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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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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私底下,徐恒常与叶真纱的家人们联络,为的就是拉拢他们当他的盟友,希望可以更加顺利地和她交往下去,甚至能够结为连理,修成正果。

    这次他趁叶真纱出国,跑了一趟“香雪海农庄”本来只是想找他们商量一下如何进行求婚最为事半功倍,没料到他们个个都比他还要积极,竟自动自发地帮忙了起来,誓言要让叶真纱有个永生难忘的求婚回忆。

    于是大家兴高采烈地同心协力,在农庄里打造了一栋花团锦簇、梦幻浪漫的“求婚小木屋”但愿能就此打动佳人芳心,点头同意与徐恒步上红毯。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徐恒便先行返回台北,等明天接到叶真纱后,再一同回嘉义。就在他开车北上的路途中,手机突然传来收到简讯的铃声,但他正处于一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紧张心情下,根本无暇理会,只当是惯常扰人的诈骗广告而已。

    一回到自己独居的公寓,他竟意外地看见妹妹红着眼眶,神情异常地蹲坐在他家的门口。

    “臻臻?”发现妹妹一脸惨白,身子还微微颤抖着,他于是急忙问道:“你怎么突然跑来了?什么事?”

    “你你跑哪去了?”徐臻哽咽,情绪似乎很激动。“为何手机都收不到讯号?”

    “我刚从嘉义赶回来。”他将妹妹搀扶起来。“大概是手机没电了吧。”

    “你还没有看到电视新闻吗?”她已经虚弱得站不住。

    “周末连休的高速公路上严重塞车,我哪有时间看电视。”他开车开得疲劳极了。“发生什么事了?”

    “真纱学姊她”徐臻泪水又溃堤了。

    “真纱怎么了?”徐恒屏息以待,心中惊惶不已。

    “她在米兰出事了!”徐臻掩面呜咽道。

    他的身子震了一下,脸色刷白。“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徐臻抽抽噎噎地,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电视新闻?!

    万分惊慌地,徐恒赶紧掏出钥匙开门,冲进客厅打开电视,锁定新闻频道。终于,无情又可怕的答案跃现眼前!

    米兰机场女用化妆室遭恐怖份子放置爆裂物,爆炸造成多名旅客轻重伤

    徐恒呆若木鸡地瞪着萤幕上所列出的一长串伤亡名单,其中一位重伤、有生命危险的台籍空服员,名字赫然就是叶真纱。

    根据新闻报导,由于该枚连续爆裂物火力不小,当时只要是身在化妆室里的旅客们几乎都或轻或重遭受到波及。

    “怎么会这样”徐恒踉跄了下,神魂涣散。

    “真纱学姊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徐臻早已泪如雨下。

    一旁桌上的电话猛然响起,惊醒了他。

    “喂?”他似乎已有预感,这会是真纱的家人打来的。

    “徐、徐恒”果真,电话彼端的叶丽雯已泣不成声,久久无法言语。

    “嗯,我刚到家”他悲痛又沉重地道。“已经看到新闻了。”

    伤心欲绝的他一时之间也讲不出安慰的话来,因为此刻他的大脑已是一片空白,茫然不知所措。

    “出国的事,我会尽快安排好。别太担心,我会陪你一起去米兰接真纱回来。”说到这儿,他不禁也跟着哽咽。

    挂上电话后,徐恒顿感筋疲力尽,倒坐在沙发上。

    他无力地闭上眼,耳畔不时传来徐臻断断续续的啜泣声思绪急速倒转至过去与真纱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忆起了她的喜怒哀乐还有千娇百媚,以及两人曾共有的许多甜蜜时刻。

    欢乐竟会如此短暂,仿佛雪泥鸿爪般随即消逝无踪。

    真是讽刺极了!当他正欢欣鼓舞地与她的家人们筹备着求婚计划时,身在异乡的她竟有可能因为一场爆炸意外而香消玉殒?!

    “老天,祢真是残忍”他幽幽地说,泪水自紧闭的眼角缓缓滑下,哀莫大于心死。

    望着哥哥流下的眼泪,徐臻终于明白他对真纱的感情绝对不亚于她,此刻他心里的哀恸或许远胜过她吧。

    “哥,我也要跟你们去米兰。”徐臻吸了吸鼻子。

    徐恒并未做出任何回应,只是一手按住眼睛,无声无息地淌着泪水,一行接着一行

    当天深夜,徐恒才在手机里发现那则叶真纱传给他的简讯,当下百感交集,痛不欲生──

    徐恒,未来的漫漫长路,你愿意与我携手同行,不畏任何风雨吗?

    未来的路?万一真的不幸天人永隔,他该如何与她携手同行?

    爆炸意外发生的第三天,徐恒和叶丽雯匆忙赶赴义大利米兰探视,当他们发现叶真纱已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顿时都喜极而泣。

    谁知才一会儿工夫,他们竟又从快乐的天堂猛地坠落地狱,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原来在爆炸发生的瞬间,叶真纱虽然被弹至距离较远的位置,没有遭到之后接二连三的爆炸威力波及,幸运地捡回一条小命,但却因为头部严重撞击而陷入了重度昏迷,昏迷指数更常在三至五之间徘徊,教徐恒他们忧心忡忡。

    经过几天时间沉淀,一度震惊国际的米兰机场女厕爆炸案,也被其他更耸动的新闻给掩盖,就渐渐地被媒体们给淡忘了,唯有受害者家属和亲友们仍旧惦记着这份伤痛,并永生难忘。

    “虽然她目前尚未清醒,但是种种生命迹象都还算很稳定,算是已经脱离了险境,请你们暂且宽心吧!”医师对叶丽雯和徐恒解释道:“只是为了病人的安全着想,目前还不适合让她经历长途飞行,回国就医。”

    “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比植物人好不到哪去啊!”徐恒沮丧地低语。

    都过一星期了,她仍旧不见好转,就像个受到诅咒而沉眠不醒的睡美人。

    “真纱我可怜的女儿”叶丽雯握住女儿缠着绷带的冰冷小手,哭泣道:“你要更坚强一点,早日康复啊。”

    其实,昏迷中的叶真纱并非毫无意识,她清晰地听着身旁亲人们担忧的话语,不知不觉热泪盈眶。

    她也非常想快点睁开千斤般沉重的眼皮,只是欲振乏力罢了。

    此时此刻,她总算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何谓生不如死,原来,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加折磨身边的人。

    早知如此,她当初何不干脆一死百了,也好过拖累大家为她担心受怕,患得患失,终日不得安宁。

    “真纱,如果你能听见我们所说的话,千万别轻易放弃希望”徐恒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安慰道。“我相信老天爷不会对我们那么残忍的,一定会有奇迹发生!”

    岂料,她的泪珠儿不减反增,纷纷自苍白的颊畔坠下,弄湿了枕头套。

    她费力地想起身开口说话,却徒劳无功,压根儿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妈,徐恒与其必须如此浑浑噩噩地活着,倒不如让我就此沉眠不醒吧!

    叶真纱在心里哭喊着。

    “不可以!我绝对不允许你有任何轻生的念头。”仿佛有心电感应似的,徐恒语带哽咽地搂住她。“如果你敢死,我一定会奉陪到底的。”

    徐恒,何苦呢?

    叶真纱向来美丽精神的凤眼如今却紧闭着。

    “你怪我自私也罢,总之我已决定这辈子要与你不离不弃,生死永相随。”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的因为现在形同废人的她,再也无法回报他任何的深情付出。

    “真纱,你睁开眼睛看着我啊”他轻捧她的小脸。“无论你情颢与否,自从那天你亲自戴上我送你的戒指起,我就认定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闻言,她微微地颤了下。

    “这就是我为我们的婚礼所准备的婚戒,也是我愿与你此生相依的誓言。”他在她的额际印上一吻。“为了我,为了所有关心你的家人和朋友,你要勇敢地战胜命运,努力克服一切障碍。”

    我不想害你们失望,可是我对自己毫无信心呀!

    叶真纱心中充满无助。

    徐恒像是感觉到她的不安似的,遂柔声鼓励道:“我们大家都会陪着你度过种种难关,替你加油打气。”

    “是啊,真纱,妈妈相信你很快就能重新站起来了。”叶丽雯眼眶泛红道。

    听着最深爱的两个人真挚的告白,叶真纱惶恐不安的心慢慢地沉稳下来。

    她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向无情的命运认输,一定要奋战到底。

    因为她不是一个胆小表,岂能不战而降呢?!

    爆炸意外后第十天午后──

    由于加护病房有规定的开放探病时段,为了节省往返医院和饭店的时间,徐恒白天都待在医院里的家属休息区打发空闲,只有夜里才会回下榻处睡觉。

    “叔叔,今天可以拜托你再念故事给我们听吗?”一个肤色蜜褐的小女孩央求道。

    望着一双双纯真无邪的希冀眼神,徐恒欣然答应,接过小女孩递来的故事书,清了清喉咙,准备开始“讲古”

    他们全是些长期住院的病童,生活十分无聊苦闷,这几天徐恒都会尽量抽空陪伴他们,用勉强过得去的义大利文为他们说故事。一来打发漫长的枯等时间,让自己没空胡思乱想;二来也算是做点举手之劳的善举,帮助这群可爱的孩子们。

    “喔,今天你们想听什么故事呀?”他看了下绘本封面。“原来是‘睡美人’啊!”他微笑地念着故事书内容。“嗯从前从前,有一个王国里”

    围绕在徐恒周围的病童们个个听得津津有味,虽然这已是个老掉牙的床边故事,但是在他活灵活现的生动表演下,仍是教大家陶醉其中。

    时间就在如此欢乐的气氛下流逝,不久故事便进入了最高潮的尾声。

    “王子温柔地印下一吻,谁知奇迹便发生了。公主缓缓地眨动长睫毛,睁开那双如宝石般美丽的眼睛,复活了过来。”他笑容加深。“就这样,王子与公主有情人终成眷属,在城堡里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语毕,鼓掌声和笑声此起彼落,他若有所思地合上童话绘本。

    真好,童话故事就是有这种好处,总是能够欢喜圆满落幕。

    “叔叔,你怎么在叹气呢?”小女孩收回故事书后,好奇问道。

    “笨蛋,因为叔叔的女朋友跟睡美人一样,被巫婆的诅咒给害得昏迷不醒啦!”一名胖男孩插嘴道。“所以叔叔才会那么伤心难过嘛!”

    “既然这样,叔叔你长得那么帅,一点也不输给王子,也许可以跟他一样,用吻来唤醒公主呀!”脸上带着雀斑的女孩异想天开地说。

    “可能吗?那只是个虚构的童话故事罢了。”徐恒摇摇头。

    “试试看嘛,搞不好有用喔!”

    “对呀,叔叔你就试一试啊!”孩子们七嘴八舌地怂恿着。

    “这”徐恒迟疑了下,望了眼壁上的时钟,探病时段又快到了。

    如果一切真能如童话故事那样心想事成,该有多好啊!

    于是,仿佛即将赴战场屠龙的英勇骑士,在一群病童们的打气欢送下,徐恒踏上前往加护病房的荆棘道路,一步更沉重过一步。

    每回探视之前,他总是满怀希望,却都无功而返。一次又一次的期盼落空,逼得他几乎不敢再抱持过高的期望,以免挫折越深。

    带着忐忑难安的心情,他又再次来到叶真纱的病床畔。

    “真纱你今天还好吗?”他执起她雪白柔荑。“已经十天了,也该睡够了吧?快点醒来,我们一起回‘香雪海农庄’,大家都引颈期盼等着你呢!”他苦笑了下。“伯母因为伤心过度体力不支,我就强迫她留在饭店休息,所以她今天不能来看你了。”

    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替她梳理着凌乱的长发,徐恒内心感慨万千。

    “到底是什么样的美梦那么吸引你,让你舍不得醒来呢?”他不禁鼻酸。“你好自私啊,只顾着自己睡得安稳舒适,丝毫不管身旁的亲友为你伤心”

    眨了眨泪眼,深呼吸过后,他又继续哽咽道:“真纱,你真狠,居然用这样的方式来折磨我。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要与我携手同行,不畏任何风雨的,怎能说话不算话呢?”他顿了下。“还是你的意思是要我不论生死都和你在一起?”

    那也没关系呀,只要是她的要求,他绝对会毫不犹豫追随到底。只是,叶真纱却这么半死不活地拖着,反而教他无所适从。

    漫无止境的等待是可怕的,让人如坐针毡,寝食难安。

    “真纱,真纱,真纱”他不断地在她耳边低喃着她的名字,企图以疲劳轰炸扰她清梦。

    他就是想把她给“吵醒”最好可以像往常一样惹得她发火、发飙,即使换来她一顿教训也无妨,他全都乐意接受。人家说打是情,骂是爱,他多怀念从前可以挨她这种甜蜜折磨的惩罚。

    虽然每次她生起气来,总是扬言要将他挫骨扬灰,绝不轻饶。但是,他其实心知肚明她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所以拳头才会老是重重举高,却偏偏轻轻落下。

    纵使这种打情骂俏的相处模式令他乐在其中,当然更教他流连的是叶真纱温柔和善解人意的一面,她对待他体贴的时间,远比刁蛮时候多。

    她可以在受伤、赌气期间将他当“台佣”使唤差遣,却也可以在他忙于医院工作时,不厌其烦替他送上亲手做的爱心便当;甚至当他为了准备赴日当客座讲师前夕,连续数晚陪他熬夜整理教学资料

    林林总总的恋情回忆片段加起来,足够让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顾不得形象,忍不住泪洒当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徐恒情不自禁地倾身俯首吻上叶真纱干涩的唇瓣,泪水在无意间亦同时落在她微启的口中,顺势滑入她干渴的喉咙里

    此刻,叶真纱终于明白一件事!

    原来,男人的眼泪同样是苦苦、涩涩的。

    她幽幽醒转,也许是因为平躺太久了,顿觉全身僵硬酸痛。睽违多时的光线好刺眼,害她赶紧又闭上了双眼。

    正沉溺在悲伤情绪的徐恒尚未察觉到任何异样,仍迳自吐露着心声──

    “真纱,求求你快醒醒只要你能平安无事,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哪怕是下半辈子让我替你做牛做马也好”他吸了吸鼻子,不顾身旁医护人员的侧目,一心一意只想唤醒沉睡中的恋人。

    管他什么面子或男性尊严,失去了叶真纱,他一切都不在乎了。哪怕丢脸丢到外国去,只要她能恢复意识,就算逼他当众下跪磕头也可以。

    “真纱,我真的不能失去你呀!没有你的陪伴,我简直快活不下去了”说着说着,徐恒痛不欲生地掩面哭泣了起来。

    这时有人已快看不下去了,出乎拉了拉他的衣角,但他置之不理。

    “真纱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最爱,除了你,我不可能再喜欢上其他女人了。”

    “你敢发誓吗?”突然天外飞来这么一句。

    “我当然敢发誓啊!以我的生命都可以!”太过分了,竟敢质疑他的真心?

    “万一她永远不醒,你该怎么办?”又一个问号丢来。

    “我”他透过指缝间哽咽道。“我相信她不会对我那么残忍的”

    “万一她就这样丢下你不管,一命呜呼了呢?”问话者还真是好奇。

    “万一”他双肩一颤,随即不假思索地答道:“我不会让她孤身上路的。”

    “你是说你愿意为了她而殉情喽?”

    “没错。”

    “大傻瓜!”对方居然嗤之以鼻。

    闻言,他不禁火大。“要你管!”

    “我当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做这种可笑的蠢事啊!”“你是谁?凭什么说我的爱很可笑?”士可杀不可辱,他抬眸瞪向那名冒失鬼,下一秒,却不由得目瞪口呆──

    “就凭我是当事人啊!”叶真纱眨了眨那双美丽的招牌凤眸。“我总有权拒绝你这个‘爱哭爱跟路’的讨厌家伙吧?!”

    “真纱!”他立刻忘情地拥住她,心花怒放。“真纱!你终于醒了!”

    “因为你实在太吵了,我想继续赖床都不行耶!”她唇角微勾。

    “太好了,真纱,真的太好了!”他紧紧地抱着她,永远都不想放手了。

    “喂,你这样我快不能呼吸了啦!”她微弱地抗议道。

    “真纱,我亲爱的真纱!”他捧住她清瘦不少的脸庞,目不转睛。“我该不会是在作梦吧?天啊,如果这只是一场梦,我情愿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厚,好痛耶!”她不悦,使劲推开他。

    “啊!”猛然跌坐在地上的徐恒,欣喜若狂,竟难以自抑地又哭又笑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喂,你疯啦?”叶真纱顿感无地自容。“快站起来呀,别这么丢人现眼!”

    “万岁!我的真纱没事了,她真的没事了!”他已克制不住自己,大叫大笑起来。

    “徐恒,你真的很吵。”众目睽睽之下,她又气又羞,窘到了极点!

    “各位,我的真纱终于平安无事了,呜”他的双眼变成了水龙头,泪水迅速地氾滥成灾。

    “徐恒,拜托你行行好,替我保留点颜面嘛!”她无奈地求饶。

    最重要的是──求求他,别再大声嚷嚷她的名字了!老天爷啊,她可不希望自己因为今天的荒谬情景,就此扬名海外。

    他可以不要脸,她可还想做人啊!

    “苦尽笆来,我们总算能够就此白头偕老了。”抹去泪水后,他随即单膝下跪,当众上演俗毙了的求婚戏码。“真纱,请你嫁给我吧!”

    “呃?”她一愣,翻了个白眼。

    天哪,谁来一刀砍了她,将她由眼前的难堪场面解脱吧!

    “叶小姐,你就答应他嘛!”一旁的护士们鼓噪着。

    他这些天的深情表现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于是纷纷帮忙敲边鼓。

    “嫁给他啦,快答应嫁给他!”

    叶真纱无力地呻吟了声,用被子把头给蒙住,企图当只眼不见为净的鸵鸟。

    当下,她只觉得自己醒来得真不是时候。“早知道就多睡个两天”她自言自语。

    “真纱,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吧!”烈女怕缠郎,今天他索性豁出去了。

    此时,众人似乎都忘了身处的场所是个禁止喧哗的地方,不约而同地齐声哼唱着结婚进行曲,让平日忧伤愁苦的加护病房,瞬间感染了温馨的气氛。

    而唯一还保持清醒的就只有叶真纱,迳自哭笑不得地躲在被子里。“让我消失吧”

    臭徐恒,结婚后看她要如何修理他!她摩拳擦掌地暗忖。

    结婚就结婚嘛,谁怕谁?!

    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以一辈子纠缠不清喽!思及此,她的唇角不禁漾起一圈又一圈幸福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