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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十九年了,大太太已经认不得我了!”柳凤英压住心里的翻江倒海,对朱大太太笑着道。
“不说的话,我也老了,前儿我小孙女问我一件事,可我竟记不得了。明明是在眼前的事!”朱大太太掩饰着心里的不安,和柳凤英说话。
魏氏看向林太太的眼神已经有些许不满,这让林太太忍不住皱眉,但还是笑着道:“这日子是过的最快的,那时候我们谁能想到,彼此会结亲呢?”
“婆婆长居边境,京中人对她不熟也是平常,婆婆以后也该多出门走走,应酬应酬,免得在家里发闷!”玉琳怎会瞧不出她们的眉眼官司,但玉琳那会把朱家人的想法放在心上,已经笑吟吟地道。
公主的婆婆,魏氏把这五个字在心中念了又念,又不敢违逆玉琳,只有笑着道:“公主真是个贤良媳妇!”
“做人做事,总要你好我好,况且也不是我夸婆婆,我的婆婆的确不输给任何一个京中贵妇!”玉琳脸上的笑容更加端庄,朱大太太觉得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也只有压下那种不安,和众人一起应是。
既然玉琳都这样说了,林太太也就松了口气,笑着招呼众人,又邀请柳凤英常来,柳凤英也依言答了。
玉琳出来各府坐席,不过略微尝一点,今日也不例外,动了两筷子就说要去歇息,请众人各自宽坐。林太太带了人把玉琳送出去,这才回到席上,既然玉琳不在,也就吩咐人撤掉屏风,和众人谈笑起来。
玉琳虽在屏风里面坐席,但众人还是有些顾忌,等到玉琳离去,屏风被撤掉,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开始讲起京中各家的事来。柳凤英这个眼生的人自然被人频频瞩目,不过很快也就有人认出柳凤英就是昔日被朱家休掉的那位二太太。
等林太太再用永乐公主的婆婆来介绍柳凤英,来赴席的都是聪明人,哪会不明白玉琳的意思,也就渐渐有人过来和柳凤英攀谈,甚至有人前来叙旧,还说要下贴子请柳凤英去赏花。
魏氏坐在那里,如坐针毡一般,对朱大太太低声道:“亲家太太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晓得?”朱大太太瞥魏氏一眼,魏氏素来有些怕这位大嫂,此时被她瞧了一眼,立即收声不说话。
朱大太太见弟媳这样,心里不由腹诽,若非皇后娘娘做的媒,魏氏这样的哪能和自己做妯娌?一点都不大气,那些手段真是笑死人了,教出的孩子也是男的猥琐女的小气,哪有一点大家之后的大气之感?
心里虽在腹诽魏氏,朱大太太面上却笑的十分亲切,对柳凤英道:“记得昔日柳夫人你最爱梅花,也不知道现在还爱不爱?”
“难为朱大太太你还记得这事,记得”柳凤英把背后的话咽下去就道:“也不知道京中还有哪些地方可以赏梅,我离开的太久了,都不知道了!”
“京中赏梅最好的地方,当然是定安侯府了,定安侯府里的那片梅花,最老的一棵都快有百年了,柳夫人和定安侯世子夫人,还是堂姐妹呢,不过可惜定安侯府还在孝期。”
孝期自然不好饮酒赏花,柳凤英并没露出叹息就有人道:“安郡王府里的梅花也不错,要从定安侯府那边论起来的话,柳夫人和安郡王府也是亲戚呢,安郡王府前年去世的老太妃,不就是定安侯府的老姑太太?”
已有人笑着纠正:“哪能从定安侯府那边论,要论也该从永乐公主这边论。早听说安郡王府的梅花好,不过少有人有福气进去瞧瞧。”魏氏的脸色已经变的有些难看,朱大太太端起酒杯佯装饮酒,趁放下酒杯时用袖子遮住口对魏氏道:“今日我们是来下聘做首席的贵客!”
就是因为自己是来下聘做首席的贵客,才忍不下这样的羞辱。魏氏在心里腹诽,朱大太太瞧着她,唇边又是淡淡一笑,这叫羞辱?难道不知道天大地大,皇权最大。从永乐公主择定驸马之时,就已经猜到能遇到这样场面了。
席终人散已是金乌西坠之时,柳凤英又和柳劲松说了一会儿话,这才送儿子离去。
上车之后,柳劲松才对玉琳道:“谢谢你!”玉琳哦了一声才笑了:“你我是夫妻,说什么谢谢?再说了婆婆是我的婆婆,若有人对她不尊重就是打我的脸。我为了自己,也不能这样!”
“原来还有这样的话等着我?”柳劲松的眉挑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玉琳不由侧头一笑:“你少在我面前装。”
柳劲松把妻子的肩搂过来,玩着她的手指头,玉琳见柳劲松把自己的手指头跟编辫子一样编来编去,打他的手一下:“别乱动,嬷嬷说这样动,手指头会变硬的!”
柳劲松果然没再动,却把玉琳的手紧紧握住:“朱林两家刚结亲呢,这要万一”
玉琳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话说的也太幸灾乐祸了,再说了,朱家人心里怎么想,我从没在意过。况且昔日不对的是他们,不是婆婆。”诬陷亲生子为奸生,乃至休妻,这件事做的也太难看了些,做亏心事的又不是自己,为何要担心得罪朱家?
也只有公主,不,只有玉琳才有这样的底气,柳劲松看向玉琳的眼越来越温柔:“很多事,我都忘了!”
“你忘了,我不能忘,你是我的丈夫,是我将来孩子的父亲,你受辱就相当我受辱!”柳劲松的眼闪出亮光:“孩子?玉琳,你有孩子了?”
说着柳劲松就俯身去听,玉琳握拳往他背上打去:“胡说八道,我说的是以后,不是现在!”柳劲松贼忒兮兮的笑了:“不,不,现在多做几次,就有孩子了!”
“无赖!”玉琳转头不去理他,柳劲松把玉琳的手握紧,这种有人一起分担的感觉,真的是太好太好了。
玉琳忍不住转头,和柳劲松的眼对上,两人都又笑了,好像成亲之后,这种莫名其妙的笑多了起来。
车到王府,玉琳和柳劲松先下车,接着去服侍吴王下车,吴王坐上轮椅,由女儿女婿推着往里面走,虽然玉琳夫妇没说话,但吴王能感觉出他们时不时相视一笑。
吴王不由想起很多年前,同样是那样年轻的自己和杨墨兰,也会这样相视微笑,什么都没说却像说过千言万语一样。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不知她在远方过的好不好?
吴王被推回院子,就有个内侍走过来,吴王看他眼神像是对自己有话要说,于是让玉琳夫妇下去。
玉琳转身时候,听到内侍说什么贵州,难道说是贵州那边又发生什么事了?自己的娘可会?玉琳忍不住回眸,柳劲松已经温柔的问:“你瞧什么呢?”
玉琳忙掩饰地笑笑,可是脸上神情还是落在柳劲松眼里,他的眉不由皱起,贵州,记得那个上辞婚表的探花,就是被贬到贵州的。
“那些官员会这样想也是难免的!”吴王听完内侍的回报,轻描淡写的说。
“王爷所言极是,是否要”内侍一直在琢磨徐知安和吴王到底是什么关系,按说吴王该很愤怒徐知安才对,毕竟他上表辞婚,可是现在瞧来,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吴王一直都很关心徐知安,甚至差不多和关心玉琳一样。难道说徐知安是吴王的沧海遗珠,毕竟有玉琳这么一个接回来的公主在先,可也不对,算算徐知安的年龄,那时吴王正躺在床上,哪里有力气做这些事情?
吴王抬头见内侍神情就吩咐他下去:“只要人好好的就好,别的事,也就罢了!”内侍急忙收回思绪,行礼退下。
贵州?那个徐知安为何会被得到这样的对待,难道说玉琳对他还没有忘情?柳劲松想到这里,看向躺在身边的玉琳,玉琳的睡容依旧那样安静,柳劲松不由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玉琳被打扰,睁开一只眼看着丈夫:“好困,睡吧!”话没说完唇就被柳劲松的唇堵住,玉琳的双眼不由睁开,眼眨了眨。柳劲松伸手握住玉琳的下巴,玉琳能感觉到丈夫和平常不同的热情,伸手想推开他,柳劲松的唇已经往别的地方去,声音变的有些呢喃:“玉琳,别瞒着我,什么事都别瞒着我!”
玉琳觉得身上变的很热,想推开他却觉得手上没有力气,呼吸都变的有些迟钝:“我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
是吗?柳劲松的手心烫的玉琳觉得心都是热的,听到他的问话玉琳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是的,不能瞒你的,我全都没瞒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的ooxx,好像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