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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个贱嘴男!”旧恨涌上心头。
虽然孟语迁不知道姚明熙何时变成关明熙,但她永远记得他那嘲弄的表情在青涩岁月中带给她的自卑和痛苦!
虽然她已不是当年冲动的小女孩,但此刻仍恨不得一拳挥上去,以发泄压抑多年的忿恨。
“孟小姐,我们以前认识吗?”这女人的举动太不寻常,关明熙收起职业笑容,看了病历表上的名字一眼。但这名字十分陌生,不该是他曾动过手术的病人,应不是针对医疗纠纷而来。
而且,从没有人会用这样的字眼骂他,听她的语气似乎以前曾吃过他的亏
即使面对一头发怒的母狮,关明熙依旧笑脸迎人,这是近年在医界学到的处世之道。
孟语迁却恨透了这张披着亲切外衣的笑脸!“岂止认识?你这个伪君子烧成灰我都认得出来!”
接着,她拎起包包就要离去,根本不想再看他一眼。即使他能伥帮她塑造一副完美的胸部,也无法弥补万分之一,而且她也不屑!
“孟小姐,请等一下”关明熙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何时得罪过人,甚至结仇。他示意陪诊护士回避,想私下弄清楚状况。
孟语迁也不知为何竟听他的话停下脚步,既然诊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那就来算算十几年前的旧帐吧!
“怎么?终于记得自己曾干下什么缺德事吗?”她回头便勾起凌厉的眸子,纤手不自觉插在纤腰上,母老虎的架势十足。
关明熙对她的指控感到十分莫名其妙,但娇小的她摆出这样的架势,让他感觉有些好笑。
“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孟小姐”记忆中他不曾惹过像这样的小辣椒,他一向不吃辣
他一句话就让她背负了莫大的耻辱,而他竟然忘得一乾二净?!孟语迁气得开始发飙。“你当然不记得!当年随口一句话,害得我每天遭受无情嘲弄,你倒好,自己造的孽却忘得一乾二净!”
“我说了什么话伤了你?我真的不记得了”关明熙微皱着眉,努力回想自己曾造过什么孽。他谈过几次恋爱,却不曾对哪任女友始乱终弃,更别说对不起其它女人
他无辜的表情却让孟语迁更为光火,再也无法控制地大声咆哮。“当年在学校要不是你,大家就不会叫我太平妹!害我背了这个耻辱度过凄惨的一年,最后只好转学!”
由于太过激动,孟语迁顺势踢了挡在眼前的滑轮圆椅一脚,重心却没抓稳,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往前倾倒;关明熙及时拦住她,手臂正巧扶住她的胸口,大掌不偏不倚握着一只小巧的凝乳──
同样的姿势、熟悉的触感,让他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太平妹”?这个绰号好似在哪儿听过?他脑中的内存自动退回遥远的年代,高三时某个午后,曾发生过人生中第一次非理性的悸动当时手中的触感,正如现在这般温热柔软。
“你是那个送信的女生!”他难以置信却肯定地道出那段往事,掌心却职业性地稍稍使力,脑中自然浮现一组数字──32a。
“你──”孟语迁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难堪。她随即挺直身体,毫不犹豫地朝关明熙脸颊赏了一个巴掌,后退一步护卫着胸部,脸上带着羞怯的愤怒。
抚着发烫的脸颊,关明熙这才记起这是第二次被女人打,而且都在脸上,出手的还是同一个女人!但他没有生气,因为当年的愧疚感随之涌现。虽然“太平妹”这个绰号不是他取的,却是因他而起。
“抱歉!我只是想扶住你”他头一次对女人解释自己的行为。
他后来的确拆了辜怀秋的信,却对花痴般的内容一点也不感兴趣,脑中想的都是孟语迁那张受伤的脸。后来听学生会的干部们数次提起“太平妹”已成为全校最响亮的绰号,愧疚之情在他脑中盘旋了三天,却被接踵而来的模拟考所取代,他也很快地忘了这件事。
高中毕业后,他只身前往美国念书,年少岁月的种种记忆也跟着被遗忘。直到这一刻,手掌的触感和身体产生的骚动,又让他忆起这件事,也才知道她的名字。
不过,她的样子和以前差很多。虽然轮廓和身材没什么改变,但脸上少了大眼镜,一头蓬松的鬈发遮住了大半脸颊,看来虽然有些颓废,但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眸却极为生动,比当年那副青涩的模样更让人留下深刻印象。
“你不用在那边假惺惺!像你们这种人,根本不知道被羞辱的滋味有多难过,一句话就能随意将别人踩在脚底!”孟语迁根本不想听他解释,只道他还是跟当年一样乘机羞辱她。
当年受辱的事现在想来仍觉委屈,孟语迁只气自己倒霉地再次遇到这个贱嘴男,勾起那一段蒙上阴影的往事。
面对那双饱含指控的眼眸,关明熙从未感觉如此强烈的愧疚感。“当年因为我的无心,如果对你造成任何伤害,我在这里向你道歉,如果还来得及”
对他这么快就放下身段表示歉意,孟语迁倒是有些愣住。记忆中的姚明熙是眼睛长在头顶上,连师长都要敬他几分,不只因为他外公是“康林学园”的董事,更因为他在学校的影响力更胜任何一位老师。
但这句迟来的道歉,已无法弥补她曾受的伤害。
“不用!我受不起”她很快甩开不该有的心软,转身就要离去。
“请等等”关明熙连忙唤住孟语迁,语气从未如此急切,孟语迁再次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
“我是真诚向你道歉伥。如果你肯接受我的歉意,我愿意做出任何的补偿”潜意识里不希望就此断绝她的消息,关明熙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该做怎样的“补偿”然后才想起,自己最擅长的不就是她所需要的?
于是他试探地丢下一个诱饵。“例如我可以帮你达成来我这边的目的。”
“不用!”孟语迁很快回绝。她就算一辈子当个“太平妹”也不想让这个贱嘴男有任何羞辱她的机会!
关明熙再次抛出善意。“我绝对会帮你做得完美无瑕,而且不收任何费用,更不会透露任何风声就当作是我们之间的约定。”
这是他想到最切合她需要的补偿办法,无奈孟语迁仍不领情,她转过头冷眼看他。“你以为这样就能补偿我所受的伤害吗?”
她没等他回答便傲然地开门走出诊疗室,留下怅然的关明熙。望着挺直纤细的背脊,他不禁露出苦笑,表情却带着丝丝玩味。
“语迁,干嘛一来就愁眉苦脸的?”同样也是驻唱歌手的曈曈一踏进邻近中山北路pub一条街的“凯诺”便见到孟语迁臭着一张脸坐在吧台前。
酒保阿浩一边调酒,一边无奈地看着曈曈。“她呀,又不知道那根筋不对了”
曈曈以眼神警告阿浩别多事,赶紧在孟语迁身旁坐下,低声问着:“怎么了?今天去看得怎么样?是不是很贵?”
下午曈曈本想陪着孟语迁一起去,但孟语迁硬是拒绝了,不想让好友看到自己那见不得人的平胸,因为曈曈也是波涛一族。
“不是啦”孟语迁懒懒地啜了一口调酒,实在不想提及下午的事。
“那到底怎样啦?连好朋友都不能说哦?”曈曈是个急性子,最见不得人家搞神秘,偏偏孟语迁脾气总是阴晴不定。
“没事啦!”孟语迁不耐烦地端起酒杯往一旁的空桌坐去。此时尚未到演唱时间,餐厅里只有三伥四桌客人啜饮着咖啡。
曈曈拿起阿浩递上的酒杯,跟着坐在孟语迁旁边。“喂!有事就说出来,不然就是没把我当朋友哦!”孟语迁在“凯诺”是最自闭的歌手,不喜欢与人交际,但人缘超好的曈曈却很喜欢黏着她,两人于是成为好朋友。
“好啦”这算是最后通牒,孟语迁知道好友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而她也闷得心里难受“记得我说过国中时的绰号吗?”
“记得呀!不就是太平妹嘛,那有什么?”曈曈心直口快地回应,却遭到孟语迁的白眼。像她们这种天生的“大”女人根本不懂平胸的痛苦。
她压低声音说出下午遇到“仇人”的事,听得曈曈边捂着嘴、边瞪大一双眯眯眼,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哇!”曈曈最后只能轻叹一声,细小的眼缝却露出羡慕的光采“那个鼎鼎大名的整型天才居然是你学长?!”
白目的她根本没察觉孟语迁有多气愤,满脑子尽是羡慕的想法。
“吼!楚欣瞳,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啦?”孟语迁最受不了好友的极度乐观和白目。
“当然有呀!”曈曈愈想愈觉得有趣,脑海里开始编织着美丽蓝图“喂,机会真的很难得耶!必医生都主动开口要免费帮你做了,你应该乘机让他好好补偿你呀!般不好他最后会因为太过愧疚而爱上你哦!这样以后我要去整型就会算我便宜呀!”
她努力打工存钱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改头换面,整出一双乌溜溜的妩媚大眼和挺翘鼻梁,这下更不能错过这个“攀龙附凤”的大好机会。
“喂!原来你是为自己打算哦”孟语迁瞪着她,娇唇嘟得半天高。
曈曈不好意思地吐着小舌“不是啦!我也是为你好耶!你想想看,能让关明熙亲自操刀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机会,更何况少说可以省下十几万”
见孟语迁还是臭着一张脸,曈曈转了转小眼珠想着怎么说服好友。“难道你要回家向你父母伸手要钱,或是随便找一个无法信任的医生帮你做?还是维持现状,然后让别人看扁你?”
别看曈曈平时挺白目的,但该正经时她也能说出一番道理,字字句句都说中孟语迁心底的挣扎。
大学时被父母逼去念法律,但迷恋吉他和歌唱的她一直存着出唱片的梦想,毕业后坚决放弃出国念研究所的机会。为了实现心愿,她跟父母闹翻搬出来住,靠驻唱维持生计。没有达成目标前,她不会向现实低头,更别说跟他们开口拿钱,但听说关明熙所收的费用极高
“可是”孟语迁一脸为难,让她最难抛下的就是自尊。“让我在那个贱嘴男面前赤身**,我才不要!到时他又要找机会羞辱我,搞不好这次说得更难听”
一想到让关明熙对自己的胸部评头论足还要捏来捏去,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拜托!他是整型医生,什么胸部没看过?你想太多了吧?”曈曈一副就事论事的态度,说来极为轻松。“而且是他主动开口说要补偿你的,又不是你去求他,你就把他当成是来还债的,就会觉得理所当然了。”
“我想还是算了吧!”孟语迁一口饮尽斑脚杯中的调酒,边挥去快要被说服的思绪。
曈曈见她开始退缩,连忙拉下上衣的拉炼露出深壑的**,故意将上身往前倾。“难道你不想摆脱小天使身材,做个魔鬼女人?”
望着好友微露的双峰,软绵有弹性的模样看来极为可口,孟语迁忍不住露出欣羡的目光。
“**和时间一样,都是可以挤出来的好吗?”孟语迁不甘示弱地“乔”了一下上衣,故意挺起胸膛让垫了两层水饺的双峰看来不会那么薄弱。她接着起身走向休息室,不让曈曈的魔鬼身材动摇意志。
“可是我不用挤就有啦!”曈曈低头望着自己的胸部,一脸不解。
关明熙开着顶级房车穿梭在pub林立的小街道,仔细寻找着记在脑中的地址。
下午孟语迁离开后,他一直无法定下心来,感觉好像有件事未完成般虚浮。离开医院后,脑海自动浮现孟语迁在病历表上留下的地址。
他一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前提必须是他想要记下的事;有关她的资料一眼便在他脑中生根。然后,他循着地址看到“凯诺”的招牌,脸上带着无比的疑惑。
但他还是先找了停车位,然后带着寻求解答的心情推开pub的门,里头传来清亮的歌声。他循着歌声望向里头的小舞台,反射性地扶了扶银框眼镜,将在台上唱歌的娇小身影看清楚。
孟语迁正坐在高脚椅上,抱着吉他自弹自唱一首英文老歌,清纯的模样宛若还在就学的大学生。
身着清凉短裤的女侍者很快将关明熙带到角落的双人位置,关明熙选了面对舞台的位置,点了一杯调酒后便静静地聆听孟语迁的歌声。
此时约莫八点多,pub里没有多少客人,但孟语迁仍然卖力地唱着一首首慢歌,看来似乎真的很喜欢唱歌;只是,周遭的人似乎不怎么捧场
连续唱了几首歌,孟语迁获得的掌声并不热烈,但从角落传来的掌声却特别响亮,她忍不住朝今晚唯一的知音微笑致意,待视线习惯暗处之后,笑容却凝结在她的小脸上。
原来是他?!孟语迁倏地拉下脸,抱着吉他不领情地往休息室走去。
“怎么啦?脸那么臭,今天你唱得还不错呀!”曈曈正准备上场,一袭v领黑色紧身上衣露出深壑的**,搭配窄管紧身牛仔裤和高跟马靴,极力秀出凹凸有致的身段,看来今晚的热歌劲舞又要风靡一堆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歌迷。
“见到鬼啦!”孟语迁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什么鬼?我们餐厅真的闹鬼呀?”曈曈弯下身好奇地瞪大弯月般的眯眯眼,一对不经意地压挤着孟语迁的手臂,柔软有弹性的触感令孟语迁羡慕不已。
“闹你的大头鬼啦!”她以手肘轻推着曈曈的胸部,手臂竟然有种被弹开的反作用力。
“哎唷!那到底是谁惹到你啦?”曈曈开始使出ㄋㄞ功,丰乳随着身体的动作摇晃出阵阵乳波。毫无心机的她可说是胸大无脑的典型,却是傻得可爱,连孟语迁都受不了,更何况男人?
“就是关明熙那个讨厌鬼啦!竟然跑来我们这里听歌”有时候孟语迁宁愿自己也是胸大无脑的傻大姐,总比“眼大无胸”来得受欢迎。
“虾米?”曈曈夸张地张大红唇,一副难以置信的兴奋“他的动作还真快耶!懊不会像我说的,因为心怀愧疚特地来向你赔罪吧?”
“拜托!又不是演偶像剧”孟语迁对好友的联想力嗤之以鼻,她可不想和那个贱嘴男有任何瓜葛。“该你了啦,还不快点出去把那些男人电得金系系!”
“对吼!”曈曈看了下手表,赶紧抓松一头成熟的波浪鬈发,戏谑地摇了摇娇臀对着孟语迁挤眉弄眼“各位,小妖精曈曈来啰!”
“快去吧!”孟语迁被她逗得哭笑不得,望着那纤细修长的成熟背影,却不由自主露出欣羡的目光。
曈曈的观众缘一向很好,她的舞台魅力更是“凯诺”的票房保证。
孟语迁知道自己的歌声还不错,但舞台魅力太单薄,这不知道跟外表还是个性有关,抑或是身材不够吸引人?低头看了看平淡无奇的胸部,她只能轻叹一声。
或许,她真的该试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