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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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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热、好渴,不能呼吸喉咙像是要干到烧起来一般地刺痛难受,额头也抽疼得几乎要裂开

    被剧烈的感冒症状打败,原本深深熟睡的薇泛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双眼。

    她眨了眨眼,渐渐适应房内昏暗的光线后,终于认出这个只有简单家具、以暖色系装潢的卧室,是她暂住在邵宇凡家中的房间。

    奇怪她记得自己已经离开这里,在这栋高级公寓门口等著胡澧出来的为什么现在却像被人殴打过似的,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忍著全身的不适,她勉强地坐了起来,一时有些想不起来,自己为何又出现在早已搬出的房间里。

    一个画面忽地闪了一下,她震了震,总算拼出那段模糊片段的记忆

    对了,她想起来了!就在胡澧进入公寓后没多久,那个恶言恶语、把她撵出公寓的骄傲男人就突然从背后冒出来,又不由分说地扯著她回去。

    那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老是冷著一张脸不说话,对她这个帮助他熟悉现代生活的恩人,也总是很不客气地冷嘲热讽,常常气得她失去理智胡乱发脾气,害她平日的优雅气质荡然无存。

    偏偏他又真有能骄傲神气的本钱,不管是学习全然陌生的新语言也好,或是对他来说有如神迹的现代科技也好,他都不可思议地用极短的时间将之深深刻入自己的脑中。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邵宇凡已经习惯了现代的生活,她住在这里的目的也算是达成,就算他没有开口赶自己走,按照常理,自己也应该收拾行李,主动离开这里

    问题又兜回了原点,薇泛无力地叹气,却引起一阵刺痛和剧烈的咳嗽

    捂著口鼻,她转头看见床头柜上摆了一杯水,连忙伸出手取来顺顺气。但是咳得全身震动的她没有拿好,玻璃杯就这么从手中坠落,碎了一地。

    薇泛终于停下咳嗽,因为虚弱而变得反应迟缓的脑子一时之间转不过来,只是呆呆地望着满地的碎片。

    沉稳的脚步声从走廊那头传来,发著愣的她忽地回过神,强忍著额头上一阵阵的疼痛,下床捡拾一地的狼狈。

    “叩叩”门板上传来两声俐落的轻敲,不等她回应,门外的人便迳自开门探头进来。

    “你醒了吗?”戴著无框眼镜的男子漾著笑,关怀地问:“怎么蹲在地上?发生什么事了?”

    见到是胡澧,薇泛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她扶著床头柜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用浓浓的鼻音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我想喝水,但是把杯子打破了”

    “你别碰,我来收拾就好。”胡澧踏进房里,按亮房里的吊灯,将手上托著的盘子放在床头柜上,有礼却强硬地要她回床上去休息。

    “谢谢”身体上的不适让她不再坚持,乖乖听话地回到床上躺著。

    她这难得的老实态度令胡澧淡淡地挑了挑眉。不知道门外那位爱面子不肯进来的仁兄听见了,脸上会出现怎么样的表情?一想到这里,他就差点忍不住要露出奸诈狡猾的真面目,但他很快地就恢复一贯的温和笑脸。

    “那盘水果是邵先生削的,如果你有胃口和力气的话,多少吃一点吧!”

    按捺著笑意,胡澧一边收拾著地上的碎玻璃,一边若无其事地出卖自家老板,并且满意地听到门外响起一道极其细微的低咒声。

    “他削的?”薇泛停下进食的动作,十分意外那个应该很讨厌自己的男人,居然会帮她削水果。“那请你帮我谢谢他。”非常艰难地,她呐呐地对胡澧说。

    也许是因为害她重感冒,那个男人总算良心发现,才用这种方式向她致歉吧!

    可话说回来,她的态度确实也不太好,因为一场恶梦就迁怒于他,平常也因为不想跟他太过深入交往,摆出一副疏离的姿态

    这个男人的脾气和个性虽然是很差劲没错,但突然跑到现代来也不是他的错,自己却因为看见“那个未来会出现的画面”而对他不假以辞色。

    现在想起来,她也很难相信自己居然会这么幼稚不成熟,她明明就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任性千金大小姐啊!

    唉,越是深入思考,头就越是剧烈地痛起来薇泛皱紧了眉头,难受地闭起眼睛。

    然而,她这声坦率的道谢,却让躲在门外的男人紧紧蹙起眉头。

    这小妮子就这么喜欢胡澧?面对胡澧时,尽管身体不舒服,她的语气也都是轻柔有礼的;但是面对自己的时候,不仅老绷著一张脸,还尽其所能地对他刁难冷淡。

    哼!女人不都是这样?他又何必对她有什么太过美好的期待?邵宇凡不屑地暗哼一声,迈出步伐,准备离开这个害他心情越来越差的地方。

    岂料,他才跨出那么一步,房里的男子便又开口说话了。

    “他现在人就在门外呀!你自己对他说吧。”胡澧愉快地说道,脸上的笑容比过去任何一刻都要来得灿烂。“邵先生,伍小姐身上衣衫并无不整,您尽管放心地进来无妨。”

    臭著一张脸,邵宇凡不情不愿地出现在房门口,目光游移,就是不肯瞥向床上的病美人。

    就著房内散发出暖黄色光芒的吊灯,薇泛努力睁大视线模糊的双眼瞅著他,隐约见到他的表情有些别扭,看来竟有些孩子气。

    “她的情况怎么样了?”他不直接问应该最了解自己身体的病人,反而转头问著一旁看好戏的胡澧。

    “我不懂医术呀!邵先生,您自己来瞧瞧吧。”胡澧从椅子上起身,四两拨千斤地又把问题丢回给顶头上司。“我还得回公司去处理事情,伍小姐就交给您照顾了。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都会开著。”

    语毕,他便很不负责任地下台一鞠躬,潇洒走出房间。

    占地十坪的房间虽然不算大,但是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整个空间竟忽然变得极为空旷冷清。

    邵宇凡杵在床尾处,而薇泛半躺在床上,他们沉默地僵持著,好一会儿没有人开口说话。

    好吧,她是该当面谢谢人家。毕竟他们一向交恶,他肯放下成见照顾自己,甚至削水果给生病的她吃,这种胸襟她也许还办不到呢!

    深吸了一口气,薇泛轻轻说道:“谢谢你削的水果。”

    她这样和颜悦色地道谢,邵宇凡反倒不习惯。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就当作是回应。

    两人都不知道还要再说些什么,气氛一下子又尴尬地陷入凝滞状态。

    都是胡澧啦,这男人高兴躲在门外,就让他继续躲著就好了,干嘛多事地揭穿啊?薇泛被病痛折磨著,一向精明的脑袋根本派不上用场,想不出什么话题解开这场僵局,忍不住开始埋怨起那个心怀鬼胎的狐狸特助。

    咦?对了!胡澧她赫然想起,自己之所以逞强地在深秋的寒风中待上那么久,就是因为要找他商量事情啊!现在却让他跑了

    她悄悄地抬眼觑向那个正拉过椅子,坐在离床铺有段距离的男人,心里暗暗盘算

    如果趁现在自己生病,他对她的态度也因此稍有改善,这时向他提起暂时收留她,直到她找到工作的要求,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虽然很低声下气,很难以启齿,但这似乎是眼下唯一的一条路了薇泛揉揉抽痛的额际,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建设,鼓起勇气开口

    “那个”

    “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他忽地冒出这句疑问,打断了她的发语词。

    薇泛愣了愣,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的事情感到好奇。

    “因为我不想再被当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但是更令她诧异的是,自己竟然一五一十地说了。

    见他挑了挑眉表示不理解,她淡淡地解释,脸上表情疏冷得像是在谈论著别人的故事。“我的预知能力对于父亲拓展事业是一种极大的助力,可以说,昀鸿集团能有今日的规模,都是因为父亲按照我预言的方向去投资发展。但是,为了独占我的能力,没有他的许可,我哪里也不能去,处处受到监视,根本和动物园里的动物没什么两样咳咳”说到一半,她便被喉咙传来的剧烈痉挛打断,呛咳不止,一张小脸也不健康地涨红著。

    邵宇凡极其自然地一个箭步上前,冲过去拍抚她的背,帮她顺顺气。见她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又为她倒了一杯水。

    “谢谢。”薇泛伸手要接过杯子,但咳得头昏眼花的她却扑了个空,失手又让杯子滑落

    就在她紧张地等著玻璃杯再次撞上地面,破裂成碎片之际,男人倏地以快到看不清动作的速度接住杯子,甚至平稳得连一滴水都没有溢出。

    “拿好。”这一次,他干脆用大掌包覆著她的手握稳杯子,喂她喝下几口水,再把杯子拿到床头柜放好。

    虽然觉得女子未嫁从父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然而看到她脸上极力隐藏压抑的痛苦与忧郁,他仿佛能够体会她的心情。

    薇泛呆呆地看着完好无缺的杯子,和他宽厚有力的大掌,乖乖地吞下温温的开水,一时无法适应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像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对她那么好?而自己又是怎么了,只因为他一点点友善的态度,就心跳加快,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烧烫?

    她一定是发烧了对,就是这样,因为身体里的感冒病毒在作祟,所以自己才会心悸发热。

    眼前忽地出现一片黑影,她定睛一瞧,发现男人正伸出右手往她脸上摸来,薇泛大吃一惊,紧张地闭上双眼

    他要做什么?要打她一巴掌,还是想趁她无力反抗的时候,对她做出很过分的事情?!

    出乎她意料外地,那只干燥温暖的大掌落在她的额头上,停留片刻测量她的体温以后,便缓缓撒开了。

    “没有发烧。”男人面无表情地宣布,脸上有著淡淡的疑问。“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他这毫无邪念的碰触,让她不自觉想起之前他也曾趁自己意识不清的时候,偷偷摸她的脸,颊上的两朵红云更是不可遏止地蔓延全身。

    “呃可、可能是房里有点闷的关系”支吾许久,她终于勉强挤出一个理由来。“请你帮我把窗子打开吧!”

    邵宇凡皱了皱眉,虽然不很相信她脸红真的是因为闷热的缘故,但还是走去帮她把窗户打开。

    两人之间的气氛骤然变得很暧昧诡异,令原本互相敌对的他们无所适从。

    面对慢步踱回床边的男人,她心里忽然响起一阵警讯,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那样急躁心慌

    “因为我无处可去,想请你继续收容我一阵子。”想起之前被打断的话题,她重新聚起最大的勇气,厚著脸皮重新提出自己的请求。“我不会打搅太久,只要找到工作,我就会搬出去。”

    邵宇凡没有立即说出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在椅子上坐下,莫测高深地瞅著床上的她。

    薇泛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屏著气息等待他的答案,努力逼迫自己别把视线从他身上挪开。

    也不是她改变主意,愿意跟这个男人有什么深入的牵扯,她心里还是巴不得赶紧痹篇他的!她不停地辩解著自己矛盾的行为,但听起来却很心虚,不像过去那么坚持笃定。

    沉思半晌,他率先移开了目光,淡淡地道:“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听见这没有期限的应允,薇泛反而愣住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已经站起身,端著空盘子往房门的方向走去。

    “呃”她红著脸,别扭地道谢。“真的很谢谢你。”

    背对著她的男人脚步顿了顿,那一瞬间,她仿佛听见他喃喃自语般地说了些什么

    还没有听清楚,他便迈著稳健的步伐走出房间,还细心地按熄房内的灯。

    薇泛怔忡著缓缓滑入温暖的被窝中,反覆思考著男人临走前留下的话

    难道是她听错了?那个向来高傲得不得了的大将军,刚刚真的说了“对不起”吗?

    --

    托著下巴,薇泛坐在餐厅里,翻看着报纸的求职版,打算从里头找出适合自己的工作。

    从这个星期起,已经完全适应现代生活、语言能力也高分过关的邵宇凡便开始跟著胡澧到集团总部上班,好让他能够早点熟悉集团内部的运作方式。

    要照顾的对象不在家,薇泛的寄居生活忽然闲得发慌。为了不让邵宇凡怀疑自己打算赖著不走,她决定要认真地找工作。

    她全神贯注地读著求职栏中又挤又小的字体,没有注意到大门“喀啦”一声被人打开

    嗯刊登在报纸上、有关服装类的工作,通常不是服饰店的店员,就是成衣工厂的外包女工,跟她想像的好像都有很大的差距。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能够在设计师身边做助手,就算那并不是很有名的设计师也没关系,她非常愿意一边工作,一边学习。

    但就现实面来说,她是学过一点素描,除此之外,她对于服装设计可说是一点基础也没有,还得从头教起,她很怀疑会有哪个设计师愿意用自己

    这种小事情,若是靠父亲的关系篙直是易如反掌,甚至还能帮她争取到最顶尖的名家当老师。可惜,她现在正处于离家出走的状态,而且,父亲也不可能会为她这么做。

    有时候,她不禁怀疑,父亲坚持不让她培养一技之长,并不是舍不得自己的女儿为五斗米折腰,而是故意要让她完全没有谋生能力,只能像只寄生虫般地依附著他,任凭他操控自己的一切

    她摇头甩开自己荒谬的想法,父亲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她呢?

    “你在做什么?”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从她背后响起,吓得薇泛差点把手中的报纸撕破。

    “没什么,只是看看报纸而已。”她将摊开的报纸收拾好,有礼地对男人身后的胡澧打招呼。“胡先生,你好。”

    男人蹙紧了眉头瞪她,对她的差别待遇感到很不悦。为什么跟他说话就臭著一张脸,和胡澧就变成有笑容地打招呼?

    邵宇凡一声不吭地脱下西装外套扔在餐椅椅背上,松开领带,他沉下脸拉开椅子,也跟著在餐厅坐下。

    “伍小姐。”永远保持一脸温和笑容的特助先生礼尚往来地回应。“你在看求职版啊?”

    她点点头,原本只想淡淡地把话题带过去,但又忽地想起,胡澧身为安达集团的总裁特助,也许会认识一些能帮助她的人也说不定

    “胡先生”她皱紧眉头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请问,你认识服装界的设计师吗?”

    “这应该要问你这千金小姐吧?你们和名牌设计师认识的机率,不是比我们男人要多得多吗?”胡澧笑了笑,把问题丢回给她。

    这乍现的希望才刚降临,就马上被人吹熄,薇泛忍不住垮下肩头。

    他说的没错,比起男士,千金小姐的确比较有机会和设计师交往攀谈。可是问题就出在父亲十分了解自己这唯一的兴趣,总是有意无意地限制、破坏她追逐梦想的举动

    “你想认识设计师?”一直默默瞅著她的邵宇凡突然冒出一句话,而且一针见血。

    那一瞬间,薇泛脸上有著被看穿心思的狼狈

    “没事,我不过是随口问问。”她逞强地否认,并拿起桌上的报纸收好。

    莫名地,她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确实对设计有兴趣,也不想让他知道,她卑劣地想要透过安达集团的关系,完成自己的梦想

    自从感冒痊愈后,她就不敢直视邵宇凡的眼睛,心里头有个声音不断在提醒自己这个男人太危险,不可以靠他太近、不可以被他左右心情!

    那之后,她便下意识地逃避他的视线,无法自然地和他对话

    三番两次被人明显地排挤推拒,男人的脸色铁青,原本就过于阳刚的五官现下变得更加冷硬,眼看就要把整个餐厅冻成冰原,那个身为罪魁祸首的大小姐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她对他到底有什么不满?被人忽视厌恶的感觉他不是没有尝过过去因为自己少年得志,受到皇上的厚爱,当时许多年逾四、五十岁的老将们使尽一切肮脏的手段要扯他后腿,他都能当作被疯狗咬了一口,不痛不痒地继续带他的兵、打他的胜仗。

    可是现在他竟发现,对于她厌恶自己的这个事实,他怎么样也无法泰然处之。他会焦躁不安,会愤怒不满,想要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毛了她,更想要知道,到底要怎么做,她才会对他露出笑容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男人的表情忽地和缓下来。他对胡澧使了个眼色,并在部下的耳边交代了几句话

    “你们用过晚餐了吗?何太太多煮了一些菜,如果你们饿了可以热来吃。”为了改善这股僵冷的气氛,薇泛关心地问,但目光仍是微微避著他。

    “安达集团和b-fa的设计师向来有很愉快的合作关系。”牛头不对马嘴地,邵宇凡忽然蹦出这么一句,有效地让她瞠大眼睛瞪著他,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b-fa?那个出身名门,却以二十几岁出头的年轻资历,就拥有自己的工作室和庞大客户群的厉害设计师?那是她的偶像啊!薇泛双眼发亮地瞅著男人,完全忘了之前的不自在和尴尬。

    “你真的可以让我认识她?”她问道,语气里有著不可错认的兴奋期待。

    男人没有回答她,只淡淡说道:“你喜欢那个设计师。”这一次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是没错,我是很喜欢她。”她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泄了底,还露出崇拜偶像的傻气模样,一张脸马上泛红。“你真的可以帮我?”

    终于肯说实话了!听见她坦承自己的心情,邵宇凡忽地感到一阵得意。

    他忍不住微扬嘴角,点头指示胡澧马上跟设计师联络。不一会儿,事情便这么敲定了。

    币断电话后,胡澧笑着宣布道:“伍小姐,请你明天早上九点开始上班,我会派司机来负责接送,工作内容大致上虽然是帮助楼设计师处理杂务,但她也会利用时间指导你的。”

    一朵灿烂的笑花渐渐在她的脸上漾开薇泛快乐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用颤抖的双手捂住嘴唇,以防自己会亢奋到尖叫出声。

    她好开心、好开心,没想到自己对他并不太友善,还能得到他的帮助,实现她一直以来的奢望

    “谢谢谢!”她结结巴巴地对邵宇凡道谢,过去所有的不愉快仿佛都在此刻蒸发了,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真的很谢谢你,我真的很高兴”

    她那前所未见的雀跃表情深深震撼了他湿润而闪著熠熠光芒的双眸、红润的脸颊、可爱的笑窝和勾起的柔嫩唇瓣,在在都美得让他移不开视线!

    他近乎呆滞地凝视著佳人难得的笑靥,忽然了解,为何古代昏君会做尽一切蠢事,只求美人一展欢颜。为了这由衷喜悦的笑容,要他做多少事情讨她欢心,恐怕自己也是、心甘情愿

    荒唐!他在想些什么啊?!忽地同过神来,男人严厉地痛斥自己那荒谬可笑的想法。

    这小妮子太聪明也太任性,根本不是他应该招惹的对象。再说,她曾经说过,一旦找到工作就会搬出去,现在正是正大光明地将她从自己生活中驱逐出境的大好机会!

    无视于心中那股隐隐的不舍,邵宇凡冷下脸,决定等她工作上了轨道,就要毫不留情地赶她出去。

    他对她已经仁至义尽,也花费了太多心思。为了要在这个陌生的新世界生存下去,他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根本没有闲工夫跟她在那里钩心斗角!

    “总之,谢谢你。我会努力工作,然后赶紧搬出这栋公寓。”薇泛终于冷静下来,一脸认真的对他说。

    鳖异的是,明明方才他想的也是相同的事情,但一经她亲口提出来,他却遽然感到全身不对劲,像是很讨厌她这么说似的?!

    然而更诡异的是,他居然还听见自己淡淡地回答道:“我说过了,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这女人,到底对他下了什么迷葯?他变得管不住自己的心思,行为举止脱序失常,再也不像过去那个威武不移,刚毅果敢的楚天南了

    难道换了个躯体,他的心志也跟著变得软弱了?这样下去怎么行?!

    他一直深信,有一天自己还是会回到“过去”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时代。那个时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险恶年代啊!若是他再这么堕落下去,铁定三两下就被敌人踩在脚底侮辱!

    他冷冷地瞅著脸上挂著浅浅笑意的薇泛,眸光忽地变得阴鸷

    这个女人太过危险,越早跟她断绝所有关联越好,休想他会再任她动摇自己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