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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来万妖岭?”陈霆倒是有些奇怪,破武境的修为在中土神洲并不算低,但在在十万大山中闯荡却是显得有些不足,何况是群妖汇聚的万妖岭,那半人半兽的五重天妖王,更不是郑红袖想招惹,便能招惹的存在。
“万妖岭,这是是万妖岭?怎么可能……”郑红袖突然瞪大了双眼,显现出极度震惊的神色。
“怎么,你不知道?”陈霆心中大奇,但看郑红袖的模样倒不像是假装的。
“我在落雁山狩猎,只是误入一座山谷,怎么会……”郑红袖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将过去几日发生的一切梳理了一遍,眼神中的震惊之色却是越来越重,黑压压的山谷,冲天的妖气,数之不尽的妖兽,还有那一道道恐怖至极的气息,确实与古书上描述的万妖岭有些相似,而且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前辈”,也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
“落雁山?”陈霆微微一怔,顿时想起了当年的事情,落雁山,万空寺,九月鹰飞,荒山狐影,太虚逍遥,落雁山也是自己命运的转折之处。
莫非那座几处荒芜的山峰里还隐藏着什么秘密?
刹那间,陈霆脑海中已经闪过许多念头,无论是时空裂缝,还是古传送阵,都不可能让人无声无息间挪移那么远的距离,要知道,盛京城距离万妖岭可是差着十万八千里,就算设有传送阵法,但时空之力的撕扯就算是一重天的强者都无法承受。
“前辈救命之恩,红袖没齿不忘……”只是片刻间,郑红袖便镇定下来,但目光却是似乎有些迟疑:“前辈,莫非是红袖认识之人?”
“嗯,你是如何看出来的?”陈霆又是一惊,想不到此女的感应如此敏锐,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
“果然是你,你虽然戴上了面具,但却没有改变声音。”郑红袖的目光骤然一缩,脸上的惊讶之色却是更重:“看来传闻果然没有错,想不到你的实力竟然真的达到了这种地步。”
“多年前的一面之缘,竟然还能记得我的声音,郑姑娘的记忆力还真是惊人。”陈霆倒是没注意这个漏洞,微一沉吟,已将面具摘了下来。
“陈兄的大名在这几年之中可谓是如雷贯耳,就算想忘记都难。”郑红袖似乎暗暗松了口气,却是连称呼都已经变了,对于陈霆的强势崛起,大周王朝自然早有留意,仅仅是陈霆的卷宗,便堆满了整个书架,郑红袖也曾翻阅过这些卷宗,对陈霆已是极为熟悉,但现次相见,仍是给了她极大的震撼。
“落雁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陈霆倒是有些好奇,盛京城附近的山谷竟然能够直通万妖岭,如果是随机出现的空间裂缝也就罢了,但若是人为布置下来的手段,却未免太可怕了,亿万妖兽形成的兽潮,足以轻易的淹没整个盛京,甚至会颠覆整个王朝。再联想到当年在十万大山中出现的通向远古小世界的古传送阵,却是不得不让陈霆生出更多的想法。
“说来话长……”郑红袖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而且这件事情本身也太过惊世骇俗,只怕朝廷那边也早有察觉。
“边走边说吧,这里也并不安全,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厉害的家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陈霆也打消了探寻万妖岭的念头,真气卷动间,带着郑红袖向外不断穿梭。
幸好万妖岭中再没有其他动静,在十万大山的外围,也没有遇到什么厉害的妖兽,很快,两人便从莽莽群山中飞出,重新踏入了大周王朝疆域,而陈霆也从郑红袖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秋高气爽,九月鹰飞,盛京城的王公贵族再次掀起了狩猎的热潮,郑红袖的性子恬静而沉稳,本不愿意参加这类活动,但却耐不住原玉婷的纠缠。
但本来是外出散心的游玩,却被一头妖兽打断了,这头妖兽如虎似豹,竟然有三丈高,四足踏风,口吐裂焰,一出现便连伤数人,将狩猎的队伍冲击的七零八落,连原玉婷都受伤不轻。
盛京城外,天子脚下,竟然会出现妖兽,这件事情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朝廷立即派出了禁军围剿,郑红袖也带着丞相府的几个护卫外出搜寻,却是在落雁山外发现了这头妖兽的踪迹,一路追杀,最终将这头妖兽逼入到一座山谷中。
但原本普普通通的山谷突然间大雾弥漫,那诡异的雾气竟然彻底压制住了武者的神念,一行人费了不少力气才从山谷中走出来,却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莽莽森林,妖气冲天,耳边兽吼如雷,到处都充满着凶残险恶气息。
一行人没有走出太远,便有连绵不绝的妖兽扑杀上来,若不是众护卫拼死相护,只怕郑红袖早已死在了群兽扑杀之下。
数十人的队伍,只有自己活了下来,郑红袖神色也有些黯然,四位先天境护卫的陨落,对丞相府来说,更是沉重的打击。
“落雁山的事情只怕早已引起了朝廷的注意,自然有皇宫中的强者处理,郑姑娘,现在已经进入了大周国境,我们就此别过吧。”陈霆沉声说道,救郑红袖只是为了偿还昔日的人情,虽然有些好奇,但大周王朝的事情,他并不想牵扯太多,拱了拱手,便要纵身离开。
“陈兄请留步!”郑红袖面色微有迟疑,却仍是开口叫道。
“怎么,郑姑娘还有什么事情?”陈霆回身说道。
“我曾收到一些消息,天邪宗已经对陈兄下了追杀令,正邪两道也有不少强者闻风而动,只怕陈兄一露面,便会遭遇围攻,而且就算是在天道阁内部,也有不同的声音,不知道陈兄有什么打算?”郑红袖娓娓说道,似乎知道不少事情。
“哦,想不到郑姑娘的消息如此灵通?”陈霆眉头微跳,却是早有预料,天邪宗主与易连山交手只怕早已震惊了整个大陆,而且又有黑焰的暗中算计,杀戮圣皇传承出世的消息自然也隐瞒不了太久,连天邪宗主都难以抵挡杀戮圣殿的诱惑,肯定有不少老怪物在等着自己。
原本他的打算是寻找一处隐蔽的地方潜修一段时间,但看来郑红袖似乎想给自己另外一个选择。
“如果陈兄没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倒是不妨随我回盛京城。”郑红袖微微一笑。
“你不怕皇室震怒?”陈霆脸上露出一丝古怪,以他现在的修为和实力,就算大周皇室不会再追究质子叛逃的事情,恐怕也不会愿意看到陈霆重新出现在盛京城。
“陈兄说笑了,陛下已经摆明了态度,皇室之中,还有谁敢对陈兄不敬。”郑红袖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
周武帝与荻夫人交手的时间并不长,但仍是被一些人察觉到,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周皇帝展现出来的武道修为震惊了整个大陆,而出手的目的更是让很多人大吃一惊,没有人能够猜测出周武帝的真正意图是什么,但皇室之中,却是没有人会再愚蠢向陈霆下手。
盛京城对陈霆来说,也不再是龙潭虎穴,反而成为了最为安全的地方,有周武帝坐镇,无论是天邪宗主还是荻夫人,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重回盛京……”陈霆沉吟着,他同样也猜测不透周武帝的意图,但或许能够从郑丞相那里探寻到一些口风。
郑敏风是百官之首,总理朝政,除了军务之外,整个帝国上上下下的所有事情都要经过他处理,不仅权柄极大,消息更是灵通,应该会知道一些东西。
“陛下当日的举动确实是耐人寻味,其中的原因,我父亲也不知道,”郑红袖似乎看出了陈霆的念头,却是摇了摇头:“不过,若你真想知道答案,或许可以问问护国公。”
“原风云?”
陈霆微微一怔,大周王朝,文武分治,文官以郑敏风为首,武将却是以护国公原风云为尊,虽然在数年之前原风云便卸去了所有的军职,但在军中仍有着极大的影响力,而且此人在周武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便一直伴随在左右,深得周武帝信任,但此人卸任之后便深入简出,就算王侯将相都难得一见。
“如果你想见护国公,我可以帮你安排。”郑红袖已经释放了足够的善意,静静的等着陈霆的决定,邀请陈霆入京,她也冒险着不小的风险,毕竟圣意难测,她曾多次与父亲商谈,也没有猜测出陛下的意图,而且此举定然会得罪不少势力。
“那就麻烦郑姑娘了。”陈霆沉吟了片刻,却是没有反对,若是有机会的话,他也想再见见周武帝。
陈霆再次戴上漆黑的面具,而且刻意改变了气息,不疾不徐的在空飞掠。
郑敏风为身大周丞相,在各个州郡都布下了大量眼线和暗棋,郑红袖也能够调动不少资源,她的心思聪慧而缜密,不仅将两人的行踪彻底抹去,更是放出不少假消息,数日之后,已经有惊无险的回到了盛京城。
重新回到盛京,巨大的皇城似乎没什么变化,但在陈霆的眼中却已大不相同,他的神魂已经开始勾通天地,对于法则的感悟更是初窥门径,远远看去,雄浑伟岸的城池中央,一道浓烈至极的精芒贯穿出来。在皇城上方化为紫色的云团,隐隐间有龙影在云团中出没。
尊贵、神圣、威严、肃穆,甚至传递着永恒不灭的气机,盛世皇城,国运昌盛,不仅没有衰败,反而在不断的攀升着。
“好浓厚的气运!”陈霆暗暗心惊,青丘国的气运也是不弱,但与大周王朝比起来,却江河与大海的区别,恐怕也只有陈国的皇城能够勉强与盛京城相媲美。
“莫非中土神洲注定是两雄争霸的格局。”陈霆暗暗忖道。
重回盛京,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但陈霆却没有感慨,也没有惆怅,虽然贵为皇城,但也只不过是自己曾经停留过的地方罢了。
走过熟悉的街道,在郑红袖的带领下,两人已经来到了丞相府。
郑敏风出身于儒家,但本身也是一位武道深厚的强者,丞相府更是供养了不少高手,整座府邸修建的也颇有气势。
郑红袖的出现顿时引来一片惊呼,片刻间便有一干女眷哭着迎了出来,为首之人正是丞相夫人,郑红袖也只能向陈霆无奈的笑了笑,上前拜见母亲。
陈霆倒也不以为意,目光中却是略有感触,这种家人间的关心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郑红袖一面安抚母亲和一众女眷,一面派人去宫中请父亲回来,落雁山的事情不知道查的怎么样了,还有陈霆的事情,也需要跟父亲商议之后,再做决断。
在婢女的带领下,陈霆暂时在丞相府安顿下来,至于下一步要怎么走,他也需要仔细考虑。
但就在他闭目沉思的时候,突然间,一道矫若惊龙的剑光从窗外飞来。
陈霆倒是并没有动怒,在剑光刚刚飞起的刹那,他便有所察觉,这一剑虽然有偷袭的味道,却并没有蕴含杀意,只是试探罢了,而且以出剑人的修为,也根本不可能对陈霆造成任何伤害。
就在剑光靠近的刹那,陈霆突然扬起头来,眼神看向这道剑光,那剑光竟然一下嗡的停止在了空中,目光动处,更是一下子被弹开。
“呀!”
随着剑光被一同弹开的还有一个少女,大红色的衣裙随风飞舞,清秀的面孔已少了些稚气,多了些英武,身形倒也矫健,在大力震荡之下,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却是稳稳的落到了地上。
“玉婷郡主!”陈霆眉头微皱,数年不见,这小丫头已有了化灵境的修为,但一见面便向自己出手,也确实是大胆,不过,原玉婷本就是个敢做敢为的大胆女子。
原玉婷胸口不断起伏,似乎也被陈霆的手段吓住了,她全力刺出的一剑,居然被对方的目光所阻,那此人的实力该有多强横,不过,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让陈霆吓了一跳:“齐轩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