掂量后果。”
说完，怕鹿姣又产生侥幸心理，姜喜晨紧跟着再次补充一句。
“不过你也别以为我会因为害怕被报复就什么也不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要是把我惹急了，我这个人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鹿姣低头思索片刻，一拧眉：“好，我向你道歉，不过你一定要说到做到，事后删除视频，不许反悔。”
姜喜晨眨眨眼，望向身侧的顾望辞，顾望辞勾唇，对她点点头。
这虽然不是两人设想的最解气的结果，但对姜喜晨来说，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回应。
姜喜晨道：“好，那就一言为定。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告诉我，你发那些东西的原因。”
鹿姣闻言，低着头，像是被什么事为难了一样，姜喜晨耐心地等着她，等了半天，才听见她低声说：
“没什么原因，就是单纯地看你不爽。”
姜喜晨总觉得这理由有些过于单薄了，可都到了这地步，鹿姣也没理由再对她撒谎，她也只能选择相信。
片刻，鹿姣又低声下气，忍着屈辱，按照姜喜晨的要求，“真心实意”地进行了一番自我批判和道歉忏悔。
事后，鹿姣满脸忍辱：“可以了吧？”
姜喜晨点点头，又看向顾望辞，在得到对方眼神的回应后，她才对鹿姣说：
“可以了。”
鹿姣便立刻道：“视频什么时候删除？”
姜喜晨低头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已经删了。”
鹿姣不满意要看：“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说谎？”
姜喜晨把手机一翻，躲过了她的目光。
“骗你我有什么好处？这里这么多人都在，我就算拿你当小丑，也不至于连他们一起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