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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风暴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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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黎明时分,一群流星雨划过天际,正在白石山附近山口布防的一个宋军战士无意抬头看到,蓦然兴奋的大叫起来:“快看,快看”

    突然而来的大喊惊破沉寂,一些精神紧张的战士猛然跳了起来,手拿兵器四下张望,还有一些正在打盹的战士迷迷糊糊以为敌人杀来,下意识的都跳了起来,但却脚步不稳,一下撞到别人,顿时人仰马翻,刀枪碰撞之声不绝,引得队伍一阵騒乱。

    “安静,安静,没事,大家都坐下!”几个十人长级别的军官不住的吆喝着,让战士平静下来,一个百人长跑到哪个惹祸的战士跟前大声呵斥道:“刘建功,你又干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年轻的战士站了起来,充满困倦的脸上带着丝丝内疚,底气不足的说道:“天上有很多流星,我听我们村里的老人说,看到流星许愿,你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他还说,天上的流星有多少颗,就可以完成多少个人的愿望,我想让大家都来许愿,所以,我就,我就”

    看到刘建功一幅做错事的内疚样子,这名百人长哭笑不得,连骂的心情都消失了,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粗着嗓子说道:“你这小子,下次注意了!没什么事情,大家都回去,保持警惕。”

    听到上司这么说,大家也都知道是一场误会,一些人骂骂咧咧的回到岗位上,还有一些人很干脆的一言不发的坐到地上,合着衣甲再次打起盹来,抓紧一切时间休息,不久,这处又恢复了安静,只有刀枪反射着微光。

    眼前这一幕都落到这支部队统帅耿浩明的眼中,他此时就站在一处土石的暗影中,神情平静,但是眼中却又掩饰不住的担忧。

    接连几天急行军,又全副武装的在这里驻守了一天一夜,要说不累,那是骗人的。疲劳熬夜,已经让这些年轻的战士精力大损,这从他们困盹,松弛的脸上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要是以前,那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红龙军团中论起战斗力,除了特战队,就属自己的重装步兵和王胜的突击队,这两支部队一个守,一个攻,是红龙军团的两大主力部队,特别是重装步兵,因为是岳雨亲自组建,训练,更是精锐无比。不像王胜的突击队,都是从前西北宋军中挑选出来组建的,骁勇是骁勇,但终归不是军团长嫡系。

    说来也奇怪,不论是自己,还是陆望归,王胜,都和余介不对盘,要说是余介无能,好像又谈不上,只是一听到他说话,就感到不舒服,总是觉得他假仁假义,打仗那里有不误杀无辜的?还有,那也不准,这也不许,连从西夏那边过一下都要请示好几遍,完全像个龟孙子似的,一点也没岳雨大将军当政时的痛快。

    可能就是这个原因,陆望归和王胜跑到长空无忌那边,而自己也倾向师梦龙,让上下一心的红龙军团出现分裂的迹象,或许,这就是这次危机出现的原因吧。

    如果岳雨大将军在这里,凭我十万雄师,何惧区区蒙古?

    想及此处,耿浩明抬头望向天空,天边的流星群已经星散,只能得见稀落几颗正落寞的奔向东边,如同奔向那未可知的命运。

    “如果流星有灵,带我转告上苍,万千罪孽由我耿浩明一人承担,让我战士可平安返乡!”

    声音苍凉,语调凄婉!

    雹浩明突有所觉,回头一看,向云涛正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先生来了多久?”耿浩明有些涩然,担心被他听到自己的企求。

    向云涛未答,轻步走到他身边,也学他一样抬头望向天空,良久之后才苦声道:“我听闻天上的星辰都是人死后而化,与其求告于死人,不如求救于自己!”

    雹浩明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笑的很无奈,摇头道:“先生也是才来军团,请问可知袁云何许人也?”

    “不就是一名大宋战士吗?”

    “先生不用语带深意,其实我只是想告诉先生,袁云让我等逃走,实是一片好心,若我们此次有半分胜望,恐怕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那他是不明皇上的布置,我军又非孤立无援,只要坚持半月,就算蒙古之敌多我数倍,我军还是有胜利之机。”

    “死战之心浩明早已立定,只是期望上天有灵,多少怜悯一下儿郎们”

    语音还在飘荡,耿浩明已经离去,向云涛转身看着不远处的战士,突然长叹一声,转身也走进黑暗中,只余下黎明前的微风吹拂着疲倦的战士。

    天色放亮,初升的骄阳挂起金色的丝带,灿烂辉煌,和暖的阳光穿过几片不甘心的云层洒落大地,垂挂在战士的头盔,军服,盾牌,甚至是明晃晃的钢刀上。

    一夜的平安多少让这些战士心里松了一口气,比起又低又黑,四处都像布满敌人的黑夜,此刻的阳光就像梦中情人,是那么让人感到温暖和欣喜,连多日来的疲累都消失了不少。

    “骑兵营的兄弟出去警戒了,大家抓紧时间吃饭,不要散开,吃完后原地休息,兵器放在身边!”

    一名将领大声的吆喝着,让这些战士的情绪调动起来,一些人也开始互相调笑着,说着对方这些天的一些臭事,甚至和刘建功一个队的战友也拿昨天的事情戏弄着他,让夜来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久违的笑容,整个山口也闹哄哄的,若非这些战士还保持着队列,真有可能让别人以为一个集市搬了过来。

    火头兵将热腾腾的饭菜端来,战士们更兴奋了,熬了一夜,没有什么比热腾腾的饭菜更吸引人了。

    早饭很简单,主食是稀饭,副食却是他们的统帅耿浩明为他们特别准备的牛肉汤,牛肉很多,每个战士都可以分到几块,至于味道嘛,当然不能和家常餐馆比,不过在战士们看来,这已经是天下最美味的东西,不少战士端到食物后先深深闻了一下,才一脸陶醉的坐到一边去,连续几天的行军干粮吃下来,这些战士的胃口都被饿坏了。

    没多久,整个营区都热气腾腾起来,所有战士都在专心消灭手中的食物,一时只听的见喝着稀饭的呼呼声,颇为惊心动魄。

    这边厢的战士可以坐下来吃早饭,辎重营的战士可没这么轻松了,忙活了一夜,火炮营的兄弟总算是将沉重的火炮给弄上山上防区,可是辎重营却还在肩扛背顶,拼命的将一捆捆沉重的后勤物资搬上山。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这次师梦龙授命增援临洮府的时候,后勤物资带了不少,原本是打算在临洮府长期据守的,不过可惜的是临洮府没福享受,反到让这些辎重兵吃足苦头,拖着这些东西狂奔了一路,如今连歇息的时间都没有,还要将这么多的东西运上山,辛苦可想而知。

    “快点,别**像个大姑娘似的,用力,快点!”一名粗壮的宋将此刻正在山路上吼着,语气粗野无比。

    他叫武士英,是一名游击将军,千人长军职,也是红龙军团内小有名气的一员悍将,做事以雷厉风行著称,故而师梦龙将他安排来负责山道运输工作。

    忙活了一夜,火气自然就大,加上他本身脾气比较火暴,说起话来也就不那么客气,看到落后的就是一通乱吼,使的整个山道的气氛颇为紧张。

    “你这小子怎么的,没吃饭吗,走路这么慢!”武士英看到一名背着一捆箭支的家伙走的慢腾腾的,走了过去,准备呵斥他几句。

    此人身体偏瘦,估计气力也不是那么充足,所以这一捆箭支让他的腰都直不起来,弯着身子在走,而且速度很慢,影响了整个队伍的速度。

    武士英走到他身边,一抓手,将他的箭支猛的夺了过来,一把放到肩上,口里还吼道:“看你这个家伙,这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了,也不知军团怎么会要你这样的人啊,赵将军!”

    突然的发现让武士英张开了大口,眼前的人赫然是军团第四万人队的万人长,归德将军赵律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办。

    赵律简看到所有战士都惊讶的望着他,皱了一下眉头,突然出手,借武士英的失神伸手把箭支抢过来,正要扛走的时候,武士英醒悟过来,连声说道:“将军怎能做这样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赵律简冷哼了一声,扫了他一眼,抬步就走,语调不轻不重的说道:“我怎么就做不得?告诉你,当初岳大将军还和我一起搬过粮食,难不成我比岳大将军都娇贵?出来打仗,连这点苦都受不了,还不如回家去带孩子。”

    最后一句说的声音很大,让周围的战士都听见了,不少人的眼中有感动闪过,看到赵律简抬步开路,所有战士也默然背起身上的重物,蹒跚着在崎岖的山道上行走着,落步有力,原本藏在心中的一些怨气也烟消云散,心情平和了不少。

    看到赵律简走远,武士英又望了望逶迤蛇行的队伍,一咬牙,走到山下,扛起一箱火器就走,一人就将这箱需要两人抬的火器搬上山。在上级将领的这种带动下,原本一些只吆喝的军官也自觉的闭上嘴,留下几个负责指挥的人员后,也加入了搬运大军。不久,没有任何喝骂,整支队伍的速度奇迹的提高了,所有人都如同天降神力一般,气力倍增。

    情况汇报到负责运送工作的向云涛那里,他想了片刻,转身去找师梦龙,向他汇报了此事。

    正在沙盘上划分区域,安排部队分片防御的师梦龙连头都没抬,随意的答了一声:“这样啊,没什么特别的,岳雨大将军当年就是这么做的!对了,这里还要派一百人过去,虽然不怎么重要,但如果有事,可以预警,另外,将这片区域都给我编上号码,让火炮那边预先按照划分将火炮的角度调好,敌人到那里,就轰那里,不要乱轰一气,还有,这里,这里,也都要派人去盯着”

    看到师梦龙不断的给作战参谋下达着指示,向云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摇摇头,转身出去。

    或许红龙军团不是大宋战力最强的部队,但它一定是大宋最值得骄傲的部队。

    此刻,向云涛的心里也沉甸甸的,不同于之前,他开始担心起这支马上要被敌人包围的部队,特别是想到不知有多少人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的心里就很不舒服,一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将自己溶入到红龙军团中,开始了解这支部队。

    “以这样的部队做饵,皇上是不是太狠心了?”向云涛的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他蓦然一惊,连忙将这个大逆不道的念头排除在外,暗自提醒自己不能再有这样危险的想法,皇上一定是有皇上的考虑。

    用这个借口说服自己后,向云涛离开师梦龙的大帐,转身又去了山道边,看到忙碌的士兵们,他笑了笑,默默的走到一边,背起一袋备用军刀,转身向山上走去。

    在白石山师梦龙部正忙于布置防线的时刻,做为宋军临洮路防线最前沿的通谷堡,此刻正陷入争吵之中。

    “老子们昨夜侦察和敌人碰上了,刚从敌人那里跑回来,你们**躲在这里还对老子们问来问去,告诉你们,老子们是王铁锏,王将军的部队,你们开不开门?”

    “是啊,老子们和敌人打了一夜,好不容易跑了出来,你们还想陷我们于死地吗?开门!”

    “再不开门,老子们就攻城了!”

    为数接近数百的宋军骑兵正聚集在通谷堡门前,高呼大叫,不住的吆喝开门,语气粗鲁,惹的堡上的士兵紧张的子着下面,一些人还拉开了弩弓,做好准备。

    眼前这个局面不是守门的百人长可以做主的,他赶紧找人去通报了守将吴世复,让他定夺此事该怎么办。

    吴世复接到通传后,匆匆的跑上堡墙,打量了一番,发现这支宋军衣甲破烂,浑身带伤,的确像刚经过一场大战一样,留神细看了片刻,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于是走上前去大声说道:“我是通谷堡守将吴世复,你们说是王铁锏将军的部下,可有什么凭证没有?”

    听到吴世复出来答话,原本吵闹的宋军安静下来,一个声音大声回答道:“有,我们和将军分路突围,他让我们拿这个做为信物,请将军查验!”说完,一个黑黝黝的东西被扔到堡墙上,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名战士将此物送到吴世复手上,是一面长形铁牌,正面刻有红色长龙,后面刻着‘宋定远将军’,正是代表军衔的令牌。

    反复翻看了两遍,吴世复确认真实无误,原本一些的怀疑尽去,大声命令道:“开门!”

    “且慢!将军,事情还有可疑,请将军谨慎!”通谷堡副将阿里一边喊着,一边从一处垛口旁跑过来。

    吴世复不解的看着他,等他来到身边就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昨天晚上师将军已经派人说明王铁锏将军和蒙古人遭遇上,这和他们说的相符,而这个令牌的确是王铁锏的,这是不会有错的。”

    阿里摇摇头,脸色谨慎的说道:“末将不是怀疑令牌,而是怀疑下面这些人,末将方才注意了片刻,一直在下面叫喊的多是队伍后面的一些人,请将军细看,队伍后面这些人和前面这些人有什么不同?”

    吴世复闻言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蓦然,他发现问题,前面的宋军神色委顿,脸带沮丧,而且多是垂头低目,不敢看楼上,相反后面那些人一个个气色上佳,精神十足,眉宇间带着一些悍野之气,一点不像才从敌人手里虎口余生的战士,反倒像打了胜仗,正准备接受表彰的部队,最为可疑的是有一些人紧紧的贴在一起,状似像挟持一般。

    再次从他们残破的军服上扫过,吴世复的心中顿时有了计较,对着下面大声喊道:“请稍等,因为城门处有些障碍,需要些时间清理!”不等下面的人说话,他马上又对着阿里说道:“你带三百弓弩手埋伏在瓮城上,他们一进来就关门!”

    阿里会意的点头离去,吴世复却反复的看着手中的‘定远将军’军衔牌,也不知想到什么,神色瞬息万变。

    “开门啊,老子们等了这么久,怎么了,快开门!”就在堡下之人再次鼓噪起来的时候,通谷堡厚重的大门缓缓的打开,刚仅一人通过时,后面一些人就迫不及待的推开前面的人冲了进去,其余之人紧紧跟随!

    “杀啊!”不知谁这么喊了一声,这些刚冲进堡内的‘宋军’迅速的亮出钢刀,呼喊着向着堡内杀去。

    “轰隆!”一道巨大的石门从门洞里落了下来,将这群冲进堡内的‘宋军’后路断绝,几个停在门洞里的‘宋军’顿时被砸成肉浆,血水流了一地。

    正拼命喊杀的‘宋军’被这个突然变故弄的呆了一下,等他们想起要突破瓮城的时候,瓮城的大门早已紧闭,四周城墙上突然出现几百宋军,寒光闪烁的弩箭发出冰冷无比的杀机。

    “尔等何人?敢来本将军这里诈堡?王铁锏将军现在何在?”吴世复在城墙上威严的大喝着,眼中带着无尽的肃穆。

    “我们的确是王将军的部下,我们”

    “住口!事到如今你们还敢顽抗,准备!”吴世复的手一挥,所有弓弩手都将手指放上弩机,底下的‘宋军’一阵慌乱,一些人甚至拿出弓箭对峙。

    就在情势一触即发的时刻,通谷堡一名观察敌情的战士突然大声喊了起来:“敌人,有敌人来了!”

    吴世复应声向堡外看了过去,视野处一片隆隆的飞尘,大批的骑兵正向这里突进而来,大地的震撼声甚至穿过城墙,通过自己厚厚的军鞋传了上来。

    “兄弟们,王子来了,我们杀!”就在吴世复的注意力放到堡外敌人的片刻,底下那群假冒的宋军突然也喧闹起来,上百支长箭向城墙上的守军射去,一连伤了多人。

    “一个不留!”吴世复大怒之下,亲自操起一把长弓,对着这群瓮中之鳖狂射起来,周围的士卒更是毫不客气,三发弓弩连环射击,箭如雨下,不到片刻,就将这群假冒之敌射杀一空,连战马都无一幸免。

    “停!阿里,你带一队人下去,砍下他们的人头挂到城墙上!”吴世复冷冷的说完,目光就转向越来越近的敌人。

    城外来敌凶猛的朝堡墙冲了过来,对狂射而来的劲弩利箭视若无睹,狂呼高叫,气势狂野之极,似如想凭骑兵就攻克这座军事要塞。

    冷冷一笑,吴世复手一挥,专门用于守城的‘吴黄弩’被架了起来。

    “放!”

    一声令下,遮天蔽日的利箭带着呼呼的风声降临到这群敌人头上,如同悠忽飞来的蝗虫,带着毁灭一切的决心,轻易的刺穿一个个单薄的身体,无数狂奔的战马翻倒于地,大批的骑兵在未见到敌人前就死伤了一大片。

    剩下的骑兵没有回头,继续冒着死亡向前冲锋,朝着城门方向不断的冲刺,看见了,城门没有关,只要冲进去就可以杀死那些可恶的敌人。

    冲进去,冲进去!怎么还有

    一个侥幸冲到城门的骑兵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石墙弄呆了,连念头都没转,直接撞了上去,强猛的冲击力当场让他头断骨折,这还不算,后面扑来的战友跟着冲了过来,惨遭和他同样的下场,门洞内如同被披了层波斯红地毯,一块块的内脏就是上面暗红的装饰。

    在一连数个骑兵撞墙后,后面的人终于发现了问题,一些人强行的一拉战马,在战马的四踢抛飞中,转了一个方向,竟然原势不减的又向来路冲了回去,其骑术之精湛,让城楼上的宋军都目瞪口呆。

    虽然是敌对,他对如此骑术,吴世复还是感到由衷的钦佩,就他所知,大宋还没有几支骑兵队伍可以玩这一手。

    佩服归佩服,但是手下却没慢,趁着对方转队的瞬间混乱,吴世复又收割了大批的人命,一直到对方跑出弩箭范围,他才下令停止。

    遭遇到如此打击,对方显然也明白诈城之计失败了,马上调整队伍,并不急着攻城,而是相互奔驰,调换队列,引得地动山摇,尘土飞扬,威势惊人。

    踢声渐止,灰尘下落,只见眼处的敌阵密密麻麻,全军分成三个大方阵,两边全都是骑兵,黑压压的一大片,一眼望不到头,中间是一个步兵方阵,厚重的盾牌长刀正散射着寒冷的光芒,如同死神的微笑,充满着难于言表的压力。

    军旗飘荡,光芒闪动,数万大军安然静立,竟不见半丝嘈杂慌乱,如山岳,如大海,在平静中充满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吴世复的脑海中竟然没有思考任何关于作战的事情,他的心神充满着难于言表的情绪,他甚至想到出征前,妻子写给他的家信,上面说他家的那个小猴子在学堂里往先生的砚台中撒了泡尿,结果让先生给赶出了私塾。

    后来朝廷来人,说他们是将领家属,子女可以优先进入朝廷新办的学堂中免费就读,只是此学堂是封闭教学,所有学生都要到学堂中去住,食宿都由学堂负责,半月才能回家和父母团聚一次。妻子有些舍不得,所以来信询问他的意见,自己还没来得及回,就跟随长空将军出征,现在想来,多少有些对不起妻儿了。

    “塔,塔,塔,”一阵节奏感非常均匀的声音传了过来,大约数百骑兵离开大队,向着通谷堡而来,在他们后面的步兵方阵也缓缓的向前压迫了过来,步履缓慢但坚定。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吴世复的眼神恢复了清明,镇定无比的说道:“弓弩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