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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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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岳媛还是搬到楼上和骆士其一起住。

    她对那日他在办公室的反应感到生气,他竟然拿出那种奸商的嘴脸对付她!

    “可恶!”洗米也洗不去她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她得克制自己的力道,否则把米都洗烂就不好吃了。

    “王八蛋!”这是哪门子的滤水篮那么好用,害她一下子就把米洗好了,连半颗米粒也不给她捡!

    反击个屁!人家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

    将装了米和水的内锅放进电锅中,按下开关,岳媛不自觉对着电子萤幕上的红色亮光发起呆来。

    可恶、可恶、太可恶了!顺其自然?她当初怎么会这么天真,以为他们两人可以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而且他那是什么态度?什么意思?

    为什么他那天说的话,会让她到现在都还这么气愤?又为什么为什么她到现在还在这里如果真的只是肉体关系,她早点离开不就好了吗?可恶!她觉得好难过、好难过一股闷气积聚在胸口,多日不散。

    好感?她对骆士其真的只有好感吗?就像他说的,她会和房东上床吗?

    她不想问、不敢问,是因为早就喜欢上人家了吧?“只是喜欢吗”如果只是喜欢,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么难过

    胸口猛然一抽,将她的思绪瞬间拉了回来,岳媛离开电锅旁,走回流理台边继续后续的煮饭工作。

    她需要厘清思绪,他们两人当初到底是如何开始的?

    起初,他不过是店里的常客,她只是个咖啡店的新进员工,后来他成了她的房东,天天约她去吃好吃的料理,还送她一堆食物,他在店里时,态度客气却又有些冷漠,但私下却会和她打闹,甚至做出一堆幼稚的举动。

    她感觉得出来他对她很好、很好可是那种好,她又不晓得该怎么形容,她不是没交过男朋友,可是和前任男友在一起时的感觉却不是这样。

    他们会出去约会,吃饭、看电影、逛街,也会为了要去哪间餐厅吃饭吵架,会为了没赶上早场电影优惠而吵架,他会抱怨她工作一堆,都不能配合他的时间,而她也会嫌他幼稚,不懂得分辨事情轻重。他希望她出门约会时能打扮得美美的,最好也减个肥,但她懒得理他,始终故我,甚至还说如果不喜欢,就去找新的女朋友。

    和前男友相处时,好的时候很甜蜜,不好时也吵得很凶,不过当两人分手时,却都非常冷静,现在想想,她与前男友可能比较像朋友,一起玩乐、陪伴的成分占大多数,但这似乎不是恋爱。

    骆士其呢?

    他不过每天早上到咖啡店报到,晚上和她一起吃个饭,吃完饭,各自做各自的事,就算偶尔骚扰她,但也不算太过分。他常好奇地问她许多问题,不管大事小事,他什么都能问,他问,她就答,他听了,有时会开个小玩笑,却不曾表示太多意见

    很普通、很平常的相处嘛,那到底是为什么他们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啊——”一个分神,锋利的菜刀直接划破她的左食指,鲜血瞬间涌出,她急忙放下切菜的工作,先寻找医药箱。

    自行上药、包扎后,她继续准备工作,但左手无法再碰水,做起事来着实有点不方便,为了避免再受伤,她用力摇了摇头,清空脑中杂念,专心煮饭。

    还不到六点半,骆士其就回到家了,他的生活作息非常规律,岳媛非常佩服这一点。

    “岳媛?”一进家门,他习惯性地先唤她。

    “嗯。”她还在生闷气,所以不想扬声回应,干脆直接走出厨房,让他见到本人,而且,她听见他叫她全名时,更闷了。

    他之前都叫她小猪的

    她真的搞不懂他,那日在他的办公室,分明就是他的火力比较猛,她会生气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他似乎也动怒了?

    纵使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僵,但他依旧要她搬上来,一样每天晚上一起吃饭,面对她的冷淡反应,他却像没见到一般,上礼拜照样依原订计划带她回新竹,育幼院的小朋友对两人关系感到好奇时,他则一概笑着推回她身上。

    他对她的态度,一切一切都没有变,除了不再唤她小猪,改叫回她本名外。

    这种难捉摸的男人真讨厌!

    “吃饭了。”她闷声道。

    去他的肉、体、关、系!她讨厌这四个字。

    骆士其放下公事包,脱去西装外套后,上前抱了抱她,在她颊上落下一个轻吻。

    她不像以前会娇羞、会脸红,只是木然地任他摆布。

    “这么没精神,想睡了吗?”

    “没有。”丢下简单两个字,挣脱他的怀抱,便转身回厨房。

    那就是还在生闷气了,骆士其知道却不点破,因为——他也气。

    但他很担心两人的情绪会影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所以坚持要她先搬上来,这么一来,至少他可以近距离的盯着她,比较不容易有什么差错。

    而且同样都在气头上,她可以冷淡以对,但他为了维系两人的关系,却得尽量放低身段向她示好,难道因为他年纪比较大,就得以所谓的成熟态度去面对吗?

    也许行动上可以,但心态上,很抱歉,他做、不、到!他才不管他们相差几岁,面对感情,他只不过是个男人,而且他已经极力克制想爆发的幼稚脾气了,她却还一直跟他耍性子,不断挑战他的极限。

    跟在她身后进入饭厅,像老夫老妻一般,她主动帮他添好饭,两人面对而坐,一同用餐。

    尚未开动,他便注意到她手上缠着透气胶带。“怎么受伤了?”他微蹙眉。

    “不小心切到手。”她的语调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等等碗我来洗。”他简单交代。

    岳媛惊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正吃着饭,同样的101号表情——没表情。

    “喔。”应了声,她又低下头继续用餐。

    她搞不懂他的体贴。

    用完餐,换他卷起袖子洗碗盘,她则先去梳洗,原本没住在一起前,他都会礼貌地先洗好澡,才去她家,现在同住一块,她每天都直接见到他刚下班的模样,也因为做菜会沾上油烟,她也改为用完餐后才梳洗。

    洗到一半,就有人闯了进来。

    “小猪”骆士其也脱光光来到她身后。

    现在,只有在他兴致高昂时,才会再唤她小猪,这些细微的转变,岳媛一清二楚,也因此才会感到更困惑、更郁闷。

    她发出一阵娇吟。

    他突然从背后挺进,将她困在自己与墙面之间,同时不忘握着她左手腕,防止她一时乱抓而二度受伤,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揽住她的腰,一方面让她更贴近自己,一方面也护着她,不让她失去重心。

    压抑的呻吟声在浴室内回荡,岳媛透过玻璃反射,看到两人欢爱的模样,心头不免一阵揪疼。

    她和他是肉体关系,真的是这样吗?

    原本欢愉的过程,全因这四个字变了调,同样的举动,同样的感官刺激,之前总能让她的心感到无比满足,但现在呢,高潮过后,她只觉得空虚想哭。

    她需要找点事情做,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晚点回来?多晚?”听到手机那头传来“九点”这个回答,骆士其陷入短暂的沉默,过了几秒才开口“别太晚回来。”最后,他还是不放心的叮咛了一次。

    挂断电话后,他拧着眉,抬眼,一道倩影落入眼帘。

    “哥,刚才和你通电话的,该不会就是原本住我屋子的那一位吧?”骆晓彤好奇的询问。

    客倌您看看,眼前这个讲完电话就变脸的家伙是谁呀?是她大哥吗?oh,mygod!如果她告诉二哥和爸妈,他们应该也不会相信吧,啧啧啧!

    “嗯。”骆士其没否认。

    “未来大嫂怎么了?”她听大哥提过那女孩的事,虽然没说太多,但能让大哥挂心,还能左右他情绪的,肯定是未来大嫂了。

    “她刚接手副店长,要熟悉各时段的客层和工作内容。”他简单的回答,没对小妹那声大嫂作任何回应。

    这半个月来,她的晚归已成了常态,甚至有躲着他的迹象,他直觉感到不太妙。

    “过年你会带她回去吗?”

    “我还没跟她说。”

    “下下礼拜就除夕了耶!”都在倒数了,时间竟然还没敲定?这真的是她行事谨慎的大哥吗?

    “我和她”小妹讶异的表情,他看在眼里,也觉得讽刺。

    “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面对小妹的追问,坐在沙发上的骆士其,无奈的揉揉两边的太阳穴。“冷战吧。”这是他认为唯一能解释的词语。

    骆晓彤满脸诡异。冷战?她大哥?有没有搞错?“说来我听听吧,毕竟我和未来大嫂都是女人,年纪也比较接近,说不定我能给你一点意见。”她让自己看来一脸正经,别露出太八卦的表情。

    骆士其好笑的看着小妹,小妹小了他七岁,还是比岳媛大。但她却比小肉球活泼许多,也比较像她这年纪该有的样子。

    小猪她呀,除了吃、吃、吃,就是赚钱,个性实际又超龄,私底下才会露出她该有的俏皮,但是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她笑了

    唉,或许他做错了,虽然他心里不平衡,但调适一下其实也就过了,干么一定要把她也拖下水,看她难受,他也快乐不起来。

    “把意见留给自己吧,小表,你这次回来又要要多少钱了?”他的事,自己会解决。

    “厚!怎么这样啊,妹妹我好心想帮忙耶!”一阵心虚,她先吼个两声壮壮胆。“钱不要了?”他扬眉。

    “要啦——两百万!”骆晓彤气鼓一张美丽的脸。

    “你确定你有收入?”号称有在工作的人,财务居然还有那么大的洞。

    “有啦!”她娇嗔。“只是又回学校进修了,工作时间少很多。”

    担心无良大哥会要她附上收支表以示证明,她赶紧澄清解释,接着撒娇地坐到大哥身边,挽着他的手臂。“好啦,我保证我都有乖乖上课、乖乖工作,只是学造型本来就要时时留意新玩意儿,有时发现的好东西多了,开销自然而然就大了嘛。”

    “省着点花。”摇头叹息,对这小妹,他也只能做做样子提醒。

    他身边的异性,几乎都和小妹一样,非常懂得利用撒娇达到让自己随心所欲的目的,这个对象挖不到就换一个,他以为撒娇是女人的天性,可怎么小猪都不懂得这一招呢?

    他一直在等呀。

    晚上九点半,今天才刚回国的小妹在几个小时前就回爸妈那去了,而该回家的那个,却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独自一人待在家,骆士其情绪有些浮躁。

    在岳媛接下副店长的工作时,他提议过接送她上下班,以免她晚上太晚下班骑车危险,不过她却以两人上下班时间无法配合,由他接送不方便为由而拒绝了。

    她的理由合情合理,他没异议,只是心里不太舒服。

    他苦笑。自愿当司机,被拒绝还不高兴,他是怎么回事?自从遇到岳媛后,他好多行为变得太不正常了。

    他一直紧握着手机,瞪着萤幕上显示的时间,都这么晚了她却还没回来,他知道她上班时手机会放在背包里,打去也不一定听得到,正犹豫要不要直接打去咖啡店时,他挂念的小家伙先打来了,连铃声都还没开始响,他已接起电话。

    “你在哪?”

    “喂?”对方似乎没料到他这么快就接起电话,不禁愣了愣,不确定地喂了一声。

    “你在哪?”他又再问了一遍。

    “我还在店里”

    他深吸了口气,尽量不要对她发脾气,才又缓缓问道:“要回来了吗?”

    “要再晚一点。”

    还要再娩?“我过去找你。”

    “”话筒那端陷入沉默。

    “岳媛?”他蹙眉。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不用,我晚点会自己回去。”

    她想和他切割干净吗?她是气累了所以不想再和他耗下去了吗?她这年纪的女孩,都要人疼、要人宠的是吗?

    “小猪。”他放软了语气,改称唤。“你还在生气吗?”罢了,他投降。

    “”话筒那端又是沉默。

    “你回来后,我们好好谈谈。”他无力叹息。

    他也闷呀,曾几何时,他对女人如此低声下气过?她打破了他太多的第一次,连他自己都快搞不懂,为什么他还坚持要她?

    她不过是只圆滚滚的小猪,爱吃了点,笑容可爱了点,平常和私下的个性反差,又那么吸引他了点

    就算这阵子不开心,每天早上在咖啡店,她还是能端起客套的微笑表情招呼他,好像她随时都能当一切没发生过,转身离开

    为什么非要她不可?为什么?

    挂了电话,这个疑问在骆士其的脑中盘旋不去。他想着想着,脑中浮现岳媛的身影,从两人第一次见面,想办法诱她搬到他楼下,慢慢发掘她私底下成熟与稚嫩并存的那一面,到他终于忍不住把她拐上床

    疑问很快有了答案。

    因为他光是见到这小肉球,就想将她压在身下,他克制不住对她的欲望,而她全身上下的触感又那么该死的好!

    他爱死她那张令他心神荡漾的笑脸,爱死了她对自我价值观的自信和肯定,爱死了她事事做妥做足,却又低调到不行的态度,爱惨了她所有一切!

    该死!若她肯对他撒撒娇,他就会该死的心甘情愿追着她跑!真他妈的该死!他对自己感情第一次失控感到光火。

    “岳媛?”梁岂佑朝刚去阳台讲完电话回来,就突然发起呆的人儿唤了一声。

    岳媛这才猛然回神。“哦、是。”她急忙挺直身体,手上正拿着店面的装潢与维修费用,以及各式器皿的详细资料。

    “你最近的气色很差,要不要休息一两天?”他所谓的休息一两天是指先恢复她原本的上下班时间,近来她加班的时数已经太长了。“这些资料以后慢慢看就好,不用勉强自己要马上就能上手,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他有注意到,有些年轻员工不买她这年轻副店长的帐,在背后对她冷嘲热讽。

    “不是。”岳媛摇头,她没澄清自己并不是因为店里的状况才如此拼命。

    他说,要好好谈谈?是要谈什么?

    “凡事都有过渡期。”梁岂佑好不容易从不太充实的脑袋中,找到一句还算称得上勉励的话。

    思绪再度被拉回,岳媛轻笑了下,点头回应。“嗯。”看见她的微笑,梁岂佑眼神飘了飘。“岳媛,你最近在谈恋爱?”他向来有话直说。

    岳媛闻言不语,视线转回手上的资料,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我也不知道。”

    恋爱吗?她和他之间能算恋爱吗?说不定只是大人和小朋友在玩游戏,大人始终知道这只是个游戏,只有小朋友一投入,就把一切都当真了。

    第一次说错话,原本美好的气氛一夕之间全走样,她,不敢再猜第二遍了

    唉,晚了一步。梁岂佑在心中感叹,本来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觉得她工作认真,脾气又好,和她聊天的感觉也不错,过去虽没交过这种圆滚滚可爱型的女朋友,可相处久了也觉得挺可爱顺眼的,原本想说她如果没男朋友,说不定两人可以试着交往看看。

    但,没机会就算了,他也不执着,如果要他在感情和工作之间作选择,他一定毫不犹豫选择工作。

    “一定是,你最近感觉变了。”他直话直说。

    原本岳媛笑容甜甜的,有点傻气,看起来很可爱,可他最近看她,傻气没了,倒多了几分忧郁,笑容依旧,但已不是可爱的小女孩,反而多了点女人昧。

    女人呀,会有这样的改变,百分之百是恋爱了。

    “所以你的黑眼圈到底是工作压力太大,还是感情不顺?”他口无遮拦的直问。

    “睡眠不足吧。”对店长直接又欠扁的问题,岳媛反而笑了出来,一笑,胸口那股闷气翻搅了下,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憋到都快内伤了。

    “感情有问题也可以提出来,女人的问题我没办法,男人的心态倒是可以稍微分析给你听。”

    “嗯,谢谢店长。”她朝他投以感谢的笑。

    梁岂佑又瞧了她几眼,再次感叹。唉,看顺眼的都是别人的了。

    “不用客气,替我撑下去,我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好在她在公事上还是自己的员工,比起男女朋友,还是当工作伙伴一起打拼比较实际。

    老天啊,再多给他几个耐操耐骂的员工吧

    晚上十点多,岳媛终于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连日来她天天工作超过十二个小时,劳力又劳心,但如果不让自己累一点,心头的难过会太清晰,她怕自己会先受不了。

    进屋后,一眼就看到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屋主,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岳媛心头一紧,忽然有些害怕他要和自己聊的事。

    “我回来了。”她的声音隐隐发颤。

    “过来。”

    骆士其朝她伸出手,岳媛瞅着他,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她一走近,他大手一揽,将她抱进怀里,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骆士其从背后圈紧她,将下巴抵在她颈边,眷恋地以鼻唇摩挲,确认她身上确实是咖啡店的味道后,幽幽低叹“累了吗?”

    “嗯。”她轻应,不知道他是否话中有话。

    “我妹今天回来了。”

    “嗯。”“她下午来过,跟我要到钱后,晚上就和我爸妈一起去吃饭了。”

    “嗯。”“今天是星期日。”他道。

    “我知道。”

    “你吃晚餐了吗?”

    “吃了。”她说谎。

    “我还没吃。”他在家中等了她一整天了。

    “”她没再答话,她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

    面对她的沉默,骆士其圈住她腰间的手,缓缓探入她衣下,扯扯她的裙子。

    “你瘦了。”他的声音听不出起伏。

    原来,他是在测试她裙子与肚子间的缝隙。“有、有吗?”她嗓音哑了。

    他捏了捏她的肚子,在她耳畔低喃“小猪,没吃饭是不行的”

    听见他又开口唤自己小猪,岳媛哽咽了。只不过是一个称呼,就能让她情绪波动成这样,她搞不懂,究竟是她想太多,还是他故意以这些操控着自己。

    她沉默,骆士其也没再出声,四周顿时陷入凝窒。他抱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肚子,脸贴在她耳侧,让她感受他的呼吸。

    静下心后,岳媛低落与紧绷的情缝,令骆士其感受更深。这段时间来,他明明知道她难过,却因为赌气蒙蔽了理智,但冷静思考过,他觉得自己好愚蠢,感情的事,哪能这样儿戏处理。

    他承认,他没谈过让他这么没安全感的感情,小肉球不会撒娇,不会主动黏着他,就算以外在条件来看,他是占上风,但又有何用?她根本不是因为这样才喜欢他,他看不见自己有什么可以拿来绑住她的条件,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规划,不需要他,也能过得很好。

    这段感情从一开始,他手上就没有半点有利条件,明知道没有把握,偏偏又陷了下去,担忧、烦躁,自然控制不住地爬上心头。

    过去不曾有过这种感受,他心里不快,不甘心只有自己深陷其中,尤其当他的讨好举动得不到热情的回应时,他更害怕了,害怕从头到尾只是他单方面投入。

    所以,当他听见她说两人只是肉体关系时,他便借题爆发了,但他心里很清楚,他不过是像小孩子在赌气,他只是希望她能先示好,他只是想借由她的反应,来证明这段感情不是只有他在感受,他只是想借此安抚自己的担忧

    但他忘了,岳媛同样也在等他的回答。

    “小猪,快过年了。”

    “嗯”沉默许久,她以几不可闻的音量轻应一声。

    “除夕那天已经订好餐厅了。”发现岳媛还是没有反应,他接着说:“那天除了我爸妈,我二弟和小妹也都会到”

    岳媛不懂,他向她报告行程,是为了

    “我年纪也不小了,我妈从几年前就一直在问我什么时候要定下来”他语气渐渐放软“一个多月前我告诉她,今年除夕,我会带女友回去一起围炉,她问了我一堆问题,问我女友喜欢吃什么,要自己煮还是叫外烩?口味清淡还是重?我告诉她,我女友什么都不挑,只要好吃的她全都喜欢,而且她胃口不小,千万别搞那种吃气氛却吃不饱的,如果那家伙没吃饱,到时生气找我吵架,若气跑了,我可不知要再去哪里生个女朋友给她当媳妇。”

    他越讲,嗓音变得低沉又有磁性,语调中的亲昵,不可否认。

    “几天后,我二弟打电话给我,问我是不是真的要带女友回去。今天,我妹一下飞机就到我这来,问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未来大嫂”他吻了吻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语“小猪,你觉得,我该怎么回答?”

    岳媛惊讶的微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怦怦、怦怦,一下又一下,将她体内的积郁,撞开一道道的裂缝。

    “我承认那天在办公室听到你那么说,我是真的生气了。”他再度低叹。既然要认输,就认个彻底吧。“我第一次这么讨好一个女人,我以为她能懂我的心意,我以为我已经做了那么多,该换她有所回应,这才公平结果,她的回应让我非常失望。”

    岳媛喉咙缩紧,想要解释,脑袋却一片空白。

    “当下我只感到愤怒,之后是更多的不确定,不明白为什么只有我在追着她跑?为什么只有我主动?为什么她连撒娇这点基本反应都没有?是不是自始至终都是我自作多情?她不在意我的外貌,不在意我的身份,我有的是钱。但和她在一起时,除了能抢着付饭钱,她从不曾跟我要过什么礼物,我唯一的优势,似乎毫无用武之地我怀疑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吸引她,头一遭深陷的感情,却让我如此无力,除了主动,好像没有别的办法。小猪,你告诉我,是我想太多了吗?”他将自己的内心,赤luo的摊在她眼前后,将问题丢给她。岳媛不知道,原来她能对他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她一直以为,处于弱势的应该是自己,但她没想过,她隐藏情感、情绪,竟会造成他的不确定。

    她忘了,面对感情时,他也只是个男人,是个和自己一样,需要另一方给予安全感的普通人。

    “嗯”过了好久好久,她才闷声回应。

    骆士其将怀中人儿扳过身来,见到她脸上挂着两道泪痕,他心疼的吻吻她的眉眼,指腹轻抚着她的脸。“再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想太多了?”虽然小肉球的心意难测,但她的担忧却不难理解,所以,解释,他来作就够了。

    她喉头微梗,眼泪掉得更凶,说不出话,只能点头回应,接着,她第一次主动扑进他怀里,把他抱得紧紧的这一刻,她终于感觉到这个男人的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