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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累狠了，这一觉睡的很沉，要不是肖卓然掀被子的动作惊动了我，可能真会睡到日上三竿。
麻利地起床洗漱，休息了一晚上，我的精力很不错，昨天的腰酸背痛也统统消失不见了，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按摩椅的功劳。
“还准备去餐厅？”肖卓然正在系领带，从镜子里看了我一眼。
想起昨天他特意弄按摩椅给我按摩的事，情不自禁地有些感动，但转念一想，是他让我去做苦力又逼着我回来，心里刚刚出现的那点感动顿时被无奈和苦涩取代，我低下头，淡淡道：“才去了一天，我还坚持的住。”
“白渺，你是专门负责跟我作对的，是不是？”肖卓然转身看着我，平静的脸上染了一层薄薄的怒气。
“没有。”我摇摇头，如实道：“合同的事情你尽快查吧，在你查清楚之前我都会在餐厅继续工作。”
“查？”肖卓然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外套扔到床上“昨天弋阳去法务部问过了，有两个员工亲眼看见你在没经过允许的情况进到刘瑞华的办公室，更别说整个上午你是唯一能接触到合同的人。”
“我进去是为了找那份正确的合同”
“除了你自己，有谁能证明？”肖卓然一句话就堵得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没有证据。
“所以你们都觉得是我动了手脚，对么？”
肖卓然深深看了我一眼，有一丝不忍飞快地在他眼底掠过“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到时候你会明白的。”
“什么意思？”隐隐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我连忙追问。
肖卓然没有回答我，话锋一转“累了就在家休息吧。”
“不用，我可以的。”
“随便你。”
肖卓然穿上西装，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待我下楼的时候，李叔已经等在大门外。
路上反复琢磨刚才肖卓然说的话，越想越不对劲，可惜又理不出什么头绪，只好暂时把疑问压下。
不知道是肖卓然另有交代，还是阿姨见我一个人干活太累，上午她一直在旁边帮忙，热情地跟我聊这儿聊那儿。
心里继续矛盾，要说肖卓然不在乎我，他浪费一下午的时间陪我整理档案，见我干活劳累，又专门开按摩机给我解乏；可要说他在乎我，那他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的错我愿意承认的，真的。
“小姑娘，怎么看你很不开心的样子？”阿姨见我不怎么回应她的话，抬头看着我的脸，关心道。
满肚子的话找不到人倾诉，身边又只有阿姨一人，我索性也不管倾诉对象合不合适，停下擦桌子的动作，认真地看着她“您说一个人见我干活累了，主动帮我准备饭菜，又帮我按摩，他是在乎我么？”
阿姨可能没想到我会问这个，稍微愣了一下，旋即呵呵一笑“我说怎么不高兴呢，跟男朋友闹别扭了吧！”
男朋友。
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跟肖卓然算个什么关系，怎么有办法跟阿姨解释，只好略过这茬儿，继续问道：“他有时候对我挺好的，有时候又对我很凶，不相信我。”
“年轻人嘛，工作压力大，火气也大，都是免不了的。你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不跟你发脾气，还能跟谁发呢？都是要互相体谅的。”阿姨拍拍我的肩膀“两个人在一起，要多看对方的好，要是总盯着不好的地方看，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阿姨的话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哐当一声砸进我心里，将我原有的价值观震了个七零八落。
是啊，为什么我不能换个角度去想问题呢？那天在会议室，我拿着错误的合同差点搅乱了签约仪式，他吼我骂我都是应该的。
至于不相信我？
刘瑞华没有错，而且就算肖卓然能猜得到事情跟她脱不了干系，但作为一个领导，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也不能对她说什么，因为这样无疑会让员工寒心，而我作为他亲近的人，只能充当这个出气筒。
可如果真是这样，他又为什么会跟刘瑞华走的那么近？
解开了一个疑点，又来一个疑点，整件事就跟剥洋葱一样，怎么都看不到内在的真相，我只能迷茫又迷茫。
算了，还是擦桌子吧！
“白渺。”
转身，刘瑞华正站在不远处，高高在上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是神仙在看愚蠢的凡人。
强压住心里的气愤和厌恶，我走上前，淡淡道：“刘总监好。”
刘瑞华把左手夹着的一张a4纸递到我面前，波澜不惊的语气中比平时多了一丝微不可见的得意“已经查清楚了，有两个同事看到你进我办公室，再加上合同本身的问题，人证物证俱在，肖总念在认识一场又没有损失的份儿上，不愿把事情闹大，这是开除令，你签个字吧！”
开除？
我愣愣地看着手里的纸，要不是那上面有肖卓然的亲笔签名，我一定会怀疑是刘瑞华故意整我的。
怎么可能？
早上肖卓然还那样柔声细语地跟我说话，还说事情弄清楚会告诉我，为什么一转眼就成了这个样子？
“刘总监，没有做过的事，请恕我不能签字。”签了这张纸，就证明我确实居心不良想要破坏签约，只不过是公司不追究才大度地放我一马，这个黑锅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背。
“觉得自己很冤枉么？”刘瑞华冷冷地看着我，眼睛里满是嘲讽。
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再对她恭敬，板着脸反问道：“是不是冤枉，肖总他们不清楚，刘总监您不是很清楚么？”
得意在刘瑞华眼中一闪而过，她扯了扯嘴角，刚准备说些什么，但出于法务人员职业性的警惕，又生生把话压了回去，淡然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么？”轻轻一用力，手中薄薄的纸立刻变成了两半，我冷笑一声“利用我对肖卓然的在乎，设这样一个天衣无缝的局，刘总监的手段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