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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爱是一个人的事,如果成为两个人的事就复杂了。他也许明白了我的心思,盯着我,打了个趔趄站稳后又向我伸来了手。
我摇着头,却上前踮着脚尖吻住他额上的小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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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带我去吃饭,然后我们一起去文化宫看一场电影。
对于电影,我一直很喜欢。小时候村里放露天电影,选的场地大多在雨生家的大院里。每逢放影前,我就早早地搬一只凳子坐在与银幕最近的地方。有时候,我还跟着村里人跑到外村去看电影。大老远跑去,最急人最气人的是排到了最后排一点也看不到银幕上的图像。印象特别深刻的几部电影有《雷锋》、《烈火金刚》、《喋血金兰》、《无敌鸳鸯腿》、《世上只有妈妈好》。放《世上只有妈妈好》这部影片时,我记得当时母亲跟我坐在一个位置,我望着她,不肯说一句话。
在他的话勾起我回忆的时候,他又把两张电影票拿给我看。他说,我好久没有好好地看过一场电影了。因为忙碌。不过,我一直向往和一个相爱的人躺在海滩上沐浴阳光或共同看一场喜爱的电影那种感觉。
相爱?
他说的是我跟他吗?我红了脸,心里却偷偷地乐着。可是,在我换了衣服,他拉着我走出房门时,江宇亮和母亲挡在了我们的面前。他们严肃的神情告诉我,十分反对我跟他恋爱。
你要带水水去哪里?江宇亮丢来的一句话像炮弹炸了巨天一阵响。
母亲也声色俱厉,只许你来看她,没允许你带她出去。你还想把我的女儿一个人丢在野山林吗?你还没有害够她?
我爱她。
爱,你爱她?我可不听这一套。你问问你自己你是怎么爱她的?你能给她什么?
我爱她是真的。
你凭什么跟我女儿谈情说爱。你能丢开你的家,与我女儿结婚?
一切会好的。
受伤害的是水水。我不相信会什么好的结果。请你放开她的手,你马上走!
母亲指着大门,激动得面红耳赤。
他紧紧地捏了一下我的手,便慢慢地松开了。我着急起来,跑去拽着江宇亮的衣服,又攥着母亲的胳膊。我想说如果你们真的是为我着想,请不要阻拦我跟一凯交往。我爱他。
水水,你别糊涂,你跟他有什么好?!你怎么就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呢?
水水,我们的话你要听懂。
母亲和江宇亮和唱一台戏。他们的戏文无非就是让我对郑一凯死心,郑一凯对我也死心。这样的戏我不愿听下去,看下去,更不愿同演。爱情不是说停止就停止的。我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重新回到他的跟前,我主动拉上他。然后,在江宇亮和母亲气恼的目光中,推门走出去。
§§§第十节
20
傍晚。一阵阵清风吹来,空气特别凉爽。街市要更热闹一些。
与郑一凯一同走在陌生的人群中,我突然觉得一个人的爱真的使人快乐、甜蜜。但对于内心的这一个“爱”字,与他联系起来又免不了让人不安。
我们清楚意味着什么。我渴望的恋爱是简单的,可是与他的恋爱已不简单。
尤其是与他到排档吃饭后我们正携手笑着走出来时碰到他的太太和女儿那一刻的尴尬,更增强了我的这种意识。
他的太太拉着女儿逛街,我和他站在了她们的对面。
妈妈。爸爸,他是爸爸。
爸爸。
他们的女儿甜甜的叫喊声,震憾了我的心。我低下去的头重新抬了起来。
他的太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她的美眸中起了雾色。
圆佳。你认错了。那不是你爸爸。
就是我爸爸。爸爸……
宝贝。我说了。你看错人了。你爸爸在忙工作的事,那不是你爸爸。
爸爸……
圆佳嘟着嘴,显然不服气妈妈怎么连爸爸也不认识了。他的太太抱起女儿,向我和他会意地一笑,就擦身而过。
心兰,你听我说……
泥雕木塑的他一下子清醒,追去拉住心兰。我原以为只有女性是脆弱的代名词,却不知男性只是把自己脆弱的部分隐埋了起来。一旦泄露,心理上的脆弱会表现在体力上。
心兰把手轻轻一甩,他竟然倒在地上。
爸爸,你摔跤了。爸爸……
在圆佳一声声地叫着爸爸的同时,心兰回了头。她吃惊地后退了一步,然后就抱着女儿飞快地消失在人群中。
我跑过去要伸手去拉他,他说了声“谢谢”,站了起来。
心兰在我的心中就是一朵幽馨的兰花。而圆佳更是一个美丽的小天使。因为我使他的家庭产生矛盾,我感到愧怍。他懂我的眼神。
这不能怪你。他说。冷静之后,他向我讲起了他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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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消了跟他一起去看电影的念头,想独自回家。可他拉住了我。
不要走。仅仅他的这一句话,我的心软了下来。他跟心兰的感情已出现僵局,我可以体会此时他的内心多么的烦乱。我不能丢下他。
我的一只手放在他略显僵木的脸上抚摸着。抚摸着他脸上的毛孔,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个愿望:希望毛孔全部张开,我的手可以为他做一次皮肤的彻底清洗。这样,便可恢复活力。
他笑了一下,拍了拍我的手臂和面颊。
好的,会好的。他安慰我,也似乎是理由充分地在安慰他自己。
走。他又说。
一部好莱坞电影《面纱》据剧情介绍讲述的是20年代一对名叫沃特.费恩和吉蒂的年轻英国夫妇来到中国乡村生活的故事,他们在美丽却凶险的环境中,经历了巨大的情感波澜,领悟到了爱与奉献的真谛。
我们赶到文化宫不到一分钟,便开始放映了。A放映厅虽看上去坐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人,但双人沙发软座又相当宽松。我和他坐在中间排。看到吉蒂因忍不住孤独,而红杏出墙时,禁不住让我捏把汗。
他说他去一下洗手间。他一离开座位,我却没有心情观赏电影了。
小时候看露天电影喜欢跟雨生坐在一起。雨生有时看一半时跑去茅坑。一蹲就是大半天。我等不到雨生,就找到茅坑。雨生在拉屎。只要我一去,雨生就用手中正玩着的一块石头在****擦一下扔到一边去,又捡一块石头擦一下才提起裤子。雨生说,你来闻我的香香儿来了?我抽着鼻子说,臭死了。雨生偏偏重新把裤子脱了翘起屁股来让我闻。我便顺手摘一片草叶贴在雨生的屁股上。
这些童年趣事搁浅在脑海差不多到了永久遗忘的地步。突然忆起,我暗自发笑。
一个身影在我的身边坐下了。
我以为是很快回来的他,一扭头见到的却是叶普凡。
叶普凡穿了一件花衬衫,留长了头发。在我毫无心里准备的情况下,他揽住我的腰,趴在我的耳边说,郁水,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爱你。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才是我值得爱的。我发誓以后只爱你一个人。
我以为他是精神失常。我已不想见到这个人。爱,更谈不上。对于他所说的话跟我无关的。
原谅我的过去好吗?我跟莲子没有可能。我们从头开始。叶普凡说完,双手又捏住了我的手腕。
我有些心烦气躁,把他的手拿开,站起来就走。
§§§第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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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宫内除了ABCD四个放映厅外,还有演播厅、健身房、少儿舞蹈培训中心、
武术班、绘画创作室、文学创作室及书画展览馆、图书馆。其透明的建筑物坐落在市区中心,是人们休闲娱乐和学习的好去处。
楼口有标识:地面光滑,小心摔跤。我盯着标识却摔了一跤。
爬起来乘坐上电梯下楼后,我一口气跑到附近一家超市外的休息区坐了下来。
已晚上九点多了。周围的灯光相互辉映。灯光下很多人分别朝超市涌进去,又从里面挤出来。
人们的脸似乎半边暗,半边明。
片片云雾遮盖在头顶。望不见一颗星星。
我担心郑一凯找不到我而着急,几次掏出手机来想给他打一个电话过去,按下了几位数字却又放弃,最终干脆关了机把手机放回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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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去超市瞎逛了一圈刚走出来,便留意到了一位抽着烟的女子。
女子站在超市门口的正前方。她一只手拎着精致的皮包,另一只手夹着一支烟。吸两口,就轻轻嘬嘴吹一吹烟灰。动作优雅,却精神不振。
她的穿着是时尚的,性感的。一条牛仔短裤和小背心又窄又小,紧裹着她的身体,把大腿和肚脐,及雪白的乳沟暴露在了外面。她戴的大圆圈纯金耳环和翡翠手镯也给她自身增加了几分艳姿,但整体形象显得有些轻浮。
我认识她的。
莲子。没想到我会在这里碰见莲子。她身上的变化太大。我只有惊讶的份儿。
莲子一愣神,朝我看来。
怎么这样看着我?不认识?我可认识你。她满不在意地说。
莲子已离开了宇亮公司,她被一位香港老板****着。我们走到休息区,在凳子上坐下来。她跟我说她就要结婚了,是跟****她的那位香港老板结婚。
那位香港送她了一套公寓。她过够了穷生活以及苦苦为人打工,看人脸色的日子。她想结婚。就想嫁给他。说不上爱不爱。说嫁给他,不如说是嫁给他的钱。
他已是六十岁的老头子了。不过他看起来不像六十岁的人。他的儿女比她的年龄还要大。他跟他的老婆把婚离掉了,他们马上结婚。他们在一起很愉快。****的愉快。他们一天****三次。他总说她年轻,有活力。她看得出他对她是有真实感情的。要不然,他不会说要她嫁给他。
爱是扯蛋事,其实,男人都是一个‘色’字而已。她又点一支烟继续说着。
她的烟是三十块钱一盒的,她每天要抽两盒。她戒不掉,也没打算戒。不抽烟,她已不能生活。他已回香港两天了。他们不能在一起,他便给她打电话,他们电话做ài。他对她说过,他们婚后一起到美国居住。
她并不以为自己是一种堕落,而是不经意找到了这样的一种生活方式。
她的家曾是村里最穷的。不过,现在已有所改观。他每次给她的钱,实际上她舍不得花,都汇给了家里。她汇钱主要让她的老爸把腿病治好,让她的奶奶和妈妈买些补养品。
她的老爸经过彻底治疗已告别了多年的瘸腿生活,逐渐康复。可是,她的奶奶死了。父母说她是个孝顺的孩子……
说到这些,她猛抽了几口烟,放声哭了起来。
不要相信男人的爱。她又强调着。
也许你不会相信,我跟你的父亲也有过性关系。
她说话变得吃力起来。然后,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第十二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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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我的父亲有过性关系?
为何要这样说?
我想一定是我听错了。要么,就是莲子说错了话。
不。我在莲子的手背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字表明我的观点。
信不信,由你。莲子笑了起来。
我想劝莲子最好把烟戒了,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而且不能只靠一个男人活着。在这一刻,我心中的一个结才解开。莲子虽生活状况已与从前不同,但我仿佛又看到那个在风中瑟瑟发抖,需要帮助的女孩。她是一个好女孩,依然是我的好朋友。我也没必要再对叶普凡抱着一种偏见。
莲子把双手伸来了。我们四手相握,眼里含着泪花。
郁水,你相信我吗?你支持我吗?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而可笑。我就知道你最了解我……
莲子急促的声音催出了她的泪珠子。她的脸就像盛开在黑夜里的红桃花一样美丽,却散落着几分冷与暗。
我微笑着看着她。心想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活出一个真正的自己。
我希望莲子能拥有自己真正的幸福。只有这一个概念。至于其他的,我没有资格对她指手划脚。
莲子把放在趴桌上的烟拿起来猛抽几口,吐着烟圈。一个个小白烟圈迅速缭绕,又迅速扩散。莲子是在用烟麻醉自己。吞下去的烟雾压抑着她的痛苦,把轻浮的,缥缈的,折磨自己的一种痛快全吐了出来。吐出的似乎还有被熏黑的五脏六肺,使她陷入空虚的状态。
我把她的烟夺掉了。
把烟给我。你拿我的烟做什么,你也想尝试一下?我可以另外给你一支,但把那支给我。莲子说。
她伸手来索要,我不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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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一凯赶来时,莲子已趁我不备,把她的烟从我的手中争抢过去。
郑一凯说他猜我一定没走远就找来了。我不该不跟他说一声就一人离开。
看到一凯,我扬了扬嘴角,感觉自己就像一只与主人失散的羊羔,具有相聚的欢悦。如果情感是一座城堡。我又怎能逃出来呢。我把头埋在了他的肩上。
呵,是一对有情人哪。你们抽烟不?来,来一支。
莲子一边贪婪地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一边把一支烟递到了我和郑一凯的面前。
你要戒烟,也必须离开那个香港男人。
随着另一个声音传来,一只伸来的手把烟接了过去。
是叶普凡。与此同时,叶普凡把莲子正吸着的烟也夺在了自己的手中。
叶普凡把莲子吸过的半节烟放在脚下踩灭,又捡起来与一整支烟一起丢进了垃圾筒。他的眼中浸满了对莲子的关心,以及愤恨。
你为什么要扔我的烟。我的事用不着你管。我们已经毫无关系了。莲子说。
叶普凡不理莲子,转身看着我和郑一凯。
是你们?郁水,请你原谅我。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你不要跟我计较,好吗?真的原谅我,好吗?
叶普凡张着嘴,跪着抱住了我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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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叶普凡已不存在原谅与不原谅。他的举动让我惊慌失措。我害怕得紧揪住郑一凯的衣服。
郑一凯捏了捏我的手背,又拉起了叶普凡。
你应该了解郁水,不要再提以前。她已差不多淡忘那些事了。
郑一凯替我应答的这句话不仅让叶普凡和莲子吃惊,吃惊的还有我自己。他对我的了解已超出了我的想象力。我不想再呆下去,对叶普凡和莲子点了一下头,就与郑一凯一起走了。
路上,我以为郑一凯会向我说起电影。因为影片没有看完,想来可惜。或者他会问一问莲子和叶普凡的事情。可他没有说这些,问这些。也许这便是我喜欢的一种脾性。
有时候,我很想跟一个相爱的人逃离到一个无人的岛屿,种植我们生机勃勃的爱情。相爱,真好。他望着夜空,突然说。
夜空中的阴云像是被谁用大针拨开了。颗颗星星探头探脑地出现在了银河系。
清月半缺而斜斜地,以两片飞云作为参照物,也像是一直在飞;呈现的弧形,又如男女渴望的爱情湾。
他竟然也会做着浪漫的幻想。幻想的尽管不切实际,却意味犹长。
可是此时,我的内心奔出的一个声音却在说停止吧,停止这场没有结果的爱。
他要送我回家,我摆手拒绝了。
来到岔路,我们站住了脚。在我心中,我们以后将很少有机会再见面。
他预感到了什么,便问为什么。问完,他马上又说,我知道为什么了,是因为你希望我自己幸福就行了,对不对?
一凯,保重,请保重吧。我心绪紊乱,趴在了他的怀里。
你在想什么,告诉我。只要爱着,不管结果如何。他又说出的话像一只爬虫,爬进了我的耳里,弄得我耳痒、心痒。
我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唇印,便转身就跑。跑过岔路,跑进小区,跑上楼梯,跑回房间,直到坐下来,我憋在眼眶里的泪水才流出来。
§§§第十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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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居住的小区出现了一批义工。这是一个由二十多位青年男女组成的团队。隔三岔五便能看到他们分别穿着红色和黄色的义工夹克在楼下走动。领头的一位手中还举着一面红旗。随着他们的步态,传来口号:和谐深圳。绿色深圳。人文深圳。为迎接2008年北京奥运,让我们一起努力。
每逢从窗棂看去,引起了我莫大的兴趣。
这伙人到底是做什么的?我虽还不完全了解义工,可看到他们意气奋发的模样,羡慕之余产生了加入义工队的渴望。半个月后,我的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可我想不出好办法来,便当再见到这支团队时就跑下楼去跟在他们后面和他们一样捡垃圾、撕一些乱贴的旧广告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