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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啦妈,我只是打发时间啦!你知道我在医院里的时间那么长,我找份院里的差事打发时间也不为过。”待乐乐和桃桂离去,面对母亲的询问,靖芙好不容易找到尚称合理的理由回应。
“真的吗?汉威有没有给你家用?”女人对这种事特别敏感,不论任何年岁的女人,敏感度绝不会因为时间而有所改变。
“呃,我没什么花钱的机会,不过他有办一张金卡给我。”只是她不曾动用。
她和田汉威之间的关系够复杂了,若再加上金钱,只会让局势更为复杂;她当然知道他家境不错,可她也没问过他的收入多寡,万一造成他的负担,绝对不是她所乐见的结果。
“嗯。”金卡喔?听起来还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咽鱼虾也好。“妈跟你说,女人就要守紧男人的口袋,这样男人才不会作怪!当初我就是有看好你爸的荷包,才能留那块地给你当嫁妆,不然什么都没剩。”
说来是那死鬼老公没用,一个月赚不了多少钱,偏偏又死得早,要不是她拿捏得当,说不定那块地也早就换成现金花光了!即使那块地值不了几个钱,至少还是块地皮,对亲家也不算失礼。
“不会啦妈,汉威不是这种人。”话一脱口,她微愣了下。
她不知道自己怎能说得如此容易,就算他真在外头乱来又怎么样?没有人知道她和田汉威是私下协议假结婚,真格说来根本不能算真实的夫妻,而且相处的时间也不长,她并没有任何约束他的权利
心口一酸,她倏地觉得不怎么舒服,那种像空胃太久导致不断泛胃酸的酸气直接冲往脑后,口中味蕾全是苦味。
没笑女儿天真,男人的新鲜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很难说哪个时候说变就变,不过看女儿较之前圆润的好气色,她宁愿相信女儿是幸福的。
“对了,刚才那个穿白袍的是什么人?”想起刚才通风报信的“信差”何美香顺口问了句。
“院里的医生啊,满有趣的一个人。”提到欧比康,她忍不住又笑了,稍稍压住适才窜起的不舒服。
“小芙,你要记得自己已经有家庭了,妈不是不让你交朋友,只是对方是男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还是别跟他走太近才好。”何美香正色地叮嘱道。
“不会啦,妈,你女儿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没这么抢手好吗?”难得的,她跟母亲开起玩笑来了。
“什么话?我生的女儿能差到哪儿去?”佯装愠恼地睐她一眼,何美香随即想起另一个问题。“你大哥都没跟你联络吗?”
“啊?”这怎好跟母亲说大哥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无消无息?实话实说怕是会惹得妈妈伤心了。“有、有啊,他说最近工作忙,改天有空会上台北来看你。”
心虚地扯著谎,她可得找时间拨通电话给大哥,让他抽时间北上探望母亲才是。
“哼,不被他家那只母老虎拦住才怪!”何美香很清楚媳妇对她的埋怨,也没对儿子抱持太大的期待。
“妈”浅叹一口,婆媳问题啊,无解。所幸婆婆陈文秀对她很好,田汉威也不用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当夹心饼乾不过就算她和陈文秀不合,以她自己的个性应该只会忍气吞声,断不可能像大嫂那般对妈不敬。
“好了,我有点累了,让我睡一下。”坐了老半天,腰椎酸疼得紧,何美香疲累地躺下。
“妈,那我明天就开始到病历室上班了喔?”为母亲盖被的同时,她轻声问道。
“汉威不反对就好。”何美香闭上眼,没什么意见。
扬起唇,她不由自主地期待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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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了?这么早就睡?”
睡得迷糊之际,耳边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汤靖芙努力张开酸涩的眼,好生困顿。
“嗯你看完职棒啦?”参与病历室的工作之后,才发现这份工作并没有想像中的容易,要从成千上万的病历里准确地抽出病历表,的确得耗费不少精神,尤其是双眼,光要看清病历上的名字就很吃力。
原以为自己很快便能适应,未料在领了第一次薪水之后,她才开始感到特别疲累,这几晚都特别早睡,似乎有诉不尽的腰酸背痛。
“看完了,有兴趣知道哪队获胜吗?”她半梦半醒的样子好可爱,他俯身轻啄她的额头。
“不了,我对职棒没研究。”搞不懂男人为何那么喜欢运动节目,她只想安稳地睡个好觉。“你要睡了吗?”下意识将自己往床角移动,让出大部分位置给他。
“你在邀请我吗?”他轻笑,爱极了她娇憨的模样。
“唔”肌肤敏感地泛起疙瘩,每回他诉说著隐含暗喻的话语,她总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我很累”
糟糕啊,她不知不觉习惯上这男人所给予她的一切,并因为他的存在而感到安心,不知道这习惯会不会变成眷恋?
“你啊,快变成一头小懒猪了!”
对于房事,他并不勉强,虽然每回多少得带点强迫的意味让她就范,但他还是尊重她的意见,并非索求无度。
他上了床,将她搂进怀里。“要是太累就别做了,家里并不缺你那份薪。”
不是没想过在公司里帮她安插个轻松的职位,可他不确定她是否还记得“恒益地产”当初不断向她索购土地一事,更别提根本也没让她知道自己就是“恒益”目前的负责人,安插职位著实有待考量。
她的存在对他而言,变得越来越理所当然,经常在工作间想起她的倩影,让他产生些许困扰。
这是以往不曾有过的现象,他从不曾让自己的感情生活影响到工作,尤其是女人!但她却打破这个规矩,经常扰得他一颗心往她身上飞,令他有丝懊恼,却又忍不住想念她。
所以他往医院跑的次数也不自觉地变得频繁,美其名是为了探望何美香,但其实只有他清楚自己的目的根本是“挂羊头卖狗肉”为的只是多贪看她一眼。
这绝对是当初他同意假结婚时,所没设想到的部分。
随著日日相处的逐渐变质,她让他知道她是个多么可爱又别扭,而且渴爱的女人!她被忽略太久,是需要有人好好地呵疼她,在自己对她的依恋逐日加深,家人又这般喜欢她,不断催促他们赶紧生个孩子来玩的声浪下,他开始认真地去思考这个可能。
他再不想放开她,也不愿放开,如果可以,他宁愿时光重来,让他重新好好地追求她、爱她,而不是让两人陷入这般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刻意不去思考两人的未来,为的就是不想去面对有那一天的可能;但倘若两人持续稳定地相处下去,总有一天势必会让她发现真相
当她发现自己就是“恒益”的幕后老板时,该怎么向她解释才好?这个问题在这两天扰得他头疼,却还想不出能让她无条件接受的理由。
“你别小看我喔,欧医生说我做得很好。”她在院里认识很多同事,也建立起不错的人际关系,这和她以往关在小小的邮局柜台的工作环境截然不同,让她视野变广、变宽,也逐渐变得开朗。
“哪个欧医生?”黑眸一眯,搂著她的手臂变紧,那三个字让他感到莫名威胁。
“就是帮我找到这份工作的欧医生啊!”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她贴靠著他的胸膛,疲累地闭上眼。“他是院长的儿子,这是我到病历室工作之后才知道的,他以前都没说。”
“以前?你怎么认识他的?”跟他一样是家族第二代啊!类似的背景激起他的斗志,潜意识对这个姓欧的产生莫名的敌意。
“在医院里认识的啊,你别看他是院长的儿子,他可是什么都揽著做喔,一点贵气都没有”
含笑地叙述著欧比康不同于寻常纨袴子弟的行径,全然没发现言词里透出难以忽略的欣赏,使得身边的男人脸色更形阴鸷
“妈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他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
“嗯?应该可以了吧!”最近妈偶尔还会到病历室帮她忙,虽然她不是医生,但再笨也知道母亲的病好了七、八成。“汉威,我想租间房”
田汉威双眼圆瞠,心口瞬间一阵凝缩,一股没来由的恐惧袭上心头,他微侧过身,好将她抱得更紧。“家里住得好好的,没事租什么房?”
她想离开他了吗?在利用殆尽之后,便想一脚将他踢开?
门儿都没有!
“啊!你别勾我的脚啦!”俏脸浮起羞意,总是不习惯他突如其来的亲昵。“我想妈可能随时可以出院,住到这里恐怕不太方便”
“我们是一家人,哪来什么不方便。”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极其紧绷,事实上他的背脊早已不自觉沁出冷汗。
“汉威,”她知道田家有钱,但对于公公是否有将经济大权交予他处理一事并不清楚,误以为他担心多出来的额外支出,她拍拍他的胸口安抚道:“别担心,我现在有收入了,不会造成你多余的负担。”
挑起眉,他想笑,却笑不出来。
那点小钱他还不放在眼里,他只是只是什么?他说不出来,莫名感到阴郁。
贝缠住她的素足,热情却隐含著不安的吻断断续续地落在她的唇边、颈侧,意图挑起她的热情,也满意地听到她逸出娇吟。
“汉威,人家好累”她不曾拒绝过他的求欢,除了新婚的第一夜事实证明她的拒绝无效,她便不再试图抗拒,也明白自己抗拒不了这热情如火且温柔体贴的男人。
“你别动,我来就好。”没打算累坏她,只是想藉由亲密的行为模式诱惑她,证明她是真实的属于自己,如此而已。
他在说笑吗?即使不动,他还是会翻动人家,人家一样要配合,结论还不是一样?人家还是会累啊!
小小的不满没占据她的思绪太久,紧接而来的酥麻感霸道地充塞她每一个敏感的感官,她攀住他的背,不自觉地随著他的孟浪起舞。
她的配合无疑给他打了剂强心针,即使得卑劣的利用最原始的本钱,让她迷恋自己的肉体,他也无所谓,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任何事他都愿意去做,并彻底执行。
至于那个欧医生他会找个时间会会他,并向他宣告身下这女人的所有权,旁人休得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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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田汉威还来不及到医院找碴,碴便先找上医院来,找的还是他保护唯恐不及的亲爱老婆汤靖芙。
“小姐,你找我有事吗?”工作到一半被告知外找,汤靖芙在医院的花圃找到前来找她的冶艳女子,在看清女子的面貌后,她确信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
“你?你就是汤靖芙?”挑高描绘精致的柳眉,女人显然来意不善,鄙夷的嘴角不曾上扬过。
“是,我是汤靖芙。”纵然不认识对方,靖芙仍友善地点头。“小姐是”
“金遥姬。”金遥姬也不迂回,直接报上自己的名字,一双美眸不客气地在她身上打转,未了还冷哼了声。“凭你也能坐上田家的少奶奶宝座?哼!”靖芙心下打了个突。
原来这女人是介怀她在田家的身分才来找她,那么,她和田家之间是什么关系?更甚者,她和汉威又是什么关系?
“我不明白金小姐的意思。”她理智的不先预设立场,先问明女人的来意再说。
“我都查清楚了,要不是你那死鬼老爸,该死的留下汉威正巧想要的土地,他根本不会娶你这姿色平庸的女人!”
得意地扬高嘴角,金遥姬根本忘了自己的脸是人工美,全是拜整型医生所赐,她原本的脸蛋属于“路人甲”那种,毫不起眼。
“金小姐,能不能麻烦你说清楚一点?”汉威正巧想要的土地?这女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一点都听不懂?
挑高柳眉,金遥姬显得极不耐烦。“你这女人听不懂人话喔?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要不是你那死鬼老爸,该死的留下汉威正巧想要的土地,他根本不会娶你这个姿色平庸的女人!”
听清楚喔,重点是“姿色平庸”四个字!就凭她?凭什么跟她霹雳无敌美艳的金遥姬相比?
谤本是有如云泥之别,有损她的美色,哼!
“等等,金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这女人在说别人的故事吗?她和汉威之间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我见鬼的搞错了!”高傲地拨拨长发,过于浓重的香水味随著她的动作飞散开来,令不习惯香水味的汤靖芙呛咳两声。“你不是恒益地产老板田汉威的老婆汤靖芙吗?你要不是汤靖芙,就是我搞错了。”
恒益地产?!
靖芙猛地晕眩了下。她还记得“恒益”是当初不放弃地再三说服她贩卖那块地的地产公司,而汉威竟是在那里上班?!
好似有什么闪过她的脑际,她颤巍巍地再次问道:“你说汉威是恒益地产的什么?”
“喂,你是太久没清耳屎了还是故意找我麻烦?一句话要我说多少次?”金遥姬不耐的以臂环胸,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她。“总裁、老板,你爱说哪一个就是哪一个,总之他就是恒益地产的主事者,这样你听清楚了吗?”
所有的不合理这会儿全都串在一起了,包括田汉威以天降神兵之姿出现在她的眼前,并以耍赖不合规章的态度介入她的生活,轻易收买她身边每一个人的心,个个迫不及待地为他说好话,而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得到那块地?!
天晓得她是个多蠢的女人,不仅将那块地双手奉上,连自个儿也赔了进去,莫非这是上天因为她迟迟不愿答应出售土地而赔偿给他的利息?
踉跄地往后退一大步,腹部突然隐隐作痛,她虚软地扶住身旁的矮灌木,藉以稳住自己的身形。
“哟!装柔弱喔?可惜我不吃那一套!”见她脸上血色尽失,金遥姬恶毒地火上浇油,恨不得给她致命一击。
茫然地凝著金遥姬艳丽的脸庞,她轻轻蠕动唇办。“金小姐,你跟汉威又是什么关系?”
“我?”指著自己的鼻,金遥姬很高兴这女人终于问出她恨不得向世界宣告的问题。“说你单纯,你还真单蠢呢!男人跟女人还能有什么关系?不就是那种床上的关系?”
简简单单的答案,她仍不忘添油加醋一番,说得极其暧昧不堪。
猛地闭上眼,蚀心的寒意由脚尖窜上心窝,令她心痛难耐!
为了那块毫不起眼的地,田汉威竟可以牺牲至此?不仅为她的母亲付出,更甚者,还得陪她演出蹩脚的恩爱夫妻戏码那块地,真有如此不菲的价值吗?
她难受地蹲在地上,剧烈疼痛的脑袋令她蹙紧眉心,脸色苍白如纸。
“金小姐,我能请问你是从哪里查出这些事的吗?”所有事情都得讲求证据,她究竟该相信田汉威的体贴关心,还是听信这陌生女人的空口白话?
“你何不去问问你大嫂?”说到这个,金遥姬便不由得感谢老天爷,若不是连老天爷都帮她,她哪会知道这么有趣的事实。
为了生活,偶尔她会透过朋友介绍伴游的生意,陪陪大老板们旅游甚至上床。就在上个礼拜,她接了一位财大气粗老板的case,虽然那老板年纪大了点又脑满肠肥,但所挑的旅游地点是她不曾去过的旗津,加上出手又极为阔绰,她没多想便出发了。
没想到就在她陪著大老板在码头等待乘坐渡轮的当口,正巧遇到汤靖芙的大嫂和她的朋友,并不小心听见两人聊起有关那块土地的事
“你都不知道,恒益地产是台北田家的产业,之前就有风声,听说他们有意在我们这儿搞个渡假村什么的,我就拚命跟我婆婆要那块地,偏偏她就是不肯给我,硬要给我那小泵当嫁妆。”
“那块地不是没值多少钱?”
“什么没值多少钱?我私下去问过价钱,地产公司的公关说要是我能将地卖给他们的话,他们愿意出到比市价出多五倍的价钱收购。”
“哇~~五倍喔?真不愧是大企业、大公司,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可不是,偏偏那老太婆就是不答应!而且在我小泵结了婚并搬到台北之后,我正巧看了篇报导,这才发现她的老公田汉威竟然是田家的大公子;我看他八成是为了那块地才会娶了我那没人要的小泵汤靖芙,你说,不是便宜了那丫头是什么?”
“是喔?那也是人家修来的福气啊!”“修来的屁啦!你到底是谁的朋友?!”
无意间得知这项讯息的金遥姬,原本就打算不让田汉威好过,而这消息简直是老天爷赏赐给她的大好机会,她哪有不好好利用的道理?于是乎,她花了点钱请徵信社找到汤靖芙的工作地点,今日特地亲自过来“拜访”
就算得不到田汉威又怎么样?弄得他家鸡飞狗跳她也爽!
汤靖芙无力站起,大颗的冷汗由她额际落下。
连大嫂都知道了?那么,大哥是否也知情了呢?
旗津是那么小的一个地方,要是大嫂存心不让她好过,简单的事情加上她夸张渲染的八卦功力,不就整个旗津都知道这件事了?那她将来怎么敢回去自小生长的地方?怕是一辈子都没敢再回去了。
这些事,为什么汉威都不曾对她提及,非得由金遥姬这个外人来说明?难道他早就想赶她走了,只是她一点都不知情?
“小芙?”无事闲晃的欧比康正巧经过花圃,见汤靖芙扶著矮灌木蹲在地上,惊愕地冲到她身边。“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欧医师”强迫自己抬头看向熟悉的面容,汤靖芙虚弱地扯动嘴角,感觉腹部的疼痛加剧,脸色几近透明。
“天!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欧比康不敢置信地叫嚷著,却见她将脸转向伫立一旁、无动于哀的女人。
“金小姐,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谢谢”用力挤出这句话,紧接著眼前一黑,她晕过去了。
“该死!”赶忙将她抱起,欧比康凶狠的眼对上金遥姬。“你!你叫什么名字?”
“啊?”被汤靖芙的道谢弄得满头雾水的金遥姬猛地一震,她不明白这男人为何要问她的名字?但震慑于他的气势,她还是结结巴巴地开口。“金、金遥姬”
欧比康记下她的名,抱著汤靖芙往急诊室的方向冲去。
汤靖芙那女人是疯了吗?她是来破坏她的家庭的,为什么她还会向她道谢呢?金遥姬不解地伫立原地,良久