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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敦煌的古奇别苑休养了半个月,他们重新踏上旅程。
他们已经进入西域,最慢再一天就可以到达狂花烈林了。
一路上,找他们搭讪的人依然不少,冬练向来对人不理不睬,倒是奇瑞的态度有了明显的改变,对于向他示好的女子,他开始和她们保持距离。
他的转变,冬练全看在眼里。她当然很感动,而且心里甜滋滋的,他真的为她而改变了!只是,她心中的愧疚感也渐渐扩大。
原本,她想将他“许配”给主人,如今她自己居然对他动了情!
主人的孤寂她怎么会不懂?就算主人现在身边已有个西门进又如何?那个人渣根本只是在利用主人而已,哪会懂得主人那需要爱情滋润、纤细脆弱的心灵?她不该占据条件这么好的奇瑞不放,他该是主人的
只是,想到这,她的心好痛、好痛
奇瑞发现愈接近狂花烈林,她就愈奇怪,她到底是怎么了?居然连话都变少了?
“奇瑞”
“练”
一直保持沉默的两人有默契地同时开口。
“呢你(你)先说!”再次证明两人的默契真的是好得没话说。
“练,你到底是怎么了?”他关心的询问,是不是狂花烈林里有什么不能解的难事正在等着她?
“我是个孤儿,是主人救了我,并且抚养我长大”冬练第一次主动和他谈起她个人的事。
“听起来他是个好人。”想想,他该谢谢烈勋将冬练养到这么大,不然,他就遇不到她他的真命娘子了。
她自顾自的说:“虽然我是个孤儿,可是因为有主人关心我,所以,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别人都说主人脾气坏,是个阴晴不定的怪人,但他真的是个很有爱心的人,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所以我真的不希望这美好的一切改变”
说着说着,她在心中做了决定,为了主人下半辈子的幸福,她得压抑喜欢奇瑞的心情,她必须把他留给主人!
奇瑞听得一头雾水,她是想说她不想离开烈勋太远吗?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大不了古奇庄在这里开家分店,她就可以常常看到他了,她干什么这么沮丧?
“没想到半年前,那个叫西门进的人渣进了狂花烈林,把一切都搞乱了!”冬练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他是挽救这一切的救星。
“你好像很讨厌他?”奇瑞很好奇。
“那当然,那家伙根本是在利用主人!”她义愤填膺的道。
“凭烈勋的聪明才智,我不相信他会被人利用。”’这也是奇瑞搞不懂的地方。
“他总之,奇瑞,这一切就全拜托你了。”冬练意有所指的请求他。
“那当然,我这趟前来,最重要的就是要解决西门进这个大麻烦,也希望化解狂花烈林和古奇庄之间的对立关系。”奇瑞对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感到好笑,她一定是把烈勋当成父亲般崇拜,才会这么着急。
“我希望狂花烈林能恢复以前宁静的面貌!”冬练郑重的宣示。
就这么决定了,冬练在心里向她才刚萌芽的爱情告别。
这场爱情的当事人之一的奇瑞,却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冬堂主,你回来了!主人才在念你呢!”门口守卫开心地向冬练问候。
“嗯!我也很想念大家。”冬练笑着和他们打招呼。“我马上去通报。”一名小厮开心地跑在前面。
冬练眼中流露着温暖的笑意,奇瑞在一旁静静地望着她,看来她在这里很得人缘,而她也真的很爱这里。
走了一大段路,冬练才开口问道:“喜欢吗?”
“嗯!很美!”奇瑞看着林间美丽的景致,衷心地说。他真的满喜欢这里的。
“再里面一点更美。”冬练很高兴他喜欢这里。
“是吗?我很期待喔!”奇瑞笑着又看向四周。
“冬堂主,主人在南园等你。”刚刚的小厮跑来禀报。
“嗯!”冬练又笑了笑,看着那小厮高兴地离去。
奇瑞不禁怀疑,怎么看到冬练,他们会这么高兴呢?
“今天天气不错,主人大概是去看南玉了。”冬练为他解说。
“南玉?”那是什么?
“一种纯白的野玫瑰,是提炼安神剂的花种,不过,主人对它似乎特别偏爱,常流连忘返,一待就是大半天。”冬练有时觉得主人好像在那里哀悼什么似的。对于主人的过去,这里没有半个人知道,她相信主人一定有过什么不如意的事,才会特别建了那座南园,也许是在纪念某个人吧?
“烈勋是个什么样的人?”奇瑞忽然对他产生好奇。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冬练又看了他一眼,眼中流露出一抹哀伤。
“你很奇怪哩!”奇瑞瞅视着她。
“会吗?我们到了。”冬练乘机转移话题。
“等会儿再跟你讲清楚。”奇瑞瞪了她一眼,而后两人一同走进美丽的南园。
“主人!”冬练朝着背对他们的男人唤道。
烈勋缓缓地转过身来,瞧见冬练时,自然地露出一抹温柔的浅笑。当他看见奇瑞时,眼中有讶异,但更多的是赞赏。他是个很出色的年轻人。
“练儿,你终于回来了,这位就是奇瑞奇公子吗?”烈勋走近他们,轻柔地给了她一个欢迎的拥抱。
冬练回抱得紧紧的,她好想他!
他们亲呢的模样让奇瑞很不爽,冬练不曾这样亲热的抱过他呢!真不公平!
“想必你就是烈勋了?”奇瑞压下心中浓浓的妒意问,没关系,这笔帐等晚上再跟冬练好好的算清楚。
烈勋很高,也许比他还高,体格强健,身形优雅,约莫三十来岁吧?真实年纪实在看不出来,他长得很出色!是涸啤美、浑身充满魅力的那一种,比他还要中性化。
不可讳言,他真是个让人担心的可怕对手,从此刻起,他一定要把冬练这丫头看紧一点,免得被这个男人给拐跑了。
“素闻古奇庄近乎传奇的种种事迹,奇公子能来,真是件令人愉悦的美事。”奇瑞眼中的那道光芒该不会是嫉妒吧?烈勋看向爱徒,对象应该就是她了,不错,这个年轻人他挺喜欢的,配练儿刚刚好!
“看来我这次来应该会有不错的发展吧?”直视他的眼,他眼中一片坦然,让奇瑞相信不用多久,两方的对立关系就可以化解了,这真是太好了!到时候,他就可以把冬练娶回家了。
“我很期待。”烈勋笑看着两人嗯!真的很配呢!
“奇怪?有两天没瞧见烈勋了,他在干什么?”奇瑞坐在凉亭里,一手支颊,无聊地拨弄着桌上的古筝。
好不容易忙完帮务跑来陪他的冬练,听见他的问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才几天的工夫,他们就这么熟了,更夸张的是,他们回来的当天,奇瑞居然就跟主人达成协议,双方对立的关系正式划下句点!
她真的不懂,也很不服气,以前她劝了半天,不见主人稍有退让的意思,没想到奇瑞几个笑声、几句玩笑话就让主人放弃,她这个左右手当的真孬。
不过,看来不用她撮合,他们两人早已经一拍即合。
看着他们一起弹琴作画、下棋吟诗,她就像个碍眼的路人甲。两人一白一黑,微风轻轻撩起他们的长发,他们好像一对下凡游玩的神仙伴侣似的,好登对!
她却看得心都碎了!
但这不就是她想要的?这样一来,主人就不会再被西门进那个人渣给骗了,而且会很幸福
“你在发什么呆?”奇瑞突然抬高她的下巴,很自然的偷了个香吻。
“哎呀!你做什么?”冬练吓了一大跳,连忙问到一边。
“我问你话,你却神游太虚,理都不理我。”他还以为她在害羞,完全没发现她的异样。
“呃我问你,你喜欢主人吗?”冬练为主人也为她自己问道,她必须先确定奇瑞的心意。
“喜欢呀!难得遇见这么一个谈得来的朋友。咦?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哦她一定是希望他能和她的家人好好相处。
“没事,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冬练喃喃地道。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答案,这几天他和主人简直可以用形影不离来形容。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烈勋呢?”再和烈勋混熟一点,他大概就可以向他提出迎娶冬练的要求了。以前他不急着成家,可是现在,他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冬练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娘子。
“哦!因为西门进回来了”她一想到这件事就生气,也许还要一些时日,主人才能看出奇瑞比西门进好太多了。
“是吗?他当完纵火犯回来了呀?”他人虽不在外头,消息还是很灵通的。西门进的笨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他以为烧他家几块布就能整垮古奇庄吗?
“嗯!因为受了点伤,主人在照顾他。”西门进真贼!他一定也听闻他的死对头之一正在这里作客,想用这种烂招数留住主人。
她这次回来,发现似乎有些徒众倒向西门进那个狗贼了,主人知不知道这件事?冬练忧心的思忖。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烈勋好像很重视他。”奇瑞本以为他们是亲戚。
“没有关系!”主人一定会选择奇瑞,她相信不用多久,他们就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你们在聊什么?什么什么关系?”烈勋一脸笑意的走来。
“主人。”
“烈大哥,你忙完了呀?两天没和你下棋,挺无聊的呢!”奇瑞和他一见如故,也很谈得来,才没几天,两人就像多年好友般熟稔。
“是呀!既然你提了,咱们就来厮杀个两盘吧!”烈勋显然心情也不错。
倒是冬练在一旁看得眉头都皱在一块了。主人该不会又和西门进相好了吧?那家伙不是一回来就值嚷着受了很重的伤,要一个人静静休养的吗?
连她都看得出来那家伙是故意要和主人保持距离,以前他们可是同住一间房嗯!那家伙一定在搞鬼!
“练儿,斟酒。”烈勋坐下来,笑着呼唤爱徒。
“是!”冬练站在两人中间,默默地为两人空了的酒杯注入新酒。
再等一阵子吧!她相信主人会爱上奇瑞的,而且奇瑞也喜欢主人,届时这些麻烦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她这么一点牺牲根本不算什么,她苦涩地安慰自己,为了主人、为了狂花烈林,她这么做是值得的!
月黑风高是偷人的好时机!
奇瑞终于知道大哥为何老是在半夜溜进准大嫂的闺房了,天哪!这种感觉还真是刺激呢!
咦?怎么这年头很流行偷人吗?
他望着某个同好跃进某间独栋的房子,咦?那里不是算了,是他也不喜欢被人发现奸情,他边想边溜进冬练的房舍。
来到狂花烈林后,他又开始失眠了。因为冬练不准他再去找她,而当初的约定也确实如此,忍了几天,他真的受不了了,今晚他一定要抱到她!
转进她的睡房,淡淡的紫罗兰香飘荡其间。走近她的床铺,看见她像个精灵似的沉睡在淡紫色的云雾里。
奇瑞坐在床畔,静静地欣赏着她的睡姿,有点俯懒又带点娇憨,却魅惑了他的心。
他轻抚上她粉嫩的脸颊,眼中满是怜爱,娶她是他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他便向烈勋提亲,早早将冬练娶到手!
看着冬练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奇瑞不禁笑了,空出这么一大半床位,她这是在邀请他一块睡吗?
那他就不客气了!
奇瑞顺势躺上床,将睡美人揽进怀里,也许以后就换成这个姿势好了,老是压着她,好像有点不人道。
因为他的加入,冬练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引来奇瑞的问声低吟。天!她在考验他的意志力吗?还是想测试他的忍耐极限?
睡梦中,冬练又梦见他了,梦见自己依偎在他的怀里,两人笑得好开心,好幸福,好像得到天下一般
她笑了,突然,她看见主人在一旁好落寞、好孤寂,一个人龋踽独行,好孤单
她猛然惊醒,原来,只是梦而已。
她松了一口气,咦?这是什么?
胸膛吗?有点熟悉不会吧?
冬练瞪大眼睛弹坐起来,不意外地对上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眼眸。他居然又爬上她的床!
“你在这里做什么?”冬练连忙问到床铺的最里边,生气地质问。他怎么可以再来考验她早已破碎的心?她并不像他想像中的那般坚强啊!
“睡觉呀!”奇瑞笑嘻嘻地伸手想将佳人拉回怀里。
“回你自己的房间睡。”愤然拍开他的手,她不可以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了!
“不要!”看了被打的手一眼,奇瑞直接拒绝。从今天起,他要天天和她睡在一起!
“奇瑞,你不可以对不起主人。”冬练痛苦的劝阻他。
“你在说什么呀?”她是不是睡糊涂了?她和他一起睡,跟烈勋有什么关系?
“你要知道,要赢得主人的心没那么容易,主人是喜欢你,但还不够。”冬练知道主人对西门进的情仍在,奇瑞还得多加努力才行。
“我爬上你的床和烈勋喜不喜欢我有关系吗?”顶多以后他会事先跟他报备一声。当“父亲”的是不喜欢女儿的名誉受损啦!可他们两人铁定会成亲,早点睡在一起不行吗?
“当然有关系!都说了你不能对不起主人!”冬练很气他居然要她明讲。
“什么对不起他?”他哪里对不起烈勋了?他怎么不知道?
“你不能三心二意!”冬练怒瞪他一眼,这个花心大萝卜不会以为主人能接受他左拥右抱吧?
“谁三心二意了?冬练,你给我说清楚!”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他就一心一意的待她,她居然敢给他乱扣帽子,今天她如果不说清楚,她就别想睡了!
“主人的心思很细密的,你对他不忠,他马上会感受到,我不准你伤害他!”冬练义正辞严地训诫他。
“不忠?对烈勋?”他终于听懂了,不过,他的耳朵一定是出了问题,他又不是烈勋的手下,干嘛要效忠于他?
“没错!现在主人还是比较喜欢西门进,如果你还三心二意的话,就永远也别想主人会爱上你!”冬练真的觉得他很笨,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还不懂。
“烈勋喜欢西门进?”奇瑞的眼睛瞪得好大好大,她说的喜欢,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一种吧?不会吧?
“对!”冬练一副“你终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谴责表情。
“你是说烈勋有嗯断袖之癖?”奇瑞问得很小心。
“咦?你不是喜欢主人吗?怎么会不知道呢?”冬练怪异地看着他。
“听你话中的意思,该不会认为我和他‘应该’在一起吧?”奇瑞眯着眼低声问道,当中隐藏着腾腾怒气。
“不应该吗?”冬练答得很小声,他是喜欢主人呀!而且他们很配,就连其他人也都这么说啊!
“练,我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回答我。”奇瑞下床站在窗边,紧握着拳头问道,因为他怕太接近她,他会忍不住掐死她。
“嗯!”看他一脸怒不可遏的模样,难道她错了?
“打一开始,你就是这么打算的吗?”奇瑞真的很希望是他想错了。
“什么?”她没听懂。
“打算把我推给烈勋?”
冬练沉默不语。
原来,她根本不是真心的!她和他亲近,只是为了撮合他和烈勋!他愤怒地握紧拳头。
“你当我是什么?货物吗?你想送给谁就送给谁吗?”他的心好痛,他真的错看她了!
“我”他浑身散发出来的熊熊怒火令她说不出话来。
“不要我你可以明说,我的行情没那么差,绝不会死缠着你不放!”奇瑞眼中布满血丝,伤心难过的死盯着她。“你他妈的够狠!居然把我推给别人?而且,还是个男的!你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有断袖之癖吗?”
“不是的”她想解释,却被他打断。
“你真是个大笨蛋!”奇瑞气愤地狠捶了窗台一拳,便冲了出去。
最笨的是他自己!居然对一个不要他的女人掏心掏肺,放下全部的感情,献上全部的自己,他是天底下最笨的男人!
望着他决然离去,她自问,她里的做错了吗?怎么办?
冬练跪坐在床上,独自饮泣,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