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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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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亲王府

    “郡主,你真的有叫人通知元律了吗,”念薏跟在苇心的身后,一直不安的拎起一片布裙在手中扭扯着。

    扁是听到她l市声音,苇心心里就有火气,烦躁的旋身瞪她“把手放下来!这样扭扭捏捏的,成何体统?”

    瞧她小家子气、学不来落落大方的举措,她更气了。

    “郡主,你不是有很多丫环吗?为什么不让她们陪你来作客?”念薏并未因她的火气而畏缩,普天之下,能教她害怕的人只有元律,她只怕他气得不高兴而不理自己。

    “元律警告过我不能乱跑的,如果再让他找不到我,我又要受罚”她嘟嘎着,不期然地想起近来几晚的销魂,小脸迅地抹上红艳。

    是不是真的习惯成自然,否则她为何愈来愈不排斥元律碰自己了,甚至能从他在床榻间的对待感受到更深浓的温柔?!

    谁说他很可怕?只要他承诺永远不赶她走,她也就有所仗待,不怕他了;又是谁说他冷冰冰,不喜与人打交道?她还觉得他缠人得紧呢,转眼间不见她就要鬼吼鬼叫。

    她的脸蛋出奇的潮红,教人疑窦,令苇心神色一凝,恐慌涌上喉间“柳念薏,还记得你曾信誓旦旦的对我保证过什么吧?”

    念薏向后跟路了两步,被她变脸如变大的迅速吓得失措。

    苇心逼近,警告的锐利眼神射向她“你说过绝不可能爱上元律的,现在呢,你爱上他了没有?”用力捏掐着她的下颚,一副不能原谅的神情。

    “我”刹那间,念薏的脑海竟一片空白,全让她的这个问题给充斥。

    她爱上了元律没有?

    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她爱上了元律没有?有没有

    她很确定自己愈来愈喜欢和他腻在一起的感觉,不再那么讨厌他约束自己的行径了,她喜欢他,一辈子都不愿和他分开

    她总是持着这个意念,因为晴儿告诉过她,一旦她离开元律身旁,他肯定又要变成一具眼里只有自己的冷漠动物,天底下只有她治得了元律,只有她在他才懂得怎么笑当初听到这话,她好不志得意满自己竟能影响他至此。

    是不是早在那时候,她对他的情悻就已经深植了?

    原来,她对元津从来不是讨厌,而是喜欢

    “柳念薏,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元律是我的,凭你,是不可能抢赢我的。’

    听说前些时候元律为了找她,几乎动员了王府的所有下人,甚至亲自画了她的肖像图她设法弄来了其中一张,发现元律竟将柳念意的眉眼神韵画得维妙维肖,在他心中,这个穷人丫头的模样真的这么鲜明吗?

    元律一直是独来独往的,几年下来,柳念薏是第一个教她感到惊慌的女人。

    “等会儿在煜烨贝勒面前,你可得好好表现,别丢了我和元律的面子。”说什么都不能让柳念薏坏了她完美的计划。

    特地将她带来,就是要花名在外的煜烨贝勒看上她,这个与元律并驾齐驱的男人不是个简单人物,比起元律,煌烨邪魁的气质有过之而无不及,尤以对待女人的手段更是高超,只要他愿意出手,定能自元律身边夺走甚而染指柳念薏。

    当柳念薏一除,相信再也没有人会是她的阻碍。

    唉将念薏带至煜烨每日下午一定会去的秉葭亭后,苇心一句去处也未交代,在念薏仓皇的注视下转身离去,怎么叫也叫不回。

    “干嘛带我来这里?这种凉亭王府里也有啊!”就在念薏徘徊于走与不走之间、下不了决定时,一个男声介入她的嘀咕。

    “想必眼前就是百闻不如一见的柳念薏柳姑娘了。”

    一名无论气质或外貌皆令人为之屏息的男子,视若无睹念薏的惊愕,自若地径自在石椅上落坐。

    “你是”

    “你仍不知道我是谁吗?”男子神态优雅地把玩着精巧的蛐蛐罐“不对哦,即使被人卖了,也该事先问清楚买主是谁吧?”

    你在说什么,谁被卖了呀?”讨厌的家伙!这是念薏对这男人的第一印象。

    和元律不同,这个男人兼具阴柔与粗犷的气质,可是看遍全身上下,却找不到教人喜欢的优点。不知是否是自己敏感多疑,她觉得他的字里行间充满讽刺性的凋侃,听了令人浑身不舒服。

    “苇心郡主想将你免费送给我,你不知道吗?”

    送?!

    “苇心郡主!”念薏抽了口凉气“她去哪儿了?”这个养在深闺的郡主居然就这么将她扔在这里!

    “瑞亲王府里,除了舍妹惹莲,相信没有人受得了她的骄性吧,不过我怀疑两个性情相近的人是否处得来。”

    男子不疾不徐的说着,一副看透的了然。

    必于苇心郡主带着柳念薏乍然来访的动机,不消哪个人多嘴,他的心里自是明白。

    “你到底是谁?”

    男子朗声一笑,孟浪的眼邪桃的腺着她“我是谁?

    嗯,最普通的答案是一个饱受舆论批评、不被保守的长辈接受、喜欢玩弄女人的男人。不过我再怎么坏,对你应该无关痛痒吧?”他突然别具深意地一笑“忘了告诉你,我还是一个讨厌元律的男人。”

    “元律是好人!你干嘛讨厌他?”

    不出预料,她果然替那家伙说话了、没办法,她的心已经抢先一步破元律收买了。瞧她护卫的姿态,真是有趣极了。

    “为何我不能讨厌他?”轻肆笑着,他开始细数外界对第一贝勒的赞美“他继承了敬谨亲王俊朗潇洒的五官,爷爷和叔父绩密的心思以及高瘦体格,他的头脑聪明、性格严谨、饱读诗书,还能写一手好字,更在秋狩时救过皇上,允文允武的才能,凡是宗室一族曾出现过的良好基因,都在他身上得到了完整性的融合总之,元律完美的令人生厌!”

    其实,在他的眼光之下,元律身上找不着一丝与王爷、福晋相似的地方,外貌和个性都不像,但他的沉着冷静却是不可多得的长处,对很多人构成了压迫性的威胁。当然、他俩没有利害冲夹,所以不包括他。

    “我知道了!”念薏一派看出他底细的扯开嘴角,露出鄙夷之色“原来你是嫉妒元律!”

    “我嫉妒他?”男子哭笑不得。他的条件不亚于元律,何端嫉妒他?就算袒护,她也不能借此攻击、诬蔑他人吧?

    唉,如此磨人的丫头,思考模式异于常人.莫怪元律会动心。

    “启禀大阿哥,敬谨亲王府的元津贝勒来了奴婢拦不住他,他不待通报,自己闯进来了”

    “煜烨!”

    霍地,一个愤怒的叫喊传来,人未到声先到。煜烨还听到王府下人的禀报,似是担心挨罚,远远地即扯开喉咙报告,与元律的怒气相抗衡。

    “啊元律来了,”熟悉的声音抚慰了念薏不安的心。

    元律的脚步零碎而匆疾,赶至了萧葭亭,窒息的沉静瞬间开始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

    “元律贝勒,您的行径是否唐突了些?什么事让您如此迫不及待,竟等不及下人的通报?这儿是瑞亲王府,可非您的敬谨亲王府。”一只健臂寻衅地阻挡了身旁女人扑向他的举动,看到对方双眼危险的细眯,他的态度仍嫌流于吊儿郎当。

    “放开她。”

    “你哪只眼睛见我制缚她了?”煜烨气定神闲的问,能亲眼看到、听贝沉敛的元律这般激动的语调,也许真的不枉此生了。

    “你的手臂!”元律几乎龇牙咧嘴的警告“让她过来。”

    “一个丫环罢了,何苦为她动这么大的气,破坏咱俩的交情?”

    “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交情。”

    “元律,这么说太伤情了吧?可不是我自个儿去掳她来的,苇心郡主将她交给我了,你还不晓得吗?”煜烨暧昧的眨眼,存心要挑起一场男女战争。

    闻言,元律的眸心掠过冷锐的怒火,大掌握得咯咯作响“放是不放?”

    “放!元律贝勒都亲自登门要人了,怎能不放?!”明白哪儿是刺激的底限,煜烨懂得适时收手,优雅的旋身以足够传送到两尺外的音量对身旁的女人说道。

    “可爱的念薏,看来元律对你满有心的,转弯抹角地施展了这么些手段,又是策动计划,又是下令众人孤立你、不让别人陪你玩,就为了让你走投无路乖乖守在他身边我可以跟你打包票,元律从没在女人身上花这么多心思过”

    还来不及将话说完,倾听者已让一股力道给拉走,自元律的背影,几乎能够感觉他的难堪。

    他倒要看元津还能冷静多久?他不信摧毁不了那张冷静的面具。煜烨情不自禁的逸出笑声。

    回府的路途中,元津一句话也不和念薏说,着火的视线却执意瞪着她不放,硬是瞅出她一脸的惭疚,然而她心里却是迷雾重重,压根不晓得自己犯了什么过错。

    一回到云鹤楼,踏进房间,元律马上将她拉入怀里,泄愤似地吻噬着她的唇,毫不在乎她唇中微弱的抗议,大掌摩挲着她纤细的背脊,让他的男性贴近她的娇躯,让她的酥胸揉入他胸腔

    “元律”

    “你跑到瑞亲王府干什么?我不是要你不能乱跑的吗?”一股嫉妒与着急融合而成的怒气,经过忍抑压挤,出口的话全成了最严厉的指责“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为何还去勾引煜烨?”

    晃着她的身子,眼神迸射的火焰直像是要烧得她体无完肤,没有明白的承诺专一,她让他一有风吹草动即胆颤心惊。

    亲完她后马上骂人,他的转变教念薏气结。一只手用力推拒他的靠近,另一只则抹去他留在自己唇上的气味与湿意。

    “哪个人不是说了吗?不是我自个儿去的,是苇心郡主死抱着我陪她去的。”

    “煜烨不是可以随便招惹的人物,你懂不懂?”余悸犹存,元律还是吼叫着,什么冷静、什么沉敛,在这一刻全成了笑话。

    就因为心太急,他才让煜烨看穿了自己的情意,煜烨和一般人不同,那双眼睛太锐利了,在那么焦惶的时分,他的心绪更是逃不过他炯炯的审量。

    为此,他很不是滋味地忍受了那家伙的调侃与嘲讽!

    “我懂,不懂的人是你,我都说了不是我自己跑去找他的,为什么你要这么凶我?在今天以前,我根本不晓得煜烨是何方神圣,不知道他家就在那儿我什么都不知道,”念薏回吼着,没有骨气的泪水滑了下来,他冷厉的责问吓坏她了。

    “小柳儿?”看到她的泪水,元律怔了一下。

    “不要叫我!”念薏愤恨的背过身子,抬起手臂用力拭着怎么也流不停的泪水。“我不认识煜烨,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去勾引他?”

    他的逻辑论调诡奇得令人害怕,他指责的罪名更是让人难过,恍惚之间,她甚至认为他会为了怀疑她与煜烨有染而不理自己,就是这点教她心慌得无所适从。

    “为什么要误会我”语未竟,声音已破碎,她抽抽噎噎的垂首哭泣。

    这声质问宛若一道闷雷,一语惊醒梦中人,被怒火焚红双眼的元律终于找回了理智“对不起,小柳儿,我刚才气疯了。”扳正她的双肩,他好诚恳的低声道歉。

    “不要”念薏耍脾气抗拒他的怀抱,气闷的戳胸指责:’你知不知道自己又不分青红皂白骂人了?你对我的保证呢?”

    无视她的抗拒,元律执意将她搂进怀里“别哭了。”

    因为自己的炉火该杀千刀的他竟伤了她。

    “你是坏蛋,我讨厌你。”正是需要安慰时候,念薏很快便弃械投降圃瓶在他的胸膛嘟嚎。

    “不行,你不可以讨厌我!”他专制的说“你可以讨厌煌烨,但必须喜欢我。”

    她认真的侧头思考“嗯,我真的觉得煌烨那个人挺恐怖的”念薏心有戚戚焉的点头附和“虽然他的家世背景看起来似乎和你一样了不起,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你。”

    听她这番剖白,元律心上的气火是消了大半,不知该否感到安慰。“答应我,以后你绝不会再单独与他相处!”

    “为什么?”

    “他是摧花手!”她怎能问他为什么,他们方才的争执是吵来好玩的吗?可知道初闻她上瑞亲王府,他能想到的就是那匹嘴角不时噙着放荡笑意的野狼,担怕不分善恶的念薏会教煜烨一口给吞了。

    “喔!”虽然对摧花手的定义一知半解,念薏终是答应了他。

    “我不接受模棱两可的答案,你得发誓。”元律自己都感错愕,他的信心竟薄弱得需要一个誓言来保证维持。

    “发誓就发誓嘛,反正我又不会再去见他,难道怕天打雷劈不成!”念薏不耐的呻了声。

    “你发过誓了,不许再做出对不起我的事。”

    “那你自己也要小心哦,有句话说会咬人的狗不会吠,那个叫煜烨的笑起来好邪气,这种人使起坏来最教人措手不及了。”

    “你是担心我吗?”元律凝望着她,胸日涨着蜜酿般的温暖。

    没有人这样告诫过他,也没有人为他着想这些,而她是只对他这般关切,还是对每个人都如此?

    他要如何才能成为她心中独特的那一个,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取悦她,符合她的一切期望,最终眼里只剩他一个存在?

    承认贪婪,他要她的善良或是体贴只归自己一人所有。

    念薏回望着他,一直盘旋在心头的疑问像朵涟漪愈泛愈开“元律,煌伟说你喜欢我,真的吗?”心脏噗通噗通直跳,觉得腮颊竟开始升滚起热度。

    煜烨说,元律简直快为她疯狂了疯狂,她从不觉得。元律还是那派斯文的模样,做事不疾不徐、说话依然不温不火,这样称得上疯狂吗?

    她实在不了解元律,尤其是他刚刚说的话,不管他到底把煜烨当作多恶劣的坏蛋提防,都是为了保护她,真的吗?

    他贸然直闯别人府邸,冲得那么急,生那么大的气,就只是担心她的安危,在他心中,她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为她如此涉险,

    许久之后,元律淡扯唇角,扬起一片笑意,惺烨那家伙总算帮忙一件事了。

    “你说呢?”含吮着她的耳垂轻轻勾弄,他反要她自己去挖掘答案。丘来像是恋上她饱满耳垂的温软,动不动就想品尝

    放眼天下的女子,大概只有她敢如此不知羞地询问男人这种该是羞于启口的问题吧?

    如此直接不矫情,他怎抗拒得了?

    “可是比起郡主,我既不漂亮也不娴淑,你真的会喜欢这种女人吗?”细细推敲回去,念薏突然担心自己的粗劣配不上他。

    她一直以为他喜欢对她唠叨,是天性使然,可是仔细一想,除了她,好似对待别人,他都冷漠得提不起劲,别人是死是活,仿佛皆与他无关

    “你就是你,明白吗?”四唇交接之前,他只给了她这个回答。

    连续几日,元律卧病在床,并且谢绝所有的访客,获准进入内室探望照顾的只有福霖生与念意。

    “大阿哥,您的葯煮好了。”福霖生端着热腾腾的汤葯走进了房间。

    “怎么又是那种味道?”捏着鼻子,元律的一双剑眉紧蹙得似要连成一条直线。“不是要你转告大夫换帖葯方吗?”

    “我说了,可是没用。”

    “为什么?”元律不能谅解的看着他,自他健康的脸色看来,实在没有病人孱弱的苍白。

    埃霖生渐感差事难为“因为上回大阿哥将葯喂给园里的花草吃,教念薏姑娘抓到了,她认为我是您的帮手,所以现在不管我走到哪儿总要跟着,像是怕我又去替您干什么坏事似的。”

    “你可以私底下派个可靠的下人去传话,这种汤葯我再多喝个两帖,没病也要生场大病。”谁会相信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竟败给了苦涩的菜汁。

    “这个方法属下也想过,但大阿哥有所不知,您的病迟迟不见好转,已经急坏了念薏姑娘,这两天葯一煎好,她马上冲来以身试葯,只要葯不苦,她就嚷着说没效,请来参与演戏的大夫,医术却让她再三置疑,招牌又快让她给掀了,他刚才苦哈哈的跑来问我,可不可以中途迟出不演了”

    埃霖生不只是替委屈的大夫传达话意,更是暗示主子该适可而止。他将病人的角色演得入木三分,直逼夸张的地步,又不是病人膏肓,哪有人病了几天,病情一样糟糕的?

    当念薏一颗心全系着他的病况打转,他们所有人也一起没好日子过。

    “大阿哥我有预感,这碗菜汁应该苦得不能再苦了。”他好心的事先提醒“念薏姑娘为了良葯苦口这句话,坚持要大夫开出最苦的葯方所以我帮您向喜欢腌渍甜梅的邝嬷嬷要了几颗过来,您配着吃吧。”

    摊开白布包里着的黑梅,他同情不已的看着贝勒爷。

    “霖生,我突然觉得装病好像不是一个好主意。”元律苦笑,渐渐尝到自作孽不可活的滋味,没事给自己找什么麻烦。

    他错估了念薏的思维异于常人;万万没想到她连担心病人的方式都那么与众不同。

    初时,为了找些事情给她做,让她不要每天净想着往外跑,他只好委屈自己成为她的目标,装病分散她的注意力,但见她昼夜不分的守在榻前照顾,他又极度不舍。

    埃霖生感激涕零,他等主子这句话好久了。“大阿哥,属下建议您还是快些好起来吧,膳房的厨子快让念薏姑娘缠怕了。”

    这种草木皆兵的日子,他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大阿哥的演技太高超,装出虚弱病态不成问题,有时再辅以几颗冷汗妆点,念薏看了怎能不心急如焚,于是逢人便问怎么办、痛批他们不关心他

    “怎么说?”深吸一口气,嗅进葯汁的苦味,元律只想吐。真亏那位大夫了,配了这么多帖“补葯”来给他治病。

    “还不是她的要求太强人所难。既要补气营养,又要兼顾清淡,做起来的东西还要先让她尝过,不好再重做一次;这两三天厨子直嚷着死后一定下阴曹地府挨阎罗王的严惩,因为他暴珍太多食材了。”

    “好吧。”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定“我会努力想办法让病情一夜好转的。”

    尾音才落,一个人影晃了进来“葯喝完了没

    啊,你病还没好,怎么下床了?快,回去躺下!”念薏叨念了一长串,将他拖回床上躺好,边走还边抱怨福霖生的失职“福大哥我愈来愈不相信你了,以后什么事情再也不交代你做了!”

    埃霖生无辜的愣在当场接受无情的谩骂,他在心里发誓,眼前这个喋喋不休、聒噪不停、一出口就是责怪的女人,和之前那个鬼灵精怪的柳念薏,根本无法联想一起,他甚至比较喜欢以前的她。

    看他被误解大阿哥竟然又没有挺身而出,也不想想他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又是为准而挨骂。

    而且什么叫病没好不可以下床?在她未出现之前,大阿哥可是生龙活虎的与他聊天呢,要不是她突然出现;大阿哥来不及跑回床榻躺平,她根本不可能见着这一幕

    瞧大阿哥反应如此迅速,将病人扮得如此出神入人化,他几乎要射掌叫好了,念薏一来,他马上又变回病恹恹的猫儿了。

    “为什么葯还满满的一碗,”怨怪的眼神又射了过来。

    “大阿哥,属卜先退下了。”福霖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徒留下来只会让不同心态的两个人讨厌而已,只好急急告退。

    看顾元律这种病人不是件容易的事,一日四回的服葯时间,他像个孩童似地闹别扭,一会儿嫌葯太烫,一会嫌葯太苦、颜色不对,任人好说歹说千求、万求,那汤葯仍喂不过他的嘴。

    但只要念薏一来,那碗汤葯即使能烫掉舌头一层皮,还是会让他两三口迅速地解决了。

    “让福大哥这一拖延,葯都凉了,我再去帮你热过。”

    念薏浅尝一口后说道。

    “不用了,小柳儿,我的病已经好多了,用不着再喝葯了”畏忌那碗像泥土一样色泽的葯汁,元律连忙起身阻止。

    “不行,哪有人说好就好,这葯还是得喝。或是你肚子饿了?厨子说你午膳没有吃多少。”念薏好担心的看他,也许他看来并未憔悴多少,但她就是个能放心。

    “对对,我肚子饿了。”能躲多久就躲多久,元律不惜说谎。

    “你想吃什么,我吩咐膳房去做。”

    元律摇摇头,笑得有些邪气,在她耳畔低语“你明知道我想吃你。”拉来她的柔莠在唇边轻轻摩拳。

    念薏愣了半晌,感到掌心一阵温热,才惊觉他竟伸出舌在里头画圈圈,眼神闪烁着暖昧的光华。

    “啊!”慌忙地抽回手,念薏小脸通红。

    她怎么可以听得懂他的暗示,她一定是个色女,要不然为何他一说想吃她,她满脑子浮现的净是他曾对她做过的那些煽情举动?

    “小柳儿,我好热”元律故作难受的扭身,端出痛苦的神色要她担心。

    一听他说不舒服,念薏紧张得凑近“天啊,你怎会流那么多汗?”她忘了自己怕他受凉,强迫他穿了一件又一件的厚重衣裳,一躺上暖炕,当然汗流浃背了。

    下意识的掏出手绢要替他拭汗,目光一见绢布上的黑字,马上又折叠收了起来。“我去拧毛巾来。”

    “别忙了,帮我脱掉这身湿衣比较实际吧。”元律看到了;她将那方巾帕宝贝的随身携带着。为此,他唇角扬起一抹几不可辨的笑意。

    不作他想,念薏马上伸手欲帮他脱除,就在手指肌肤碰到略带冷意的衣服时,摹地大惊。

    “还是你自己来吧”

    “你那么狠心,要个浑身无力的病人自己脱衣服?”

    他胯间的欲望迅速胀满张力,她绝不能在这当口搬出女性矜持那一套,否则他肯定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可是我若帮你脱,就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她好为难的咬着下唇说道。

    “你再不帮我脱,也许我的病会更加严重。”元律不容她在紧要关头退却,再使出绝招。

    此话一出,果然奏效。就见念薏几个深呼吸后,闭着眼睛,一双手乱剥乱抓,碰到扣子便解扣子,触到裤头便拉下,凭着触觉加上适时的眯眼瞄戏,飞快将他的衣物剥个精光。

    有时候迫不得已,眼脸就眨开一条缝偷看

    “啊”当元律全身光溜溜时,冷不防地,她被反压在床上。

    “小柳儿,老实招认是不是无罪?”

    “你”念薏有些怔住了,因为他突然变大的力气,不该属于病人的力道。

    “骗你的,我没有生病,所以我有好多的精力想要爱你一次又一次。”当个病人最大的煎熬,莫过于美人当前却碰也不能碰。他千算万算唯独忘了将这点计算在内。

    “你骗我?你居然骗我?!”拔尖声音,她不敢置信的叫着“你怎么可以拿这种事开玩笑,你知道人家多担心你吗?”

    既是生气又因绷紧的心瞬间放松,念薏握拳捶打他精壮的胸膛,哭出了泪。

    “你们是不是联合起来欺负我?是不是大家都知道你装病的事情?要不然为何你生病了,王爷和福晋都没来关心你?天底下怎会有不担心自己儿子病情的父母?

    我好怕你伤心、以为自己不被疼爱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那天福晋和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一直胡思乱想,想说你们亲子的感情不好你好可恶!”念薏不住地嘤嘤啜泣,多日来承受的精神压力终于溃防了。

    “小柳儿,别哭”元律心疼地吻去她的泪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样为我担心”他胸臆溢满感动,本以为粗线条的他原来也有如此纤细体贴的一面。

    她说的一部分是事实,他和双亲的感情原本就不是特别亲密,很小的时候他就不倚赖、学会独立了。

    “你、你以后再这样骗人,我真的不理你了!”

    元律皱皱脸十分委屈的样子,放缓攻势,鼻尖探入她如云长发,狠狠地汲取幽香,语气像个孩子“你别不理我。”

    安抚的吻随着指尖卸落衣裳,落在赤裸的娇躯上。

    “元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